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莲灯,渡我今生+番外 作者:蝎邪(晋江vip2013.12.0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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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莲灯,渡我今生+番外 作者:蝎邪(晋江vip2013.12.08完结)-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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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调很平静,白俄女人眼底的光亮在他柔和陈述的过程中一点一点熄灭。她听过这个男人的故事,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场有来无回的豪赌。

    地上有血迹,喋血王国的围城里,从来不知道怜香惜玉这个词,穆枫冷漠的字典里也从来没有诠释过对敌人的仁慈。他的军靴几乎踢碎了东欧美人的下颚骨,那个女人倒在地上微喘,神情已经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转过来。

    托俄罗斯芭蕾舞团之名行使的美人计,差点就要成功,却在最后的时刻,功亏一篑。说到底,他也只是个男人,醇酒美人的诱惑力于他,不亚于围猎打枪。幕后敌人的工于心计,在某些程度上,是使对了劲。

    她疼的发抖,却自始至终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香艳的内室,衣香鬓影,舞曲还没终散,空气里有酒精的气味迅速晕开,舞团漂亮的姑娘被制止停下,在血腥与暴力面前,继续载歌载舞。这是怎样的恶趣味?一边是柔弱惊慌的姑娘,一边是门口壮硕的保镖架起的冲锋枪,这样不协调的场面,却被穆枫硬生生地拉扯在一起。

    高大的黑人保镖想要冲进来时,他伸手挡住了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一点一点摧毁女刺客的胆量。

    听不懂?教父伸手抬起那个女人的下巴:乌克兰的集中营没有教过你们英语吗?斯拉夫的白玫瑰,没有人告诉过你,男人的战争,女人不应该参加吗?他居然在笑,眉目漂亮的很,蓄着一汪晴暖的碧波。细长漂亮的手指划过那个女人的皮肤,斯拉夫娇艳的白玫瑰,在冰寒刺骨的高加索山脉,逐渐凋零。

    mu,你很迷人。她语速飞快,在唇齿之间,窜出几个模糊的单音节。

    很不巧,女士,我听得懂,北奥塞梯语?这个男人笑起来的样子危险而迷人:你的老板应该早点告诉你,三藩姓穆的每年都会在大雪封山时,和俄罗斯老猎人住在山里狩猎,你的故乡,或许我比你更了解。

    他讲一口好听流利的英语,标准的英式,与他所受的教养相符。穆家在美国扎根数代,子孙却受英式教育,在私塾里,除了穿长衫的老先生开蒙教经史子集外,英语启蒙老师都是高薪请来的英国人。骨子里,崇尚的是英式的绅士与克制。

    那儿很美。她笑着切换俄语。

    小姐,我不是你的语言老师,他似笑非笑,不是克制聪敏的特工,很遗憾,你的老板居然没有告诉你,不要向敌人轻易透露信息……女士,你是北奥塞梯人?看来,我的人又可以缩短脚程了。

    他打了个响指,以胜利者的姿态。

    mu,我可以纠正你一个错误吗?斯拉夫白玫瑰笑容灿烂。

    他大度地微笑:当然可以。

    不是‘敌人’,不是,这个女人很聪明地运用了美貌女特工的优势,mu,我想,我爱上了你。

    荣幸,他后退几步,笑道,如果我太太愿意这样跟我说,那该多好。

    走廊上有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一深一浅,很有节奏。

    许茂之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小娃娃又在干什么?

    窗前埋伏着狙击手,门口是荷枪实弹的保镖,枪口齐刷刷地对着里面,在这样的艳阳天里,纹丝不动的钢铁战士汗流浃背,却没有人有一点松懈,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穆昭行笑道:可能是在看俄罗斯芭蕾舞团表演的时候,穆先生遇到了一点麻烦。

    那……老人家有些犹豫。

    不要紧,客人贵乎麻烦。穆昭行很轻松地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茂之拄着拐杖,步履蹒跚。

    女士,我有客人。穆枫看了一眼窗外,对躺在血泊里的斯拉夫白玫瑰笑道。

    穆先生,扶一把,她伸出手,莞尔,如果客人是位漂亮女士的话,我会吃醋的。

    得寸进尺,他伸出两根指头,放在嘴边,小声道,我不喜欢跟我讨价还价的女人,尤其……还是用这种温柔的语气。

    她哈哈大笑:那也许是因为,你的太太从来不温柔。

    不,她很温柔,穆枫皱皱眉,但是,从来不对我温柔。女士,你应该把聪明用在适当的地方,比如说,你应该看的出,我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

    许茂之的到来终于打断了更进一层的谈话。

    穆枫接待了他,伦敦许家,应该是和他平座的,因此即便明知许老另有来意,他还是礼貌接待。

    世家大族最重视的就是礼仪,许家重乎面子,穆家同样也不能丢了面子。

    作为晚辈,他该周到地接待。伦敦许家看护了几代家主的老管家,说话做事都是很有分量的,许穆两家亲厚,就连穆枫小时候,也是这位老先生看着长大的。

    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站在小楼高阁上,刚喝过下午茶,早晨烈日当照,到了下午,洒过一丝细雨,空气也变得清新不少。太阳出来的时候,风也大了起来,他扶着栏杆一眼望去,树干被风晃的乱摆,乱花迷人眼。

    很漂亮的小阁楼,中式庭院,雕梁画栋。这个突出的小平台,采光极好,视野也很辽阔,能够看见……他想看的一切。

    还是例行的汇报,每天都是一样的内容,几乎差不了几个字,可他却乐此不疲,闭着眼睛,听着他的警卫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汇报。

    他的手指轻轻地刮着栏杆表面,红漆剥落,他眼睛看向远处,陷入冥思。

    穆先生,警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汇报结束。

    完了?他醒转过来,神色有些不大愉快。

    一边陪立的穆昭行笑道:穆先生,张警卫报告了很多遍,我都背出来了!

    穆枫哈哈大笑:好,那你就给我再背一遍!

    早晨六点,夫人起床洗漱,吃早饭;看书,画画,散步;中午十一点,吃午饭,偶尔叫厨房加餐;下午两点,夫人午休……穆昭行有板有眼,果然背了起来。

    一成不变。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略微的沙哑。

    天气不太好,穆先生的嗓子要多注意。

    他摆了摆手:旧疾,看不好了。却突然叹了一口气,穆昭行是自己人,在他面前什么都能说:我又不跟她说情话,嗓子好有什么用。

    风起,卷着枯叶翩翩,飘起满地黄蝶。

    他专业地举着高倍望远镜,偶尔眺望,嘴角会露出一抹笑意,继而,又被严肃的表情覆盖。

    他低声:今天不太一样?

    穆昭行笑道:风大,少夫人还年轻,爱玩,这个时节,正好扎风筝,她们那个小院子,热闹的很。

    穆枫眼底氤氲着雾气。

    这个楼阁小平台的视角,正好对着深院一块青郁的草坪,几个年轻的女孩子三三两两地散开,在草坪上跑着跳着,空中升起花花绿绿的纸风筝,即使看不清女孩子们脸上的表情,却也能被这种充满生机的力量感染。

    穆先生不去凑凑热闹?夫人难得才出来。穆昭行笑着问道。

    不了,穆枫顿了一下,声音沙哑,我去了,反倒坏了她的好心情。

    穆榕年仅二十岁,作为穆家最小的女儿,自幼受尽宠爱。现下要去伦敦念书,一走一年半载都回不来一趟,因此这段时间,这个小霸王就算在家里再怎么作威作福,穆枫也只是笑笑,随着她。

    旧式的厅堂,那么宽敞的地方,她一个人的笑声就要震塌了屋梁,穆枫上座,笑笑:小祖宗,都是你的声音!难怪连母亲都嫌你,扔我这儿就不管了!

    她大笑着哄蹒跚学步的小娃娃:小妍妍,乖,跑到姑姑这边来!还不忘挤兑穆枫一句:哥,就该这样嘛!你应该多笑笑,别老这么严肃,妍妍见了你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静姝,过来,他招手,爸爸抱抱你。

    小丫头一味地往后躲,拉着穆榕的手,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惧色。穆榕笑了起来,拉拉那孩子胖乎乎的小手:宝宝,去,走到你爸爸那边……

    小静姝苦着脸,差点哭了出来,一步也不肯走。

    他怒上心头:过来!

    穆榕拦着:哥,你干什么?!妍妍怕你,你还非要吓唬她!

    穆枫站起来,走了几步,那小孩子眼神更惧,他火气更大:一样的眼睛!一样的表情!和她母亲……一模一样!他瞪着那孩子: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穆榕急的把妍妍护在身后:哥,对嫂子的火气,你别冲妍妍发!

    小孩子终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穆榕极为心疼,哄着抱着,低声冲穆枫道:哥,这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一落地,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妍妍两岁都不到,你……你别吓唬她……

    是我不让她见孩子吗?她不要宝宝!只要她肯主动跟我说一声,她要什么我不给?!

    穆枫声音低沉,夹着一丝莫名的无可奈何。

    穆榕低头,抱着宝宝,那孩子突然伸出一根指头,叫了起来:

    哭……哭……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4章 教父(4)

    中式阆苑,锦绣堆叠,曲曲拐拐之中,绕进一座敞开的小绣楼,头顶鸟雀的声音似乎也静了,方才还在叽叽喳喳扯嘴巴子的小丫头们,见了来人,立时住嘴,仿佛被某种趋于时间之外的神秘力量噎了声。

    门边的警卫退后,低头颔首,叫了一声:穆先生!

    他微微点头。一抬脚,跨过实木门槛,好像踏进了民国的时间层,名儒长衫,书声琅琅,应景的是这样的小桥青巷,锦绣屏画。

    母亲,早。他躬身做了个长揖。

    穆老夫人见他来了,本来严肃的面孔上泛起一抹红光,却在扫过他这身正装时,眉头微皱:孩子,在家还是穿长衫来的舒适轻便。

    是,母亲。没有多余的话,他绕过屏风,在穆老夫人身边坐下。

    上等红木椅子,没有人坐的,一律推进桌子底下,一尘不染地摆着,刻板而规矩。这间屋子里的时间,仿佛是静止的,老挂钟滴滴答答摇摆,打鸣时,兀自惊醒了蒙尘的时光。只有在这时,才能让人感觉到老式庭院里一丝生气。桌上摆着一盏熏笼,檀香袅袅,升起一束青烟,缭绕上层时,才像打折了的麻花一样散开。

    难得叫你一起吃个早饭,听说你又是几日几夜的不睡觉,别熬坏了身子。穆老夫人吩咐人把细熬的小米粥端上来:妈妈不叫你来陪着吃早饭,只怕又是能躲一顿是一顿,伤了胃,坏了身子,谁心疼?

    母亲说的是。最近忙。他话很少,就着小米粥吃了几块薄饼,也没抬头。

    母亲知道你忙的是什么,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是焚膏继晷地勤奋,又不是读圣人书的当口。有什么事,不能交给手下人办的?

    他侍母至孝,对穆老夫人一贯客气,不敢反驳,只说道:交给手下人……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是阿季的生日,横办竖办哪样不是办?大场面的生辰,连寿星都不出席的!何必要你事事躬亲?

    听穆老夫人提起这个人,连立在她身后服侍的表亲眷小姐夏芊衍都怔了一下,如今穆家上下,只怕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的,也只有老夫人了。

    自生了静姝后,她身子一直都不大好。母亲不要责怪。

    穆老夫人笑道:我没有责怪的意思,家和万事兴,只怕儿子熬坏了自己,三藩的地面,杵着多少事儿,儿子都忙不过来,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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