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尖上的温柔 (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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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尖上的温柔 (全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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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就非得像谁谁谁,难道我就不是谷村自己吗?”

    十七岁的谷村已经发育良好,颀长圆润的脖颈,使她在任何人群中都有一种超凡脱俗之相。加之修长的双腿和柔美的身材,总给人一种飘逸轻松之感。她的父亲曾经深有感触地说:“这孩子的一举一动总像生活在水里一样,那么轻盈和虚无缥缈。”

    这是谷村的父亲,一个银行行长说的话。谷村对父亲的夸奖,心中十分得意,因为父亲没有将母亲的美丽光环强加给她。

    谷村轻轻搓揉着自己的脖颈和结实浑圆的乳房,她的目光避开镜子,头朝上仰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热感从身体中升起,使她如同飘进一片温湿的雾中。谷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暗暗地成长,她正在暗暗地变成一个像她母亲一样耀眼的女人,她的身体,和作为一个女孩子的一切,随着这种成长脱颖而出……

    就在这时,屋外的音乐声似乎变大了,谷村没有去思量这种细微的变化,她在水雾中尽情地舒展着自己,她让水轻轻地抚慰着自己洁白如玉的身体,她陶醉其中……

    片刻之后,谷村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动,她凝固的目光盯着浴室门口,门口氤氲着淡淡的雾气,这时,一双赤裸的布满黑毛的腿走进浴室的门……

    谷村惊叫起来,那双腿就快速地走到了谷村面前。

    当谷村看清楚男人的面孔时,她惊骇地睁大了眼睛,她停止了尖叫,她双手本能地紧抱住前胸,她下意识地朝后退,她的身后是一堵严实的墙。这时,哗哗的水声掩盖了男人急促的喘息。

    ……

    谷村被强奸了,在浴室里,她看见一股殷红的血从双腿间流下来,流入水中,渐渐淡化,变成一丝一缕稀薄的血影,被水带走……

    强奸谷村的男人是那位西部来的流浪画家。画家在抽身离去的那一刻,刻意地看了一眼谷村,在看了谷村的双眼之后,他很结实地打了一个哆嗦。

    此后,谷村没有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她的母亲。谷村将自己关在屋里七天七夜,独自静默地听着音乐,将自己多年来喜爱的音乐都听了一遍,当她听到巴赫的《春之祭》时,她流泪了。她坐在沙发里,双臂环抱着膝盖,伤心的抽泣使她秀丽的双肩轻轻地颤抖,音乐伴随着她悄然的哭泣,在一个人的屋里萦绕徘徊。

    当谷村从屋子里走出来,走在阳光下,走进她的学校时,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她显得超常的平静。

    可是事隔不久,传来了教授因心脏病猝发而亡的消息。谷村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好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上,是同学小林慌慌张张跑来告诉她的,说她是从收音机里听到的。

    谷村听后,木然地站立在林荫道上,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她面目平静地望着树林外的天空,像在追忆什么,久久之后,她脸上掠过一丝极其神秘的痛苦。她把目光收回到自己脚下的地上,沉思片刻便缓缓离去。

    当她的母亲告诉她教授的死因时,谷村仍然是一语不发,她已经意料到事情的始末,她母亲由于突发的打击,扭曲的面孔一直停留在一种状态里。母亲对谷村的表现感到意外,谷村大概也发觉母亲对她的漠然的不满,于是轻轻地叹口气,说:“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

    母亲自然是不理解谷村说话的意思,只是悲伤地哭泣。

    那位西部流浪画家,突然出现在谷村的母亲面前时,谷村的母亲很尴尬甚至很羞惭,她对画家解释说:“我无法忍受你的残忍和扭曲,我只想过一种正常女人的生活,请你离开我。”

    画家望着谷村母亲美丽而悲伤的面容,很久才说:“我的那批展出的画呢?”

    谷村的母亲说:“请你别再提起那一批画,我不会把它们给你。与你对我的伤害相比,这些画算得了什么?”

第一部分 第12节:4巴赫和《春之祭》(6)

    画家望着谷村的母亲,冷笑了两声。他走近她,抚摸她美丽的面孔,然后脱去了她的衣服,把她抱上那张她与教授同床共枕的大床……母亲没有反抗,只是紧闭双眼,等待这一切过去。她知道做任何的反抗和挣扎都无济于事……可就在这时,教授回来了,他看到那张大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正纠缠在一起,他努力睁大眼睛去辨清眼前的事实后,捂住了胸口,退回到客厅里,只哀哀叹息两声便心脏病发作,被送进医院里抢救。在急救室的病床上躺着的教授说了一句话,成了母亲后来被公安局的审问中最重要也是唯一的疑点。

    教授紧闭着双眼,咬牙切齿说道:“岂能受辱!”之后,教授便与世长辞了。

    谷村听了母亲的叙述,没有作任何提问,只是在稍许沉默之后,说:“那一批画呢?”

    母亲说:“我把它们藏起来了,将来一出手,一定会是一笔不小的——”

    “你和他,都不配搞艺术!”谷村冰冷的目光盯着母亲说道。

    谷村的母亲不明白谷村的话,她只管在唠唠叨叨对画家的怨恨。

    谷村去参加了教授的葬礼,母亲在葬礼上,表现得非常沉痛,几次因难以承受悲痛而几近晕倒。

    谷村没有流泪,她十分平静地站在教授的遗体前注视良久,然后深深地鞠了三个躬,便悄然离去。她没跟母亲打招呼。

    在教授去世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谷村寻找过那位画家,但没有找到,只听人说他已经回到了西部。

    后来,谷村很顺利地考上了大学,几年的大学生活里,谷村显得极其平静,很少与人交往,除了潜心学习,就是把自己关在音乐的世界里。尽管有不少男同学明里暗里地追求她,她都漠然置之,让人误认为她是一个不懂爱情的冷血动物。谷村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少女在情窦未开之前的毁灭,一个女孩正常的情感结束在开始之前的那种惨烈,这些伤害在谷村的心里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然而,却有另一种坚定的情绪在心灵的一片废墟里悄然地生着根,发着芽,等待着适宜的气候和阳光……

    每当谷村将自己的身心沉浸在音乐中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内心潜藏的悲伤和孤独有多深,她这才触摸到自己被毁灭之后的残骸,她的悲绝围绕着残骸在心的底部起伏盘旋……

    谷村把大量的时间用在了学习和听音乐上,她在有意识地逃避一种来自内心的恐惧,她怕自己内心那个残骸突然复活,站立起来,控制她的思维和行为,将她变成另外一个人。

    可是音乐又使她倾听到一个女孩纯净的情感,她的心灵在音乐中悄然地不屈不挠地成长着。但是,另一种东西也悄然地、顽强地在她心灵成长的过程中也成长起来。这种东西像一颗毒瘤,长在她心灵的树干上,永远在扭曲和伤害着一个女孩的心。谷村几乎是在这样一种焦虑、痛苦、茫然的成长过程中挣扎着并最终脱颖而出。

第一部分 第13节:5卡朋特死了(1)

    5卡朋特死了

    故事的发展,势必要涉及谷村大学时代最要好的朋友小林。

    小林的父母都是搞音乐的,在外省的某音乐学院当老师。小林自幼对音乐有着很高的天赋,父母也希望她在音乐方面有所造就,可是她后来出人意料地报考了最使她父母瞧不起的新闻系。这种将来毕业之后满世界疯跑的职业,使她父母忍无可忍。可是小林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要当好一名记者,是一件不简单的事,她崇拜美国著名记者罗森塔尔,也欣赏法国记者马拉。可是她在大学期间时时处处表现出来的对音乐的酷爱,使谷村如遇知己,两人在大一时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好朋友。

    谷村常领小林到家里去听音乐,小林每到放假准会将父母的音乐磁带大包小包地背来让谷村欣赏。

    两人在深夜里一遍一遍地听猫王的歌。谷村对小林说,她几乎被猫王那种充满忧伤和阴影的声音笼罩,他的哀鸣充满幻想,他的呻吟充满率真,他的高亢激昂充满冷静和克制,他在哀叹欷?中召唤……

    小林说,德彪西使她感到了恐惧,他的大海渐渐在吞噬她,淹没她,她在恐惧中挣扎,却又不想从恐惧中出来……

    谷村说她深深地怀念那个唱《昨日重现》的美国女人卡朋特,她使谷村倾听到了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从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传出的最无力抵抗死和生的一种绝望。她的歌声告诉谷村,她只能死去,否则她将无法结束内心的绝望……卡朋特真的死了。

    谷村忧郁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她很怀念卡朋特。

    音乐成了她们课外生活的唯一,也是她们友谊最牢固的基础。

    谷村在上大学期间,几乎每天上完晚自习之后骑车回家,早上骑车回校,这样的生活使她觉得匆忙而充实,既能每天与老师同学在一起,又能有自己绝对安静自在的小窝。这也是小林羡慕得不得了的生活。

    大概是在大二放暑假前的一天,晚自习之后,谷村骑着车穿过学校宽敞的广场,走过幽静的林荫道,在抵达校门口的时候,她看见了小林。由于灯光的原因,小林像一团闪着朦胧光环的雾气,朝大门口飘来。

    谷村在很远的地方就认出小林来了。晚自习小林一般都是要上的,可是今晚她没来。谷村感到有些意外,这种意外更多的是来自小林神采飞扬的神情,和她走在朦胧处那种灼灼生辉的光彩。

    谷村对小林所呈现的样子略有些吃惊,她了解小林,她是一个很内向的女孩,表面冷静含蓄,内心狂野不羁。

    谷村突然觉得小林在恋爱了,在全身心地爱着一个男人。恋爱中的女人都这样,浑身上下都闪动着诱人的光芒,这是谷村从她母亲那里看到的。她母亲当初爱上画家欧阳时就是这样,爱情将一个女人天性中全部的美好显现出来。

    想到这些,谷村心里掠过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她心里默默地反复念着——爱情,爱情,你是一个多么极端的词啊!

    当小林一双滚烫的手,很有力度地抓住谷村的手臂时,谷村才从短暂的恍惚中回过神来。

    小林温柔地甚至有几分媚态地冲谷村笑,说:“你站在大门口,瞪这么大的眼睛看着我,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原来你目中根本无我而是在想别的事!”

    谷村说:“……我有一种好奇怪的感觉,你好像从一个碧波荡漾的水面飘来,带着一种灵光,让目睹你的人迷失其中!”

    小林说:“我要告诉你重要的事。”一副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她建议去离学校不远处的光阴茶坊喝茶。

    谷村说:“那里早改成啤酒屋了,只有啤酒没有茶。”

    小林说:“那就太好了,喝啤酒更来劲。”于是两人直奔啤酒屋。

    谷村和小林在啤酒屋里喝了许多啤酒,她们频频上厕所,你来我往,两人擦肩而过,相视而笑。她们觉得十分开心。当她们离开啤酒屋的时候,谷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起来:“小林,你这个家伙,你给我讲的重要事情呢?光顾喝啤酒了,什么都忘了!”

    小林说:“这里人多怎么讲?回宿舍讲吧。宿舍今晚就我一个人,其他几人都不回来了,我成了留守女士啦!”

    小林睡底层,一张小床上两人肩并肩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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