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1,2,3+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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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1,2,3+后记-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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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知道,我只是想起了可怜的阿南。   
肖哲的歌声,太像他了。以至于恍惚间,我以为是他坐在那里,回忆他的林果果,以及他自己曾有过的,青春岁月里不堪重负的爱情。   
当我终于止住泪水,在老爽的帮助下把蛋糕切分给同学们的时候,我又一次想起了她。她就像一句咒语,一旦被念起,就发挥无穷无尽无休止的魔力。她是如何做到明明自己撒手离去,却要别人偿还她欠下的债的呢?   
十六岁生日的第一个夜晚,因着男生肖哲的这首歌,我的心中竟又升起对她薄薄的恨意来了。   
(8)   
从没见过如此美的月亮。   
它高挂在天中的上空,安详,平和,像对一切了然于胸却偏偏不言不语的哲人。透过教室的窗口往外望去,月光如雾一样地轻洒下来,却不冷,而是散发暖意,柔柔地包裹住万事万物,包括我自己。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长大于我,除了所谓的“责任”,原来也有一种“惊喜”在里头。生命充满玄机和意外,或许我真的应该学会放轻松一些。  
晚会结束,同学们相继散去,教室里只留下我和老爽。我把目光从外面收回,很真诚地跟他说谢谢。他一面帮我收拾那一大堆礼物一边对我说:“其实你该谢谢你爸爸。这个主意,是我去家访的时候和他共同商议的。”   
我惊讶,关于生日的事,他在我面前一丁儿也没提起,我一直误认为,他已经忙到忘记了我的生日。   
老爽把雏菊递到我面前说:“你父亲觉得你虽然懂事,乖巧,成绩也不赖,但不太合群,因此甚为忧虑。这束雏菊也是他替你选的,雏菊的花语是愉快、幸福、纯洁、天真、和平、希望……我想,你应该明白你父亲的一片心意吧。”   
我接过那花,低头,闻到沁人的芬芳。老爽大方地掏出一张纸条,对我说:“这是出门条,早替你写好了。今天放你假,回家好好陪陪爸爸吧。”   
我顺势收下那张纸条,老爽不知道阿南不在,但我却不想再多解释。这是他的好意,我应该照单全收他才会心里好过。我捧着雏菊走下楼梯,看到肖哲站在那里,见我出现,他竟然不由分说地拉着我的手,跑起来。而他的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古里古怪的大箱子。没奈何的我这次竟然不能从他牢牢钳住我的手里挣脱,只能一边跑一边喊:“干什么,快停下!”   
他一直把我带到了假山后。老实说,这是一个我不太喜欢的地方。   
他把手中的箱子放到地上,利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电筒,照亮了它。   
“马卓,”他喊我的名字,又伸出一只脚一只手,弯腰对我说,“请打开它。”   
真不知道他搞的什么名堂,看来疯狂的一夜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敢打开那个箱子,我有点怕蹦出来一只野猫或者是一个红色的拳击手套——好像所有电视节目里有关礼物的情节,总不会给过生日的人真正的惊喜,而大多是惊骇。   
于是,我做了一件有些丢人的事,先用脚碰了碰那只箱子,又用鼻子去闻了闻,在他的再三催促下,这才弯下腰去打开——   
肖哲的手电筒跟着凑过来,我才看清了,却没看明白。   
这是什么?   
木质材料,扁扁的四方形,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小孔。   
“生日快乐!马卓!”肖哲激动地大喊,我差点捂住他的嘴。这会儿正是保卫科活动的时间,他这么大声简直就是找死。   
“轻点儿。”我接过肖哲的手电筒,嗔怪他。他把那个怪异的木板从箱子里取出,三下五除二,也不知道摆弄了什么开关,这块神奇的木板便一会儿在我面前变成一张可以在床上使用的短腿小桌子,一会儿又变成了一个可以储存许多小东西的收纳柜。   
“我自己做的,多功能马桌!”   
“啥?”我问。   
“马桌,马卓的书桌,缩略读法。”   
亏他想得出!   
我伸出手去摸了摸书桌光滑的台面,好像嗅到了阵阵原木的香气。我爱闻这个味道,就像爱闻书香一样。摸着摸着,忽然碰到了一个小钉子一样的东西,书桌的一角立即蹦出来一盏一闪一闪的心型台灯!   
“电路花了我一个下午的时间设计!”肖哲的脸在粉红色的灯光下忽明忽暗,显得有点儿诡异,但仍然神采飞扬,“你晚上可以用它来看书,没事儿的时候,就亮着它。是不是很浪漫?”   
“真是你自己做的吗?”这礼物太酷了,我有些不信。   
“你不是说喜欢坐在床上看书的吗?”肖哲说,“如果有了这个小桌子,不仅可以晚上熄灯后读书,而且脖子也不会酸了,我做了差不多两个多月呢。怎么样,喜欢不?”   
“谢谢,”我由衷地说,不过还是埋怨道,“哪有人用这样的台灯看书?”   
“怎么没有?”他拍了一下那个小台灯,粉红色的灯光忽然变成了白炽灯,照得肖哲的眼镜都反光了。   
真有他的!   
“我替你收起来。”他推了推眼镜说,“太晚了,该回宿舍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一句早想跟他说的话告诉他:“以后别再随便去我家好吗?”   
“为什么?”他不理解。   
“因为我爸爸不喜欢。”我找了一个他应该会认可的理由。   
“你爸爸太保守了。”谁知道他压根不认可,他一边把东西收进箱子里,一边说,“我爸爸就很开放。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女生的家长都是这样子,不然女生就太危险了。”   
我微笑沉默。他举起箱子,站在我面前,说:“你喜欢这个礼物吗?如果不喜欢,你可以扔掉它。”   
有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我接过箱子,作势要丢进池塘里,然后迅速缩回双手,说:“谢谢你。”没想到他的确是吓了一跳,居然在一秒钟内做了一个腾飞的动作,使我相信即使刚才我真的出手,东西也绝不会落进水里。   
“你可真坏啊马卓,真让我捏了一把汗。”他说完,抢过我手里的箱子,不由分说地说,“我送你回宿舍。”   
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路灯好像没有平时一半亮,我尾随着肖哲,走在校园孤寂的小路上,连地上自己的影子都看不清楚。   
肖哲没有像我一样低头走路,而是一直笔挺着身子,看到保卫科人员,大声问好。别人没注意到他,他却先向别人鞠躬,正派得一览无余。   
直到走到女生宿舍楼前。他的手机“嘀”的响了一声,一条短信。他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皱着眉头说:“又发神经了,如何是好?”   
“什么?”我问。   
他把他的手机递到我面前,上面的短消息是颜舒舒发来的:如果我十一点没回来,麻烦报警!   
啊?!又出什么事了?   
肖哲把手机塞回裤子口袋,摇摇头说:“我看她最近越来越不正常了。上个月她也搞我的笑,说她在我的抽屉里放了礼物,结果我一看,是……是扎着丝带的草纸。太恶俗,太恶俗了……”他愤慨地重复了好几遍,我笑,心想或许她只是跟肖哲闹着玩的吧,什么天大的事要报警呢。她不过是想他替她担心罢了。   
我始终看好他们这对欢喜冤家。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肖哲在心底里其实一点儿也不讨厌颜舒舒。就像,我的心底里或许也没有那么讨厌那个谁谁。   
谁知道呢!   
回到宿舍,我放下东西,第一件事是走到阳台上去拨通阿南的手机。他正在火车上,我能听到铁轨轰隆隆的声音。   
“我想赶回来的,可是没买到飞机票。”他说,“不能陪你过生日了,真是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好吗?”我说。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回我:“好。”   
“谢谢你。”我说,“今晚很开心。蛋糕,雏菊,都收到了。”   
“别说谢谢好吗?”他笑。   
“等你回来,奶奶要逼你去相亲。”我提醒,“你最好提前做好准备。”   
“没事,”他说,“以不变应万变。”   
“我也要逼你。”我说。   
“是吗?”他哈哈笑,“能否透露一下怎么个逼法?”   
“还没想好。”我老实交待。   
手机信号就在这时候开始不好,我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他的声音,好像是说火车开进了山洞什么的,我和他仓促地说了再见,收线回宿舍,桌上摆满了大家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好像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拥有金缕鞋的灰姑娘,这么多东西,要是没有颜舒舒帮忙,我肯定拆都来不及。对了,颜舒舒呢,她真的不在宿舍里!我连忙问吴丹颜舒舒去了哪里,吴丹告诉我她压根就没回宿舍,还以为我们一直在一起呢。   
我想起她发给肖哲的短信,心里忽然一拎。一种似曾相识的不好的预感忽然来袭。我给颜舒舒打电话,她一直都没接。我想给肖哲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他的号码,只能作罢。   
那天晚上,直到熄灯前,颜舒舒都没有回来。   
我心里的疑窦一直保持到去盥洗室刷牙时。因为收拾礼物花了很长的时间,我去的时候宿舍已经熄灯,但我的耳朵一向灵敏,走过楼道时,我听到有女生在说话,而且提到颜舒舒的名字,于是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好戏应该已经上演了。”   
“不对不对,这会儿应该是在热身。”   
“哦,可惜我们现在看不到,不知道哪个台重播呢?”   
说罢,她们齐齐笑了。我还看到明明灭灭的烟火,应该是在抽烟。我走近一些定神一看,认出了其中两个人,就是那天在食堂打架的两个高个子。不知道她们说的“演出”是不是跟颜舒舒有关?她们看见我,立刻噤了声,并且很快散去。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正好和一个女生的目光对撞,她看上去非常胆小,立刻慌乱地收回了她的目光。   
我又回到宿舍打颜舒舒的电话,还是通的,但还是一直没人接。她的手机铃声相当大也很特别,是一个女人的笑声,要是不接的话,会变得声嘶力竭听上去让人全身发麻。很多人都建议她更换,但她执意不肯。用她的话来说,接不到电话就会少一桩生意,所以铃声就代表着金钱,听不到可不行!   
我在脑子里简单分析了一下,现在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手机不在她身边;二是手机在她身边,但她没法接。   
不管哪一种,都让人担心。   
我想起她发到肖哲手机上的短信,又想起傍晚的时候王愉悦跟我说的那些话,决定不再等下去。我从床上爬起来,直接去敲于安朵的房门。   
于安朵自己来开门,披散着的长发洋溢着好闻的香气。她站在门口,借着楼道昏暗的灯看清我,眨着眼睛用甜美的声音问我:“马卓,你是找我有事吗?”   
“颜舒舒在哪里?”我直接问。   
“在哪里?”她面露疑惑,语气充满戏谑,“老师办公室?”   
我说:“你一定知道,麻烦你告诉我。”   
“对不起。”她说,“我真的不知道咧。”   
“她走的时候,有留短信给我。”我诈她。   
“是吗?”于安朵说,“说什么呢?”   
“提到你。”我说,“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说得那么清楚。”   
“马卓。”于安朵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又靠近我一些,才说,“别说我没劝你,离颜舒舒那种人最好远一些。你把她当朋友,人家未必。你了解她的底细吗?知道她每天都干些啥吗?省省心吧,不该我们管的事情,最好不要掺和,你说呢?”   
说完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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