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酴醾(宫廷,虐,兄弟)作者:风之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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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事酴醾(宫廷,虐,兄弟)作者:风之掠影-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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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臂执剑反手一挥,枝叶悄然落无声,不觉得一丝挂连,好似无物。
  福恒看着手中的剑,余光却在献媚的人身上转——此番南下可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肥缺!
  “贝子爷,可喜欢?”
  匍匐在脚下的小官,从福恒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在前人送美人、娈童,被一一踢出门后,他想习武的人不爱美人,但一定爱这绝世好兵器,那有不贪财的主?但他的心却在颤抖!
  
  福恒不语,只是看着这剑,他很少使剑,总觉不大气,但永铭喜欢,这剑配他最美不过,都说名剑赠英雄,英雄配美人,他的美人却不爱他,但会爱这把剑吧?
  爱不释手!只是对眼前的人不屑。
  福恒俯视脚下的小官,福恒心思复杂,讨厌所有想要算计他福恒的人,只是阿玛说这是为官之道,朝廷就是一个大棋盘,人心就是每一个小棋盘。
  有时收受贿赂,看似收纳财物,也是收纳人心,毕竟他在你身上投了钱,自然会期望你飞黄腾达,他也有回报……
  讨厌官场这纷繁的泥潭,但福恒还是说:“这剑,我喜欢,就留下吧!”
  那下官连忙跪谢,得了令,屁颠颠地回营去等好消息。
  福恒心堵,憎恶这小人嘴脸,但永铭在京里,独自一人,兄弟无靠,还有那么多人恨不得踩他上位,他福恒不帮他,谁帮他呢。
  
  福恒仰望着木兰的月,羡慕它可以高挂四方,照耀它爱的人,但这样距离的遥望,他福恒不要。
  他想要朝朝暮暮,却只能对月低诉思念,过去有玉,而今只能空对月,到底谁得了他的玉?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该问的人也问了,就连有嫌疑的人,也一一盘问,连细作都查出了,人也死了,但玉还是无着落……
  是谁呢?
  福恒苦思,心烦。
  永铭对那块玉的执念,让福恒害怕,自永铭说那句“你不戴,就还我吧……”永铭就像收了心一样,对他连眼也冷淡。
  冰冷的他,抱得再紧,多销魂,也始终觉得咫尺天涯,不及先前,那么匆匆擦肩,相视的一望,那殷切的眼也能惑人心——
  心暖如春暮的风,仿佛那一眼,那一瞥便是一世。
  而这一世在纷繁的京城何其短暂。
  
  夜风中似吹来阿玛的话音。
  “京城就是一天、一局、一博弈。”
  阿玛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福恒,眸色忧虑,福恒知道这是担心他这见不得光的心事。
  “一步错步步错,你想明白,你能瞒天过海这一生?还是苟且偷生过一日算一日?”
  福政看似温和的话句句犀利,而他福恒只能默默站在福政面前,执拗不语。
  “何苦?”在福政的叹气声中,福恒心沉,但如果说后悔,他福恒何其矫情,他不是文人,不会那等惺惺作态之语,他只知道他要一生一世,即使只是梦……
  为了这个梦,他忍人所不能忍,为这个梦,他被最爱的人逼着去抱着他恶心的人……他不能放,他已经付出太多,多到与其放弃,不如杀掉自己。
  如果情是一场战争,那么他福恒已经倾尽所有。
  为所得,他退无可退,永铭要么和他一生,要么就和他福康安同归于尽!
  这就是他福恒的归路。
  
  夜风如水,月阑珊,近秋了,据说今年木兰秋弥要恢复。
  福恒想,永铭会来吧……
  他在京城还好吗?
  朝中的日子,步步为营,经过薛珂这事后,福恒才觉永铭的心太软,吃亏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这让人如何放心……
  八爷——
  那么害他,永铭却还庇护着!
  
  恨永铭,明明他福恒拿他当宝,八爷拿他当草,他却要当他福恒草,八爷宝。
  为什么他每每提起诚斋,永铭就沉脸?难道就许他八爷利用薛珂害他们,不许他福恒以牙还牙不成?
  这口气,他福恒噎不下去,他八爷拿诚斋抛砖引玉,不就是为了借刀杀人,隔岸观火吗?他福恒傻,中招也就罢了……
  最恼人地是,提醒他福恒的却是太子,不然自己还傻乎乎地被永铭蒙在鼓里。他永铭是觉得他福恒傻?
  临来木兰留一封信笺“放过诚斋、你我如初!”试探——永铭却不解释,不辩解,难道被冤枉也开心?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辩解?为什么就不相信他福恒能保护他?
  
  还是他永铭痴痴不接受他福康安的理由,是因他心里只有八爷?一如太子藏在心中的大皇子。不然何至庇护到如此地步?
  既然,永铭瞒他,也不许他福恒在他面前提起诚斋这件事……
  既然,永铭心里,他八爷就比他福康安重要?
  那么,他福恒更不会放过八爷,天下哪有投桃不抱李的事……
  永铭不舍,他福恒就悄悄地做。
  借刀杀人,隔岸观火,他福康安也会……兵法不就是用来算计人心的吗?
  



第二十二章福康安闻异变

  近秋的季节越往南,夏意越浓,从风雪渐起的木兰至武昌,只剩连日的暴雨阵阵,哗哗而落,泥泞了一路的官道。
  突然在木兰接到南下送粮任务的康安,率众一路快马加鞭,风雨兼程,其中安排的深意,福政在家书中一一阐明,是为明岁的南征,他师父任将军已经得信。
  
  当福恒满腔热血地从马上落下进城时,武昌的雨未停,城外一场恶战也才刚结束不久。
  空气里还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从城头望去,那边战场流动的雨水竟如血河,尸横那一野,残手断臂错落在那方,被血雨淹没,只有远远的一片惨烈,带着无归路的悲戚,与天同泣。
  
  福恒心沉,站在雨里,等待师傅的内传,放眼四观,城墙边七七八八皆是呻吟的士兵。
  他们浑身泥血混合,布包的伤口不断渗出鲜红的颜色……
  咒骂声、哭泣声、甚至还有想家的哭声交织在一起,细细诉说着一种书页没有记载的凄凉一面……
  永铭说将军一荣辱,脚下万骨枯……
  
  福恒皱眉,讨厌这种悲伤、倦怠的调子,伴在雨里像无奈,更像生死离别,如今走近战场,才觉生与死的距离,并不遥远,遥远的是未来得及珍惜的人、事、物,以及未来得及诉说,就被阴阳,阻隔两岸的情。
  雨在下。
  山边吹来的风,带着丝丝恶臭的腐尸味,弥漫着一种死亡的味道,不是荣耀,不是冲锋陷阵的气势磅礴……
  这就是战场?
  福恒站在城中四顾。丝毫没在意周遭惊艳得的人以为死亡已临近。
  如果牛头马面貌美如此,死有何惧呢?
  
  “奴才胡松给福贝子请安,任将军请大人里面说话!粮草就交给奴才吧!”
  福恒回头,只见一个打扮勉强周正的七品武官上前行大礼。
  周遭的人从恍惚中侧目,福恒已经带人提刀从府门大步流星,直奔任重的前院走去。
  “看什么看!”胡松压住心跳,低声怒斥在门外围观的众人:
  “你们好好活着,明年天天看不厌你们!”
  众人哄笑。
  外面的声响令福恒不悦,但却拦住要出去教训无名之辈的侍卫,正色道:“我们是来押粮的!等明年我自有办法。”
  
  “学生福康安给师傅请安!”
  福恒站在门槛外,作揖。
  任重正凝眉看着大案上的图纸,一听福康安的声音就笑道:“信儿前儿才到,我还在寻思怎么派你来送粮?”
  福恒迈进门槛,笑道:“学生不才,只堪小用!”
  任重摇头,侍卫上茶。
  任重也不请福恒坐,只是招手让福恒近前说:“这图纸熟悉吧!”
  福恒走进大案观图,惊诧不已,笑说:“比我那张详细多了!”
  任重笑:“这个自然,我每日在这里添添加加,力求详尽,你那张如何能和我的比,你看这是宜昌,这是长沙……那边是江西边境……这是旱路、这是水路,还有山间小路……”
  福恒仔细端详图上每一条粗粗细细的小径,以及被任重用各种玉石压在图纸上的兵马分布。竟然不觉间,与他在京城时,很大不同。
  
  顺着任重手势的移动,福恒在心中按照来时的一路观察,描摹大致的地形。
  “蜀地地势险要,古人言一人当官万夫莫开,但是我请人勘测下来,最险当属贵州,这里山势连绵,而且山山之间有天然溶洞相连,易躲难寻,而且民族众多……
  出贵州至云南,天气渐热,据说云南之南,四季如夏,酷热难当,盛夏季节甚至会被热死,人死前先哭后亡……
  这里江边一线,叛军沿江布置防御工事,与我对峙,是打算在西北陕甘和东南闽浙。所以,他们当初一直遣兵一路从长沙犯江西,企图与耿家会合;这一路从四川犯陕西,企图与王臣会合。”
  
  “不过王臣已经招抚,会合陕西的王臣已经不可能!耿家也已经归附朝廷,如今只桑家招抚尚未结束。但已经有了降意。”福恒指着图纸向自己的老师传达皇上的意思:
  “不过最慢明年年初就该有结果了,皇上说明年就是反攻吴军的时候,各部院都在做准备,一旦准备充足,我们就南下,兵分两路,平亲王与学生带主力与师傅会合,进攻湖南!另一路去往江西扶助七爷永乐贝勒!人选据说皇上心里已经有了,只是暂定尚未公布。”
  
  任重笑了:“比先前,康安进益了!”
  福恒淡淡一笑说:“差远了,将来还要师傅继续教导学生。”
  任重摇头,不禁仔细端详案前的福恒:
  三年不见,那个跟在九爷身后的挺拔少年,如今俨然是个霸气内敛的男人了。
  不变得是这夺人好样貌,收了秀美,涨了帅气,当时那个每天为自己胳膊没有蒙族男子粗而苦恼的孩子,如今身姿峻拔魁伟,但还是没长成虎背熊腰的大熊模样……
  眉宇间的霸气已经渐渐收敛成一种沉稳,与老练,霸势犹在只是懂得收放了。比先前成熟,也冷静许多。
  
  “长大了!”任重感慨,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一天天茁壮成能遮风挡雨的大树,让任重不由得不想到自己老了。
  欣慰又难过!
  福恒笑,听着分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担心……既盼望十八岁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一天,也害怕永铭说十八岁后,男孩子就过了最美好的时候……
  那句话里的深意。永铭到底是什么意思,福恒不愿意去想,怕想了裹足不前。
  入秋后就一心一意要和自己结束往来的永铭,不能想!
  
  福恒压紧思绪,怕想了就无法回到平静,他只对自己说,他不放手,永铭就算闹上天去,他也要把他抓回来,而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活着!
  活着,活好了才有未来!
  男人拼的是实力,比的是势力……他福恒必定会让永铭心甘情愿依附在他怀里——能使强也是一种本事!
  
  “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走,师傅带你去城头上看看!图拿好了!”任重感慨完,看见康安,当老师的热情立刻就上来了。抄起家伙,领着福恒就上了城楼。
  雨势依旧,
  但师徒二人却乐此不疲。
  任重指着各处地形,一一解释。
  “这山,不算什么,据说在湖南与贵州接壤处,山势陡峭,许多路走在上面,人如凌空而上,即使山里当地的人不小心,也会摔断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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