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难为 by 易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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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难为 by 易人北-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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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什么也不交代清楚的?把我一个重病号就丢在这样的寒窑里?这……这,这个混蛋!赵晓伟怒!

  气了半天,他决定自力更生。试着坐起身,好像没什么大问题。看来那一刀应该插得不是很深才对。自己会昏倒,大概是因为跑动中,流血过多的原因吧,加上天又冷。转头看了看,记得刚才似乎有看见电话机的影子。──呼,还好。这老小子总算没有原始到靠飞鸽传书和人联系。

  裹着棉被,艰难的挪下床,赵晓伟第一百零八次的诅咒起那个捅他一刀的小瘪三。这次回去,一定要抓住那个不长眼的家夥,切他个三十六七八刀、割掉他的鼻子挖掉他的眼睛、生剥他的皮敲碎他的骨……

  在无尽的血腥策划中,赵晓伟抓起了电话……

  “喂什么喂!是你老子我!小王在吗?喊他来接电话!”

  “啊,是我。你马上过来。(随便打开郝好的书桌抽屉,翻了翻,找到对方的什么证件,照着上面念出地址──反正错了,可以让小王再重找一次。)记得带上衣服过来,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给我带一套过来。问什么问!你小子找扁是不是?顺便通知家庭医生让他在事务所等我!快点!”

  折腾了一会儿,开始感到口渴腹饥。

  重新坐回到床上。瞟了一眼放在椅子上的热水和小锅稀饭,不太热心的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咕嘟咕嘟灌了两杯。水喝了,不但没有饱腹,反而好像更饿了。

  碰碰已经有点凉的稀饭锅,赵晓伟不得劲的抓起锅中的小勺,舀了一勺往口中送去。──希望不要毒死人才好。

  吃了一勺,又舀了一勺。第二勺咽下肚,赶紧又去舀第三勺。接着便是第四勺、第五勺……

  到后来,赵晓伟干脆连锅都端起,捧在手上,呼拉呼拉的大吃起来。

  “他奶奶的!这粥怎么这么好吃!”看看已经空掉的锅底,赵晓伟还不死心的又刮了几下。

  含着勺子,想厨房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剩的。

  唔……,无法抵制诱惑,裹着被子艰辛的一步一步向厨房挪去。

  哈哈!真的有!──这是郝好还没来得及吃的早饭。

  从口中拿出一直含着的勺子,赵晓伟抱锅大快朵颐。

  吃完后,赵大少爷意犹未尽。不知不觉地做出了一生中最最没有形象的事──舔锅边!

  不知道他所认为的重病号先生正在他家中流着口水翻他的冰箱。郝好踩着脚踏车往工作店赶去。

  现在是早晨8:45分,对於平常的上班族来说,正好是上班时间。但对於在不提供早点的饮食业作厨师的人来说,未免太早了一点。不过这只是对一般厨师而言。

  郝好不得不在这个时间出勤,因为他必须得赶在其他厨师到来前,先把厨房整理好。

  *  *  *

  来到店中,首先打开店中所有电源。然后是整理堆在仓库的蔬菜,清理出今天大概要用的份量。随后打开冷冻库,拿出鱼肉类解冻。接着便是做底汤(炒菜时经常会用到的底料),一边注意着底汤的火候,一边淘米煮饭。……,待厨房的事弄得七七八八后,他又跑到仓库搬出沈重的啤酒箱、软饮料把店中专放饮料的冰箱填满。

  郝好来到这个店,已经快有六年了。按理说,他早就应该是这个店中架子最大的主厨,不用做这些最基本的工作才对。可是,因为他好说话、不太会反驳人的个性加上他的不善表达,店中大多数人都把自己不愿干的活推给了他。早晨的开店准备也是其中之一。晚上闭店就已经快11点了,谁也不想一大早跑到店中作一些繁重的苦累活。加上店长舍不得加班费,也不愿意安排两班倒(人员一多,付出的基本工资也要增加),所以渐渐的郝好成了这个店中回去最晚,来得也最早的人。

  郝好并不是不在乎,可是第一他说不过人家,第二他见不得别人求他,第三他怕辞了这份工作,农村户口的他会找不到更好的工作。而他也需要钱。

  他心中一直都有个小小的梦想……

  为了这个梦想,他一直都在努力着,努力着……

  时间在忙碌中走到了10点,店中的员工也逐渐来到。繁忙的一天就将开始……

  夜11:15分,郝好拖着疲累的步伐从车棚中推出脚踏车。一路嘎吱嘎吱的踩回去──这辆车也跟了他快六年。

  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郝好有点担心。但一想到早上出门时,那个人那么精神奕奕,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对了,那个人的钱包和手机到底去哪儿了?我确实没有看见呀。奇怪……

  会不会在他躺在垃圾堆的时候,被人摸走了呢?嗯,很有可能哎。

  回去用写的向他说清楚吧,自己确实不知道他的手机和钱包在哪里。希望他不要误会。不过,看样子会很难……

  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从小到大也不知被人误会了多少次。看人脚踏车倒了,扶起来,车主过来不但不说谢,还骂他怎么把他的车子弄倒了。扶盲人过马路,盲人问他是不是学校要学生写“一天一善”的内容。捡到钱包交给警察叔叔,总会问他有没有打开钱包看过。从乡下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公车上看到女孩子连身裙背部拉链拉开了,好心的拍拍对方的肩想提醒她,结果被骂流氓。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太多…… 

  想把车子放进车棚,可是一如既往的车棚里乱七八糟的塞满了脚踏车。想要硬塞进去或者把别人的拿出来把自己的放进去也不是不可能,但郝好连想都没有想过要这样做。把所有的车子又顺了一遍,摆好次序后,倒也腾出了一块小小的空地足够放进他的老爷车。停好车子,往自己所住单元走去。

  看看黑漆漆狭长的楼道,叹口气,知道灯泡不是又被人都下走了,就是楼层的人舍不得花那点电费。摸索着小心着脚下,一步步暗数着层数,从一楼到二楼是十三层,从二楼开始就都是十一层。

  从上面传来了手电筒的光芒,看来是谁下来了。

  电筒的光芒直直的毫无礼貌地照射到他的脸上,郝好盱起眼睛。

  “是阿好啊,下班了?吃过饭没?”苍老的声音。

  “阿伯…”从声音听出来人是谁,郝好点点头表示自己吃过饭了。侧身让开道路好让年老的阿伯方便下楼。

  “唉,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前两天刚有人把灯泡都装上了,这不,还不到两天,六层楼连一个都见不着了!也不为咱们这些年纪大的人想想,作孽哟!”阿伯叹息着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从郝好身边擦身而过。

  借着阿伯手电筒留下的一点余光,郝好三步并作两步快步爬上四楼,打开自己的家门。

  呼,终于回到家了。好想泡个澡让身体舒坦一点也好快些暖和起来。这天气实在太冷了。但是在这之前,得先看看那位先生情况如何,不知道有没有好一些。如果发烧的话,要不要请医生来家里呢?唔,现金不知够不够付?

  打开灯,看见厨房的杯盘狼藉,郝好吓了一跳。那些盘子怎么那么眼熟?迅速打开冰箱,郝好愕然!放在冰箱里的保存食物他一个星期的口粮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关上冰箱门,转头看看水池里堆着的锅碗瓢盆,除了那位伤患先生以外,应该不会有别人了吧?

  摇摇头,郝好不禁佩服起此人,自己一周的食粮他竟然在受伤的情况下一个人就把它全吃了,好厉害的胃!

  四周静静的,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以外就没有其他声音了。他睡着了吗?转进房间,打开电灯看向自己的床铺──空空如也。啊!有一张纸条。

  这个人倒挺好,怕自己担心所以才在离去时留下谢意吗?

  随手拿起纸条阅读起来:

  喂,钱包和手机我也不要了,钱包里的钱就当是你大冷天把我救回来的代价好了。手机嘛,就当是付给你的饭钱好了。味道不错!

  老兄,你别指望靠钱包里的卡去刷卡买东西,我今天已经把钱包里的卡全作废了,到时候乱用被抓起来,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

  还有衣服和皮夹子本身都是名牌货,就留给你了,看你可怜!你想卖也好自己用也好,随你!

  PS:劝你一句,换身行头吧!有够老土的!一看就知道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我打百分百包票你肯定没有女朋友!

  最后的具名用一张鬼脸代替了。

  愣了一会儿,苦笑着把纸条揉成一团。走到阳台,把外面晒着的名牌衣服收回来,摸摸,差不多都干了,连同自己的外套用衣架挂起来放进简易衣橱。卷起袖子,走到厨房开始动手洗堆在水池里的锅碗瓢盆。

  奇怪的人,想法也好奇怪,那样的人在社会上一定很吃得开吧?个性也好强硬……

  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和他解释钱包和手机的事,还有那套衣服。如果自己真地穿了那套衣服,大概会给人猴子穿马褂的感觉吧?想想自己穿着那套衣服脚上穿着球鞋的样子,郝好笑了。他知道自己土,知道自己不会打扮自己,都到城里六年了,还没学会赶流行。不过就算呆在乡下,自己也是落后于时代的吧……

  上次店里打工的小妹问他喜欢哪位歌手,他愣是吭哧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聂耳”。令小妹当场昏倒。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了。

  赶紧拿毛巾擦擦手,快步奔回房中,拿起话筒:

  “你好。”他说得最顺的一句话。

  “阿好啊,是妈。你现在怎么样呀?过得好不好?”

  “妈,还……好。你们……呢?”郝好有点紧张,家里人很少打电话来,就算打来也都是要钱的时候多,只有小妹会偶尔打过来跟他聊聊天。不知母亲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希望家里不要出事才好。

  “我们哪,唉!别提了!是这样的,明天我和你爸会过去找你谈一些事。你在家不?”

  “夜…里……”

  “要到夜里?真是麻烦,大冷天的,你要让你老子娘在外挨冻呀!跟你店里请假啦,明天我们下午3点过去。你在家等着,就这样。挂了!”郝好妈看来很不耐儿子口齿缓慢,倒豆子似的,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就把电话挂了。

  握着电话沈默了一会儿,缓缓地把话筒放回电话机上。

  这么急,什么事呢?希望不是坏事……

  第二天,郝好一早去了店里,等店长来了后,向他提出请假的事,被店长嘀咕了半天。说什么突然请假没人代班店中没有人手之类的说了一大堆,直到郝好答应轮休日不算加班费也来帮忙时,店长才勉强答应了他的请假。

  下午3点差五分,郝好赶回到家。准时3点,父母来敲门了。

  泡了两杯热茶,毕恭毕敬地端到父母的面前。

  “阿好啊,你坐。我们有话跟你说。”郝好的母亲王秀珍说话了。

  没有其他椅子了,只好挨着床边坐下。搓搓双手等待父母开口。

  “你也知道家里的店经营得不好吧。我们也不跟你转弯抹角了,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手头上能拿出多少钱?”母亲王秀珍翘起腿理所当然地问自己的儿子。

  “…两万…多……”老老实实说出自己全部的存款额。

  “就这么点?!你在你们店里呆了六年都干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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