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莫与流年错 by云思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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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莫与流年错 by云思遥 (完结)-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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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翊濬移开目光似乎懒得理会她。跟她进了门,坐在客厅单人沙发上,眉头越发深锁。很硬的沙发,非常让他不舒服。

    简悄倚着厨房间的门,似笑非笑地问:“寒舍简陋,大少爷是不是觉得很不习惯?”

    凌翊濬淡淡扯了扯嘴角,“还不至于让人落荒而逃。”

    简悄不置可否地笑笑,“我这里没有咖啡没有果汁,如果你口渴的话只有白开水伺候。”

    “你请便,我无所谓。”凌翊濬调整了个让他舒服些的姿势,表情稍稍松弛。

    简悄从隔着纱幔的卧室里大大方方拿出一件黑色的长款毛衣走进卫生间换了走出来,凌翊濬目光如炬,单手抵住下巴。露出深思的表情。简悄将散落的长发挽了起来,梳成随意的发髻。她眉目清朗分明,笑容随意清淡。

    “这么出去不会太丢你的份,我很给曼曼跟你面子了。”简悄那抹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低头打量自己,啧啧有声,“幸好还给自己留了件压箱底的衣服。”

    “PeterSom的特别设计款?”凌翊濬挑了挑眉,“价格不菲。”

    “好眼力。”简悄赞道。

    “从前有个朋友很喜欢。”凌翊濬打量她些许,“你穿勉强还算合适。”

    “是你从前的女朋友?不会是刚才那位趾高气昂的大小姐吧?”简悄似笑非笑地问。

    凌翊濬无声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不善,简悄知趣地闭嘴。他从容地换了衣服,长身玉立,朗眉星目,真真让人移不开眼。他本来抬腿要走,简悄忽然拦住他。“你等一等。”她笑嘻嘻地从沙发扶手旁一堆垃圾里找出一副眼镜戴上,再走近凌翊濬色眯眯观察,就差没拿放大镜一寸一寸研究每个毛孔,好半天终于心满意足。“你真的是帅哥,戴上眼镜看也一样迷人。”

    凌翊濬冰山的表情渐渐扛不住了,大约是要训斥她,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简悄忽然变了脸色,急急忙忙抓起他的胳膊躲进卧室里。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到猛烈的敲门声,“简悄,简悄!”是中年女人的声音,声若洪钟,恨不得震破耳膜。

    简悄向他做出“嘘”的动作,声响持续十多分钟才湮没,期间谩骂声不停歇。待一切恢复平静,简悄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幸好没有早走一步,总算今儿运气还没有背到家。”

    “竟然会有人让你这么害怕?”凌翊濬唇角缓缓勾勒一丝有趣的笑容。

    “她是我的房东,我的债主我的阎王,我现在穷得叮当响,要栽在她手里不死也要去掉一层皮,我怎么能不怕她?”简悄耸了耸肩,长舒了口气,眼里却有顽皮的神采,“幸好今天没被她逮个正着,这个月的房租还能再拖两天。我这一条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凌翊濬嘴角的笑容忽然变得僵硬起来,许久才淡淡说:“一件PeterSom的衣服足够你付一年的房租。”有价值不菲的毛衣,却住在简陋的一居室里,过着交不起房租的生活。他有点不太能理解她的逻辑。

    简悄吃了一惊,然后讪讪笑道:“女人总要有一件能出门见人的衣服。”

    她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口吻生硬和极不自然的笑。那件PeterSom的黑色毛衣被她尘封许久,即便最落魄的时候她变卖了所有可以变卖的东西,唯独舍不得它。哪怕决心告别,却总是希望留下什么来给自己的将来做念想。

    女人,到底狠不下心肠全部割裂现实和回忆。

    虽然留下意味着她还没有真正放开,但究竟谁可以那么勇敢,勇敢到永远不会回头?

    “我们走吧。”许是凌翊濬察觉她对这件事的抵触情绪,因而不动声色地说。

    简悄迅速堆起垂涎三尺的表情,笑嘻嘻地说:“补偿我的这顿饭不能低于刚才的水准。”

    凌翊濬瞥了她一眼,“你要求倒是不低。”

    简悄昂首挺胸:“压箱底的衣服我都拿出来贡献了,难不成让你请我吃大排档?”

    凌翊濬抿了抿嘴,简悄发觉专属于孙曼的铃声又一次响起,她这次气势磅礴地接听电话,理直气壮地问:“孙曼你又要做什么,拜托你不要打扰我成本昂贵的约会。”

    岂料孙曼在电话那头怔了怔,随即大声尖叫:“死悄悄,你在跟哪个臭男人约会?跟你相亲的男人已经在餐厅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你居然敢放人家鸽子,以后让我见到你格杀勿论!”

    简悄这下目瞪口呆,好半天放下手机嘴唇哆嗦地朝凌翊濬喝问:“你到底是谁?”


第三章 欠下人情债

    欠下人情债俊朗非凡的男子面容平静无波,听到她的质问仅仅掀了掀眉毛,神情镇定自若。如果他的的确确是来和她相亲的人,那么他此刻的表情堪称完美。果然,今天诸事不宜。打死她也不愿承认被美色迷惑,分明是他设下陷阱,而她稀里糊涂地就跳了下去才发现是上当受骗。

    “这是个很哲学的问题,很少有人能够回答清楚。”凌翊濬唇角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简悄抿嘴不语,少顷从厨房里操起一把菜刀距离凌翊濬一米处对准他英俊的脸庞,气势汹汹地说:“别跟我扯开话题,说,你到底是谁?”

    “凌翊濬,这点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难得有人在白晃晃的刀光下还能如此俊朗不凡。

    “可我今天要相亲的人明明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冒充?”简悄感到自己出离愤怒了,这人回答问题没一句在点子上,说跟不说根本没有区别,她恨不得当场把他宰了算了。

    凌翊濬喉口里逸出轻微的笑声,和淡漠的神情非常不协调:“我只是说你迟到,并没有主动告诉你我是跟你相亲的人,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

    无耻啊无耻,这年头怎么会有帅哥专干颠倒是非黑白的活?

    她怒了!

    “可你明明承认了不是吗?”简悄气急败坏,真当她是智商八十的小白。

    “我没有说我不是,但也没有说我是。”凌翊濬悠悠回答。

    简悄把菜刀高举,离开他的距离剩下不足五十公分。

    “你的意思是,我太愚蠢活该被你戏弄以增加你的生活乐趣?”威胁的眼神落在他的脖子上,手里的凶器仿佛随时等待机会出击。

    凌翊濬按兵不动,语气淡然:“相亲不过就是一顿饭的价值,吃饭的对象是谁根本不重要。对你来说或许我比别人要赏心悦目些。”

    简悄语塞,她不得不承认对面的男人非常的聪明,懂得打蛇打七寸,句句得她的心。

    “别以为你是帅哥,别人就得给你面子宽恕你。”简悄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是去相亲,而且还迟到了?”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莫非这凌翊濬有读心术?

    凌翊濬漂亮的瞳仁扫过她咬牙切齿的面孔,笑意若隐若现:“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行色匆匆要去见陌生人,除了相亲我想没有别的答案。”

    简悄跟他大眼瞪小眼,好半天终于放弃。“你说得有理。我饿了,我要吃饭。”

    她有气无力,懒得计较自己的乌龙和孙曼的狮子吼。

    过往的惨痛教训足够深刻,起码能让她分辨出凌翊濬对她有没有恶意。

    这算是这么多年唯一学到的本事,虽然她曾经为此付出了昂贵的学费。

    凌翊濬确如简悄所要求的,找了一家新开的泰国餐厅,补足了这顿一波三折的相亲宴。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堂里简悄惬意地舒了口气,把一天里愉快和不愉快的情绪统统丢到一边。凌翊濬不是多言的人,她也乐得清静,腾出脑袋想想早先关贺的暗示。

    翊帆集团的重心近年来转到电子行业,以迅猛的姿态迅速崛起,在业界成为一匹黑马。亮丽的成绩单令许多老牌企业望尘莫及。严格说来他们公司不过是翊帆集团开拓疆土的道路上微不足道的胜利品,如果没有显赫的业绩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继续留下去。所以关贺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她不傻,明白若是欠下这份情,将来必定会很麻烦。

    她最不喜欠人的恩惠,若有一分得益恨不得十分回报回去。简悄略略恍惚,如果不是这般脾气古怪,也许她现在可以落得清清静静的,嫁个平和喜乐的丈夫,生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说不定还能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颐养天年,和所有年轻的女孩子一样。

    人生真是不能行差踏错,走错一步就会悔不当初,拼尽余生也于事无补。

    “看来东西不大合你的胃口。”凌翊濬抬起头就见她心不在焉,人虽在自己面前心却分明飘在很远的地方,眉宇间隐隐有看不清的阴霾。

    简悄愣了一愣,随即绽开明媚的笑颜,仿佛刚刚失神恍然的人并不是她。

    “怎么会,”她悠悠然笑,“我是害怕被惯坏了嘴,又没这个福,将来不就受罪了?”

    凌翊濬深黑的眼珠划过深究的目光,仅仅一闪而逝,薄薄的唇角微微牵起。

    “是个很好养活的习惯。”凌翊濬话里并不能分辨是褒是贬,语气一径的平淡。

    “过奖过奖。”简悄没心没肺地笑,看也不看他地专心吃饭。

    算算时间再熬过三天,她的房租就有了着落,她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想起房租便想起房东,想起房东她的头就不禁大了几圈,原本打算去孙曼那里躲几天,现在明哲保身还是离她远远的为好。倒霉的事情总是接二连三,事实早就残酷地证明她已被仁慈的上帝抛弃许久。

    眼前的人倒是十足十上帝的宠儿,长身玉立,俊眼修眉。瞧他的姿态装扮亦知道身价不凡。何况那张略带冷淡气息的脸庞生就令女人着迷。虽然他未见得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结束掉晚餐,简悄拒绝凌翊濬送她回家的提议,独自搭乘地铁。毕竟是一场误会,虽然凌翊濬颇对她的胃口,但她很清楚他的世界离她太遥远,并不适合深交,就此别过最好。

    很可惜,事与愿违。

    第二天跟孙曼相约共进晚餐,原因是补偿简悄相亲的乌龙事件产生的不良后果。

    简悄跟她约在一家小区的火锅店,味道非常赞,足够辣,价格却很实惠,晚饭时间向来人满为患。一进门热气腾腾好似蒸笼,一点都感觉不到冬天的寒冷。好不容易才等到位置,孙曼很没形象地瘫坐在椅上直叫饿得头晕。简悄头也没抬,麻利地点单,东西上得很快,数量多,分量足,难得的是满桌的荤腥看得孙曼心情很舒畅。

    “买彩票中奖了?你这万年铁公鸡啥时变得这么慷慨?”孙曼狐疑地问。

    简悄一边把咸肉放进锅里,一边哼了声道:“我今天要不大出血把你的嘴给彻底堵住了,你指不定在我耳边唠叨个十年八年的,我可腻烦你。”

    孙曼咯咯地笑,美目流转。“我怕这顿吃完了,该唠叨十年八年的就是你了。算啦,这次我吃亏些请了你,下次记得双倍补偿给我,不然饶不了你。”

    简悄轻轻扯动唇角,露出舒心温暖的笑容。她怎么会不知道孙曼故意嚷嚷要自己请客,真正的目的其实是给历来到了月底就贫困交加的她解困。

    多年相处彼此的了解根深蒂固,明白怎么不留痕迹地关心对方,不去伤害对方的自尊心。

    “不用,这顿饭我还请得起。”简悄耸了耸肩膀,一派轻松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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