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别后 作者:吴沉水(晋江vip2012-07-1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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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别后 作者:吴沉水(晋江vip2012-07-13完结)-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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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推开桌椅身,傅一睿在我后面低吼:“张旭冉,你给我站住!别耍小姑娘脾气好不好?”
  嘿这话说的,我怒极反笑,转过身去,唰唰几步走到他跟前,直直盯着他,冷冰冰地说:“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傅一睿有些气馁,叹了口气抓住我的胳膊,我低头看他的手,嘲笑说:“傅主任您这样呢?算小男孩脾气?”
  “我,”他一时语塞,低声说,“我说错了行不行?咱们进来说,别站这让人看笑话。”
  我甩开他的胳膊,冷冷地说:“进去可以,但咱们先说清楚了,是你请我进去的,可不是我求着你扒着你要进去。”
  傅一睿抿紧嘴唇,定定地看着我,摇头无奈地说:“你呀,真是。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示意他前面带路,施施然跟着他进了办公室,转身关了门,对他那个继母点点头,双手抱臂,一言不发。
  美人此时奇迹般地擦干了眼泪,且脸上的妆也没花,我严重怀疑她是不是趁着傅一睿追我那片刻功夫补了妆。我有点恶意地观察她眼睑处,果然还是有脂粉纷乱的痕迹,很好,我心情突然好转,好笑地坐下来对傅一睿挑挑眉,问:“傅主任,叫我进来干吗?”
  傅一睿瞪着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父亲的妻子,林雨婷女士,这位,是张旭冉,我的女朋友。”
  林雨婷闻言面露惊诧,随即换上温婉的笑容说:“张医生我见过,没想到还是一睿的女朋友啊,幸会了。”
  “不敢,许太太我也见过,没想到是傅一睿的长辈,现在像你们这样继母继子关系好的还挺少见,不错啊。”我扯了扯脸皮笑了下,回瞪了傅一睿一眼,和稀泥这种事要换我别的时候可能也就装糊涂过去了,但今天不知为何,那个美人在怀梨花带雨的画面实在令人厌恶。
  傅一睿居然笑了笑,过来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对他继母说:“小冉说话直,您别介意,您刚刚说的事恐怕我帮不了您,我想爸爸那这时也该需要您过去了,别让他老人家着急了不好。您先请回吧。”
  “一睿,那是你的弟弟啊,”她立即美眸蒙上泪雾,楚楚可怜地说,“你,你爸爸又病了,家里没了主心骨,我一个女人家,出了这种事六神无主的,你不帮我,我该怎么办?”
  “一平是个成年人,他应该具备承担事情后果的能力,”傅一睿淡淡地说,“至于爸爸您更不用担心,有的是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给他用。”
  “一睿,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傅一睿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猛然收紧,我瞪了他一眼,他才醒悟过来,悄悄松开。我站起来对林雨婷说:“许太太,我认识一睿很多年,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但他也是个慷慨的人。我相信在他的原则范围内,能做的一定会做,但超出这个底线,我认为也不好强人所难。您还是请回吧……”
  “这是我们家的事……”她骤然发怒了,瞪着我,深呼吸了几下,才柔声说:“张小姐,对不起啊,但这是我们家的事,一睿怎么说也是我先生的长子。”
  “没关系的许太太,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明白您作为母亲和妻子的心情。只不过也请您体谅一下我作为傅一睿女朋友的心情,”我站起来,走过去替她开了门,微笑说,“这时候病人该进食和吃药,我想许先生那边真的离不开您了。”
  她死死地盯着我,又回头看了看傅一睿,见他完全无动于衷,终于冷哼一声,昂起头走出办公室。我目送她款款前行的背影,耸耸肩,这才吁出一口气说:“我必须坦白啊,你这位母上大人真挺有意思的。”
  傅一睿走过来,慢慢关上门,伸出手臂圈住我,把头贴近我的耳朵,柔声问:“不生气了?”
  “还好吧,”我问,“你跟她怎么回事?”
  “没什么。”
  “哦?”我点点头,拉开他的手,直截了当地说,“傅一睿,我觉得咱们不合适。男女朋友什么的,还是先算了吧。”
  傅一睿脸色一变,双手握住我的肩膀,咬牙问:“就因为我没推开在我怀里哭的女人?”
  “不是,是因为你不信任我。”我双手抱臂,迎视着他,慢慢地说,“我们都是受过西方教育,我不会以为一个绅士就该推开一位冲你哭泣的女士,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小女孩,别人碰一下你我就该跟一头护食的母狼一样跑出来撕咬,我了解你,我知道你对感情的理解不是那样轻浮。她哭了,你只能是出于道义或者出于怜悯去抱她,这对我来说都没什么。但问题在于,你从来不曾跟我说过这位女士是谁,她在你生命中是个什么角色,你的家庭,你的生活,你的成长我一无所知。我想了半天,我不觉得我个人品德有问题到不足以令你相信,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你不愿相信我。”
  傅一睿的脸色变得铁青,目光凶猛,紧紧掐着我的肩膀,令我吃痛,但我还是决定将心里的话倒出:“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你不信任我,这对我来说有多挫败,我本来从没想过开始另一段感情,是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可以试试,ok,我同意试试,我也渴望能安全地展开一段正常男女的关系。但你从未信任我,这正常吗?我已经经历过孟冬那种不正常的男人了,我不想再去猜测你……”
  “说了半天,你还是忘不了孟冬!”他低吼一声,一把将我推到墙上,逼近我,咬牙切齿说:“我做了这么多,你还想着孟冬那种男人……”
  “孟冬起码没不信任我,孟冬什么话都会对我说,不对,我的意思是这跟我刚刚说的不是一回事,明明是你的问题……”
  “他果然信任你,哈,移情别恋也直言不讳,这也算一种信任吗?”
  “傅一睿你闭嘴!你没有权利说这种话,你没有权利!”我大叫一声,死命推他,推不动,他反倒扑上来使劲抱紧我,我怒了,又踢又打,抓起他的胳膊就咬,傅一睿闷哼一声,还是没松开,我挣扎了半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是我心里最深的伤口,它纠结着往日的一切没有办法愈合,傅一睿真不愧是我的知心好友,一戳就戳最疼的地方。
  他死命抱着我,哄着我,又亲又拍,语调慌乱,似乎完全没了以往的冷静自持,我挣扎得累了,把他的白大褂当纸巾,往上面擦眼泪鼻涕,他也不敢有半点意见,只是收紧胳膊,抱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翻来覆去地,枯燥无味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听得耳朵快生茧,也不耐烦哭了,从他怀里挣扎着坐起,他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帮我擦眼泪,有些不安地问:“哭完了?”
  “哭完了。”我没好气地抢过他的手帕擦脸,又醒了下鼻子,故意恶心他,把脏手帕往他的医生袍袋子里塞。傅一睿哭笑不得地挺着胸膛不敢动,忍着嫌恶说:“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生气,行,咱们别腻腻歪歪了,说句痛快的,我就不生气!”
  “冉冉,乖,别说这种话,这种话不能开玩笑。”他叹了口气抱住我,“你脾气又臭,身材又平,长得也不怎么好看,还没眼色不懂做人,你说不跟我在一块,你上哪找一个这么了解你迁就你的?”
  “迁就我?”我质问他,“提孟冬的事是迁就我?我告诉你傅一睿,孟冬的事就那样了,你要介意我也没办法,趁早大家别浪费时间!”
  他叹了口气,想了想说,“我不是介意孟冬,从头到尾我只是嫉妒他。”
  我一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愣愣地说:“你怎么可能会嫉妒他?”
  “我怎么不能嫉妒?他跟你有那么多的共同回忆,那是我参与不了,也取代不了的。”他掩饰地摸了下我的头发,柔声说,“对不起,我今天情绪不对劲,原谅我好不好?”
  “因为那个美貌继母?”我斜眼看他。
  他苦笑了一下,摸摸我的头发,低声说:“她只是一个诱因。我一看到她,就想起我父亲,想起他对我做过的那些冷酷的事。你别看许麟庐儿子这个头衔跟个光环似的,但其实,我真的不认为有这样的父亲是种骄傲。”
  我吸吸鼻子,问:“老头对你很差?”
  “不是差,是长年累月的冷暴力。”他目光幽远,说,“这些事,没经历过的人想象不出,一个那么出名的父亲,国际上知名的医生和人道主义者,为什么对自己家人却那么冷酷。我的母亲自杀那时候我给他打电话,我求他救人,他不接。他那个时候不是在动手术,而是在跟某位贵妇幽会,他从来不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甚至,不是一个具备人类基本情感的男人。在他看来,或许儿子目睹母亲死去这种事无足轻重,至少比不上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哪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从小就渴望离家出走,成年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离开家。我以前常常幻想怎么杀死他,弑父这种原罪,对我来说不是心理学上的隐喻或宗教上的原罪,而是实实在在的冲动,是的,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我哑然无语,轻声说:“对不起,傅一睿,我不知道是这样的,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
  “不,”他目光温柔地看向我,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说,“这些事已经影响到我们了,我不能让它继续毁下去。”
  我握住他的手。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他娶了你看到那个女人,那时候她已经在外头为老头生了一个孩子,就是我的弟弟,大概是怕事情败露影响声誉,许麟庐娶了她。她来我们家的时候正是青春年少,浑身上下有种饱满的美。年纪上比我大不了几岁,又很会奉承我,我承认,在我十八岁的时候,真的有点飘飘然了。”
  “你爱上她了?”
  “准确的说不是爱,或者形容为一种迷失会更好。想想看,一个比你年长的女性,妩媚好看,温柔且愿意奉迎你,处处想着如何令你的男性荷尔蒙激发得更旺盛,更重要的,我们有一起被许麟庐压迫的战线,能容易形成一种奇怪的相互理解。就这样我们走得越来越近,终于有一天晚上,她进了我的房间脱□上的衣服。”
  我心头一紧,问:“你们做了?”
  “没有。”傅一睿摇头,说,“如果真的发生了关系,我会觉得自己从灵魂深处都被玷污,那个女人是许麟庐的老婆,只要想起这个,都会变成我一生都摆脱不了的噩梦。”
  “幸好没有。”
  “是啊,幸好。”
  “后来呢?”我靠在他怀里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老头回来了,他发现了这桩未遂的丑事,认为一切责任都在我这边,于是用了天底下最恶毒的话来诅咒我,把我对他最后一点期望都打破了。他跟我断绝父子关系,把我赶出家门,我幸亏从过世的母亲那继承了点遗产,于是顺理成章地改姓了母亲的姓氏,去了美国,以后的事,你大概也都知道了。”
  我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膛上轻声说:“傅一睿,我现在很讨厌许麟庐,我等下就去把他呼吸器的管子拔掉。”
  “许先生没带呼吸器那种东西吧?”傅一睿轻笑出声,摸着我的头发说:“没什么了,我不告诉你这些一个是因为它们太过难以启齿,二个是它们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跟你在一起,比什么都值。”
  我笑了,抬头问他:“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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