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投喂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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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投喂日常-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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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妃,我说了,我这条命是您和父皇给的,我能还的,也只有这条命。”庄和笑着,那样的轻柔,“母妃,我从没有哪一日像今日这样高兴的。”
    “傻丫头。”林贵妃哭着,上前抱住女儿,“你父皇那性子,不消我细说你也是知道的。囡囡,母妃如何舍得你?”
    “我不后悔,我很夏侯翎入骨,便是现在,我也没有后悔过。”庄和咬着牙说完,又露出笑容来,“母妃,你总是疼平安些,如今眼里可只有我了,就像平安没有出世一样。”
    林贵妃心中伤感的很,颔首哭道:“你一直是在母妃心窝里的,从来都在……”想到皇帝的凌厉手段,林贵妃哭得不能自己,抱着庄和的手几乎都软了。
    “我晓得父皇容不下我了。”庄和低声说完,眼中也有水光潋滟,“您总是不叫我和明远哥哥亲近,我其实也晓得,他眼里心里从来都没过我。他眼里,心里,从来都只有元熙。”说到这里,她终于哭出来,“母妃,我真的好恨,做什么,我除了帝姬这个身份,什么都比不上她,她不过是夏侯家的人,凭甚压在我的头上?凭甚?”猛地掷开手中的笔,咬牙道:“我只恨我没能一击杀了她,黄泉路上,有她伴着我,我倒也值得。”
    林贵妃连劝说的力气也没了,只能抱着女儿哭泣。庄和忽然展眉笑出来:“母妃,我若是死了,您别伤心,还有平安呢,平安会陪着您的。”想到平安,她又是满心的苦涩,“母妃,母妃,您信么?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晓得,我只有平安这亲妹妹,可是我每次看到她与我不亲厚不说,却跟元熙那样好,我心中好恨。分明我才是她姐姐!”
    林贵妃还没说话,便听见门外一阵嘈杂,旋即,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薛庆林推门而入,向林氏和庄和打了个千,脸上含着好比面具的微笑:“皇上有旨,庄和帝姬行凶,险杀长安帝姬,并毁伤元熙王姬容颜,更置大齐皇室颜面于不顾。”说着,对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人便端了托盘来,上面分别盛着一杯酒,白绫和匕首:“帝姬请选吧,皇上说了,只会对外宣称帝姬暴毙。”
    “父皇倒也顾全我颜面。”庄和淡淡说罢,又转头看着林贵妃,“母妃,我便去了。”说着,便要去拿那杯鸩酒。
    林贵妃惊叫一声,哭着冲上前拦住庄和,哭道:“薛总管,薛总管,你回去告诉皇上,我、我替庄和帝姬死,我替她死。”她哭着,揽着女儿就那么跌坐在了地上,“皇上若真的要夺去一人的性命,就拿去我的性命,放过庄和……”
    “母妃……”庄和回身护住林氏,还没说话,薛庆林一甩麈尾:“贵妃魔怔了,还不将贵妃娘娘带下去。”
    话音甫一落下,便有两个宫女上前托住林贵妃,推搡着向外去。林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单薄的身子猛地挣开两人,回身护住庄和,状似疯癫,竟然对着薛庆林没命的磕起头来:“皇上,皇上,你放过庄和吧,她是你亲女儿啊,皇上!”她一面哭号,一面磕头,额头沁出丝丝血迹来,“皇上,你要我的性命吧,放过囡囡吧。”又猛地抱住庄和:“别怕别怕,母妃在这里,母妃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说着,双目之中泪水泠泠而下,昔日那样一个美艳的妇人,此时已非狼狈二字能形容。哭了一会子,她的泪水已然干涸,双目之中竟是落下血来,沿着脸颊滑落,如同厉鬼。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薛庆林都被林贵妃这额头和眼睛同时淌血的样子给惊了惊,忙退了一步,遑论这些子小太监和宫女了。
    庄和抱着已然癫狂的母亲,哭叫道:“母妃,您别这样……”
    林贵妃忽然停下,看着庄和,苍白的脸上忽然浮出笑容来,柔声道:“囡囡,我们去求你父皇,他那样疼你,不会将你如何的,走吧,囡囡。”说着,便要起身,还没迈出两步,又仿佛大梦初醒,跪在地上叫道:“皇上,皇上,你要杀就杀臣妾,别杀我们的女儿,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能教好庄和,要杀就杀臣妾吧,让臣妾替庄和死!”说罢,起身便直冲冲的朝墙上撞去,妖冶的火红顿时溅在雪白的墙面上,庄和离得太近,被溅了一身血。
    薛庆林在门外,也没能幸免于难,见林贵妃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了,心中也是复杂,转头对身后小太监说:“快些回凤栖宫去,告诉皇上,贵妃怕是不行了。”
    那小太监得了令,这便要出去,谁成想还没出门便与来宣旨的绿绮身边的小太监撞了个满怀,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才止住。绿绮也无暇顾及,忙提脚进去,道:“皇上有旨,留庄和帝姬一命,对外宣称染重疾卧病。”
    庄和正抱着林氏哭着,仿佛听也未曾听到这话。有小太监大着胆子去试探,对薛庆林摇了摇头。薛庆林不免叹惋,擦拭了自己身上的血迹,道:“皇上怎么忽然转了性子?”
    “元熙王姬说,现今戈雅使臣还在,要是庄和帝姬没了,戈雅那头不好交代不说,满京又将沸沸扬扬。”绿绮煞是平静,“皇上本在气头上,皇后也进言,说庄和帝姬杀不得,这才有了转圜。”又问过林氏如何,脸上也是不忍:“贵妃虽是有诸多不是,但这种爱女之心委实令人动容。”
    林氏与皇后斗了这样多年,谁又想到会以这种结局收场?
    林贵妃问鼎后宫多年,死讯一传开,倒叫无数人扼腕。并非没有想到林氏的结局,而是,林氏素来爱惜自己的容颜,这样一头触死,委实出乎所有人意料。
    阿翎听闻林氏竟是疯了,心中也是叹惋。为了两个女儿,林氏已经做得太多了,只盼庄和能从母亲的死中得到些教训。
    转头,看着在皇后怀中呜咽的小长安,她才只有六岁,一日之中,母亲横死,姐姐被变相圈禁,还不知皇帝会不会狠下心来杀了,她连哭都不敢哭大声了。
    小长安缩在皇后怀里,失去了母亲,她还这样小,可怜巴巴的模样叫人心疼。阿翎到底不忍,坐在皇后身边,低声问道:“舅母,长安以后可怎生是好?”退一万步讲,就算皇帝不杀庄和,一个被圈禁的帝姬能如何?到时候,长安就是个面团,捏圆捏扁都是别人说的算的。
    皇后轻轻抚着长安的小脑袋:“日后我来养着她吧,林氏性子阴狠,得罪的人不在少数,要是到了旁人手上……”她不说下去,以为再明显不过了。
    听到林氏,长安小嘴一瘪,眼泪滚珠儿似的落下来,看得阿翎心中一软,柔声说:“平安,以后你就养在母后身边了好么?平安好好听母后的话,母后会很疼平安的。”
    长安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的看着阿翎:“平安乖乖听话,是不是母妃就回来了?”
    阿翎哑然,与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强笑道:“是啊,平安好好听话,长大了,你母妃就回来了。”
    长安哭着“嗯”了一声,转头抱着皇后,哭得委屈极了。皇后抱着她,叹道:“婉儿当年到我身边的时候,也是这样天天哭,总叫人心疼。”
    阿翎淡淡一笑,现下林贵妃没了,柴贵姬用来膈应皇后的枪也没了,就看看,那女子能装多久。

  ☆、第69章

林贵妃的死,在宫中掀起的风浪,但如今戈雅使臣尚在,怎会多给后宫机会?没过许久,又湮没在了这红墙金瓦中。
    少不了追谥,庄和禁足,对外宣称卧病,不出意外这辈子别想出来了,长安则是归了皇后抚养,她年岁虽小,总是要为生母守孝的。
    依着柴贵姬那样隐忍的性子,日后这宫中,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虽说如此,但阿翎现在总有旁的任务。
    上回将温宁要为夫家弟弟说亲的是告诉了纯仪,谁成想,纯仪眉尖一挑,看着女儿就直发笑:“果果,你这什么年岁,竟然想要为人做媒了?”
    阿翎脸上一红,低声道:“这不是大姐姐有托,况且是叫娘亲去……”
    “我去?”纯仪倒是乐了,“你可想清楚了再说,你二姨那性子,但凡那姑娘有个不好,非得活撕了我;便不说这头,王家燕燕那可金贵得跟眼珠子一样,你可打听清楚了那家哥儿品行相貌,总不能叫你姑姑与我们起了龃龉。”
    阿翎闻言,小脸胀红,她这辈子还没做过说媒这事,没经验之下,连好多东西都忘记了,只记得询问那姑娘如何,忘了这层。
    纯仪见其似乎有反省之意,忙招手叫她过来,低声道:“你这样……这样……明白了?”
    “多谢娘亲。”阿翎大喜过望,忙要撒娇,被纯仪推开,“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日日赖着我。我精神短,可别来招我,仔细你爹爹说你。”
    阿翎腹诽道:老爹好打发不是一两日的事了,只要装个哭相卖个萌,手到擒来。
    没过上几日,动用各种手段打听到了平阳伯府裴家那对哥儿姐儿的消息,阿翎阅后自觉不错,便听纯仪的,去验验货再说。
    平阳老伯爷虽是去世日久,但老太太还在,那一品诰命夫人当的是风生水起。虽说连现在平阳伯,也就是温宁的夫婿裴宏碁都是孙子辈的了,但那二房倒还是知趣,在平阳伯府旁置了一处大屋子,表明还是分了家的。
    只是老太太长子没了,自然更心疼小的那个,将一对孙儿孙女养在膝下,成日言传身教。
    阿翎到了温宁的帝姬府之时,正是日上三竿。温宁刚梳完妆,听禀报说是阿翎来了,知晓怕是纯仪的意思。要是夫家弟弟妹妹能入纯仪的眼,那哥儿的婚事就成了一半,姐儿的婚事也几乎成了,当下就笑着迎出来,见阿翎还梳着丫髻的孩童模样,脸上的伤口几乎痊愈,还留着淡淡的疤痕,不仔细也看不出来,举手投足间,倒是有一股子难言的贵气了。
    “姐姐。”阿翎笑道,名为做客实为验货的来访,礼数还是要周全了,这才方才不负走了一遭,“我今日可来了,姐姐少不得要请我吃好吃的。”
    “这倒是成,你若是喜欢,我厨子都给了你。”温宁笑着携了阿翎,也不点破她的目的,不动声色的吩咐下去,“还不将姑娘叫来,正好与王姬作伴。”
    阿翎笑眯眯的,只看着那宫女去了又很快折回来,道:“帝姬,今日姑娘与姑太太去进香了,不在呢。”
    温宁不免泄气,这样好的机会,自家小姑子偏偏不在,难道真是没有眼缘?正想着,阿翎到是半点不在意,低声问道:“姐姐,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家姐儿,可果真是个好的?要不是,自然是过不了二姨那关的。况且我娘那性子你也清楚,若是到时候,姐儿品行有误,二姨怪罪下来……可少不得要寻伯府晦气了。”
    温宁丝毫不怀疑纯仪的性子,往日夏侯家三房的事,她容忍甚多,还是看在定国公的脸上。而淑宁就更难缠了,谁招惹了,便是天皇老子也不买账的。
    这么想着,温宁还是笑道:“翎姐儿如何不肯信我?咱们家姑娘可是老太太教出来的,品行自然端庄……”说到这里,又低声叹道,“只是我也得与你说实话了老太太是顶好,可是我那二叔……”说着,脸上漫上一分说不出的不耐,“原本也是个好的,与二婶子也是夫妻和睦,只是谁想……事已至此,我要是不向你剖白了,来日真的成其好事,怕要被指着脊梁骨骂。我那二叔,原本也是好的,只是谁曾想,三年前,也不知道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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