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公主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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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公主1-32-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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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正朴又道:“这是前朝皇太后的宝贝。听说她在入宫时候宝丰帝对她专宠一时,送了她这副耳坠子。她后来一辈子都没摘。”
  崔泠恍然:“难怪每次看老太后的照片,她都带着两副耳坠子。对,的确有一对小宝珠耳环她从来没换过。”说到这里,崔泠把首饰盒退回瞿正朴手里,“再过两天,是大太太的生日。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给她作贺礼吧。”
  “拿着吧。”瞿正朴又把耳环塞给崔泠,在她脸蛋上拍了拍,“你知道我最疼你了。”
  崔泠嫣然而得意地一笑,把珠宝盒揣进怀里,正要出去,听到瞿正朴在身后提醒了一句:“让东风务必把那个小丫头安抚好。”
  
  出了瞿正朴的书房,崔泠立刻给瞿东风挂了电话,要他马上回来。
  瞿东风还没有到家,程佳懿先敲开了崔泠的房门。
  “我参加的学校话剧团今晚有个演出,三太太可能赏光?”
  崔泠接过程佳懿递过来的门票,一眼也没多看就丢在了桌上。
  程佳懿出屋时正和瞿东风打了个照面。
  程佳懿腼腆地一低头,跟瞿东风擦身而过的时候,小声道:“东风哥,别忘了看我的演出啊。”
  瞿东风略微一怔,这才想起程佳懿三天前的邀请,便敷衍地点了点头。
  
  见到瞿东风,崔泠把脸一拉:“我听说你这两天在军务会议上总是给你父亲和你大哥对着干,有这么回事儿吗?”
  瞿东风一笑:“妈,你怎么关心起军务上的事了?”
  “我不是关心军务。我是关心你爸爸对你的看法。你跟你大哥,总有一个将来要继承你爸爸现在的位置。妈当然希望……”
  瞿东风做个手势打断母亲:“我不想继承爸爸现在的位置。”
  崔泠大感愕然:“你……你不想?”
  瞿东风朝沙发上一坐,顺手拿过一张报纸,一边看报,一边道:“因为我要坐比父亲更高的位置。”
  崔泠大大松了口气:“你这个孩子就知道跟我开玩笑。我跟你说正经事儿呢。我跟你爸爸说了卿卿的事。你爸爸也觉得你们俩个挺般配。”说完,把瞿正朴刚刚送给她的小宝珠耳环拿出来,“这是当年老太后戴了一辈子的耳坠子。你爸爸才送我的。你拿去给卿卿吧。”
  “这可是件宝贝。妈,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崔泠把珠宝盒硬塞到瞿东风手里:“什么宝贝也没有你的终身大事在妈心里重要。在这个家里,我的全部指望就是你啊。”
  瞿东风放下报纸,在首饰盒上摸搓了一下,道:“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章砾,这是我写给爸爸的信,麻烦你帮我带去金陵。”火车站外,罗卿卿把信交给章砾。
  章砾望了眼坐在汽车里等候的瞿东风,对罗卿卿低声道:“小姐,我知道我一时说服不了你。我只能提醒你一句话,瞿家的人并不可信。”章砾伸手,以接信做掩护,就势把一张字条递给罗卿卿,“如果哪天小姐遇到麻烦,照着这个地址,自有人帮你回金陵。”
  罗卿卿把字条丢进手袋,淡淡说了声:“知道了。”
  
  见章砾走进车站,罗卿卿忽然叫住他,喊了声:“谢谢你。”被章砾一路护送来平京,她还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声谢谢,也许真是做惯了大小姐,把很多事都看成了理所当然。这时,才意识到其实她歉了章砾很多。
  章砾回身向她挥了下手,但神情里依旧带着忧虑和一丝不解。
  
  是的,她知道她这样固执地留在平京城,一定会让很多人不解。也许还会让爸爸勃然大怒。
  可是,泠姨对她说,妈妈的身体恐怕熬不过这年……她不敢再想,只想让时间流的慢些,再慢些。
  
  回去的路上,瞿东风拿出两张票,道:“去看场话剧散散心吧。”
  虽然没有多大兴致,罗卿卿还是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窗外,正是杨柳吹絮的时候,白色的花絮漫天搅动,不知会被风吹到哪里去。就像生命随着命运沉浮摇摆,随时会消逝得无影无踪。她忽然一把挽住坐在身边的瞿东风,倚靠住他的肩膀。
  “怎么了?”瞿东风握住卿卿的手,感到她手心冰凉。
  “我怕。”
  “怕什么?”
  “我怕这一切消失的太快。我该怎么面对,如果看着妈妈……”
  瞿东风抽出被卿卿挽住的胳膊,揽住她,手指在她的发丝间轻轻抚摸着:“你留下来,至少让婉姨有一丝活下去的愿望,不会像以前那样自暴自弃。只要她配合治疗,转机随时都会有。”
  “要是没有呢?”
  瞿东风顿了一下,道:“那你至少还有我。”
  她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贪婪着此时此刻的依偎。她把手轻轻贴在他中山装的前襟上,感受来自他胸膛的热量。好像全世界,这是唯一可以让她取暖的地方。
  
  看话剧的时候,瞿东风竟睡着了。罗卿卿扭头看着他,他睡得不是很沉,一只手放在别着手枪的位置,好像随时防范着不测。他两道剑眉生得很好看,只是眉锋间总是蹙着一个隐隐的结。罗卿卿在心里算了算,瞿东风今年才二十二岁,这样的年龄怎么会有这么处心积虑的表情?
  她感到自己心里隐隐一疼。把目光转向舞台上的演出。话语演的是一个西欧中世纪的王子为父报仇的故事。王子的未婚妻是一个善良柔弱的少女,因为父亲被王子错杀,她神志错乱,最后失足掉到河里死了。
  很多观众都为纯情姑娘的死而擦着眼睛,她却掉不下一滴眼泪。她想,如果那个少女换做是她,即便得不到王子的爱情,她也要坚强的活下去,清醒地看着这个世界,即便它充满悲伤和遗憾。
  
  在谢幕的热烈掌声中,瞿东风醒过来,掐了下眉心,对罗卿卿歉然一笑:“这两天军务繁忙,太累了。你看的还好吗?”
  “既然累就好好休息一下,为什么还要带我来看话剧?”
  瞿东风没有回答,把目光转向舞台。台上的程佳懿早就发现了他,正痴痴地看向这边。
  
  “东风哥。”程佳懿追上双双走出剧院的瞿东风和罗卿卿。程佳懿没来得及卸装,还穿着王子未婚妻的戏服。高腰长裙,一头金黄色的假发装饰着金色礼冠,看上去象一个住在中世纪古堡里的公主。
  “东风哥,谢谢你来看我的演出。我爸爸开的饭店就在附近,我请你们去吃夜宵吧。”程佳懿朝瞿东风说话的时候,总是偷偷打量罗卿卿,但当罗卿卿去看她时,她又马上腼腆地回避过对视。
  瞿东风道:“我跟罗小姐还有事。改天吧。”
  瞿东风说完,径直走出门口,还有意拉住罗卿卿的手。
  罗卿卿回侧过脸,朝身后看了一眼,看到程佳懿努力噙在眼眶里的眼泪。她目光一移,突然,发现在散场的人群里,一个男子拔出手枪,枪口对准瞿东风的后背!
  “小心!”罗卿卿奋力把瞿东风推向一边。
  “东风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鲜血四溅,程佳懿倒在两人背后,用身体挡住了射向瞿东风的子弹。
  
  趁被罗卿卿推倒之机,瞿东风就地一滚,拔出手枪,一枪,把行刺的特务击倒在地。
  同时,大乱的人群里又响起几枪,来自瞿东风的副官和警卫。
  “快把佳懿送医院。”瞿东风吩咐道。
  
  程佳懿被推向手术室,疼痛难忍,手一直死死抓着瞿东风,指甲嵌入他的手背。瞿东风跟着手术车一路疾走,直到进了手术室的大门,程佳懿才把手松开。
  罗卿卿赶上来,发现瞿东风的手背已被抓出了血。她低下头,在他的伤口上小心地吮了吮。
  “谁要刺杀你?”罗卿卿问。
  “如果不出我所料,应该是华西军派的特务。父亲跟大哥一定坚持要跟华西军开战。大战在即,刺杀高级将领是顺理成章的事。”
  罗卿卿一把抱住瞿东风:“我不要你出事。”
  瞿东风也揽住卿卿:“你现在同样不安全。我看,还是照我妈的意思搬到双溪别馆去住。这样,我也可以少操一份心,腾出功夫对付那些想谋害我的人。”
  “不去双溪别馆是我妈妈的意思。今天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我一定会劝她搬过去。”
  
  第二天,忙完搬家的事宜,罗卿卿见泠姨要去医院探望程佳懿,便一并跟了来。
  医生说,程佳懿的命虽然被抢救了回来,但子弹擦伤脊柱,恐有瘫痪一辈子的危险。
  “那么年轻的女孩子,可惜啊。”崔泠不住的惋惜,“虽然她以前老缠着东风,让我不太喜欢,不过,真没想到那么懦弱腼腆的性子,居然为了救东风这么不顾死活。”
  罗卿卿心里一震。其实,昨天她也可以为瞿东风挡那一枪,可是她选择的是更聪明的办法,推开他,两个人都不会被伤到。比起程佳懿的以命相救,她的做法虽然聪明却也输了。
  
  走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瞿东风正坐在病床前,把程佳懿的手攥在掌心里。
  走进病房,瞿东风回过头,眼圈红红的,想是流了泪。
  从小到大罗卿卿还是第一次看到瞿东风流泪。她心里不觉也跟着一酸。没想到瞿东风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为着另一个女孩子。
  
  双溪别馆。崔泠把瞿东风叫到花房,一边修剪着一盆单瓣茉莉,一边道:“佳懿虽然可怜,可毕竟那也是她的命。你用不着太自责。更不要表现在卿卿面前。”
  瞿东风没有回应。单手扶着下巴,看着花房的地面。
  崔泠又道:“你一向拿得起放得下,怎么这件事倒让你这么难过,难道你对佳懿她……”
  瞿东风打断崔泠:“妈。实话告诉你吧。剧院门口的行刺是我一手策划的。”
  “咔嚓”崔泠手里的剪子一颤,一大枝结满骨朵的茉莉花被不慎剪了下来。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本来导演这出戏,是想让卿卿搬进双溪别馆。没想到佳懿那个傻丫头……”瞿东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崔泠放下剪子,看着儿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瞿东风道:“其实,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照护佳懿一辈子。”
  
  这时,罗卿卿正走到花房门外,正巧听到瞿东风的最后那句话——于情于理都应照护佳懿一辈子。
  她止住脚步,听到泠姨在里面说:“可是,现在不管佳懿多可怜。不管你身边有多少女孩子。你都只能对卿卿一个人好。”
  瞿东风道:“这个道理我懂。”
  
  大战在即,平京城好像被看不见的黑云压着。募集新兵的告示贴了满城。粮食店里挤满抢购的人。人人自危的紧张空气里,只有八大胡同的风流浪子们照旧及时行乐,逍遥快活着。
  罗卿卿按照章砾留下的字条,在八大胡同里一个门脸、一个门脸的查找。终于找到那栋飘红小楼。走进去,“跑厅”过来引领,见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以为是别的妓院的妓女来这里串门,便喊了声“过班”。老鸨凑过来:“这么标识的姑娘怎么从来没见过。哪个院的啊?”
  罗卿卿小时候就听过八大胡同又名“妓女街”,她不由脸上一热,道:“我是来找人的。”
  “谁啊?”
  “风飘零。”
  “嘿。真巧,他就在这儿,都不用派人去叫了。”
  罗卿卿随老鸨走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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