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螟蛉戏水by平遥(温柔攻 受杀过一次攻 转世后在一起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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螟蛉戏水by平遥(温柔攻 受杀过一次攻 转世后在一起he)-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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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人。

  「什么?」沇溶闻言,震怒,「你们敢!」

  「沇溶,你已不是我们的族长!」泱涛示意手下上前抓住沇溶。

  「你们竟敢这样对我!」沇溶挣扎着,怒吼着。

  这不是千年前,他对爹亲做的事一样么?

  他联同泱涛等将军,逼爹亲让位,交予黑龙一族的长老们审判,最后处死……

  没想到,千年后,轮到他被审判了……

  「哈哈哈……」沇溶忍不住狂笑。

  「带走!」泱涛与苻聿珩交换个眼神。

  对于这名仙人,泱涛打从心底发寒,想他便是败在苻聿珩的驯兽鞭之下,他身上的鞭伤至今想起,仍隐隐作痛。

  苻聿珩根本是不要命的打法,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安危,只求胜利,到后来,黑龙军一见苻聿珩就怕,不是怕输,而是怕他那股令人畏惧的冲劲。

  沇溶在经过苻聿珩身边时,笑得更大声了,「如果你以为,你的湛浔还是原本的湛浔的话,那么你就好好享受重逢的乐趣吧!哈哈哈……」

  苻聿珩一听,胸口一痛,耳边好不容易减少的尖叫声又开始响起了,他一时天旋地转,但他及时稳住身子,不愿让任何看出他内心的动摇。

  「你的湛浔就封在冰壁里。」泱涛指指冰壁。

  苻聿珩上前一看,果真在冰壁里看见睁着金眸,双眼无神的湛浔。

  「湛浔……」

  「族长……沇溶亲自封的,我们都没办法解开,族……沇溶自是不可能解开它的咒缚的了,因此若要救出他,就得有朱雀的昧火,不然强行破坏只会伤到他」泱涛言尽于此,便离开去主持大局了。

  「湛浔……」苻聿珩充耳未闻,他双手贴着冰,隔着冰壁抚摸湛浔的脸颊,面露怜惜,「湛浔……咳咳咳……」

  「苻兄弟,让我来吧!」一直没出声的柳随风在临的扶助下来到冰壁前。

  「嗯。」苻聿珩又痴痴地看了湛浔好一会儿,才让过身子。

  临拉着柳随风的手贴上冰壁,柳随风眸紧合,不一会儿,他们感到四周的温度似乎升高了不少,柳随风的长发无风自飘,看上去像是黑色的焰火般,没多久,冰壁开始融化了。

  再过一会儿,不止冰壁,连地上的冰也开始融化,柳随风额冒冷汗,皱着眉,感觉十分痛苦的模样,不久,他咳出一口血来,血喷上冰壁,冰壁霎时被融出一个大洞,被封在里头的湛浔也被解放出来了。

  苻聿珩上前接住自冰壁内掉出来的湛浔。临则是扶着气虚的柳随风盘坐在地,不一会儿,柳随风的脸色才恢复正常,而被融化的冰,也在一瞬间又结冻了。

  苻聿珩小心地将湛浔放在地上,半抱着他,轻唤着:「湛浔……」

  ☆ 

  极地的云层极为厚实,难得一天阳光破开斜洒入冰封的大地,但这样的景象没有维持多久,阳光便教远处飘来的黑云掩去,那偶一现之的光亮随即似朝露般骤逝。

  雪狂下,一连下了两个多时辰,看样子似乎还未有止歇之势,尔后,一道闪雷划过天际,紧接着雷电阵阵,不知疲倦地咆哮着,这倒减弱了雪降,只是黯黑似夜的天穹浓云仍压得低低的,犹然冷得教人心里发寒。

  湛浔睁开仍犹困倦的金眸,半陷于梦境的意识让他嘴角悬着一丝微笑,但未久,唇角的笑容逸去,原还残留着一滴暖意的金眸也闪着冰冷的辉芒。

  「喂,你还睁着眼睛在发呆啊!还不快动作!」随着一声大喝下来的是一道道铁鞭。

  湛浔闪避不及,被打个正着,脚下一滑,于冰上打了几个滚,直至撞到突起的冰块才停下,他挣扎着起身,但铁鞭随即打上他的背,他不由得缩成一团,护住头,任那铁鞭无情地落下。

  「快起来!别在那儿给我装死!」未久,取代铁鞭的是一阵狠踹。

  湛浔呜咽一声,动作缓慢不已地站起来,已是伤痕累累,旧伤未愈新伤又加,使得他体无完肤,然而身体的疼痛老早麻木,唯一不变,持续发出痛楚的地方在他被拔去鳞片的地方。

  伤口一直没有愈合,他也习惯带着这份疼痛活着,每痛一次,他便会想起珩一次。

  由一开始的疑问到现在的木然,湛浔所在乎的,并不是那个答案,而是珩的动机。

  为什么他要将自己推走?为什么任他流落他人之手,受此苦痛?是因他太过黏人,所以珩不得不出此下策赶走他?还是他在珩心中已经毫无利用价值,所以才会把他丢弃?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一切,面对自己是个「伊格」的事实?

  这些问题湛浔问过自己无数次,用尽他所有的脑筋想遍所有的可能性,还是想不透为什么,最后他不再想了,也不愿想了,这自问自答的愚蠢举动也该停止了。

  因为那──于事无补。

  如果他最后终是要身处这样的地方过一辈子,为什么不干脆一开始就把他杀了痛快?为什么就因为他长得不好,就得被这样对待?

  黑龙一族的人是这样……可他最不能忍受的是珩也这样……

  想着想着,湛浔又忍不住哭了,但他很快地抹去眼底的泪水,告戒自己想这么多也无法让他自这样的处境中脱困。

  打从那日他被封入冰块中,过没多久,那些人便放了他,把他带到这片放眼无际的冰地,跟着一大群的人负责搬运冰块,日复一日,看守的人每天照三餐打,外加宵夜跟早点两顿,他已经不晓得被打过几次,总之他醒着也被打昏,昏了又被打醒,这般反反覆覆,也数不清时间究竟流逝了多少。

  他没有跟那些人交谈过,只因他们都只顾着做事,不似他,初时还懵懵懂懂,不知要做什么,他们似乎一来就知道要搬冰块,也不用吃东西,奇异的是,他也从来没感到饿过,更没觉得困过。

  他只觉得好累,累到最后竟然也不会累了,他就跟在这里的人一样,不吃不睡不休息。也许久了,他也会跟这里的人一样,什么都不想,只想着搬冰块吧…… 

  这里的天气一直是这样要阳光没阳光,说下雪就刮风的天气,他只能从每天些微的云层变化窥探出一些韶光的流动,但时日一久,他也懒得去记自己在这儿待了多少天,反正……反正就算他记住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不是么?

  他穷极一生,大概就是跟这些人在一起,天天被打,天天搬冰块,一直到老死为止吧!

  搬完一座冰山,还有无数的冰山等着他去搬,搬了又搬,到最后他脑子里想的就是搬冰山吧?什么都不用思考,跟不吃不睡不休息一样,那都是不必要的,只要一直搬,一直搬,就足够了……

  只是他偶尔会像方才那样,不小心失了神,望着天空就想起过去与珩相处的片段,那些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就跟一开始他觉得打在身上的鞭子会痛一样,到后来也习惯了,不痛了,当作是蚊子咬,但唯有从头至尾都未曾消褪的是心里那簇名为怨恨的焰火。

  是的,怨恨。他好恨,他恨极了!恨天恨地恨所有的人,恨自己身为黑龙,恨生下自己又丢弃自己,那未曾谋面的爹娘,恨自己生来就是这副模样,更恨那教会他一切的珩,如果他还是那条安卧于河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不会讲话,只会在远处偷偷观望人类的妖怪多好?

  为何要让他知道自己是什么?又为何要让他遇见珩?若让他遇见了珩,又为何让珩丢弃他?让他明白自己不过是别人不要,可以任意遗弃的!

  如果没有遇见珩,他现在就不会这么难过,就不会想死也死不了……如果永远有尽头,他只希望尽头快点到;如果世间有地狱,他只希望能拉珩一起下地狱;如果现在让他选择,他想再见珩一面,然后挖出他的心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看他怎么就这么忍心将相处了好几百年,无一日不在一起的自已丢掉……

  不过湛浔相信,这样的怨恨到最后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因他再也不会思考,再也不会像初时不停的问为什么,也不似现在这般会出神想这些事情,会变得跟他身旁这些人类一样,不痛、不饿、不眠、不休,有如行尸走肉吧?

  这个必然的结果湛浔也由开始的惶恐至今变得毫无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错,可是他竟然开始觉得这样也不错,因为只要一想到他再也不会因为想到珩而心悸、怨恨、痛苦,更不必因为回忆到与珩的一切过往而难过、伤心、愤恨就觉得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也好呵……

  他相信只要他在这里的一天就总有一天会遗忘所有的事,所有让他开心、痛苦、悲伤、生气的事……

  湛……湛浔……

  不知打哪儿传来的声音让湛浔的动作兀地一顿,感觉心脏忽地狂跳,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揪着心口在地上打滚。

  湛浔……

  有声音自他脑海深处扩散,像石子投递至水面般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顿觉脑子一阵天摇地动,强烈的晕吐感让他闭着眼睛也觉得天崩地裂。

  是……谁……

  湛浔,湛浔……

  别叫了,好痛……

  湛浔闭上眼捂着耳朵,想制止那个声音继续张狂,可怎么也压制不住声音愈扩愈大。

  「喂!你少装死!快工作!」看守人的声音忽远忽近,与他脑中的声音重叠。

  湛浔睁开眼,映入眼瞳的是那无边无际的冰天雪地,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仍不停地回响着:湛浔!

  「湛……湛浔……醒醒。」

  湛浔睁开涣散的金眸,眼前有好几张模糊的面容,他吃力地眨了眨眼,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他胶着的神智、散乱的心绪方才凝聚,渐渐地,他也能看清楚东西了……

  率先倒映在眼底的,是苻聿珩苍白的脸。

  一开始,湛浔没认出眼前这张脸是属于谁的,他只是恍恍惚惚地转动眼眸,浑浑噩噩,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直至另外还有人的声音传来,他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小兄弟?小兄弟,你看得见么?」

  「会不会被封在冰里太久,所以一时半刻回不了神?」苻聿珩见湛浔发直僵硬的眼神,臆测着,一边将掌心贴上湛浔的额,一边收紧手臂,将他纳入怀里。

  「应该是。常人被封进冰里都不可能活这么久,小兄弟还活着不可能不受伤。也许他受了什么内伤……」临蹲在湛浔身边,望着他紫白的面容,指尖轻触他脸上的鞭伤。

  他们一直到天庭打败黑龙一族,才有机会来到北冰原,一到北冰原,他们全都讶于黑龙一族竟非居于冰原之上,而是冰原之下,那暗不见天日的地方。

  苻聿珩急着想找湛浔,几乎翻遍了整座冰原,才在黑龙族人称之为冰宫的地方发现被封在冰壁里的湛浔。

  「据我所知,黑龙一族的刑罚中有道叫『夺魂大法』的。是将活生生的人封进冰里,让其一辈子脱开不得,做着被奴役的恶梦,到最后灵魂被消弭,整个人被抹杀,只剩空壳……」柳随风虽然看不到,但自苻聿珩与临的言谈间猜测,也猜得出湛浔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那小兄弟还是小兄弟么?」临惊异不已的问,凝视湛浔呆愣的模样,想自他脸上找寻一点动静。「小兄弟?」

  「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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