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非 - 雪融化后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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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非 - 雪融化后是春天-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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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士,自己创业,而后将我的东西还给我,再就离婚。 
  就这样被人利用,你也接受?至鸣皱眉。 
  方圆说:我就想跟他结婚后,也许他会爱上我。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至鸣鄙夷说,与你一夜夫妻的多了,也不见得爱上你。 
  方圆眼中有泪,说,人家这么烦恼你还这么刻薄。帮我想想办法,如何留住男人的心。 
  至鸣说:男人动心就动心了,其余没别的办法。你自己好自为之,建议不要离婚,私人协议没有法律作用。 
  陈剑忽然在屋檐下叫方圆,方圆忙抹泪迎过去。 
  陈剑说:怎么了?轻抚方圆的泪痕。方圆连忙摇头,说,没事,跟至鸣聊天,提到了父亲,触景伤情了。方圆的父亲早逝。 
  别难过了。跟你说过别尽想不快乐的事,人生苦短。陈剑拥她。方圆眼里又是点点幸福。至鸣觉得陈剑虚伪透顶。 
  陈剑拉了方圆走到至鸣面前,说:我们要告辞了。谢谢晚餐。 
  不谢。至鸣说。 
  陈剑又谦谦一笑。父亲等出来送客。陈剑致谢,又关照父亲注意身体,称赞母亲的厨艺。很有礼貌。很有修养,也很讨人喜欢。 
  看着他们转出花园的背影,至鸣想,他,懂得爱吗?   
  4   
  语声一直在考虑是否辞职。 
  这份工作,她无疑非常喜欢,人际关系和谐,又能充分发挥她的专长,几年来也积下不薄的感情,但是她实在不想与他再见面了。 
  他大婚过后没多久,就来找她。 
  她下班回家,一眼就看到他,倚靠着车身,划拉着火柴,点烟。划了很多次,才着。叼了烟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她,便取下,对她笑。 
  她不笑,径直经过他。 
  他手一拉,便很霸道地拖住了她。 
  她说:找我做什么?声音很平静。只是自己大约知道内心不平静。 
  他说:想跟你解释。 
  她笑,说:解释什么,有原因就值得原谅吗,何况你不需要我原谅。你有独立意志。 
  他说:我跟你进屋说行吗? 
  她说不行。 
  他架住她的肩,说:别,因为我生气,我知道伤害你。但是,有时候人很无奈。你知道我想做事,可我怎么做,一步步积累吗?要积累到什么时候。何况等我积累成功的时候,我就一定做得成吗?社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很多是你无法想象的黑暗,我需要一个平台,也需要认识更多人。是,利用婚姻,利用女人是很无耻。但,别人暗枪伤人,受贿行贿,投机取巧,落井下石,同样很无耻,无耻的事都在潜规则下光明正大的做。没有别的办法,有光明的途径吗?抱歉我看不到。 
  你非要做吗?你工作不很好? 
  我非要做。陈剑很坚硬地回答了她。 
  我的工作再好,也是为别人打工,或者说为别人实现财富。不错,我做得很好,很卖力,销售业绩很高。但是,我所创造的财富,人家是怎么花的?包养情妇,还是一夜豪赌?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你知道,我心里有激情,我要通过自己来改造一些东西。哪怕微弱,但要有价值。我不觉得我比谁差,我可以做很多事,我差得就是没有机会和平台。 
  有些东西你改变不了。社会的沉疴,从来不是个人能改变的。你的目标再远大,注定只是一场空。 
  不做又怎能知道?生命有限。我必须投入我的生命。陈剑被路灯映亮的脸隐然还有一点圣洁的光泽。 
  语声实在不知他是无耻还是高贵。沉默中,他已经将她揽入怀中,呢喃地说:虽然非做不可,可我一直很煎熬,真的对不起你,你等我,好不好。我跟方圆协议好的,我通过她认识人,积累资本,做我的事,而后还清所有,就离婚。她同意的。我一开始就告诉她我并不爱她。我有爱的人。她都知道。我们是彻头彻尾的交易。 
  可是她能得到什么好处?她不是爱你能这么做么?语声抬头看他,愤然道。 
  有好处,我会帮她家争取更多冯氏的股权。这是她母亲多年来的心病,天下是她和老爷子一手打出,好处却全给弟弟,她不平。 
  语声不知道能再说什么,不错,他圣徒般的理想主义曾经很能感染她的心。她喜欢一个人拥有高洁的理想,哪怕高于尘土,不切实际。但是,现在他真的朝那目标去做了,却觉得有种难以说得出口的龌龊。是手段太赤裸了,可是,的确,现在做什么事不需要手段。那么她到底哪里觉得不舒服?想不出来,很苦恼。他的拥抱却越来越热烈。 
  体谅我好吗?我保证很快,不需要多长时间,两年或者三年。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发丝,轻柔地说。夜风拂去日间的暑热,空气中传来花木的香气,日子似乎还如以前一样美好。 
  我爱你。他迷蒙地说,而后唇在她鬓边婆娑。她痒痒地,几乎要迷醉。突然一个激灵,推他。他还是拥着她。说:不让你走。 
  她说:你已经结婚了,求你结婚期间忠于你的妻子。否则,我,会看不起你。现在我已经看不起你了。 
  他面色变了。手一松,她就钻了出来。 
  她说:你不用我原谅,只是我们不再有交集。 
  说着,她跑。 
  她知道自己不愿说这句话,也知道这句话很伤他,但是怎样呢,难道做他的情人吗?伤害另外一个人,她做不出。 
  此后,陈剑经常来找她,一般是晚上十来点钟,敲她的门。她有时不开,他电话过来,她说,我睡了,你知道我十点半就睡觉。他好脾气说:那,好好睡,下次我早点来。然后就稍微早些来,但过阵又照样到十来点钟。也不一定见她,却让她知道他还念着她,天天。 
  有时候她虚弱,就放他进来。 
  话说不了几句,就吵,当然是她挑头,提及往事,就一边哭着一边打他骂他甚至抓他掐她。他也不避,任她发泄,而后抱了她,轻轻地吻她。她身体往往僵硬,但也没拒绝。 
  一次,他吻她后,她挑衅地看着他,说,你也这样吻方圆吗?你们做爱了对吗? 
  他没说话。脸别向另侧。 
  她说,你做的时候,会想起我吗?你跟她觉得快乐吗? 
  他说,语声,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口头上谁不会说,你个骗子。她又激怒。 
  又吵。语声觉得自己快神经质了。但是不知怎的,就不愿去想他们在一起亲热,就非常难以忍受。 
  他抱住她,说:那我不再—— 
  她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人家是合法的夫妻,自己凭什么。又索然,说:我最近差不多疯了。 
  抱头沉默了会,说:陈剑,我想我必须离开你,否则会彻底疯掉的。我们,彻底断了吧,你不要再来找我。 
  不行。没有你我会疯掉的。他激烈反对。 
  你这么做很自私。让我去爱别人吧。 
  不行。绝对不行。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他又抱了她,激烈地吻,像到世界末日。 
  她推他,说:我算什么呀。我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要跟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 
  他说: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会尽快。两年很快就过。你就当从前一样过。 
  怎么当啊。我当不了。我想到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就受不了。两年,就是730天。你天天跟她在一起,搂搂抱抱,我受不了。放开我吧,不爱你,我才会好受。 
  他忧愁地看她,却说不出话。 
  他走后,她想从前。那又是怎样明媚的日子。 
  寒假,他们一起打工。他骑车带她。她总是将手伸进他的衣服,焐着,说,你的身体是一个暖炉。他说是,专门向你免费开放。有时候她的手在里面不安分地游移,他就叫,性骚扰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从来都是把荤菜拨给他,美其名曰减肥。 
  晚上,一起自习。他很用功。她则懒。经常拿本小说,看几行,再呆呆看他几眼,她喜欢用功的男孩子。他拿奖学金,她比他都高兴。他说你得意什么。她说我眼光好呗。 
  有次春节,他为了省路费,没回家过年。她要回,他买了零食送她到车站。千叮咛万嘱咐。她听得烦,却也暖融融的。火车开动后,看他跟着火车跑,她就觉得非常难过。跟生离死别似的。眼泪漫了出来。 
  回家后,迫不及待给他寝室打电话。他不在,她就生闷气,等他终于接了,她骂他,人家一心巴火等你你干什么去了一点都不想着人家。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几句后,就气消。 
  他说:学校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今天是除夕,我走了很远的路,才看到一家没打烊的超市,买了三袋方便面。 
  她听了难过,挂电话后哭。熬过初三,她迫不及待回校,给他带了好多好吃的。 
  那天,她都永远记得。早上7点多,他还在睡觉,她砰砰敲门。好久,他才裹着棉被出来开。看到她愣一下,她已经放下行李,张开双臂,扑入棉被。 
  两人紧紧拥抱。又吻。他还着凉了,感冒。但那感冒也很甜蜜,她守在旁边伺候。 
  后来,他就毕业了。收入还不错。他租了一个房子。她给他收拾的。全是她的风格。有很多毛绒玩具和花草。她说那是他们的爱之巢。每周末,她就去他那里。做饭等他。他总是早早回。她做的饭不咋地,他却总是说好吃。她就巴巴地把菜夹了又夹,直到后来,他才说真话,说,饶了我吧,每次都是想着不伤害你幼小的心灵才勉强吞掉的。她也不恼,因为在他的鼓励下,她的烹饪技艺已经越来越高超。 
  饭后,她看碟,他对了电脑加班。他总有很多事。她都不理解怎么别人都很闲他却忙得像陀螺。经常双休日也没得闲,他们还在逛街,一个电话来,他就必须赶回公司。 
  长久,她也就知趣,不拉他出去。总是在爱之巢,看书看碟,做饭洗衣,等他回来。她从来不知道班上公认难缠的文语声也可以这样贤淑的。 
  晚上,有时候共眠,他有想法。她不让。他也体谅,因她还是学生。却也经常吻得意乱情迷。噌噌冒火花而不能熄灭。那种感觉实在难熬。 
  她看他沮丧,就笑。他说你还笑,再笑,我不管你。她说,那个有什么好的。他说当然好,我们可以成为一体嘛。有什么比两个爱的人交融好呢。她脸红,说那想起来很恶心。 
  忽然,她就想到冯至鸣。 
  没有跟爱的人交融,却给了一个陌生的人。 
  没有心的融合,可身体照样融合得好。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认为,性是独立于爱的。因着此,她也从未想起那个人。她的观念中,跟谁做大概都会有这样的结果。 
  有时候,为自己当日的冲动很后悔。但是,怎样呢,给陈剑吗?想到他和方圆在一起,她的气又出来。爱是占有,身心的。于是,她就恨恨地说,陈剑你活该,这是对你的惩罚。生完气,却又索然。就是这样,她发现自己一会冷一会热的。连自己都无法把握自己。 
  因为恐惧,怕自己的爱使自己活得越来越卑琐。所以想离开。 
  将冯至鸣的文章写出来,交到主编那里。主编收下,说:行啊,这么棘手的事也被你搞定了。我们的语声还很厉害啊。 
  主编是位40多岁的女性,干活麻利,风风火火,当然脾气也很暴,但对语声却一直很赏识。 
  语声心想,那是用身体攻下来的。却笑嘻嘻说:那就加奖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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