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爱而非 定稿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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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爱而非 定稿版-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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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一个好朋友年轻时候的回忆,说出来也需要那么艰难吗?
  “回忆啊,”女主播笑着说:“不仅仅是好朋友那么简单吧,那首歌怎么听都是在说爱情啊,不,或许更确切的说,是在说初恋吧。”
  初恋?
  对啊,怪不得那首歌那么美好而那么让人心碎,溶在里面的那种灵魂深处的酸甜与涩然,原来是初恋的滋味,我早该想到的。
  人家都说初恋是没有结果的,因此最美丽且最能够让人永远铭记。
  我的初恋就是洛予辰。
  “爱情和友情,有时候是很容易弄混的……”洛予辰轻叹,目光已经飘得很远。
  “怎么会呢?”
  “不只是爱情和友情,”洛予辰回头微微悲伤地笑着说:“有时候爱情也会和其他的很多感情弄混,等你发现了,说不定已经……已经造成伤害了。”
  只有女主播能够看到洛予辰此刻的忧伤,不禁微微震惊。
  “也就是说,你这首歌还是写给喜欢的人的吧。”她几乎已经确定,温柔地引诱。
  “是的。”洛予辰微垂眼帘,承认了。
  我微微有些吃惊,这首歌里描绘的场景是校园、是邻家,因此应该是写给青梅竹马的恋人。我和洛予辰可以算作青梅竹马,却不是洛予辰的初恋。
  洛予辰的初恋是夏明修。
  “那么,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广播女主播不像八卦主持人一样会不停地挖新闻,他们懂得缓缓地继续那种只有会收听广播的人才会了解的闭上眼睛的宁静和美好。
  22
  “很认真,很安静,很傻。”洛予辰又想了想,没有想出其他的什么,就又微微笑了。
  女主播没有说什么,但是看她的眼神好像很不能理解洛予辰的品位。
  很认真很安静很傻的人确实是我,不是夏明修。很认真很安静很傻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辈子洛予辰会有一支这么美丽的歌是写给我的。
  我很想微微笑,但是心里又不断涌上酸涩。
  “……他像是酒,开始尝的时候很呛人很辛辣,”在淡淡的歌声背景中,洛予辰又突然开口:“但是时间越久就越醇越香,越让人欲罢不能,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沈醉其中,无法自拔……”
  温柔声线和着淡淡的歌声从电台传出,在下午五点那个夕阳西下的时间微微地扣人心弦。
  我转头看窗外,今天的夕阳格外的灼眼,红得好像要滴血,很美,美得残忍。
  转眼就是二月十三日,明天就是情人节,我期待已久的洛予辰新专辑发售日。
  虽然不能亲自拿在手里,有点可惜。
  音像店都已经提前贴满了洛予辰的大幅海报,就等着明天的新专辑上架。
  这次的海报好美,一改洛予辰一贯的暗色系冷艳风,一身金色的西装,抱着大大的绒毛狗狗,笑得可爱至极。
  我的洛予辰什么时候这么可爱过,我没骨气地看得几乎流口水。
  要是我在世,这种海报一定要做成等身大小的贴墙上天天看。
  然而现实中的洛予辰仍然是暗色系万年冰山,在夏明修无情的的嘲讽中无限委顿着。
  “我说,今年连情人节都不理你了,肖恒不是这次来真的吧?是不是突然发现其实身边都是比你优质的帅哥,最终打算抛弃你了啊?”
  洛予辰闻言,郁闷地瞪了夏明修一眼。
  “喂,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往年年年情人节飞瑞士到那边的工房亲手给你做黑巧克力,今年连个电话都没有了。”夏明修“善意”地提醒:“想想他身边有个英俊多金的方写忆还有个完美无暇的小路,怎么还能看得到你的我现在都纳闷呢。”
  夏明修平时是天使,然而恶毒的时候通常是一针见血,洛予辰明显大受打击。
  对,白白吃了我十年的巧克力后把我甩了,还指望我再跑那么远傻傻地做?
  我活着的时候够傻的事情干得真多,夏明修这一次又提醒了我。
  情人节自然是我和洛予辰每年众多纪念日中一个大项目,但是其实我们并没有一起过过情人节。
  为什么?因为我情人节白天都在从瑞士回来的飞机上,担心着暖气温度过高,我的巧克力会化。而他则总是会混到第二天凌晨才回来,多半是和夏明修一起,我连问都不想问。
  问了也只能是自己找虐。
  幸好瑞士原产的黑巧克力是他的喜好,所以就算是我做的他也是来者不拒。
  我用的是最地道的材料和最先进的工艺,况且给他做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精心,那巧克力的口味绝对可以做到世界顶级水准。我总是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哪天没天赋把老爸的公司做倒了,还可以去当个巧克力师傅。
  我每年都去,弄得连接待小姐都和我很熟,每次我一说我干脆留下来做巧克力算了,工房的接待小姐安妮就会笑着说要是肖先生你留下来当巧克力师傅的话工房还可以多招来很多亚洲的生意呢。
  不知道以后都去不了了,安妮她们会不会想我。
  十三号下午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明天应该是个美丽的白色情人节。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却觉得那么悲伤。如果是飘雪的情人节,浪漫的人享受了浪漫,而孤单一个的人,只会觉得更冷吧……
  两个人一起说说笑笑,看起来就好得多。我看着夏明修围着一条看起来非常温暖的蓝色绒围巾,而洛予辰穿的一身衣服依旧怎么看怎么单薄,他每年冬天都是这样,我每次穿得像个包子还不停哆嗦,就想不明白他穿成那样在寒风刺骨中是怎么撑过来的。
  只能说,可能上天在设定他天生丽质的时候,连自动御寒随时帅气这点也考虑到了。
  他们一起向地下停车场走去,在楼梯转角处碰巧迎面撞上了LU DE VICI先生。
  小路也穿得很少,V字领的薄毛衣和衬衣,他明明设计东西的时候引领潮流,自己却一向喜欢复古的英伦学院风。
  这样一想其实有很久没看到小路了,好像从L。A和米兰的服装展之后,他就全球范围到处跑,忙得不可开交。我私底下替他可惜,没能逮到夏明修和洛予辰关系脆弱的时候乘虚而入。
  他们打了招呼,就一起往下走。其实原先他们被我硬拉着,也经常一起出去玩,但是洛予辰态度一向冷淡,再加上小路总觉得我在吃亏,两人见面的时候大眼瞪小眼的状况较多,后来就算小路来公司当了总经理,两人仍旧没有什么来往。倒是夏明修虽然当时并不经常在被邀请的行列,却因为容易相处和小路有些来往,自从成了小路手下新锐品牌的代言人,关系就更加密切。
  “听说这次‘盛夏之风’在巴黎的走秀很成功,恭喜你啊。”夏明修说道,他的夸奖让小路很开心地笑了一下。
  洛予辰看了一眼他们,皮笑肉不笑,反正他和小路之间一直有一种天然的敌意,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在想大冬天的搞什么“盛夏之风”之类的东西。
  一路上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夏明修向小路问起我的事情。小路一向直率,不知道应不应付得来。
  终于看到他们在停车场分开自己去开自己的车,我松了口气。然而忽然之间,夏明修一把拉过洛予辰,拉着他转身走到小路这边。
  他敲开小路已经摇上的车窗问:“路,你知道……肖恒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自作聪明地想着要帮助洛予辰,实际上却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我多希望小路此时能有方写忆一样的冷淡,不管他们自己开车走掉,然而现实是小路明显一愣,沈默了半响。我立刻感觉不妙,我的事他应该都听方写忆说了,他在外国呆久了完全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被夏明修这么一问说不定要说些不该说的东西。
  然而事实证明我这样都高估了小路。
  “……你们说肖恒……?”他干涩地,有些艰难地反问。
  “嗯,他做手术了没有?康复得怎么样?你肯定知道的,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他?”
  洛予辰从后面有些恼怒地拉了拉夏明修,脸色有点潮红,而夏明修笑着把他的手拨开,一副和乐融融。
  于此相对,小路则完全觉得这件事不值得这么乐,他看着洛予辰和夏明修的轻松,很疑惑。
  “你们……都不知道?”小路此刻的表情已经黯淡,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和谴责。
  我知道,这次终于一切都完了。
  23
  小路不会去想他们为什么会不知道,不会去想他将说出来的东西会给对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不会去想我会不会想让我生前最爱的洛予辰知道我死亡的消息。
  小路只会一根筋地判断对与错,反驳了别人的谬误,然后把他知道的正确的事情说出来。
  所以当洛予辰和夏明修还在对“你们都不知道”的意思进行消化的时候,小路就不假思索地直截了当,把他们彻底打懵击垮,还毫无自觉。
  他很疑惑,很无辜,还有些很埋怨他们身为我的爱人或朋友却不知道的意思,垂下眼帘说:“肖恒已经死了。”
  第一次听着自己的死被别人证实,我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脑子还是空白了一下。
  那感觉就好像是又被杀死了一次。
  我垂下头,心里一阵剧痛,不敢看洛予辰这一刻的表情。只听得耳边死一般的寂静,格外空洞。
  我开始陷入不切实际的期望,期望事情能像我死前想象中一般,或许我的死讯能让洛予辰愧疚那么一下下,不过事后也就像是养了多年的小猫小狗死了一样,难过是肯定的,可能还会唏嘘一番,但是之后就不再介意,起码不会要死要活。
  但是现在我害怕,我不知道他毫无预警地听到了这个消息会怎样。
  我把手放在他垂着微微发抖的手掌里,希望能哪怕一点点温暖到他。我很希望现在能够碰触到洛予辰的手,在他的手心捏一下,以前我总是这样用这种只属于我们的秘密方法不着痕迹地安慰他。然而现在,我没有办法。
  我还是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只是发抖的手,就已经让我看不下去。
  还是夏明修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咬着嘴唇,声音微微颤抖不能相信地问:“可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适配的骨髓?”
  小路现在大概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但是显然已经迟了,只好在洛予辰和夏明修血色尽失的沈重之中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和得病没有关系……肖恒是自杀的。”
  话音未落车门就被砰地拉开,他被洛予辰从车子里一把抓出来,狠狠压在了车门上。
  洛予辰的脸恐怖地扭曲着,白皙修长的手上青筋凸显。他抓着小路,仿佛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马上就准备把他大卸八块。
  “你胡说!肖恒怎么可能自杀?”他抵住小路的脖子,声音嘶哑却是在怒吼:“你敢咒他,你竟然敢咒他!”
  夏明修看傻了,一时间都没有想起来上去拉开他们。
  洛予辰的愤怒我不是没有见过,他以前冲我发狠的时候,我不敢惹他,只能每次都低着头。其实我怕他,我真的怕他狠厉的样子,只有那种时候我才会真正体会到他有多厌恶我,连最常用的自我欺骗自我催眠都丝毫起不了作用地悲哀。
  而现在,我却只想抱住他。
  他此刻如何凶恶暴戾我完全不在乎,我觉得现在只要我能抱住他他就能安静下来,他就能不再那么愤怒,不再那么绝望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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