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前雨后-忽而今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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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前雨后-忽而今夏1-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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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要二两米饭,一份红烧鸡翅。” 
  “你不说炒饼最好吃?” 
  “啊,是啊……我上个月连着吃了一个礼拜……” 
  章远笑着看她:“我说比从家走的时候圆了很多,等冬天你就不用从学校订票,沿铁轨轱辘回来吧。” 
  
   
  “很胖了么?”何洛吃吃地笑,转身向着玻璃窗,扬起手来,纤细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边际染着暖暖的橘红色光晕。“这可是我对自己最满意的部位。”她捏了个兰花指,“喂,你说呢?” 

  “我怎么说……又没见过全景。”章远缓缓地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你说什么?再说,再说!”何洛戳着他的侧肋,“流氓!” 
  “怎么流氓了,你离我这么近,我当然看不到全景了。”忍不住笑出来,“你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啊,还sealed with a 
kiss。我总觉得这次的北京之行没有人身安全保障,危机四伏啊。”

 

吃完午饭,两人去学校附近的超市购物。何洛坚持要给章远买拖鞋。日前沈列寝室大扫除,发现球鞋十一只,而且有七只左脚的,四只右脚的。早晨回来的车上他刚刚宣扬过,何洛记忆犹新,“他们就是得谁穿谁的,万一谁有香港脚,交叉传染。所以还不要用他们寝室的拖鞋好了。”
  “其实也无所谓,我们也差不多,男生寝室是最早实现共产主义的地方。”
  “我也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了。”何洛叹了一声,“不过在北京,就要听我的。”她拿了一双深蓝色的,鞋底相对拍了拍,转身说,“诺,姑念你千里迢迢披星戴月,这个打赏给你了!”
  “啊,这么容易就打发我了啊。”章远佯装失望,旋尔又笑,“才发现你毛病这么多,唠唠叨叨,和我妈似的。”
  “我们都是关心你。”吐吐舌头。
  “我每次说我妈唠叨,她也这么回答。”章远说,“你们观点一致啊,难怪她看你比看我都顺眼。”
  “啊?谁说的?”
  “我妈啊,就是那次家长会。”
  “我们就见过那一次吧。”
  “对,但那天回家,她说了你好多好话。”
  “真的?都说什么了?”来自他家人的肯定,让何洛心中甜甜的。
  “那么早的事情,谁还记着,反正都是一些夸奖女孩子的话。”
  “那你当时不告诉我!”
  “怕你太骄傲,尾巴都翘起来了!”章远说,“唉唉,你们两个女人一旦联手,我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以后,什么以后?何洛看着他的背影,吃吃地偷笑。在日用百货区转来转去,看着锅碗瓢盆,偶而捡一两个敲敲打打,和章远说笑一番,好像自己就是个家庭主妇。
  就是这个人吧,以后可以共同有一个家的人,可以和他妈妈一起数落他的人。仿佛已经看到那一天,在厨房里忙碌着,探头喊:“你就知道看电视,也不来帮忙做饭。”曾经由父母上演一千次的无聊场景,主角换成自己和他,竟然是气势逼人的幸福,让何洛低下头笑着,不愿醒来。
  章远从前面的货架转回来,“你磨磨蹭蹭,在这儿干吗呢?”
  “噢。”何洛忙抬头,四下看看,顺手抓过一包猫粮,“看这个,这小猫多可爱。”
  “哈,我还吃过,他们骗我是新型饼干。”章远说,“那你干吗笑得这么开心?难道你也吃过?”
  “啊,我想到一个笑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何洛说,“一个老太太去买猫粮,店员不卖给她,说,你要证明你自己有猫……喂,听过吗?”
  章远摇头。
  “没办法,老太太把猫抱来,店员才卖猫粮给她。后来,她又买狗粮,同样被店员要求验证。第三天,老太太拿来一个盒子,让店员伸手进去摸……店员照她说的做了,问那么今天你买什么。老太太说,手纸。”何洛咯咯地笑,一低头,看见章远拎着两卷手纸,一联纸巾。
  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
  
  章远哼哼冷笑。
  心虚,目光慢慢移上来,正看到他微眯双眼斜睨着自己,点点头说,“很好笑,是吧。”又把纸筒立在何洛头上,“去,罚你去交款,并且证明给他们看。”
  “你真恶心。”
  “你才恶心。”章远笑,“来北京都被毒害成这样了,让我怎么放心带你见我妈?”
  
  回寝室放下大包小裹,何洛带着章远在学校里转了一圈。“行政区这边都是老楼,风景好,但是路也很绕。”
  “没关系,以后我常来,保证变成你们学校地图的另一种版本。”
  两个人去麦当劳坐到快打烊。总有很多话要讲,哪怕是信里曾经说过的趣闻轶事,也要翻出来再说一次。何洛喜欢看章远说话的样子,看他比比划划神采飞扬,具体讲了什么,她并不是很在意。只想真切地看到这个人,听到他清朗的声音。
  
  叶芝正焦急地等在宿舍楼口,看到何洛和章远释然一笑。“我真怕你不回来了。”她拍拍胸口说,“差点儿忘了,今天咱们宿舍排自行车,那两个死丫头都不在。我以为今天要孤军作战了。”
  “啊,我们还有一个劳力。”何洛笑,“小催巴。”
  “什么意思?”章远问。
  “就是让你干活去。”
  
  章远请缨去整理散落在路对面的车子,一辆辆抬过来,放在车棚里。灯影处,一个男生背对他,弯腰扶着车子,也挡住身后的几辆。章远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同学,麻烦让一让。”
  男生回头,惊讶、羞惭、愤怒……
  被他挡住的娇小女生早已不好意思,埋首在男友怀里。
  章远愣住。
  何洛在车棚口看见,扶着铁栅栏,笑得肩膀直抖。
  
  章远摇着头走回来,低声抱怨,“谁让那个男生块头那么大,他女朋友又矮,我以为他在开自行车锁。”
  “我还不敢大声笑,都要憋出内伤了。”何洛去翻章远的下眼皮,“你看到什么了,长针眼没有。”
  “找打了是不是?”伸手去拉何洛的胳膊。她闪身跳开,做个鬼脸,压低嗓音,模仿章远的语气,“同学,麻烦让一让。”
  “看我不抓住你,就地正法!”
  两个人孩子一样奔跑追逐着。何洛灵活地绕到自行车架另一边,章远哂笑,单手撑着铁架,侧身,轻松一跃,便落在她身旁。
  “还往哪儿跑?”捉住何洛的手肘。
  “不跑了,不跑了。”摆摆手,又捂着肚子,“刚才笑得岔气,现在跑得岔气。”
  “没事儿吧?”章远扶她坐在旁边自行车的后架上,抚着她的头顶。
  “还好。”何洛抬眼,看见章远一脸关切,忽然又忍不住笑出来。
  “都岔气了,还笑。”
  “你这样弯着腰,也很像在开自行车锁。”
  
  章远忽然不说话,凝视着何洛的眼睛,唇角微微弯着。夜风微凉,目光穿越似水荡漾的皎洁月色,仍有无法过滤的温度。她忽尔窘迫,一撑车座站起来,“啊,走啦,要熄灯了。”章远也不做声,跟在她身后,将将差了半步的距离。
  怎么说出这样一句话,何洛面红耳赤。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转过楼角,门廊雪白的炽灯跳一下,整座宿舍楼骤然黑下来,伴着众多女生“啊”的长声叹息。原本借以照明的,无非就是窗帘后渗透出的灯光,一旦消失,眼前立时一片黑暗。
  “啊!”何洛一个踉跄,险些绊倒,多亏章远及时抓住她的胳膊。
  她在人行道上,回身,发现自己更接近他的高度,无需抬头,便几乎平视。
 
  他和她的脸,投射在彼此眼中,这样真切,披着月光的清冷银辉。她飘散的刘海,他挺直的鼻梁,演出斑驳的影,浓黑色,让人想要不断凑近,一探究竟。是这样爱着他,在他面前宁可不呼吸。只要这样凝视着他,就幸福得想要落下泪来。
  
  从没有这样勇敢,甚至没有闭上眼睛,何洛微微踮脚,飞快地在章远唇上啄了一下。速度如此之快,让她自己都无法确定,那种温润湿凉的感觉,来自双唇的触碰,还是不小心染上了散逸在夜风中的雾珠。
  下一刻,面颊开始灼热燃烧,心突突跳着,跌跌撞撞堵在喉咙口。不知如何,章远的唇便已经覆上她的。来不及细细品味,何洛本能地阖眼,向后微倾着。无处可退,结实的臂揽在身后,他探身,不容许她躲避。
  鼻尖轻轻蹭过,冰凉,双唇却是温热。他的胡茬有些扎人,却从没料想,男孩子的唇也这样柔软。
  细腻的感觉,像淳厚的黑巧克力,馥郁芬芳,中间夹杂着太妃糖香醇的碎屑,丝丝缕缕,在唇齿间慢慢溶化。
 细细抿着这份甜美,漫是芬芳。
 


四、两个冬天
 
黑色羊毛的围巾 黑色布面的大衣
依然还闻的到浓浓的寂寞感受
生命安静的像消失了 也不会有人发现一样
by 侯湘婷
 
  李云微野营归来,怕何洛整个十一形单影只心情抑郁,打电话说要过来看她。恰好沈列不辱使命,成功买到车票。何洛索性叫上叶芝,新朋旧友,一同到校外的小餐馆吃饭。
  见到章远,李云微大笑:“老同桌,你要来也不早说,害我白白担心何洛!”
  他拿了菜单,“怎么能是白担心?这不清你吃饭?章远北京第一次放血。”
  “赶紧吃!”李云微说,“我们学校在郊区,晚了不安全,啊,听说前段时间还有年轻女孩被打劫。”
  “今天我路上买的法制晚报还写了。”沈列掏出来。
  李云微拿过来瞟了两眼,问何洛,“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多报道都写过,被攻击的女性将嫌疑犯的舌头咬掉,然后破案。奇怪,怎么会?顶多是咬破人家的嘴唇了吧。”
  何洛险些趴在茶碗里,忙捧起来咕咚咕咚喝着,热得出了一脑门汗。“你看完菜谱了没有?”慌慌张张从章远手中抢过来,开始埋头研究,只觉得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自己的脊梁。“既然你来北京了,就吃烤鸭吧,还要鸭架汤,加三花,很好喝。”她说。
  “好,那就要一套烤鸭。那你要什么,羊排煲和清炒莴笋丝,好吧。”
  二人抵头商讨,偶尔眼神交汇,嘴角都挂着笑容。李云微忍不住打趣:“你们原来很少这么腻在一起,怎么这次这么含情‘迈迈’。”
  “量变到质变。”章远说,被何洛的胳膊肘当胸戳了一下。
  “我也觉得何洛这两天特别开心。”叶芝认真地点头,“在走廊晾衣服的时候,开始举着架子跳三步。”
  “还是男步。”沈列补充。
 
  说笑间晚餐过半,服务员迟迟不给羊肉煲加汤,酒精炉的淡蓝火苗一蹿再蹿,眼看就要干锅了。章远喊:“服务员,加水,给你十秒钟!”
  “字数太多,没用的。”李云微说着,大喊一声,“小姐!!”
  隔了两桌的男生都回头望,其中一个头发短短的男生盯着李云微上下打量,在她恼怒地要骂人之前,起身走过来,“你是……李云微?”
  “你怎么认识我?”她蹙眉。
  “我是常风的黄金搭档啊。”男生爽朗地笑,浓眉朗目,“不认识了?”
  “啊!!!许贺扬!咱们一个小学,你是四班的吧!”李云微拍手,“我想起来了,啊,你不是初中毕业就来北京了?”
  “对,来这边附中的数学竞赛班,后来就保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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