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游戏 作者: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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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 游戏 作者:三岁-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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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他被指名带到聚会,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他一贯敞开的房门关闭著,门没有关严,地上散落著零沥的珠子,搁著门,没有锁。
  他站在门口,埋著头,呼吸有些纷杂。房间里没有亮光,零碎的,听见断续的哭声。还有一个声音,熟悉的,鬼魅般轻柔。
  那一刻,他脑中一片空白。空白的笑,消失了短暂的一秒,下一秒,凝结得深沈。他反身回到聚会,脚步有些错乱,险险撞倒在路人身上,兜脸得了一计耳光。
  痛,清醒了,然後再笑,比苍白更苍白。
  “需要小猫吗?日番谷主人?”
  他是被东仙抬回去的。他的意识还清醒著,只是满身伤痕。他的房间依然昏暗,那张原本撕裂他的床,如今躺著别人。
  他不发一语,血脉冰凉。
  “要我带他到其它房间吗?”东仙要简洁的问。
  他只是摇头。麻木的,连心都淌出血来。
  蓝染的味道,那麽浓烈,每一次呼吸都是凌迟。他在流血中感到胃部深深的痉挛。没有吐,眼泪都是红色的,血眸应承著,银发纠错。
  玩具娃娃,玩具娃娃,他用满是血迹的手扼住吉良的脖子,可是,没有力气杀死他。
  那孩子高烧昏迷著,脆弱得像快死的小猫,可他下不了手。这脆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著熟悉的味道,他最怀念的,撕心裂肺的味道。
  啊,残酷的蓝染,你究竟还要我多麽不堪?
  他怀抱著吉良昏睡过去,残缺的玩偶和绷带娃娃,扭曲的死尸。
  他还笑著,满是碎裂。
  连做梦都死了。
  
  
  
  
  =================================
  
  谢谢、谢谢……




17、寐醒

  一片漆黑的寂静,深的有些恐惧。仿佛一颗漂浮在尽头的尘埃,一无可入的入口,亦无可去的去处。
  他在哪里?
  他死了吗?
  身体沈重得宛如一块顽石,企图挪动手指,却唤醒了从脑门到脚趾仿佛撕裂了的神经。
  身体,好痛。
  脑子里像被扎入了一千根针令所有思维变为了酷刑。
  祈望著解脱,得不到解脱,身心疲惫。有种强烈的失落感,仿佛遗失了某种很重要的东西。
  片断的记忆,迷恋的痛苦,成癖的受虐,麻木的微笑,抹不去的伤痕。
  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幻觉?
  ──他不想记起这样的事情!
  一只温暖的手按在他的额头,轻柔的压迫感减弱了少许紧促的痛楚。他的心,空的有些落魄,却又泛起莫名其妙的酸楚,像黏稠的粘胶擦拭不净。眼角默默地发热,两道短暂的痕,随即又凉了去。
  就像碰触水中月,泪落之後,一切触觉都消失了踪影。
  茫茫的黑暗中,他再难分辨幻象与真实。
  什麽是存在的?什麽是迷失的?也许本没有存在过,只是他疯了。
  短暂的沈默让心跳和血流声更加清晰。随脉搏篡动著蔓延的痛楚,唯有痛,可以令他清醒。
  如果痛苦的死是一种灾难,那麽痛苦的活著该是怎样的灾难?
  一贯的黑暗中他似乎有些觉悟,落寞的心反而变得平静。
  自己是谁,已经不再重要了。
  宁静的空气里有极清淡的夜兰花馨。
  味觉里全是苦到极致的颗粒。
  想吐,就连胃痛和恶心都带著怀念的刺激。
  吃力地张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但是,勉强看见了一片虚无的白色。
  “醒了?”
  他身旁站著一个瘦高的男人。
  精神有些涣散,不明原因的,他笑了,那抹僵硬的微笑在他苍白的脸上短暂的凝固,既麻木,又空洞。他笑得比药还苦。
  “欢迎回来。”
  
  
  落地的玻窗正对著庭院,郁森森的草木顶著烈日,浓黑的阴影里带著八九分鬼气。
  墙角的那株红杏早已凋谢了。一树繁茂的枝叶背後不知隐藏了多少欲望的亡灵。
  ──花开花落都是妖魔。
  他优雅的脸上充满了恬淡的鄙夷。
  得意吧,你们这些不得安宁的家夥。
  留恋和遗忘,哪个属於这里?
  ──不过是被强光困住的梦魇。
  “你好像很喜欢那棵树?”
  寻声,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斜靠在墙边的四枫院夜一。
  “你的玩具睡醒了,不去看他吗?”
  他嗤鼻一笑,并没有回答。
  “真过分啊。”夜一仿佛无聊似的玩著手中的钥匙扣。
  市丸银被带回来的时候几乎是一具尸体了。锁骨线裂,肩膀和右手腕都脱臼,胃穿孔还大量失血。这不是调教,超过限度的暴力伤害只不过是对身心的摧残罢了。
  再紧的拥抱又起得了什麽作用?禁锢的感情根本就是见光死。只能用痛苦和灾难来证明彼此,蓝染,你爱人的方式完全缺乏人性。
  “夜一。”
  她抬眼,一瞬间的对视竟让她深寒到无法动弹。他明明没有动,可是却散出令人窒息的迫力。
  “有兴趣陪我看看明晚的玩具吗?”
  穿过幽深的走廊,光亮的天花板与四面空洞的白色洁净得宛如一个虚无的空间。地面明朗得像一片停止的湖,朦胧的映出人的欲望,又朦胧的将一切隐去。
  四枫院夜一是唯一进入这里的“女主人”。静灵庭的女官自来稀少,像她这样位居刑军首领的女性更加不可多得。即使从来不是四十六室的人,她四枫院夜一却能拥有等同执政府新贵的权力。
  所谓四枫院一族,原本就是帝国最古老的权贵之家。与其余三大豪门并称四大贵族,几百年来支撑著这个国家的历史变迁。不同於古板远离世外或贪乐而没落的其余家族,四枫院家作为掌管科技制造的权威一直占据著军权之位,是重要的国家力量。
  而四枫院家当今的家主夜一,更是新执政的青梅竹马,地位自然非同小可。
  雪白的尽头是透明的玻璃隔间,隐约能够看见一具禁缚在刑床上的肉体。
  汗透的橘色短发贴服住汗!的前额,夜一微微一怔,眼前这个人竟是浦原商店的特殊少年黑崎一护!
  被包裹著皮革的金属片蒙蔽的双眼,塞闭的耳膜,封堵的嘴,橡胶条紧缠住的张开躯干。他整个的下身都被橡胶和皮革束缚得严严实实,却又在最隐私的部位敞露出直接的皮肉。一根纤细的电线从收紧的後延垂下,滴落的黏液和微弱的颤抖都证明著他的肉身正遭受著酷刑。
  蓝染取下闭塞著一护的耳塞和口镣,淡红的血丝混著透明的液体顺著解除了束缚的嘴角延流下来。
  “看来你已经到达极限了。黑崎先生,现在可以请你告诉我浦原店长给银的药究竟是什麽东西吗?”
  “……我……不知道……”
  “是吗?”
  蓝染的脚後跟重重踩在电源按钮之上,激烈的震动连禁缚的刑床都被摇憾了。刺耳的悲鸣在空洞的空间里显得愈加惊悚。塞入他体内的十六颗电珠正带动直肠产生剧烈的共振,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被这阵电流给搅碎了。稀薄的血,混著浑浊的体液沿伸出体外的电线流淌。他的四肢、脖子和太阳穴都暴突出青色的血管,麦色的皮肤在震动中染上一片潮湿的暗红。
  施虐的人似乎没有住手的意思,他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困惑和犹豫,仿佛只是要人痛苦,即使这样的痛苦不会给他任何答案。
  “你这样虐他,弄出内伤就不好玩了。”夜一在一旁冷眼说道。
  他眼角的余光从她脸上扫过。
  “同情他?”蓝染松开脚下的控制器,减缓的电振并没有让受虐的人感到好过。“我以为你讨厌这孩子。”
  “是不可爱。不过更讨厌迁怒无辜。”
  “你还是这麽坦率啊,夜一。”蓝染温和的笑容藏著黑暗的魔兽。“维护一个不忠诚的人多麽操劳。为什麽还要对我刺探?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
  了解?
  她冷笑。
  “怎麽可能?”
  “浮竹离开以後你就不再过问我的事,我当你已经彻底不再关心我了。”
  她看著他,面无表情的,往事一点点汇集起来。
  花月流星,他们在树下饮酒。他的笑容是温和的,眼眸真诚。
  都是过去了。
  她闭眼。
  “蓝染,浮竹是我最珍视的朋友。小桃也一样。因为这样我讨厌你。可我也可怜你。”
  “可怜?”蓝染笑起来。“当时是谁把雏森桃推进这个陷阱的?我们一同长大,还有谁比你看得更清?你以为浦原喜助怎麽能活到现在?”
  “你还要重蹈覆辙吗,蓝染?他们不是你报复的对象。市丸银不会是浮竹,喜助也不是这场命运的操纵人。”
  “你想说一切都是我的错吗?”他看著她,依旧温和的双眸,温和到悲伤。“选择了就是罪,仅仅挽留一点记忆也是宿孽。夺走的时候那麽冠冕堂皇,遗留的痛苦谁又能够理解?”
  “我是不明白。”她看著他,“可是银呢,你还要他怎样绝望?”
  绝望吗?冷笑。然而,嘴角是愁苦的。
  “只要他还活著……这样就好。”
  
  
  不知道这个建筑物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今後会怎样。单是一片空虚的白,像他的过去,像他的人,像他的现在──空到看不见尽头。
  为什麽没有要他的命?
  不该去想的。
  陈旧的伤痕早就说明了一切。他并不悲伤,只是,失落。
  机械地将一把药片丢进嘴里,单纯的苦,咽下去从嘴唇到舌根都变得麻木。然而,稍稍的轻松。所有的痛楚在单调的苦味後消失无踪,空洞的麻痹比混乱适合他,半个死人。唯有屋内的光明令他莫名的惶恐。
  讨厌亮光,特别是无色的光。
  拔掉手腕上的针头,他试著从床上移动到地面。
  虚脱的身体在每一步的移动中冒著冷汗,赤著的双脚不停地发抖,可是,还好,至少他还能走路。
  门并没有上锁,也没有人看守。
  并不打算禁锢他吗?
  推开门,夕阳的余光像一抹未干的血痕,在遥远的天边缓慢地下落。
  他闭了眼,扶著墙面有一步没一步地往前走去。
  会通到哪里呢?
  并不是真的好奇,也不是想要逃离,漫无目的,只是厌倦了等死一般凄凉的感觉。他不想待在光亮的地方,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
  大理石的楼梯,往上看不见头,往下看不到底。
  他像悬在半空的尘埃。
  发软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往下一滑,他反射性地拉住身旁的围栏,整个人摔倒在坚硬的阶梯上。
  不痛。膝盖破皮的地方没有血,慢慢地变成一片蓝紫的青瘀。
  勉强从石阶上爬起来,紧接著再一次的摔倒,不痛的,可是伤心。
  连走路都做不到,多麽没用的人。
  抱著头瘫坐在石阶之上,第一次,他萌生了对自己的怨恨。
  眼角有些发热,唇角却不自觉地弯出怪异的弧线。
  是笑吗?在笑吗?
  地狱呢,让他感到好熟悉。
  赌气似的抓紧边缘的围栏,他撑起身,又开始了在这漫长阶梯上的缓行。




18、片段

  来过这里。
  没有灯,他置身在一片无尽的黑暗里。
  来过这里的,他知道。走过空空的走廊,安静的铁门在他的两旁慢慢流过。
  来过这里的,他在最後一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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