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番外 by 昭域 (虐心+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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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番外 by 昭域 (虐心+he)-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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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骨,直到那一层皮终于有了松动,这才用力一撕。普通的人皮面具只做脸,这
并不可靠,毕竟接合处可以露出太多破绽。

    我瞧着镜中的这张脸,那一道沿左侧额头而下的疤痕,除了这些,不还是当
年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惜情公子么。

    呵,昔日是武林第一庄放炽山庄的二公子,武林盟主的义弟惜情公子,昔日
是魔教余孽的熵照兮,那些都是数不完的过去;而今日,我不过是做男娼楼的老
板。

    谁想得到?谁想得到?

    绋绿说得不错,欢楼除了是个赚钱的地方,也是个躲人的风水宝地。

    贺兰仲阙想天想地,他不会料到我竟会在这种地方。你说……他又何曾料到,
在他面前跳崖的熵照兮居然还存于这世上呢?

    我又笑,笑着给自己换了张新脸,如方才一般仔细的做着贴合,不露半点破
绽。没错,我是醉花楼的老板。过去那人,早就跳崖死了。

    笑,再笑,再笑!

    贺兰仲阙,你大可放心,即便熵照兮还活着,也不会追着你复仇,因为那个
爱憎分明的人早不在了,如今的熵照兮,只渴求自由自在的活着。如此,就好!

    整理好这张假脸皮,我已无心再出去看顾,信手翻了本书作一边看了小会儿。
层冰今儿个有客,我也不变过去叨扰毁了自己的财路,只得差人送一壶好茶上楼,
品茗读书,也做一回书生。

    约摸半个时辰后,擎日敲开我的门。这时候我是千个万个不愿见他的,拧着
眉头开门,却见项羿与贺兰仲阙也在。

    我捏紧手中的书卷,脸上却不露痕迹。无论如何,我信擎日,信他不会说出
我是谁,于是笑问擎日何事。

    擎日瞅了瞅我,似是不愿开口。

    我好笑的盯着一旁心急如焚的项羿,他那模样,哪儿还有剑门少主的威严?

    项羿说道:“炽日,你不说我说!”

    说什么?我在他二人间兜兜转转,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于是叹息,走了也好。

    擎日狠狠捏他一下,斥道:“你给我闭嘴!”

    我挑眉,看项羿一幅委屈小媳妇、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实在好笑。我笑:
“擎日,你有何事?”

    “兮老板,”擎日看看我,我见他还在犹豫,许久之后,他终于说道,“当
日我虽未与你签契,但这些年终归受你照顾。擎日想走,不知可否?”

    果然如此。

    擎日知我,虽说他走后我会为断了条财路而扼腕,但比起贺兰仲阙,这结果
太好!

    我正要开口,却未料项羿又说:“你没跟他签契约?日,那你想走边走何必
管这守财奴?”

    守财奴?我是啊,守财有何不好?吝啬有何不妥?这与我本是褒义,可这话
从项羿口中听来,却觉得百般不爽。我不悦的顶了他一句,道:“可好歹擎日是
我这儿的人,当年也是我把他从鬼门关拖回来的。擎日,你既要走,我不拦你。
只是,我的损失谁来担?我这些年供你吃喝,你给我月钱就算了了。不过,当年
我医你的诊金、药钱还请你留下。”

    “你……”

    我冷冷看他,懒得搭理。晃过项羿气得跳脚的模样,视线不巧对上贺兰仲阙
的,他的眼是墨黑色的,是我见过最黑的一双,深邃而幽远,所以我曾以为我都
明白他所想他所思,实际却从来未曾懂过。

    连忙避开!

    亮出一张一文钱的欠条,我似笑非笑的对擎日说:“这儿随时都等你回来。”

    没等擎日答我,他就被项羿拖走了。我早料到如此,也不再留他。他与项羿
的过去,究竟孰是孰非,日后总会知道吧。

    我笑了笑,转身,后退!

    本该跟着项羿、擎日一起离去的人居然在我面前,还笑着,如从前那一样笑
着。

    “照兮。”贺兰仲阙如是说。我往后再退一步。

    “照兮,过来。”他进一步,继续说。

    我欲继续后退,却动弹不得。

    贺兰仲阙,为何你要把我认出?

    “照兮,过来。”

    不知为何,我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这句话。每回贺兰这么叫我时,脸上总带
着最温柔的笑,那时,我是那么的喜欢他的笑容啊……

    就好像这世上只有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贺兰仲阙。

    他于我而言,就是天地!

    我的记忆,从贺兰仲阙开始,儿时的事其实不记得多少,即便知道记得,也
多是从他人口中听闻。

    我是贺兰家的养子,听阿爹说,我亲爹跟他是结拜兄弟,后死于魔教手中。
他念我年幼孤苦,便把我过继了去,那时候我才一岁半。阿爹说我小时最爱哭,
可每每一见贺兰就笑个不停,亦最喜被他抱着。那时候贺兰亦不过五岁多的孩子。

    这些我都不知,都是阿爹说的,还有我的乳母也会说些逸事,诸如我对贺兰
做了如此如此的事,诸如在他头上撒尿气得他好些日子不理我。

    我听后就会笑,然后盯着贺兰直瞧。贺兰也不怒,经常都是敲敲我的脑袋,
说我从前多坏多坏,这时我就会蹭到贺兰怀里,跟他闹。那些时候,我也不过刚
懂事,六岁而已。

    我的武功不是阿爹教的,是贺兰教我。我知道,阿爹的身子骨早就不好了,
他的风光也已不在,常听江湖人瞧不起贺兰家,说是只剩下一具空壳子。他们说
这些我会很生气,可真正的贺兰家继承人却从来不怒,他只是笑,笑着说这些小
辈终有一日会知道,贺兰家依旧是问鼎武林的第一世家。

    为何会这么喜欢他呢?我曾经仔细反复多次的想,都没想出个答案来。或许
真的是天注定了的,注定我遇到他,注定我爱上他。

    印象中的贺兰喜蓝衣,从来都是这个色泽的衣裳,而我自幼就注重外表,嗜
好那些亮而不俗的色彩,诸如月牙色、诸如岫色。我五岁起随贺兰学武,六岁时
进了放炽山庄的学堂跟庄里头的小孩一起读书识字。放炽山庄的学堂有规矩,少
爷和下仆之子同等。那个平日伺候我的阿原,也是私塾里的学生,在那时,我不
能支使他做任何事。

    从小阿爹就疼我,贺兰更是把我宠到极点,因此,庄里头的人都知道,小少
爷是惹不起的,我也极任性。回想旧事真真令人发笑,那时候任性的不知天高地
厚,亦真的与一般纨绔子弟没有差别。课到一半,就会肚饿闹着要吃的。

    这时候,老师不会理我,阿原也不理我,理我的只有贺兰,他总是笑笑叹息,
然后任命的去给我准备吃的。

    就好像这样——贺兰会摸摸我的脑袋,然后摇头然后笑道:“早膳让你多吃
些你就是不听,照兮,今儿个我让厨娘给你准备粥点可好?若吃的太多你午膳又
吃不下了。”像老婆子般念念叨叨,然后离去。

    老师为此训过他,可贺兰只说:“我只有照兮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宠他宠谁?”

    是啊,贺兰最喜欢我,贺兰最疼我,贺兰除了我还能宠谁还能喜欢谁?我曾
经如此自信的为此沾沾自喜。贺兰是我一个人的,在我未满十岁时,我如此坚定
的认为。

    怎么会有那么天真的时候呢?

    如今想来,全都觉得好笑。

    我十二岁时,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我喜欢贺兰,不仅仅是兄弟之情,而是更
多。这一年,贺兰十六,在江湖上已排得上座次。这一年,阿爹离开人世。这一
年,贺兰将阿爹葬了、风光大葬,他继承放炽山庄。这一年,我为此哭了一夜,
而贺兰只是抱着我一句话都不说,一滴眼泪都没掉。

    可我知道,贺兰笑得太久了,他哭不出来。可他一定想哭,阿爹对贺兰有着
太多的冀望,阿爹对贺兰又严厉又慈蔼,阿爹很爱贺兰,阿爹对贺兰很重要。可
是阿爹走了,贺兰却哭不出来。可我看他的眼里,满是伤。所以他哭不出来的,
我替他哭。

    我告诉贺兰,他身边有我,我一直一直都在一起。那一天,贺兰抱着我,抱
得很紧,他的手在颤抖,他的肩膀在颤动,尽管我肩头没有湿,但我明白,贺兰
在心里哭了,他的支柱没了,真真切切的没了。

    我想成为贺兰的支柱,我也以为,我能成为他的支柱。

    然而这一年,放炽山庄又多了个少女,比贺兰小一岁的段干悦莲。我讨厌她,
虽然那时还未曾仔细想为何讨厌她。不喜欢的人我从不给她好脸色,即便段干悦
莲对我始终和颜悦色。我讨厌她对着贺兰笑,讨厌她瓜分贺兰对我的好,讨厌她
那么靠近贺兰,她的一切,我都讨厌,包括她绝顶的容貌和无话可说的好脾性。

    我刁难她、捉弄她,把她弄哭,我最高兴。段干悦莲很胆小,所以她从不对
贺兰说,贺兰问起,她也只摇头说是自己碰伤的。

    可有一天,贺兰见到了。他骂我,我不服。

    我说我讨厌她,我说我希望她在放炽山庄消失。

    贺兰说我太任性,我抬头看他,然后拉起贺兰的袖子微微讨饶:“我的任性
也是你宠出来的。总之我不喜欢她,贺兰,你让她走。”

    我以为这天下只喜欢我一人只疼我一人的贺兰定然会答应,可他没有。他居
然没有!

    贺兰甩开我的手,温柔的告诉我,段干悦莲将与他订下婚约,这个少女要成
为我的嫂子。我傻了,也疯了,只觉得心里好疼,说不出的疼,我问贺兰:“我
与段干悦莲,你选谁?”

    贺兰道:“照兮,我最喜欢你了。”

    我大喜。

    可他又说:“虽然最喜欢你,可我还得选段干悦莲,放炽山庄不能垮在我手
里。”

    我于是知道,对贺兰来说,放炽山庄是第一位,而我是第二。我永远赢不了
放炽山庄永远成不了他心里的第一。

    那时天真而任性的我,选择用离家出走来惩罚贺兰。

    我离开,一走就是两年。

    这两年里,我用我所学闯荡江湖,这两年里,江湖上的青年才俊已不只有那
几人,还多了个不知来历的少年熵照兮。人们因他小小年纪就喜欢上青楼喝花酒,
对女子百般温柔,故而戏称他惜情公子。可他们不知道,我不温柔,我只是学着
贺兰的一切,他温柔,所以我对人也温柔。

    这两年,我懂得寂寞懂得思念,亦终于懂得,我对贺兰,是爱!

    所以贺兰,你既可寻花,我为何不能问柳?

    “照兮,过来。”贺兰有这么说,如同我离家之前他经常对我说的话。

    你让我过去我便过去?我甩头不看他,就算你在江湖上排名前十又如何?我
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干吗听你的?

    我蹭蹭,与我身边的美人儿继续说话。美人儿是江南柳府的三千金,长得很
水。前几日我途经怀州远郊救下被马匪抢了钱财的她,正准备一路送回去呢。美
人都是需要怜惜的,即便美人比我年长,可我也自小被教导要尊老爱幼。何况美
人正值豆蔻年华,谁不喜欢?

    我牵牵美人姐姐的手,在她耳边叨了几句,逗得她直笑。

    我知道别人都看我,他们羡慕我年纪小小便名利双收,武林中虽算不上大人
物,但也至少小有名气,且从来都艳福不浅。

    “照兮,过来。”贺兰又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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