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雾 作者:钰娆(晋江2013-07-21完结,女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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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雾 作者:钰娆(晋江2013-07-21完结,女强)-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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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转过头,看见苏瑾用纤细的手指夹起雪白的烟身,送进唇间轻轻一含,眼睛眯起的瞬间,周身已是烟雾缭绕,动作轻盈舒展,说不出的优雅迷人。

  这是文雨第一次近距离看女人抽烟,也是第一次仔细的端详苏瑾,此情此景,感到她整个人透出淡然和宁静。

  她和文雨的母亲虽是亲姐妹,却并没有多少相似,不论气质还是长相,都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但是这一次,不知是因为苏瑾年龄的增长,还是此刻的气氛不同以往,文雨脑海中对母亲的印象突然有些模糊起来,甚至在苏瑾身上感受到了母亲的影子。

  文雨不想有这种念头,于是就急着找些话来打断。

  “抽太多烟没好处。”

  苏瑾怔住,看着手中的烟,随即苦笑道:“当初为了逼他戒烟,结果自己赌气也开始抽,现在反而也戒不了了。”说完,她还是把手里的半截烟掐灭了。

  这次又换文雨怔的说不出话,反而是苏瑾开了口:“小安还一个人在里面呢,我们进去吧。”

  “等下,还有件事,”文雨突然想起了什么,抢在苏瑾站起来之前说道,“上海有一家医院,在脊椎外伤修复方面技术很高,我想送小安过去做后续治疗,所有的细节基本上都联系好了,按照小安目前的情况,下个星期应该就可以办理转院。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陪小安一起过去?”

  文雨说完,静静的等待着苏瑾的反应,以及还有可能出现的疑问,她已经提前想好了不能亲自去的理由。

  “有时间,有时间,”但是苏瑾什么都没有问就点头道,意味深长的看着文雨,眼神里有忧虑,甚至还有心疼,“我陪小安去,有我照顾着他,你放心吧。”

  “嗯……”





第64章 六十三、执迷不悔(下)
  苏瑾答应陪着正安去外地继续治疗,这让文雨安心不少。不论她愿不愿意承认,也不管将来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在照顾正安这件事上,她目前最能信任的还是苏瑾。

  考虑到正安的身体情况,他们最终决定搭乘飞机转院,还聘请了两位专业的医务人员陪同护理。但文雨仍然担心路上辗转颠簸,苏瑾会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又安排玉鸣护送他们过去。

  向往常一样,当文雨对玉鸣说出这个请求时,他没作任何犹豫立刻就应承下来。虽然心里好奇,却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不亲自陪同。

  临行前,他们从医院离开时,玉鸣送文雨回住处。文雨利用路上这段时间,又嘱咐了许多事,玉鸣这才有机会了解她心里的一些想法。

  “坐飞机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到,多注意小安的精神状况,最好能让他睡一觉,如果睡不着,你就陪他说说话,免得他心里紧张。”

  “一定要注意,不能让他的身子受到颠簸,尤其是飞机起落、还有上下车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虽然有医生护士陪着,你也一定要看紧些。”

  “到那里之后,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确定治疗方案,所以把他们安顿好,你就可以回来,其他的事苏瑾会跟进。”

  “和我保持联系,不管有什么情况,记得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文雨事无巨细各种嘱咐,玉鸣都耐心听完,认真的记在心里。

  她又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你把这个装上,密码是我手机号最后八位数,所有开销都从这里面取,不用替我省。”

  等玉鸣接过去收好,文雨又想起了什么:“小雪去上海参加培训还要半个月才结束,不如你顺道过去找她,等她培训完再一起回来。”

  “嗯。”玉鸣在沉默中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问出心中疑惑,“那这边的事怎么办,你一个人能应付吗?”

  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文雨心里很清楚,眼看着努力回避的事又要被拉回面前,她的心里竟然感到莫名的恐惧。不想被他看破心底的仓皇无措,忙挪开视线:“有什么不行的,反正这边现在也没什么事。”

  她语气故意装作很轻松,玉鸣心有所觉,更加困惑:“那你为什么不陪正安一起去呢?这么大的事,你真的放心?我觉得正安嘴上虽然没说,心里还是很希望有你在的。”

  听到最后一句,文雨心痛难言,眼睛盯着空处怔怔失神,过了好一会,脸上竟然又忽地挤出一抹苦笑:“我去了又能做什么呢?不能帮他减轻病痛,不能替他吃苦受疼,只能在旁边干着急,所以有没有我都一样,”说到这时,声音变得更加沙哑无力,“也许没有我,他们的生活还会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文雨答非所问,可是玉鸣看着她脸色憔悴神情恍惚,下面的话却不知道再怎么问下去。

  文雨心里还有事没说完,所以收回心神,不让伤感的情绪持续下去。

  “对了,”她调整了嗓音,装作不经意才想起来,语气淡淡地问,“调查公司最后一笔费用你还没有付清吧?”

  “没有,怎么了?”

  “我去付吧,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剩下的我去了结。”

  虽然她已经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可是敏锐的玉鸣还是听出了一些蹊跷,谨慎的试探着:“雯姐,你是不是打算自己查?”

  文雨想不到自己掩饰情绪的能力竟然退步的这么快,不禁有些沮丧,有心告诉他自己正在做的事,但是又想起亦雪曾经在医院说过的那番话,要将玉鸣从这些事中择开的想法就更加坚定,无论再怎么艰难都要咬牙撑到底,免得再横生枝节。

  “不是”她摇头,“肇事者都已经入狱了,没必要再查什么。”

  肇事者入狱的事,玉鸣也已经得知,本来想找文雨商量,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却一直没找到机会。想不到今天一开口,她的态度已经是这样了。

  玉鸣微皱眉头,接着追问:“你相信这个结果?”

  文雨不置可否,低垂着眼睑强自镇定:“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事实已经摆在这里,就只能接受。”

  “可是……”

  玉鸣本想说:可是这真的是事实吗?是最终的真相吗?

  但在眼神移动间,目光落到文雨的眸上,被她眼底那抹哀伤所触,又不禁顿住。将躁气收敛,转而说道:“怎么可能这样简简单单说结束就结束了?我们查到那么多线索,难道都没用了吗?之前发现的那些疑点,难道都是多余的?”

  文雨低着头,却仍能感觉到玉鸣凝重的目光,像利剑一样直刺过来,逼的她心里越来越发虚。

  只因她想到,最初怂恿玉鸣一起调查,害他陷进这场困局的是她,如今劝玉鸣接受现实放下仇恨的还是她,仗着别人对自己的信任和支持,就肆无忌惮的摆布利用,完全没有真正的为他着想。

  反思这一路走来,原来自己根本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埋藏在心底的所有痛恨和厌恶,此时此刻全都转嫁到自己身上。

  文雨终于忍不住艰难的说出:“是我对不起你……”

  玉鸣不明所以,一脸错愕:“……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当初我没有把耿叔临终的话说出来,就不会给你添这么多苦恼。”

  玉鸣又是一愣:“这怎么能怪你……”想不到更好的说辞,一时语塞。

  文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向别处,声音沉缓的说:“我这一辈子,想要的东西太多,小时候想要亲情,想让父母永远把我捧在手心里,我妈却早早走了,和我爸也变成了仇人。长大后想要爱情,男朋友却突然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文雨惨然一笑,“我想要幸福,想要快乐,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我不甘心,觉得上天不公,所以就学着用恨来填补空虚。只知道死盯着已经失去的东西,根本不去想自己还拥有什么,结果总是等到再次失去以后才发现,原来我也曾拥有过。越失去我就越恨,越恨我就失去的越多,活了快三十年了,一直陷在这个恶性循环里出不去,还连累了身边的人,一个个出事……”文雨喉咙哽咽,过了一会才平复,她转过头来看着玉鸣,加重了语气,“玉鸣,你能不能最后再听我一次,耿叔和我爸的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好好照顾娴姨和小雪,她们才更需要你。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我不希望你也变成这样。”

  第一次听她这样袒露心声,仿佛原有的那层矜持和疏离已消散无形,玉鸣震惊之余甚至从心底冒出一丝欣喜。可是文雨隐忍克制的语气下,那份难以掩藏的沉痛,彻底感染了玉鸣,使他心里那丝欣喜渐渐变成了苦涩,直到听见她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又说到自己的身上,早已被酸楚淹没的心又猛地抽痛一下。

  “你不是一无所有,至少还有我在……”话一出口,玉鸣就已经后悔,一直以来,连想都没有勇气去想的事,到了今时今日,又有什么资格再说出来,他生硬的转过视线,不敢再看她的脸,全身都开始发颤。

  文雨也是一愣,随即把这句话当成了善意的安慰,心怀感激强颜一笑,缓缓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临走前最后一次交谈,就这样在尴尬和伤感中不了了之。

  第二日天气晴暖,正是适合出发的日子。

  天刚亮不久,文雨就先赶去医院,玉鸣和苏瑾也一早赶到。按照计划准备好一切后便出发去机场。

  文雨不想沈家其他人过多参与,所以一直低调准备着,直到临行前才知会了他们一声,并且婉拒了大伯要派人来送机的提议。

  但是最后,沈正宇还是出现在了机场,以堂哥的身份来为正安殷勤送行。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安身上,其他话题均未涉及,沉默寡言的玉鸣、轻松谈笑的正宇,淡定自如的苏瑾和殷殷嘱咐的文雨,一时之间显得气氛颇为融洽。

  半个小时后,正安他们顺利登机,文雨站在候机厅的落地窗前,目送着他们乘坐的飞机升向天空,渐行渐远,直至在视线里消失,感觉身体里的力气似乎也被带走了大半,疲惫的双肩再不堪承受任何重量。

  可是她心里清楚,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正安已经暂时安排妥当,她已经少了后顾之忧,是时候面对现实,面对以后。

  走到今天这一步,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不如索性顺着这条路走到底,就算最终的结果是毁灭,也是自己选择的归宿。前面还有更大的风浪在等着自己,至少在这场战争真正结束之前,自己绝不能倒下。文雨在心里默念着,意志渐渐坚定起来,涣散的目光又重新凝聚起来,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这才准备离去。

  刚一转身,撞上了正宇带着寒意的锐利眼神,正颇有意味的审视着自己,心里不禁暗暗一惊。

  她慨然迎接他的目光,对视片刻后,正宇开了口:“你没有开车来,我送你吧。”

  文雨突然觉得此情此景有些似曾相识,微怔了一下,才淡淡的回绝:“不用了。”

  “我还有话跟你说。”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文雨的语气冷到了极致,但又不带任何情绪,说完就要从他身边跨过去,却在即将擦身而过时听见正宇的声音。

  “吴向远。”

  正宇念出了一个名字,这三个字像定身咒一样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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