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河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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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河奔流-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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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上门来,女儿家大了,琴仙的母亲也开始现实了,知道这个女儿没有什么出色的人可嫁,她准备来个‘矮子比长子’,选一户人家把女儿的终身定了。
可琴仙心里装着陈省,父母在选女婿,她总在从中作梗。每一个来提亲的都被她挑的毛病百出。可年关将近,过了就是二十四岁了,在乡下这个岁数别人议论起来就不好听了,父母决定快刀斩乱麻,年前就把亲事定了。
杨琴仙没有招架余地,绝望的她又一次来到五亭,在街市上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有发现陈省的影子,内心的沮丧使她差点掉下眼泪。
  
   第十八章 '本章字数:4206 最新更新时间:2010…05…09 10:08:26。0'
 
 集市快要散了,杨琴仙还不想离开五亭,她多么希望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父母的威严实不敢抗拒,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找那位陈省的‘媒人’,但女儿家去提婚事会让别人怎么想?自己只能找到陈省给他暗示,可眼下火烧眉毛,亲事一旦定了,就等于米已经烧成了饭,一切都迟了。
中午,一脸沮丧的琴仙不想回家吃饭,她孤零零地走进一家饭店,买了一碗汤面和一个肉饼,坐在大门对过的一张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肉饼,在她嘴里像干啃馒头一样无味,既然没有食欲,就想把已经吃了几口的肉饼给站在门口的那个老乞丐,可店里的伙计把可怜巴巴的乞丐轰走了,当她用同情的眼光再次寻觅那位衣衫褴褛的老人时,被眼前的一幕看傻眼了,大门口的乞丐没了,可自己要找的那位陈省,却裹着一件灰色风雪大衣,正在门口正看着自己。
两眼对视,陈省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杨琴仙多少看出人家的尴尬,别扭地问了一声:“很久没有看到你了,现在干什么?”陈省低着头,小声地回道:“在陶器厂做临时工!”
陈省心里也是喜欢这个姑娘,只是不敢爱她而已,但潜意识中,也很想和她多呆一会儿,正好没有吃饭,他跨进饭店门槛,取出一毛钱,想买一碗光面吃,可人家吃的是肉丝面,他脸上有些挂不住,情急中他一咬牙加了四分钱,换成了一碗荤素面,虽然比不上她一毛九的,但也算过的去了。
都是没有自信闹的,大碗面从窗口端出来,又不好意思坐到琴仙旁边去,自己捧着一个碗找位置。杨琴仙知道他是一个能上台演戏的人,难以想象在当下连这点脸皮都没有,只好伸出手向他招了招。
陈省这才小心翼翼地捧着面坐在琴仙对过。也算他倒霉,那个位置刚坐稳,他母亲打着地方过,老人家节约到家,她难以容忍儿子吃饭时间还到饭店吃面,怒不可遏地在门口大叫了一声:“省弟!”
陈省看到母亲一脸不是地站在门口,很不耐烦地起身出去,压低声音接腔道:“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老人家责备说:“你怎么这样不节约,都吃饭了还在乱用钱!”陈省很有底气的解释说:“你没有看到我边上坐着的姑娘?”    
老人家朝里一看,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一脸懵懂地点点头,悄无声息地走了。陈省回到位置上,琴仙那壶不开提哪壶,问他说:“在这里吃面,被母亲骂了?”陈省尴尬的没地方钻,还好回答的很得体,小声地解释说:“男儿再大,还是母亲儿子,她老人家再怎么样说都要接受的!”
杨琴仙对这句话很认同,因为自己家里的父母也是这样教育的,他们认为一个孝顺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她伸着大母子比划了一下,称赞道:“你是个孝子!”
陈省表情木然,他不知道人家到底是取笑、还是赞誉,因为现在社会上很多年轻人都在炫耀他敢和父母对决,连小媳妇也嫌老公过于怕父母。
一碗面很快就吃完了,琴仙心里想说的还真无从下口,只能变相敲击,问他说:“几个月前你不是说要造房子,动手了吗?”
这样的问题,陈省更无从回复,他只能把怨气撒到‘打办’头上,心底意沮地说:“他们围追堵截的,我没办法挣钱,房子要动手,还差几百块!”琴仙很有意味地说:“哪里有听说攒够钱造房子的,你可以先借钱,把房子建了,再努力地挣钱还给别人!”
陈省的尴尬仍在继续,他没有吱声,也不想说好几百元没地方借,面吃好了也不能老在饭店里坐,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走了出去,眼看就要分别了,琴仙的心事还没有了结,看他一点自信都没有,不得不给直接他暗示,大咧咧地说:“要不要我借你几百,把房子造了?”
陈省吓了一跳,一时间大脑都昏厥反应,直瞪着眼睛看着琴仙,结结巴巴地说:“这。。。。。。你真的愿意借?”琴仙点点头,但她为自己的主动打圆场,说:“很多人造房子都到我们家借,我们不是白借的。。。。。。”
再笨的人也应该知道别人抛出的那点意思,陈省被突地而来喜事撞击,激动的人都有些漂浮,他点头应允说:“我。。。愿意加倍还你,还一辈子!”
街市上依然有很多人,琴仙不想在众目睽睽下来释缓自己情感,陈省说出了‘还一辈子’的话,也使她感动了,这种时候女人会选择大肆释放她的柔情。
杨琴仙眼里闪烁的泪花已经告诉陈省,觉得今天就是自己人生的转折点,他轻轻地抓住琴仙的手,拐进一个小巷,久久地凝视她。
琴仙拿出手绢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这半年来,很多人来相亲,我妈过几天就要给我定亲了!”
这话一出,陈省傻了,他以为自己白高兴一场,原本握住她的那只手也随之放开了。
琴仙拿着手绢捂在脸狭里,继续伤感:“我不想嫁给我一点都不了解的人,可我妈说慢慢可以了解的。”陈省心低意沮地立在一旁,接腔说:“都怪我们家太穷!”此时的琴仙没有掩饰,直白地说:“穷没关系,关键是人要勤劳,要有责任感!”陈省无奈地回她的话说:“我是很勤劳,能挣的钱我都去了,可就是富不了!”
杨琴仙点头说: “过去的一段时间你的努力我看到了!”陈省如打了强心针,再一次把琴仙的手抓起捂在心口上,激动滴说:“只要你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委屈!”
杨琴仙静静地看着他,悻悻地说:“你明天就和我妈去说,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说完,琴仙缩回手,转身走了。
陈省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人的大脑一时无法消受这份激动,疯疯癫癫地跑出小巷,直到差一点和一辆自行车相撞才缓过神来,他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怪自己为什么不去送她,就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陈省赶紧到一个伙伴家借了自行车,火烧火燎地追了上去。
五亭离桃村总共才六里路,陈省赶上的时候,琴仙已经快走到村口了,她拜拜手让陈省回去,这路上人多眼杂,在没有父母认可前,绝对不让别人说闲话,一切明天再说。
陈省没敢停留,掉了个向就往回走,一咕恼地去琢磨明天的事。
琴仙也很果断,回到家后马上把自己的意愿告诉母亲,母亲开始不同意,严肃地说:“爸妈相中的那一个家境不错,刚造了房子,你嫁过去可以享清福了!”琴仙坚决不同意,和母亲对呛说:“我不要享什么所谓的清福,女儿家嫁过去,要想有地位,就要自己盖房子,自己当家,我不愿只是去做个小媳妇!”
杨家母被这番话塞着了,毕竟她讲的有道理,女儿聪敏伶俐,做母亲的一直很欣慰,可两个儿子像‘呆头鹅’,和他们说话,半天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她心里有些不平衡,这样的女儿嫁出去真有些舍不得,可女大不中留,见女儿心事已定,做大人的就有必要去了解一下那个叫什么陈省的,老人家见拗不过她,故意装想很生气的样盘问:“你自己私定终身了?”
琴仙摇头否认:“哪里啊,夏天的时候,在街上看到他卖毛芋被‘打办’制止,为了造房子,他又卖草药,后来就没有碰到了,我看他是一个很勤劳人!”
杨家母这几年对女儿的事操透了心,知道她从小个性很强,多少有点担心过门后婆媳不和,日子过不好而承担责任,现在她自己相中了,想必她的眼力也不会差,不妨来个顺水推舟,她眨吧眨吧眼,思量着说:“那也得他上门来求啊!”
见母亲口松了,琴仙心里算是有了个谱,小声地回话说:“他明天来!”
其实杨家母也豁达,她认为既然女儿这么看好这个人,那么自己就帮她把关一下,上次那位‘媒人’想必她会比较了解陈省家里的事。吃完饭,她放下手中的事,逛到了‘媒人’的家里,开门见山地问:“您对陈家很了解?”
这种事‘天’字无需读出头,一点就知三分,‘媒人’马上回道:“是一户好人家,并不是他们帮助了我才这么说,他们真的很有同情心,家里不富裕,但一个个都堂堂正正的!”
这样答复并不是天花乱坠,杨家母暗暗点了点头,人家也忙,她也不想过多的打搅她,临走前丢下一句话:“女儿家大了,随她吧?”
‘媒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这门亲事就要成了,这事对她来说很是蹊跷,去五亭赶集的这大半年从没听陈家提起,他们不至于另请‘媒人’,她丢下手中的事赶去五亭问个究竟,这门亲事是自己提的,如果成了,不能抹煞自己的功绩,欠陈家那么多情,这也算是一种还恩。
火烧火燎地赶到陈家,立刻逮着陈家母问,陈家母听到这惊人消息也不知所措,她赶紧去找儿子。
陈省正在副食品店张罗明天的礼物,母亲对儿子似乎有第六感观,在大街上绕了一圈,就嗅到儿子的存在,定下眼来一辨别,就把陈省从人群里逮了出来,看到买的一摞东西就知道他明天的确有‘事’,为此拉长脸问:“琴仙是怎么回事?”
陈省正在琢磨买东西,对母亲的搅和很是不耐烦,很随意地回话道:“可能有戏,明天我要过去看看!”母亲一脸不是地继续追问:“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妈说?”
陈省自己也才知道没几个小时,哪有时间和母亲说,看她满脸不依不饶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坏,捣鼓了一句:“你知道了有什么用?”
听到儿子这般绞心捣肺的话,气得她老泪纵横,破口骂到:“你这个孽畜,把你养大,你要娶媳妇,总得让妈妈高兴高兴,你就这样伤妈的心!”陈省也知道自己说错了嘴,安慰说:“我也刚知道没几个小时,这不准备和你晚上说,你这样在大街上歇斯底里的,万一被琴仙看到了,她还敢嫁到我们家里来!”
陈家母感觉自己是有些失态,她用围裙擦了擦眼泪说:“快点回家,‘姨妈’在等!”
‘姨妈’来了,陈省眼睛更是一亮,感觉真的有戏了,他身揣着一百元钱,能买的都买了。
人生少有的激动,把陈省折腾的睡觉也不安宁,这一宿他怀抱着枕头,几乎在体会新婚的快乐,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到伙伴那里借了自行车,不到九点已经在琴仙的家门口了,他拎着一包礼物,探头探脑地走了进去。
琴仙一直在为这事提心,毕竟接触的不多,见陈省进来了多少有些忐忑,不动声色地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如何表现。母亲也知道这个‘混球’来了,她也没有出去打招呼,还是家里的老大出面寒暄,陈省不知道她们摆的是什么谱,他把礼物放在香祭桌上,人退回到两旁的条凳上坐下,那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他小心得连多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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