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成华(h,虐,he)作者:南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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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玉成华(h,虐,he)作者:南栖- 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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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主子……”
  “我已经不是你的主子了。” 我轻轻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呐,还请你拍得轻些。”
  铁砂石硌出的伤口还在狰狞的痛,若是不想横着过去,惟有请她手下留情。
  “是,小侯爷。”她坚持用着尊称,探手从怀中掏出了一物来,却抓在手上犹犹豫豫的,“这个……这……”
  我等着她。
  “七月初八在老屋……你也喝了血酒。”她咬着唇递将过来,原来是一个白瓷的小瓶子。“七七四十九天之前,一粒无碍。”
  原来如此。
  事成皆大欢喜,事败以死相随。那一场歃血为盟的古老仪式,原本就还有着更深更远的意义。
  落在手里,还带着柳氤飞的体温。我掂了掂,笑起来,“这么给了,不怕苏鹊独活于世?”
  “……这是姐姐的嘱托。”
  我想起当晚那个美丽聪慧的女子,在我的庭院树下抱拳答话的模样。她说,烟微出身贫贱,武艺低微,蒙殿下不弃,自当尽心竭力,肝脑涂地。
  有一只蜻蜓从我们中间翩翩路过,她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静静看着我,问我,二主子,莫不是有心上人了?
  “氤飞,你的姐姐爱着殿下。”我平静无波的叙说,即便在这危机四伏的官船后舷甲板上,全无应有的一丝风月柔情。我看着柳氤飞的头迅速抬起和低垂下去,又问,“你呢?”
  “……”
  ……
  我笑起来。
  “那么,这是我私人的请求。”
  满月美妙的皎光在这一刻穿过阴霾厚重的云层,倾洒在燕川宽阔的水面上,露出了一层粼粼的波光。
  “像你的姐姐一样忠诚,却代替她守护,照顾,珍惜殿下,一辈子?”
  ……
  庞大的船身隐没在河道的尽头,只剩下一个蚕豆大小的墨点。我转身一脚深一脚浅的爬上堤岸,借了柳氤飞一掌之力飞渡——鞋子和衣服的下摆,还是湿透了。
  上岸的地点,离京大概有二十里。
  凭着模糊的方向感,沿着河道往回走。跌跌撞撞行了十来里路,模模糊糊,瞧见千佛山起伏的山峦,再也挪不动脚步半分。
  再见得稻田边一户农家的草棚,无言摸进去,挨着看田人的棕铺和稻草,凑活一个囫囵。
  鸡鸣时分起身,借着天光看清自己一身上下尽是狼狈,简直如同草寇流民,不由失笑。就河水把脸和头发清洗少许,外衣上泥土、铁砂混着血渍和汗水结成硬块,脱了一抛扔到河中。
  也管不了这么许多。
  东方既明时站在东华门前升起的钓桥下,就是这么一头湿漉披散的发,和一身污渍难掩的中衣,负手而立。
  城门雄伟一如既往,翁城旌旗飘展,女墙上京畿卫和青麟卫的岗哨,在初升的朝阳逆光里只留下影影幢幢的印象。
  有几个渐渐合在了一处,有一个奔走着散开。忽然一声阀动,钓桥辘辘撤下平铺,六尺高铜叶钉裹的铸铁大门,以一种恢宏难言的气势,打开在我的眼前。
  马蹄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不疾不徐。
  人群拥簇中,定襄王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肃穆停在瓮城正中。

  荆棘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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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棘草芒 阳光在钓桥上拉出一道长长摇动的影子。
  高大的骏马打了一个响鼻,温热的鼻息喷在脸颊,惹起颈间一片细小的疙瘩。马上人披挂的金甲随之一阵撞击的轻响,带着表面凝聚了晨间湿冷的露珠,露出铁一般寒凉的光。
  “王爷,别来无恙。”
  金盔下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褪去了平日里飞扬的豪爽,显出一种突兀的陌生。等了一刻,始终没有应答。
  他身后训练有素的青麟卫,无言驱策着马匹,迈着频率一致的碎步,合拢围成一个圆圈。
  默然看了一会,我在圈中拱手。
  “王爷要等的人,两日前已经离开。”看着对方脸色一瞬凝重,我欠了欠身,“在下观之将士劳顿,不如早作休整。”
  马上将军摒住了呼吸,眼中带上几分戾气,出口的语气却依旧波澜不惊。“苏大人特意折回,给小王捎来这个讯息?”
  我缓缓扬起嘴角。
  定襄王朝东一眺,帽檐慢慢沉下,又在马上一个拱手,泰然道,“那么,容小王先行谢过。”
  不信?
  只可惜锋芒毕现的眼神,泄露了他的犹疑。想来自诩一介忠仆家臣的,岂会在主子还未安全的时刻,只身返回京城,先给敌人一个交代。
  ……当然,这话只能骗骗定襄王罢了。到了景元觉面前,只怕立即就要拆穿。只不过这一回一去的时间,已经足够闻哥远行。
  “除外还有一事,在下十分好奇。”
  我靠近他的座驾,环手仰头,压低自己的声音到只有两人可听到的高度,“王爷可否告知……哪里漏了破绽?”
  定襄王浓眉深锁,俯视的眼睛,深黯不见底色。
  顿了有盏茶的功夫,他探手顺过马的鬃毛,“那天茶楼唱曲的父女,是北邑冬河镇上,一条叫桐树里老街的街坊。”
  ……啊。
  所谓的苏鹊,毕竟虚有其名。能杜撰细致的身世和籍贯,能收买记册的里长和管库的书记,却怎么能真的生活过,认识冬河桐树里的街坊。
  “去岁冬狩,苏大人恰巧和小王分在一个营中。众人里大人拔皮解畜、堆薪起火、煮汤造饭,无不是干练利落,浑不似那些埋头书案不识生计艰辛的文弱士子,曾使小王心生疑惑。”
  定襄王在马上压抑的叹了口气,移开目光,向身边人做了一个牵马的手势,又再度转回来,“当时小王并无意深究,但是后来……知晓了皇上的心意。算起来,苏大人毕竟是廉王府上引荐出身的人才,使小王不得不出此下策,派人查了你的底细。”
  我忍不住微笑。
  原来在那么早以前,就露出了马脚。
  流刑和劳役的队伍里,一向用那种效仿军营的庖厨制式,使老人和妇孺起炊造饭,干得久了,难免熟中生巧。
  定襄王景元胜身为帝王心腹,执掌六千青麟,自然粗中有细。小觑他的能耐,失了应有的防卫,是不可原谅的疏忽。
  我翻身骑上牵来的马。
  围拢的青麟卫像初时那样无声散开,排成两行队列,将我夹在其中。阴暗的瓮城徐徐移居到身后,尚未醒来的京城沿着寂静的平安大街,延伸展现在眼前。
  真好啊……
  与普济寺塔顶夜晚看来的雍容压抑和阑珊倦怠不同,东方的晨光下,她是这样生机勃勃,充满着日复一日的希望。
  巨大齐整的砖石不断滑过脚下,渐渐深入京中腹地。我问身边的定襄王,“皇宫,还是大理寺?”
  他却似乎对这情理之中的问题感到错愕,低头沉吟半晌后,忽然勒住马僵,“陛下心思深沉,复杂难测,可谓千回百转。可到了感情这回事上,越是这样的性子,越是一腔纯粹,执著难以扭转……不管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只希望从今往后,你和‘长夜庄’再无瓜葛。”
  定襄王黑漆漆的眼睛盯着缓缓越过他的我。
  “不然,本王一定亲手杀了你。”
  我微张了口,一句询问方向的话,却引来如此严重的胁迫。僵直的扭过头,待到两匹马再度并行的时候,已经过了平安大街和朱雀大道的接口。
  “谢谢。”
  定襄王双目直视前方,大道尽头,是宫阙隐隐的轮廓。“我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了,还是铸成大错。”
  他说得如此爽快直白,使我也不禁正色起来,“真有那么一天我背叛了皇上,请你一定不要手软。”
  正好经过横跨燕川的木桥,顺手把怀中多着的东西往河里一抛,短暂的弧线划过,水面上泛起了一个泡,很快消散不见。
  “你扔了什么!”
  定襄王当即翻身下马,站在桥上咆哮。
  我摊开两手,对眨眼间聚拢上来,按着剑柄蓄势待发的青麟卫们示意自己的清白,“没什么。既然陛下重臣如王爷,都愿意放过苏鹊,苏鹊当然要抓住时机及时消灭过往的证据了。”
  定襄王如同看骗子一样看着我。
  我哈哈大笑,“王爷,我知道虽然我们并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但宽宏如你,一定不忍心眼见我被凌迟的。”
  “苏、大、人,最好不要再有擅自的举动!”
  他恶狠狠的警告完毕,警惕的瞪着我上马。
  一直到下桥我才悠悠笑完。前方三里处正对着禁城宏大庄重的宫门,却是一身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在马上躬身相拜,对屈尊护送一路的定襄王诚心诚意拱手,“皇上身边有王爷,再好不过。”
  接引一路向里,越过重重宫门。
  皇宫比平日多了些静默而面生的岗哨,守在各处紧要的关节。他们玄色无光的甲胄下紧贴着墨衣,极为隐蔽的融入檐下的阴影,掩盖去一身的血腥。
  难忘那个杀戮的夜晚,墙头上巷道里的伏击。
  “有劳王爷。”
  中郎将站在福兮门下,依旧是举止有礼。“苏大人,请往这边。”
  我沉默的跟着他。
  红墙,藤蔓,拱门。
  回廊,亭阁,池榭。
  我已经忘了第一次经过这里时的心情,是惊讶、彷徨、疑虑、不安,还是,隐含着一丝期待?
  那天晚上宫灯橘色的柔光摇曳着照亮了整座水岸和回廊,虚幻而又迤逦。当日的时光,拒绝身在其中的人,遥想不远的如今。
  “重华殿到了,大人。”
  中郎将站在高高的梯级下,伸手欲来相搀。
  我谢绝他的好意,撩起破烂泥泞如缕的衣摆,露出一双布满尘土的鞋履,一级级步上正中铺垂的红毯。
  大殿正门洞开。
  从晨光照耀的地方跨进阴暗的殿堂,使人眼前一阵昏黑。待到凝目时,当中耀眼的蟠龙金椅上,一身晨起的红袍罩黑褂的人,缓缓起身。
  中间隔着条宽阔的金丝万寿绒毯,绣着栩栩如生的双龙戏珠图案。他的脚步就踩在其中一条升腾的蛟龙身上,压着地毯柔韧细密的绒毛,一点点,落入垂眸之下的余光——优雅,从容,悄无声息。
  半丈的距离。
  一炷香的停顿。
  期间朝阳的光辉射进寂静的殿堂,在腥红的绒毯上描摹出一个斜长的竖影,无穷缓慢的,向正中描龙画凤的一对金靴挨去。
  “已经安全无虞了么……”
  这把声音轻柔,温和,带着那么一种事实尽控的随意和闲适,像是有意陪同来访的客人,聊起一个无伤大雅的话题,“朕的,二哥?”
  我抬起眸,便看进一双喜怒不辨的眼。
  略有些深黯的凹陷,却仍旧炯炯睿矍,凝然寒肃。对上了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眯,凤目上挑,收起丝缕外露的锋芒——又变得探不见底起来。
  我敛了形容,不合礼数的欠了欠身道,“天下事皆在陛下掌中……洞察明了,收放碾捏,全凭圣断。”
  何必,再多此一问。
  对方幽幽然笑起,菱唇俊美的嘴角,牵成一条上勾诱人的线。
  浑身一个突兀的激灵。
  迫人的静谧,再度笼罩住这座空旷的殿阁,一股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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