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灰雾尽头 作者:酱油铺老板(晋江2013.6.1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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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灰雾尽头 作者:酱油铺老板(晋江2013.6.18完结)-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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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说什么呢爸爸。你怎么可以离开我呢。
  一瞬间,我失去了听觉,失去了嗅觉,如果我也能失去视觉那该多好。这样我就不用看着爸爸被他们拖走了。
  “爸爸!”我大声喊着爸爸冲上前去。“要走,我也要跟爸爸一起走。”没有人能把我和爸爸分开。也没有人胆敢去救一个犹太人。我的哭喊声对集中营里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可是同样的撕心裂肺,你没办法说服我让我放手。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踉踉跄跄的往前跑,我扑上去抱住了爸爸的腰,“带我一起走……我和爸爸一起走……”
  “给我放手!”爸爸低吼道,他用力的掰开我抱着他的手,“不许胡闹!”
  “我没有胡闹……不要离开我爸爸……”我哭着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拉住他,我知道我一放手,爸爸就会永远的消失了。
  突然有一双手把我从爸爸身上扒了下来把我朝后拖。我抓不住爸爸的手了!
  “回去奥黛尔!我会很好!等战争结束了我们再见!”爸爸他朝我挥手,“奥黛尔朝我笑一笑,我不想看你哭,我亲爱的孩子。”
  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啊爸爸。
  “凯文副官……”我愣愣的看着拉住我的凯文,他的脸依旧皱的像块抹布。“爸爸要被抓走了……爸爸要被抓走了……”我反抓住他的袖子,“求你……我爸爸被抓走了……求你帮帮我……”眼睛哭得生疼,像是里面有异物。明明不想掉眼泪,泪腺像是崩坏一样。
  “你救不了你爸爸,连你自己都搭进去了,你连以后救他的机会都没有。”凯文的话一直都很现实和尖锐,就这么一句话直接刺穿了我的心脏。眼睛和心脏疼的像是在滴血,“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这样…”一个一个都离我而去,我使劲的推开了凯文副官。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我没那么坚强,我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连支撑的动力都消失,一下子跌在地上朝后倒去。
  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钝痛让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我侧过脑袋,模糊的看着爸爸被带走,越行越远。集中营的哭闹声仿佛交织成了一首悲惨至极的曲子,不停歇的播放。我现在呆着的地方……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
  不要靠过来,不要让我醒过来,我不要见到地狱。
  “都是你们!我和爸爸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犹太人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躺在地上歇斯底里,我向德国人质问,也像上帝质问。我们是虔诚的教徒,我们也不伤害他人。犹太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被这样对待。“我们到底怎么了!”身体和心理的伤口疼得我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如果被妈妈看到,她一定会说我看上去像个十足的泼妇。
  “谁可以……谁可以救救我们……”
  ****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地下室了。我看着黑漆漆的房间,没有一点微光。我突然感觉这就像我的未来,永无希望。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生长在优越的生活环境下,很多人羡慕我的家庭,也有很多人羡慕我的天赋。很多人都对我说过,我的将来一定会和我爸爸妈妈一样,会站在金色的舞台上,站在聚光灯下,被古典和优雅围绕,光明而美好。我很高兴听到这样的话,因为我自己也以为一定会是这样,朝着这条路慢慢走下去,考上音乐学院然后去维也纳。学成归来,站上舞台。
  可是我没有。这样光线明亮的未来被战争粉碎,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被关在这里,和父母分离一个人孤孤单单。
  这不是我要的未来。绝对不是!
  我挣扎着爬起来,这不是我要的未来。把爸爸还给我…把尤菲还给我……我黑暗中摸索着,脑袋感觉就快要爆炸了,所有的情绪都堆积在胸口,沉闷的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一些,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一切都倒回去,回到最初。谁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在找什么东西,漫无目的的乱翻。我可能打碎了玻璃杯和热水瓶,我可能把书全部砸在了地上,我可能拉出抽屉把里面所有的倒了出来,把桌子掀翻在地。我在找什么?我最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了,我还要找什么?我不管现在地下室听上去像是钻进了一群野狗一样肆虐,我要找…我要找……
  这时候,地下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柔和的灯光随着开关的开启洒满地下室。被突如其来的光明刺激到的我眼睛眯起,不得不用手挡住了太过刺眼的光芒。
  “奥黛尔你疯了!”我听见凯文副官愤怒的咆哮,他在愤怒什么?这一片的狼藉么?我都没有愤怒他在愤怒什么?!
  “没错!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适应了光线的我看清了他们,不止是凯文副官,就连斯米特和那三个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士兵都被我吵醒。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发疯,就像当时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母亲和孩子分离一样。
  一地的碎玻璃在灯光的反射下闪闪发亮,当年的水晶之夜也是这样不是么?那时候才只是开始不是么!我捂住了额头,有太多情绪混合在里面,好疼真的好疼。眼泪一直没有停过,我也许会就这样哭瞎掉也说不定。想到这里我却嗤笑出声……
  我张开双臂,朝着他们露出了笑容。“我还有什么是你们想要的,全部拿走吧,包括生命。”
  他们没人说话,也许平时我给他们太过于唯唯诺诺的感觉,所以现在一下子爆发起来都没有人说话。
  “你们不拿走,那我就自己来。”我笑着在一地的碎玻璃中挑了块最大的,“你们不让我走,那我就自己走。”
  玻璃割开肌肤带来的疼痛已经被麻'痹',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只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腕往下滴,我们最后的结局都是这样的吗?难怪瓦奥莱特也是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点也不疼。
  “你这个疯女人!”凯文副官冲上前一巴掌打掉了我握着的碎玻璃。捡起一块布包着刎痕死死的按住。
  “克鲁姆你和福克兰去开车请医生,多特尔你去拿医药箱,在这之前,凯文你先稳住她。”斯米特很快的分配好了任务,那三人不解的看了看斯米特,最后还是听从命令分头行动。
  我脸色苍白眼前又开始发晕,我即将死去,上帝会让我以什么形式转世呢?
  “但愿……上帝…不要再让我转世…为人……”                    
  作者有话要说:承诺的三更哦也!看的爽不爽???其实不卡文的话我也写的挺爽握拳!虐的好爽!握拳!


☆、灰雾:三十三

  因为我够愚蠢,因为我够任性,因为我够脆弱,所以才会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在割腕前最后一刻,我害怕了。我突然间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塞米尔和蕾哈娜怎么办。我被冲昏了头,在要死要活之后才想起来我的任务,瓦奥莱特临死前把这两个孩子托付给了我。如果我也死了,那她们要怎么办。我怎么能去见瓦奥莱特。两个孩子无助的眼神在我脑海里闪现。
  “……我……”我错了,发完疯如果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那我也不会原谅自己了。“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凯文副官把我抬到了床上,平躺着减缓了血液流出的速度。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紧紧的抓住了凯文的袖子,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我不可以死……”
  “你真是个疯子,既然不想死那割什么腕!”凯文恶狠狠的骂道,“你要是真想死,我直接给你一枪,省的去找医生!”
  “……”我吞了吞口水不再说话,好保持体力。我割腕的力度应该也不是很大,毕竟在最后犹豫了一下。而且也及时的做了处理,就算医生再慢也应该不会轻易的死去了。如果能得到医治的话。
  斯米特找出了一条毛巾。那个叫多特尔的士兵找来了医药箱,他翻出了双氧水。斯米特接过了双氧水蘸湿了毛巾,凯文见状放开了按着的伤口。血已经差不多止住了,割开的皮肉朝外翻着看着特别反胃。斯米特看了我一眼,突然取过双氧水直接倒在了我手上。那种疼痛是我十几年来叠加的程度,我刚张嘴尖叫斯米特就把毛巾塞进了我嘴里。我下意识的咬住毛巾,但还不够。剧烈火辣的疼痛让我恨不得把这只手切掉。
  “按住她!”斯米特皱着眉头说道,他怕我疼的扭来扭去。“这是对你的惩罚,希望你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先考虑一下后果。”
  “我不要这只手了……”我几乎晕厥,头发早已被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浸湿。“我不要这只手了!把我的手切掉!把它切掉!”我咬着毛巾含糊不清的尖叫。多特尔和凯文死死的按着我不让我乱动。
  斯米特继续把双氧水灌进我的伤口里,散发着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道。我甚至都只能哼哼了,我叫不出声了。为什么没有让我晕过去?我的意识清晰的记录着现在。没过多久医生到了,他看上去也是被突然拉出来的,扣子都扣错了。他诧异的看着像是在接受酷刑的我,再看看斯米特抿了抿嘴一句话没说。
  我清楚的感觉到了医生用棉花吸出伤口里多余的双氧水,他用酒精瓶烫着针。
  “伤口需要缝合,但我没有带麻药。”医生说道,他原本想说让他们按住我,不过事实上他们早就这么做了。
  “医生,她不会死吧。”斯米特问道,他问的也是我想问的,我不会死吧。
  “当然不,虽然伤口看上去很严重。但只是皮肉伤,没有割到筋脉。”医生摇了摇头,“她之后可能会引起高烧,我会开一点退烧药。”
  “她精神不稳定,还需要一点镇定药。”斯米特瞥了我一眼说。
  之后缝合的过程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没有麻醉药直接缝合,针线刺穿皮肤把血肉拉到一起。你觉得自己像是活生生的被解刨。就像实验用的青蛙一样。
  这才是最痛苦的惩罚,如果用这招去对付间谍什么估计会比较有效果。难怪斯米特要把毛巾塞到我嘴里了,我受不了这种疼痛想要咬舌自尽都没有办法。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尽,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感谢上帝让我还有机会忏悔。感谢上帝让我重生。
  ****
  原本是我负责他们的生活起居,从我自杀未遂之后,就变成了那个叫多特尔的士兵,自然,给我换药送饭的是凯文。我也觉得除了他和斯米特,没有人会怜悯我。可不久前凯文还给了我脸上这道疤,现在居然被斯米特同化了。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似乎每年的圣诞节已经变成了我的固定受难日,每年这段时间我都会发生点意外,今年也是这样。
  我在高烧昏睡中度过了几天,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圣诞节了。爸爸不知道怎么过圣诞节的,是不是和我一样看着阴霾的天空期盼下雪。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过下雪了。平安夜晚上,斯米特准许我出地下室了。因为多特尔他们都放假去了巴黎,别墅又只有我们三个人了。我很荣幸的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坐在了餐桌前。在客厅里还放置了一棵很简单的圣诞树,上面几乎就没挂什么东西。
  我看着这一桌颇具德国风格的圣诞晚餐除了怀念之外更多的是反胃。丰盛的让人有罪恶感。那些和父母分开还留在集中营的额孩子,他们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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