《家教 cherry blossom 樱花繁盛 作者:keje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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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 cherry blossom 樱花繁盛 作者:kejeir-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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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低矮的草地上几乎被褪去鲜豔色彩的苍白花瓣所覆盖,云雀踩著这些凋零的柔软残骸,缓缓前进著。

出现於眼前的是一株树干粗壮的樱花树,被重重淡粉色花团包围著。


「喂、六道骸──」
他喊著,却没有如预料中有轻浮的笑语回应。
这让云雀不大高兴地皱紧眉头。

「啧、睡死了吗?」
云雀扶上樱花的树干,抬头仰望著,想要从粉色的花群中找出那一颗蓝色凤梨。
随风轻轻晃动的枝干徐徐摇落淡粉的重瓣,在云雀的眼前翩翩纷飞著。他不禁微眯起眼,觉得重重樱花聚合的景象在他的视线里产生一种近似晕眩的迷离色彩。

云雀用力地摇头,经过几秒的深思考虑後,伸手上攀樱树的粗干,有些勉强地爬上树。



──第一次见到六道骸时,他就坐在这个位置,带著微笑俯瞰著树底下的世界。


云雀成功地爬上树後,刻意捡了一处比六道骸惯坐的位置还要高的地点,几乎逼近树的最尖端。但他却有些失望地发现,即使是顶端处也仍旧无法享有更好更广阔的视野,放眼望去尽是稍矮的榕树树冠群,以及一旁礼堂高耸屋顶的一角,再远处能隐约窥见操场的雏形,浓绿色的树影一点一点地缀饰著所能望见的每一处角落。



──每一次六道骸坐在这里时,他都在看什麽?

──明明只是一片单调的景色,为什麽还要把自己束缚在这块地方?


云雀无聊地托著脸颊,冷淡地注视著周遭。

花瓣与落叶无声地滑著风的轨迹,即使被风撼落如急雨直坠,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嘈杂声响,小小的绝境就连自身的吐息声都难以听闻,一切静谧的过分。云雀并不认为这是缺少六道骸恼人声音的缘故,但确实每一次来到这儿总能见到六道骸带著閒适的笑意朝自己打招呼,无论早晨或深夜,他几乎将六道骸的存在当作理所当然的存在。

每一次的相处总免不了殴打与冷潮热讽的交谈,但那个人却从来不会让云雀有片刻的空閒发觉樱花树上属於自然寂静的深沉。

现下突来的静默让云雀有些措手不及的难以忍受。


「…偏偏选在这种时候溜达…吗……」
云雀倚著下颔,缓缓和上双眼,睡意随著阵阵袭来的和风晕染了他的意识。

难得他头一次主动有了找出六道骸的期待。




上一次见到六道骸,是在舞台上彻底咬杀完那家伙、以及戏剧社那班成员早一步抢先拉下闭幕的鲜红布帘後,云雀用拐子挑起半休克的六道骸,不顾狱寺等人慌忙安排善後的紧急应对以及舞台前频频对空鸣枪的Reborn,迳自朝舞台後方的出口离去。

云雀先到社办取回自己的制服後,最先做的事便是将令他怨恨已久的戏服给换下来(虽然穿上时花了不少功夫,但幸运的是戏服被他撕毁不少,因此脱下来倒省事许多)。云雀随意将弥留状态的六道骸丢至一旁,很快便换好衣服。


接著他又拖著那颗碍眼至极的凤梨回到礼堂旁,云雀将六道骸任意扔至樱花树下後,这才想起对方还穿著碍眼至极的愚蠢戏服。他几乎是在瞪了对方昏眩的脸足足有十分钟後才得到处理的结论,云雀一点也不客气地将那层戏服给扯掉。

值得庆幸的,骸还有在里头套著黑曜的制服(果然是个制服控,云雀在心里轻蔑地想,却忘了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存在),虽然上身仅有单薄的衬衫,但云雀考虑到对方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凤梨幽魂,在取舍过後云雀决定还是不要出借自己的外套。

与六道骸比肩倚著参天的古树,云雀仰首上望著被花瓣微微掩蔽的夜空,樱花树冠所张开的屏障几乎含括了所有他在其中所能见到的天空,月光的清辉薄薄地照亮了樱花纤弱的色彩,几乎成了透明的色调,又像是会发光般,云雀有些诧异地望著夜里的樱花摇曳,美的很是朦胧。


浓厚的睡意是什麽时候占据全身,云雀已然不记得,但当他隔天一早醒来时,周遭环境却转为礼堂内部,身边有著纲吉狱寺山本等人的浅浅睡眠呼吸声,而身前隔著一道窗,窗的另一端便能瞥见外头踞立著的樱花粗干。


树下只留著那件他曾熟识的黑曜外衣。




六道骸一连失踪了三天。

在这期间云雀依然习惯性地霸占著樱花树下那一方小小的隔阂地带,说不上是隐含默契的等待,但也算是另一种狩猎的心态。云雀比以往更加谨慎地随身携带拐子,打算哪天哪个时刻不巧让他撞见六道骸时,就先痛打一顿再说。



云雀照惯例下午的课程结束後便直接到(几乎被Reborn要胁收购的)礼堂,但在走进路口时却意外发觉礼堂的右侧,那一向隐蔽的秘密小径却转而被蓝白条纹的塑胶布所阻隔,原先堆叠阻挡的废弃桌椅都被清空,只留下少许不易清拾的木板木屑散落,像是证明那些回忆确实存在过的残留遗迹。

云雀瞪大了眼,飞快地奔至蓝幕前,塑胶布包围的很紧密,无论云雀怎麽奋力地扯都能以撕出突围的开口。他有些不敢置信地伫立良久,随即扭头四顾,找了身旁的一棵榕树卖力攀了上去,这过程对他来说有些辛苦,粗糙的树枝在他的脸颊以及手臂上刮出不少腥涩的血痕。

无暇顾及这些狼狈,云雀勉强跨过那些塑胶布的隔绝,然後几乎用罄所有气力地仰脸一望,从榕树端可以瞥见那一隅角落中央静静撒落花瓣的樱花树,原本粗壮的树干也同样被塑胶布与塑胶绳层层严密地捆住。


「云、云雀学长──」

紧张的呼唤从树下传来,云雀漠然地下探,却是泽田慌张地扯著书包肩带,身旁还跟著眉头紧皱的狱寺以及山本那张总是笑嘻嘻的脸。
「云雀学长、上面很危险啊!还是快点下来吧──」

「…这是怎麽回事?」
「咦、什、什麽──?」
泽田先是差点咬到舌头地回问,但很快又张大嘴,像是了解云雀口中的指示对象。
「学长是指这些工程准备吗?」


「学长知道礼堂右後方有一棵很大很大、总是错过开花时节的樱花树吗?」
「因为它活了很多年,逐渐茂密的枝干会妨碍礼堂内部的采光,」

「所以、听说学校最近下决定,要把这棵樱花树砍掉呢──」




6。 
已经是六月中旬。 
 
夏季的气息逐渐薰染了每一处角落,天气开始变得黏腻,梅雨时期的降水断断续续地揭开序幕,有时候一整个下午雨都没有停歇的迹象。错过时节的樱花已然完全凋落,被雨水打落的花瓣和著泥浆,即使辗转为尘土依旧绽放著清幽的香味。 
 
 
云雀一直守在这棵枝枒光秃的樱花树下。 
作为隔挡的蓝白条纹塑胶布依旧好好地包裹著这块绝境,在梅雨季节下混染了不少泥水的污泞,冒著稀疏绿芽的草地上也布满一滩滩的积水,有时候雨下的急了,草地会积水为污浊的泥泞,鞋一踩下去便会陷入半分,连长裤尾也会漂成同样凄惨的颜色,简直寸步难行。 
 
但云雀从来没有打消过固守的念头。 
 
 
工程在他的阻挠下一再地延缓进度,凡是任何提著工具工人装扮的人一接近边界便会被云雀以拐子狠狠地修理,这样的攻击行动已经不下数十次,就连学校的行政中央都对他这样的举动很是震慑,在这之前云雀在校的纪录一直被压在问题学生一类的最底层,除了课堂出席率偏低以及团体活动的配合度极低外,云雀从不曾做过如此明目张胆的叛逆举止。 
 
最後砍去樱花树的计画便在一味的拖延下不了了之,据说後来由Reborn出面干涉,才真正压下了工程的决议,但这些也只是戏剧社成员间口耳相传的隐密情报。 
 
 
 
云雀今天同样也翘掉下午的课程,趁著雨还不大时又来到礼堂旁。 
现在他已经能够俐落地攀上容数跃至自己独享的领地内,云雀轻轻拍著上衣被泥水溅染的痕迹,接著静默地抬头前望,眼前是枝芽间些微露出嫩芽的樱花树,依然没有那抹他熟悉的轻浮笑容。 
 
云雀垂下湛蓝的眼睛,轻柔的雨点缓缓润湿了他的衬衣。 
 
 
「你又来到这里了啊、云雀。」 
稚嫩的嗓音在他身後低低地响起,云雀撇过脸,发现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顶浓绿色的伞幕,Reborn在伞下眨著大大的眼睛,稚嫩的脸庞上没有像平时勾著戏谑的嘲讽微笑,只是平平淡淡的。 
 
云雀默默地注视了Reborn几秒後,又扭回头专注地望著樱花树在雨中萧索的孤独景象,没有任何回应的打算。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是这麽念旧的人呢。」 
Reborn啧啧两声,语尾音调提高不少。 
「不过与其说是念旧,我倒觉得你比较像是在等待什麽事物的回归。」 
「也许你不喜欢听这种话,但是逝去的东西还是乖乖让它成为回忆比较好喔。」 
 
「那家伙才没有那种胆量。」 
云雀别过脸瞥了Reborn一眼,接著从容地跃上樱花树的粗干。 
树枝因为他的动作有些承受不住地摇晃著,但云雀终究安稳坐在上头,冷眼瞪著底下的小婴儿。 
「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都绝不会收留那种恶心的家伙,所以他只能待在这里。」

「真不知道你这份自信是从哪来的。」 
Reborn轻轻地哼著,然後提著雨伞掉头往反方向离去。 
小婴儿跳上礼堂窗户的扶手台,朝他眨了眨眼睛。 
 

「不过、这也算是你的优点吧。」 
「请好好坚持你那过人的自信哟。」 
 
 
# 
 
云雀还记得,六道骸曾经说过,他是这座樱花树的精灵。 
虽然云雀一点都不想把凤梨与樱花作为联想,不过随著迟滞花期的结束、而六道骸也在这段时间全然不见踪影的缘故,云雀无意间记起这些可信度不高的昔日单方面閒谈内容时,原先抱持的偏见根基开始有了一点动摇,他勉强妥协承认对方所说的话的可能性,但也只是一点点。 
 
被主人遗留下来的黑曜外衣被云雀扔至树上,作为每一次他在上头休憩时的专用椅垫。

云雀仍习惯性地守著私人领地,习惯性地花上一个下午至一个晚上不等的时间,就只是坐在树上瞪著周遭空荡荡的寂寥。那样的心情连等待都说不上,云雀很少思考太过繁复的东西,很多时候他漠然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发愣,但这期间他确实没有抱持多大的念头,像是回味课本所学授课教师的喃喃自语、或是社课日复一日的大暴动与Reborn爱枪走火的轰隆巨响,甚至六道骸那张可恨至极的嘴脸是否还有出现的可能性,云雀从来都没有想过。 
 
不是执著,也不是期望。 
就只是、不愿分享回忆的独占心态。 
 
关於这棵樱花树、关於六道骸的种种回忆。 
云雀不想泄漏半分。 
 
 
# 
 
几天过後便是黑曜中学戏剧社独立举办的成果发表会。 
 
基於指导教师口头上「礼尚往来」的最高准则、以及枪口抵著众人背後的命令下,戏剧社的一团成员便浩浩荡荡地搭车从并盛町来到隔壁镇上的黑曜中学。尽管是在枪火威吓下的临时行动,但女孩子们却依旧能将心情调整为校外教学般的兴致勃勃,一路上充满零食笑语以及偶尔迸发的怒吼与炸药火花,让坐在车尾的云雀按捺不住连续一个月来的严重失眠,很快地拐子的威力便让众人噤若寒蝉(仅限於男孩子间,女孩们与小孩的愉快情绪是怎麽也打断不了的),但还不至於让旅程蒙上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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