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水师- 第18节

老汉年迈七十，儿子的话说得如此难听，只是这少年道士并未转身，又听三僚二字，连忙道：“我儿。是个小神仙。三僚是风水村落，自杨救贫落下就有不少的驱鬼降魔的能人……”

赵大顺已经追了上去，屋内摆着两个大簸箕，上面放慢了馒头，饭团，各式各样的干粮。猪耳鬼从口袋里面钻出来，口水直流。

在两个大簸箕下面，只见一个少年，脸色白得吓人，毫无血色，双手已经枯萎，看样子却要死了。少年缓缓地抬起头，道：“老爹，是有客人来了吗？”

少年双目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坐在一张椅子，边说话的时候还不断地说话，有一个这样的儿子，难怪不会担忧啊。孟少锟生怕赵大顺怪叫，道：“我听说你生病了，就连看看你啊。”

少年见有人来看自己，又见孟少锟和自己是同年龄，平日父亲和大哥对自己关注，但没有同龄人与自己玩耍，心情苦闷，眼下居然来了一个，连忙站起来，双手在桌子上撑了几下，却未能站起来，歉意地道：“前几日，我原本有力气站起来的……”说话之间，不由地有些落寞。

孟少锟走进一看，也有些吃惊，之间少年的肚子竟然想一个十月怀胎的少妇一样，高高地隆了起来。只听老汉道：“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黑包，样子看起来像一只小狐狸一样。后来过了一段日子，越来越大，小顺的食量也就越来越大，现在一天就要吃上三十个成年人吃的东西。”

孟少锟震定地笑道：“你叫小顺啊。我叫孟少锟啊。”孟少锟深深一拜，和赵小顺认识了。少年之间的友情总是单纯些。

赵小顺将又坐下来，心中却是欢喜不已，这小道士不和别人那般，进来之后就乱跳乱叫，让我做这坐那的。孟少锟知道这种大肚子的痛苦，尤其对于一个少年的来说。

只怕没有一个朋友会来陪伴他的，眼下对于赵小顺而言，不是马上治好他的病，而是让他觉得还有朋友，还有亲人，让他恢复起码的决心和意志，这样对于他自己而言，是有极大的帮助的。

很多病如果病人不够坚强，既是医术能够治疗，但产生的痛苦往往会让一个人屈服。

“小顺。我若是你就好了？”孟少锟道。赵小顺疑惑地问道：“我得了怪病，你怎么还要羡慕我啊？”

孟少锟道：“不瞒你说。我羡慕你有一个好父亲和一个好大个。我如今已是一个孤儿了。没有老爹的照顾，一个人在世上寂寞地行走。不像你有这样温暖的世界。”赵小顺想道自己得了怪病，但老爹和老哥都不放弃自己，最是人间最温暖的事情，以前没生病之前，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的啊。

想道这里，笑道：“你虽是道士，我是俗人，我有个想法，却不敢说。”

第四十四章　杀气腾腾

孟少锟笑道：“小顺。舒偑芾觑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我们俱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像那小姑娘那样扭扭捏捏啊？”老汉听了这句话，也是笑道：“两个屁小孩，还说这样的话。”

赵小顺也是笑道：“让你见笑了。”老汉见儿子笑得这般欢喜，心中也是高兴，自从得了这个怪病之后，儿子就抑郁不说话，此刻开朗而笑，正是这几日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这小道士倒是一片真心，化解我这小儿子心中的结啊。

只听赵小顺接着说道：“我虽年小，也记得那关二爷、刘皇叔和猛张飞桃园结义的故事。是以我想跟你结为异性金兰。不知道长意下如何啊？”赵小顺年纪虽小，却又一份豪气，若不是这怪病，必定是个生龙活虎的少年……

孟少锟眼中热泪水一下子而出，连累那赵小顺连忙问道：“小道长不欢喜吗？我也是想想啊。”孟少锟急忙道：“小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到我父亲冤死，原本就一个人立在世间。今日与你能与你结为异性兄弟，从此行走世间不再是一人，欣喜不已，不能自已，落下泪来。”

两人大笑，老汉早已准备了香案。

赵小顺艰难在地上拜了几拜，孟少锟大赵小顺一岁，成为大哥，赵小顺为小弟，说道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时候，赵小顺却叫道：“大哥。小弟能与你结拜，已是一生之中高兴的事情。只是我这重病难治，这句话大大不吉利，还是不说的好。”

孟少锟道：“自古结义，这句话不说，岂能是义结金兰啊。我若不能治好你。也无颜面去见我师父的。”说完后，自顾磕头一拜，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赵小顺也是眼中一热，跪在地上，艰难往地上磕头，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老汉心想道：“这小道士倒是个知晓大义的人了。他如此说，莫非是对小儿的病胸有成竹了。”大声叫道：“老大，备酒。”

孟少锟扶赵小顺起来，在他的睡穴之中按了一下，平放在床上。让老汉备了一些纸笔，只是朱砂难寻，就让老汉备了些狗血，在被单的四角画了两张符咒，将赵小顺的肚子刚好包在中间，又将需要的东西写着之上，而后出了大门。

孟少锟道：“伯父。我方才和小顺结为朋友，原本只是像激发他自身生存**。到了后面，和他结为兄弟友，却是心中情感所发，绝非有意糊弄他的。在他肚里面，却是有一个东西住在里面。”

老汉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孟少锟将需要的东西的清单交给了老汉，上面还散发着腥气的狗血味道。

赵大顺眼睛始终有些不信，将一盆饭丢给孟少锟，孟少锟忙碌一个时辰，肚子早已叫了起来，将一盆饭全部吃下去，足足一斤米饭就着盐水吃下去，赵大顺叫道：“吃货……”

孟少锟吃饱饭，将四周看了一下，远远地看到在河堤上面，一群人正在打河堤，时不时传来呦喝声。老汉过了半个时辰就回来，只见他提着一摊子蜂蜜和一大包蜜饯枣子一类的，还有一包棉线。紧忙就叫道：“大顺啊。怎么大黄狗放血后，身子怎么不见了。”

孟少锟一阵好笑，想道：“定是那猪耳鬼的杰作，有肉在眼前，岂能放过的啊。”赵大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爹爹。家里现在也没事情，天黑还早啊。我去那河堤工地看看，干上两个时辰，还能挣点力气钱啊。”刚走了院门，又叫道：“看紧这个道士，别又他骗走什么东西了啊？”

孟少锟叫道：“你早点回来就是了。”赵大顺“哼”了一声，大踏步走出了院门外。

“谁？”孟少锟叫道。院门躲着一个独眼的老人，急忙道：“是我啊。”

赵老汉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啊？这里不欢迎你啊。”独眼老人将一箩筐红糖和鸡蛋放在院脚，道：“这些东西给小顺补补身子。这大师倒是年轻啊。”

独眼老人说完，转身离去了。一只脚始终没有迈进院门。

孟少锟初次来到，村中总会有些人情世故和是非曲直，也不好多管。

孟少锟心在要等的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等到夜深之时了。

黄昏之时，赵大顺从河堤上归来，满身沾满了泥土，说起了一件事情，却引起了孟少锟的好奇。赵大顺说道：“来今天下午干活的时候，打木桩到河里面的去的时候，一直都打不进去，结果挖下去的时候，挖出了一副石棺，石棺上面有八个大字：石棺现身，天下大乱。”

孟少锟心中思索：当年元末，修理黄河堤坝的时候，也挖出了一个东西，但只是一个石人，石人身上写着：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石人天下反。果然掀起了反对元政府的起义。虽然后人知道这是刘福通提前埋在这里的，但这样的东西出现，在民间往往有震慑意义的和预言意味的。

赵老汉道：“大顺。这大清王朝遭了那多次鬼子，都还好好的……我们只需要安安稳稳地种田，有口饱饭吃就可以了……老大啊，你把这一篮子东西给那独眼龙送去。”赵大顺道：“爹爹。独眼大爷也是好心，你何必如此对他啊？”赵老汉忽然叫道：“是谁要害死我啊。你还帮他说话啊。”

“要去你自己去。”赵大顺道，转身回到屋子离去，倒上几碗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孟少锟不愿参与他们的家事，只顾在院外的一片开阔的地方踱步，心中计算这空间距离，随即将买来的几把香，用菜油蘸上一蘸，而后三根一注插在地上，远远看去，走了几步，远远看去，仿佛一个耀眼的巨大的罗盘，只是大地之上还有一丝微弱的亮光。

香还没有点上。孟少锟提前跟赵老汉交代过，不要让小孩子在这里乱跑，此刻整个宽阔的场子一片安静，偶尔有一阵微风吹过，远处树上的叶子慢慢地飘落下来。

该是秋天了，第一片飘落的叶子了。

秋天属金，是以世人多称金秋。正是展现大自然杀气的时候，万物都要在秋天表现出折服……

天终于完全黑下去了。阳气蛰伏，阴气上升。

孟少锟之前多次随父亲一起出去“办事”，多半是远远地细看的。

第一次独立行动，孟少锟心中也没底。猪耳鬼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孟少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赵老汉买回来的蜂蜜从赵小顺的门口一路洒出来，慢慢顺着院子来到外面的场地上，一只到整个罗盘的中间，而后又将各色美味可口的小吃放在中间。

随即回到土屋来，赵老汉有两个土屋，眼下一个屋子住着赵小顺。孟少锟和赵老汉赵大顺另外三人此刻就呆在另一间房子里面。

孟少锟隐隐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

第四十五章　附身幼狐

三人草草地吃了晚饭，赵大顺毕竟对这个小道士孟少锟不放心，吃了晚饭就要去看弟弟。舒偑芾觑孟少锟急忙站起来，将他拦住，道：“大哥。我既然和小顺极为兄弟。自然不会害他。你要相信我。”赵大顺强忍住心中的念头，重新坐下来，将还没有开封的谷酒自己倒了一碗。

整个小屋弥漫着谷酒的气味，孟少锟道：“这种酒是好酒。”赵大顺问道：“好在哪里了啊？”

“一年谷物用来交租一类，吃一部分，自然就剩下不多，节省下来用来酿酒，更是弥足珍贵。每喝一口都是对自己辛苦劳动的回报。这简直酿造的方法不似那些古酒，陈年老酒，我们这酒喝起来就是一个舒服。劳累一天，喝这个正好解酒的。”孟少锟说道。赵大顺见孟少锟说得在理，倒有些对孟少锟改观了。

天已经更黑了，孟少锟站起来，说道：“你们要答应我：等下不论小顺如何喊你们救命，你们都不要出去。不然我叫不帮小顺治理这个病了。”

赵大顺听了这话，一脚将椅子踢开，叫道：“好你的道士。小顺喊我救命，我是他大哥，岂能退缩啊？”赵老汉也是不解地看着孟少锟。孟少锟心中想道：“他们父子三人的确是情深义重，尤其是赵老伯此刻的表情和我父亲见我生病之时一模一样。只是，他们若管不住自己，等下妖狐出来，岂不是要破坏了我的安排啊。我得想个办法来。”便道：“赵大哥。有着好酒，我再陪你喝上几碗。”

孟少锟耳边已经听到了赵小顺屋里传来的哀鸣声。

赵大顺不屑地说道：“你小小年纪，能有什么酒量？”孟少锟衣袖一卷，道：“我先陪你喝十碗酒。”孟少锟话语一落，就开始给自己倒酒。这谷酒是也算高度数的酒，喝道第三碗的时候，孟少锟只感觉头脑一阵眩晕，站立不稳，心中一阵懊悔：“我原本想将赵大顺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