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戏梦 作者:柠心(晋江2012.08.14完结,旧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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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戏梦 作者:柠心(晋江2012.08.14完结,旧上海)-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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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了点头,的确,这绿豆糕倒是有着一股清香,反倒不是很腻。“董文什么时候回来?”我问着,离上次听到董文的消息也有些时候了。
  “快了,上次收到信说是已经买着船票了,估计这时候也该在路上了。”静书说着似乎有些落寞,我想着也是,她和董文也挺久没见了,况且现在就怕有个万一。
  “你说……”静书玩弄着手指,似乎心不在焉地叫了我一声:“清菡,他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我一愣,静书飘忽不定的眼神让我才明白她是真的这么担心:“为什么这么想?董文一直对你都很好啊。”
  “哎哟,我就是觉得,很奇怪啊,我很多东西都不会,他又见多识广的……唔……”
  我塞了一个绿豆糕在她嘴里,而静书似乎一下子没缓过神来,在嘴里嚼了好久。
  “你这是干嘛啊!”好不容易把绿豆糕咽了下去,静书立马朝我瞪着眼睛,我笑了笑,伸手拍了记她的脑袋。
  “想什么呢,什么时候想得这样多了,董文喜欢你自然就是喜欢你,这么久了你还不明白吗?”静书沉默,不过我想也许静书也是分开太久了,自己心里也未免有些担心:“放心吧,董文没变过不是吗?”
  看着静书终于点了头,我这才放心,又觉得天色也不早了,便抬手看了看时间,这才觉得奇怪。“今天你还不用回去?”
  “不知道啊,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一个仆人说我以后不用限定时间了。”我一愣,贺先生怎么忽然想通了?静书自然也觉得很奇怪:“你说贺先生该不会是发现我和我妈的关系了吧。”
  “你今天怎么想这么多。”我白了她一眼:“贺先生要是知道,那不得也知道你和静伯关系了,你这让特地改名的静伯怎么解释。”
  “这倒也是。不过我爹当初何必改名呢。”静书叹了口气,我耸了耸肩,毕竟当初静伯对贺先生不信任,这也算是保护自己呗。
  回想起当初来这里,还是被贺先生给救了,我自己也算是命大,在小巷子里碰见了他,不然那时候我恐怕也会因为失血太多死了吧。
  “夫人,礼服送来了。”
  “好。先送到我房间吧。”我朝仆人一笑,她也客气地回了我,之后便退了下去。
  “你去看吧,我先去陪我妈了。”我松了松筋骨,刚想问她陪不陪我一起去,静书便已经开溜,我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自己起身回房去。
  现在正是上海最闷热的黄梅季,天气很压抑,惹得人都没了精神,原本还想这天气好好呆在房里不出去,可是不知为什么,最近的宴会实在是多。一会儿这里大寿,一会儿那里又要婚宴,这样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贺先生平时不大爱说话,毕竟应酬多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我推开房门,刚刚仆人应该已经把裁缝带来了我的房间里。
  “你还是这么客气。”
  听闻传来的声音,我一愣:“是,是淑隽?”
  “自然是我了。”淑隽声音带笑,我往里走了走,终于是又看见了她落落大方的笑容。
  见到我之后,淑隽的笑意渐浓,不过她自然是不会忘记这次来的事情的,所以很快就将放在床上的衣服拿了起来,递到我面前,让我试试尺寸。
  “这是裴师傅做的吗?”我换上礼服,很合身,好似是直接在我身上一针一线缝合出来的一样。我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这件衣服的确很合适我。
  “我父亲,前一个月过世了。”
  我一怔,整理衣服的手也随即停了下来。镜子里头是低垂着头的淑隽,我忽然很心疼,她那时候,是要多难过。从小和裴师傅相依为命,而现在却连裴师傅也……
  “淑隽……”
  “不用安慰我,也过去一些日子了,况且安慰的话说来说去也就这几句。”我正开口想着怎么安慰她,她却已经这样说了出来。
  我看着她,她笑得并不自然,有些苦涩。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问道,硕大一个上海举目无亲,这样未免太过艰难了一些。
  “我和升平准备过些日子就去参加共|党当兵了。他去前线,我在后方准备医务工作。”淑隽依旧是嘴带笑意的样子,我点了点头,轻松不少,毕竟我怎么能忘了还有一个升平在她身边。
  “那你呢。”说着淑隽抬起头来,明晃晃的眸子透过镜子射向我,我心里竟然一慌,不自在地把眼神瞥到一边。
  “你说什么呢。”我故意装作不知道,希望淑隽不要再提起这个了。
  很长时间的沉默,我不自在地在那里照着镜子,心思自然完全不在衣服上了。
  说实话,自从上次在百乐门碰见韩朗之后,我就刻意地不去他会去的地方,不看不听关于他的消息,而且他似乎也在躲着我,很多宴会他应该也会去,但是他没有。
  这样不错,万一看见了会尴尬,倒是挺不好的。
  所以这样……挺好的……挺好的……
  “清菡。”淑隽还是出声叫了我,带着些无奈,又带着些惋惜:“真的,放弃韩朗了?”
  我心里一怔,是多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放弃?不会,从来我就不曾放弃过他,只是等着等着也会累的,我只想放松一会儿,只是想逃避一会儿。
  而且自始至终,我逃避的都是那个没有真情的谢子衡,是韩朗演绎出来的谢子衡,而这些和韩朗没有关系。所以如果哪天他放下这个角色了,就算是被世人唾骂,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回去。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有些事情我很坚持。”
  “那就好。”淑隽似乎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一如既往的笑颜,我看着也笑了,如同当初在订婚宴前的那时,淑隽帮我改着衣服,而我同她聊着天。
  台钟响过六下,外边天色也渐晚。多亏淑隽的帮忙,幸好她知道我适合什么,所以也并没有多花时间。
  同淑隽一起走到了公馆大门,车子果然已经停在了那里。司机车窗打开,自然露出的是陈广的样子。
  “哟,今天这衣服比昨天要好。”我和淑隽刚走上前去,陈广就说笑着,接着同淑隽互相介绍了一番。
  “我们先得去接一下贺先生。”陈广说着,我则想了一下,说道:“那顺路送一下淑隽吧,天色也有些晚了。”
  “行嘞。”陈广很痛苦地答应,下车帮我们打开了门。
  “谢谢了。”淑隽朝他一笑,点头示意。
  “不客气,反正时间充裕。”陈广笑了笑,待我坐进车里后,他才将车门关上,回到座位上将车子开动起来。
  一路上和淑隽说着话,因为她说她要和升平一起去当兵了,我总觉得以后就不会再见了,所以我尽量想和她多说说,别到了之后什么回忆也没留下。
  不过幸好有陈广插科打诨,所以气氛也没有显得很压抑,反倒淑隽笑得挺开心的。
  路上的时间很快,没多久就送到了淑隽家前的弄堂口。刚刚停下车,便看见升平好似早就知道似地待在了那儿。淑隽自然也是看见他了,便“扑哧”一笑,同我们道别之后就匆匆下了车。
  我原以为她就直接离开了,却没想着她绕到了靠近我一边的车窗前,敲了敲。
  我立即将车窗摇了下来,听见淑隽说了一句:“千万别放弃。”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看着淑隽跑到升平身边,说了两句,升平便朝我这里扬了扬手,我便伸手也挥了挥,见他一笑,挽着淑隽走进弄堂里。
  稍稍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他们了,陈广才出声:“走了?”
  “走吧。”我说道,车子才又动了起来。
  “她是你熟人?”陈广开过一个弯,问着我。
  “是啊,就最近不大联系了。”我说着,陈广便哦了一声。
  “不过这年头,什么事情都说不清,有这样一个朋友也挺好的。”过了一会儿,陈广忽然这样感叹着,我看了眼后视镜里一脸严肃的他,便偏头看向窗外,点了点头。
  车子稳稳地在大楼前停下,陈广朝我打了声招呼,便下车往楼内跑去,叫人通知一声贺先生。
  我依旧还是在车里,不过把车窗给摇了下来,毕竟还是有些闷热。
  这里离码头很近,所以吹进的风里似乎都夹杂着一些腥气,但是这样的感觉倒很自然,自然风吹吹很不错。
  我把头支在窗框上,抬眼看着窗外,天色已经晦暗,只有依稀的路灯似乎还能看清一些东西。
  忽得反光镜里人影一闪,我警觉地直起了身子,头伸出窗外朝后看了一眼,却没看见什么人,只是心里似乎不安起来。
  “怎么了?头伸这么外面。”陈广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我重新坐回位置上,摇了摇头:“看错一个人了。”
  “哦哦,这样啊,这天也是暗了。”陈广坐回车里,点起了一支烟:“再等一会儿就好了,过会就直接去宴会那里。”
  “好。”我应了一声,偏头看了看反光镜,手里紧紧抓着手袋。
  
  
  第59章 诀别
  车子刚刚停稳在一座有着中式风格的庭院门前,这座府邸的仆人便立刻上前帮我们将车门打开了,毕恭毕敬地朝贺先生说道:“老爷已经恭候多时了。”
  “好,谢谢你了。”贺先生回道,那个仆人则显得越发恭敬,将身子弯得更深了一些。等着我和贺先生都下了车,他便伸手向前,示意我们跟着他。
  庭院里其实并不大,不过却很精致。小桥流水的典型江南中式风格,让人感觉心情放松愉悦,毕竟在西式花园建筑繁多的现在,这样的中式花园反倒让人觉得更有亲切感。
  走过一座小石桥,眼前越发地明亮起来,原先还听不真切的舞曲,现在毫无阻挡地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我抬头望了一眼面前那个灯火通明,带着些许中式韵味的房子,不禁猜想着,这样喜欢中式风格的,估计是上了些年纪的老先生了。
  房子的大门敞开,两边各自笔挺地站着一个仆人,表情肃穆,与整个欢愉的气氛格格不入。
  “贺先生,贺太太,已经到了,请进。”带我们进来的仆人将我和贺先生送至大门,侧身伸手向前,恭敬地请我们进去。
  宴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歌舞升平,许多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酒杯,觥筹交错间映着红唇白齿。手里拿着托盘的仆人在人群里穿梭来去,很快,原先每个装满酒的杯子就被换上了空空如也的酒杯。
  “贺兄弟,你终于来了。”还没看清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我一愣,远远看着一袭长衫的老先生从人群里走来,就是上次在婚宴上第一次遇见的人。
  他所到之处的宾客自然而然地让出一条路,纷纷朝他打着招呼,有客气有卑微,而老先生则一一带笑回应,客气却不亲近。
  “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陈老板比贺先生矮了一个头,所以贺先生谦逊地弯下了腰,更显得对他尊敬一些。
  陈老板虽然看上去有些老态,但是身子骨却很硬朗,脊背挺得笔直,从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常人所不及的威严,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光亮清透,似乎可以看穿一切。
  “不久。”陈老板一笑,同贺先生伸手一握,转身看向我:“这位就是贺太太吧。”
  “是,陈老板你好,祝您寿比南山。”我伸出手同陈老板相握,竟看见他的手腕处也有一个烙印,但自然与贺先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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