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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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梦-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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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离开了我的额头,然後头颅轻轻的枕在我的肩膀。 
   
  爱是什麽,是不是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心里面暖洋洋的。 
   
  也许有天我也会像这样,学会亲吻一个人的额头,抵死不让他知道,那意味著我会一生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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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记忆仍在恢复中… 

俗语有云,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再虐下去就太……太没意思了,所以失忆也要幸福的失 

注意“和小东西一模一样”这句…这个汗…表面上是败笔,不过是下一章就会说明的东东喔 
【刘彻X司马迁】鸳梦 第三十六章  
   
   
   
   
   
  做了改动,将历史知识全部归於这一章 
   
   
  '宫人' 
   
  我是小东西。 
   
  他叫我小东西,我只为他而生。所以我只叫小东西 
   
  这身,这心,这命,都是他的。 
   
  他创了我,破开混沌,赋我灵明。 
   
   
   
  汉景帝元年,七月初七日,在长安未央宫猗兰殿,景帝的姬妾王娡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据说她怀孕的时候,曾做了一个吞日的异梦,於是先皇大喜,说一定是个儿子,而且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儿子。 
   
  花弄影,月流辉,我本以为那才是他的精魂气魄,後来发现,那些可有可无的微光,怎及他万分之一的耀眼与辉煌。想来那该是怎样的气魄,吞日,吞日,吞天蔽日。 
   
  那时他不理政事,已有了小半年的光景,可忽有一天,他从高台上下来了,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从冰雪蜕变成温润的美玉。从此心中再无羁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用兵於帷幄之中,决胜於千里之外。 
   
  我那时还心生欢喜,我知他本来就该是那样的风采,而不是整日强忍了悲凄,装成若无其事的令人心酸。可後来,我後悔了。他变了,也许些许亲近点的人都知道了,他变了,他彻底的变了。 
   
  他有一双湮没了十丈软红的眼眸,波光浩淼,旋转成让人无法自拔的漩涡。那只眼睛,原来只装了一个人,於是显得轻澈而灵动,只为那人而动。而後来的他,眼睛了装了一切,我知道那一切都不曾映入他的心里。 
   
  这又是怎样心寒的发现。 
   
  他以前总是洁身自好,再绝世的姿容,他也视之无睹,我们都知道他心里有的是谁,所以甘心的退却,所以衷心的祝福。而如今,他翻转手掌,就是莺歌燕舞,他红唇轻启,便是美女如云。他曾游戏的说自己,可以三日无食,不可一日无女子。我知道有人,万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昔日孤高如天上星辰,耀眼如当空日月的他,怎会流连於温柔乡里,容脂粉俗香染了他一身华衣?哪怕只是流连,就算是路过也不可以! 
   
  他变了,而没有变的人依旧守候著当日的思绪,又是如何的肝肠寸断,怎样的柔肠百结? 
   
   
  他甚至不断的在宫里迎入妃子,美貌冠绝者封之为夫人,帝后之下,万人之上,後宫极胜时,万馀人亦有也,常可见他轻拈一缕青丝,放在鼻尖,豔绝红尘的笑,一笑就颠倒众生,红衣绿袖在他身边拥拥扰扰,像是说不尽十丈红尘,花花世界的种种浮华。 
   
  我侍立左右,常常在他身边苦苦的笑,天下谁人不知晓,从前的帝王,只爱好一种靡香。 
   
  他後宫之中,曾有过两位夫人,豔绝天下,分别是李夫人和钩弋夫人。李夫人红颜薄命,早早香销玉陨。帝王追思的时候,击缶而歌,歌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我不知道他歌里的佳人到底指的是谁,他唱著的时候,眼睛飘向很远的地方,空空荡荡,迷迷惘惘,偶有所得,便是一片霞光万丈。 
   
  我没有见过李夫人,但我知道他曾经夜夜思慕的那个人,才冠古今,惊才绝豔,实难再得。 
   
  後来传言中王找了方士,请下李夫人的魂魄,我侍他左右,从没见过王请过什麽道人方士,只是有一次,偶尔从窗楹中窥见王在玩一些奇怪的把戏,他放下了龙床上一层层的幕帐,手指捏决,微微挥动,便有身影在帘幕之中缓步而行,开始如同女子,青丝万丈,在床枕上蜿蜒曲折,後来竟形同男子,身体消瘦,却称得那头长发极尽风流。他看著看著,突然起身拉开帘幕,而重重帘幕中惟有冷风呼啸,他伤感不已,就对著那空空荡荡得虚空作诗道:“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 
   
  司马大人後来在书中写道,王请来的魂魄,不是李夫人,而是他的生母王夫人。我知道那人是谁,虽然那身影,纵使去掉了帘幕,依然在印象中模糊不清,但那样消瘦的身子,那样惹人心痛的姿态,不论倾城倾国,只知从此一见倾心。 
   
  王最过传奇的故事,是他巡行至河间,有一个术士声称此地有祥云瑞蔼,显示必有奇女生长。後来王看到了那个少女,姿容出尘,却从小患病,少进饮食,且双手紧握成拳,谁也没法让她伸展。然後王从华盖中盈盈下座,带著那样温柔而惊豔的笑意,轻易的抚开了她紧握的拳头,而那双缓缓张开的手中,右手握了一个小小的玉钩。因为这个缘故,那个女子成了後来他宠爱一时的钩弋夫人。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被遗忘在美丽故事外的人也许只能在此生轻轻叹气,但是钩弋夫人诞下龙子後不久,就因为一个小小的原因入狱,死的时候埋葬的地方只作了一个小小的标记。 
   
  而送命的原因,亦不过是因为王害怕君主年少而其母年轻,又造成了一个吕後般的存在导致国家大乱,所以在策立钩弋夫人儿子为太子的时候,杀掉了太子的母亲。 
   
  而那个女子死的时候,据说有十里异香扑鼻,有人说扛她的棺材很轻,也有人说他偷偷的看过棺材里面,那里面没有尸身,只有一只丝鞋。 
   
  而这样传说事实上没什麽意思,它只能说出一个事实,心中无挂的他,可以说是老天专为“皇帝”这个位置而降生人世的,他是一位完全成功的帝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帝王”这两个字增加份量。 
   
  可这样的人生有什麽意思? 
   
  後来的後来,王也累了吧。那些後宫曾经娇豔的粉黛,在时光蹉跎中褪尽娇豔,而王韵华如旧,王后来抱著我轻轻的笑,他说,小东西,还是你好。 
   
  也许这句话没什麽意思,他只是在称赞,时光洪流中,我不曾衰老。 
   
  那也是当然的事实,我是王创造出来的东西,因为曾经的王,不愿意俗粉近他的身,於是才有了我,侍立左右,不离不弃。 
   
   
   
  那天我拼死乞求他再回头看一眼,那些被他抛在脑後的人和事,那段洗尽浮华,沧海桑田的爱与珍惜。他眼里一片尘埃落尽,那时我便知道了,王还是王,从头到尾,王依旧是王。 
   
  王出宫去找他的曾经和梦想,我帮著曾经的皇后整理物品搬去冷宫,那时候子夫皇后低著头轻轻的对我说:“你应该可以理解,我也只是为他好,忘了那个人,他才是千古未有的明君。”我点头,说:“娘娘一片忠诚,我知道。”子夫皇后扶过她白发苍苍的鬓角,笑了:“或许也少不了嫉妒。”子夫皇后抬头看我,笑著问:“到了这个地步,我想问你一句,你怎麽会和那个人长得一摸一样?” 
   
  我笑了,看著她,伸出手,说:“我本来就是皇上,在登基前夜,思念故人所作的画。” 
   
  我笑了,看著她,低下头,说:“我本来就是执念幻化的东西,这些年,王执念淡忘,小东西也是时候散了,但是在那之前,小东西也是可以为圣上做些事情的……” 
   
  我痴痴的笑著说:“我要去了,多保重,皇后,从此之後,大汉王朝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记得谁陪在圣上身边,史册上也绝不会有小东西这个人,但是啊,小东西,陪了这麽久,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我笑了,开开心心的笑了,指著窗外说:“听,皇后,听,司马大人在吹奏那首笛子曲给皇上听,小东西要在这个时候去,把这麽多年看到的,听到的,记忆,都还给皇上。” 
   
  这样……皇上就可以记得他心里的人了。 
   
  一阵风过,我轻飘飘的飞起来,一张画慢慢的跌落尘埃,寥寥数笔,却极尽神韵,画的就是那皇上喜欢的人啊。 
   
  我随风飘起,急急的往宫外去了,散成一抹浓厚的,铺天盖地的桂花香气。 
   
   
  远处,有人正放下了唇边的笛子,窗外,不知何时,飘尽来铺天盖地的桂花香。 
   
  香飘十里,经久不绝。 

鸳梦最终章  青帘舞 
   



   
   
  王驾崩,天下缟素。 
   
  十里长街,万万人失声泣下。 
   
  落叶四起,黄沙漫天。漫天芦花,洁白如雪。 
   
  宫人们走在棺前,掩面而泣,跌跌撞撞。 
   
  清水洒路,摇铃开道。万千纸钱,旋转翩跹,纷纷扰扰。 
   
  也有人,踉踉跄跄,手握哭丧棒,头戴阳冠,捧著灵位牌和遗诏。 
   
  由东街上 
   
  到西街下 
   
  一路喊魂,一路相送,一路跪拜 
   
  伴有一路敲打,一路说唱。 
   
   
   
   
  十八个侍卫抬著沉重的黑漆棺材,慢慢的走,汗如雨下,层层叠叠的素服,一层层的粘湿。 
   
  王大丧。 
   
  王大丧。 
   
   
   
   
  远处的宅院中,有人白衣如雪,没有去拥挤的人群中,孤孤单单的站在门前,冷门起,青帘卷,落叶无边。 
   
  他摸出袖里的笛子,横在嘴边。 
   
  死去的人不久前离去时的话语犹在耳边。 
   
  ——如果我死了,你可不可以为我吹一曲,我将为你侧耳听。 
   
   
   
   
   
  冷风萧瑟,纸钱满天,笛声呜咽,如泣如诉。 
   
   
   
   
   
  ——故事的後来是什麽? 
   
   
   
   
   
  後来有一个叫梅如黛的疯女人在灵柩经过的河边,载了满堤的杨柳,开了一家小小的酒肆,迎来送往,送往迎来,背西风,酒旗斜矗,看彩舟云淡,星河鹭起,画足难图。 
   
  她有一天放下了手中油腻的巾帕,把凌乱的发丝绕在耳边,却听到马铃叮当响,有人掀帘而进,开门的时候,阳光入户,在那间店里斑斑点点,温柔而肆意。 
   
  於是梅如黛问他:“客官,来点什麽。”那人用他修长如玉的手在木桌子上轻轻扣打,那人说:“我要温一壶桂花酒。” 
   
  梅如黛听了他的话,应了一声,笑笑,然後下了地下的酒窖里取了酒,踩得木板地吱吱呀呀的,在壶里取写热水,把酒放在热水里慢慢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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