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晓芙+番外 作者:雪微微(晋江12.9.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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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晓芙+番外 作者:雪微微(晋江12.9.27完结)-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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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村里有很多没念过多少书的人,最终还能到省城买房子买铺面,或者早早的结婚生子,建立自己的家庭,可是心里仍然庆幸并感激,自己尽能力念完了书,对自己有一个更深刻的了解。
  这一次回家我,没有把电脑带来,家里除了爷爷的草药笔记,也没有可看的书。说到那些聒噪无味的电视剧,我也早就失去兴致,便在无以聊赖的时候,四处走走转转,看家乡人黝黑的脸,看孩子们玩那些流传多年的游戏:打纸板、玩泥水、捉青蛙小鱼,都是四五六岁的年纪,至于已经腻烦这些的,便骑单车、轮滑或者,待在家里上网打游戏了。
  有好几个晚上,我放弃星星和飞机,选择和奶奶在客厅听她和人唠嗑,或者看一些方言的电视剧,居然也有一二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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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段时间,我和以荀每天打半个小时的电话,和高腾则以发信息为主,说的事情大同小异,可是描述的方式大不相同,比如家附近的那个商店,我对以荀是这样描述的:
  “老店长的皱纹是愈发深刻了,我一进去,便当我是哪里来的客人,我呢,也记不清楚从前是怎么称呼他的,就觉得他店里卖的那些小吃都还是一样。”
  对高腾,我则是这样说的:
  “那个店面,已经扩张成原来的两个大了,只是店长还是从前的一个人,十几年的时间,让他的头发花白许多,但是眼角的笑意,也越发深沉,我看他把自己六岁大的孙女抱起,不禁觉得,这老家的风气,还是在慢慢改变。除此以外,我还常常背着奶奶去那里,买一些小的东西吃,以免被她说我乱花钱。有一次,我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门口抽烟,好像十分落寞,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父亲,与他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
  对我说的话,他们两个的回复也大为不同,以荀,总是淡淡地说,“你啊,总是这样感时伤事,小心白头发又蹭蹭蹭冒出来……什么时候回来?”
  高腾则会这样回复:“你分明要用自己的言语,将我从这边拉到你身边,看看你身边的一草一木如何不惊天动地,也让你万分惊喜,让我与你感同身受。”
  而对于我所描述的,在楼上看闪闪而过的星星和夜行的飞机的事情,以荀想了
  想说,国庆节要和我一起坐飞机去首都,高腾则说,小时候他总在晚上对天射弹弓,只可惜,一直不能把上面的东西像果子一样,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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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天晚上,就在务工回来的家人都在忙着洗澡,吃饭,娱乐的时候,奶奶端了一碗面条到我房间。
  “奶奶,您吃,我减肥不饿。”我看面条上盖有煎鸡蛋、香葱、鱿鱼丝,知道这是她费时间准备的。
  “减什么肥?奶奶就喜欢看你胖乎乎,圆滚滚的样子,看你这样瘦不拉几的——对了,你也看见了,比你小几天的鲁文,女儿都两岁大了,现在还能叫姑姑了,你什么时候结婚?让奶奶也为你高兴高兴?”
  鲁文的女儿,小名叫做虫虫,是一个总爱皱着眉头的小丫头,和我小时候有几分相像。我记得看见她的第一眼,她张开双臂,向我摇摇晃晃走来,嘴里发着不清不楚的“姑姑”,让我忍不住蹲□,子打开臂膀,在她走进的时候,一把将她抱起,“姑姑亲宝宝,姑姑亲虫虫。”
  这时候,宝宝的爸爸,就是比我晚出生几天的堂弟,鲁文,站在一边满脸是笑说,别让她脏兮兮的手抓脏了我的衣服,被我笑了一通,说孩子都是这般。
  此时,眼前的小虫虫正转动了滴溜溜的小眼,对我直流口水,把我手心的一颗糖拿过,摇晃着小手笑得咯咯咯,又拍起了手掌,“吃,吃,吃。”
  “就知道吃,要是能跟你姑姑一样好好读书,将来也不会吃大亏了。”鲁文在这时候叹气道。
  想起虫虫,倒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我也想有一个能带在身边,不过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也就不敢胡乱夸口,便有几分不好意思,“奶奶,我一定会的。”
  “奶奶可等不了几年了,你得好好努力,女儿家的,家、丈夫、孩子才是你一生的经营。”奶奶拍拍我的手,“有人说你要嫁不出去了,被我狠狠骂了回去,你说,咱们家的阿芙这么棒,怎么可能嫁不出去是不是?”
  “对,那是男生没眼光。”我说,端了这一晚面条,大口大口吃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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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一个星期过去,匆匆间已经到了八月下旬,虽然这里的纬度比D市低很多,可是近海,加上植被覆盖率高,空气比D市凉爽很多,于是乎,我便大大方方地暴露在晨曦晚霞下,对着榕树装模作样思考,有时候拿竹竿,和家里的小孩到附近的桂圆树下
  打果子,一会儿就在一旁吃得可乐,还挑剔说,树上的哪一块结的桂圆更甜。
  “在这个地方度过的生命前八年,已经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或许有天,我会回到这里来,就在这个地方,颤巍巍着身子,冲着自己的孙子孙女大喊,‘看那边,那边的果子甜……你们这些孩子的手,还不如当年的我灵巧’……
  是啊,这里是我最初扎根的地方啊,不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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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周开始的前几天,我用更多的时间,在家附近的地方来来回回走步,给奶奶买牛奶、花生奶等她喜欢的东西,然后用笔在日记本上记录自己的所观所感,不得不说,这次出行收获得沉甸甸。
  同时,我选自己的角度,用相机记下家乡的一物一景,和奶奶一起慢悠悠散步到县城,购买百货,花一些钱给她选几件合穿的衣服,给她报一个五六成的价格,让她安心。
  “大孙女啊。”一坐车就犯晕的奶奶不常到县城里走走,对我的大包小包又是好笑又是皱眉,“你也给自己买点特产带去外地啊,再买我们就走不回家了。”
  “特产可以当天买,那天中午我就可以到了市里,然后花一两个小时买点东西,再就赶上晚上的火车了。”我满打满算。
  “那好。”奶奶抿抿嘴,拉我手往外走。
  “啊,对了。”趁此机会,我更想让奶奶多瞧瞧外面的东西,“我们把东西寄存,然后去附近走走,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好不好?”
  “奶奶的老骨头可走不动了。”奶奶摇摇头,“可不像你们的年轻人,这样喜欢闹腾,也不爱看那些杂七杂八、花花绿绿的东西。”
  “那我们回家吧。”我只好说,高高兴兴提着东西往回走。
  “阿芙啊,坐车那天,你早一点悄悄走掉,不要来告诉我。”奶奶的眼神黯淡下去,“要不然,奶奶会舍不得。”说着她眼圈一红,忽然就老泪纵横了。
  “奶奶。”我的眼睛被她的泪水激得发酸,“以后我会经常回来的,过年就回来了。”
  “回来干什么?”奶奶吸吸鼻子,拿手帕把泪水一擦,“你这孩子也经不得折腾,小时候就晕车晕船的,又要花钱花时间。”
  “可是我不晕火车,我坐火车就是。”我眼里含泪,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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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的
  前一日,我又去一次县城,买了一些奶奶能吃的东西回来,临睡前到她房间找她瞎聊,偷偷把一个放了几千块钱的红包放她枕头下面。
  我知道奶奶信不过银行,还是喜欢把钱攥在自己手里,便专门取了现金,放她常藏零钱的地方。
  到了走的那一天,我摸黑起床,轻轻悄悄,开了侧门出去,发现鲁文早已跨坐在摩托车上抽烟。
  “我送你去吧,这里的摩托车不太安全。”鲁文把烟掐灭。
  “这么早啊。”我歉然,“麻烦你了。”
  “跟家人客气什么。”鲁文递我一个头盔,“什么时候办喜事了,带夫婿回来让我们欢喜欢喜。”
  我坐上去,在渐渐发亮的天空下展露笑颜,回头看后面的山越来越遥远。
  “送我到汽车站就成,我坐车去市里。”我对鲁文叮嘱了一句。
  “那好。”鲁文在汽车站附近将我放下,“女孩子家,一切小心,不要看错人,知道吗?”
  “你少来,什么时候学会故作深沉了?不过,我会记得的。”我拍他肩膀,“还有,虽然虫虫这孩子说话、走路都别人慢几个月,可是还是比从前的我聪明多了,你可不能偏心啊。”
  “嗯。”鲁文点点头,“你进去吧,别耽误了,把票拿好。”
  “好。”我向他挥挥手,然后进了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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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对待生死别离方面,以荀早已给我下过“看不开”的定论,真是说得一点也没错,我一转过身就觉得眼睛酸酸,又快哭了出来。
  这时候,我心里又出现了对立的两个声音,一个说,“有什么好难过的呢?现在交通发达了,回家比从前方便很多,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另一个声音则大为不屑,“说什么交通发达,现在的学习、工作、生活匆匆忙忙,交通再发达,也不能随时回去。”
  


☆、三七章

  “我要回来了,明天晚上就到了。”我给以荀和高腾发去消息,脚下的步子轻快起来。
  相比来时的一个小行李袋,我手上还有另外一个大袋子,装有两斤茶叶,很多自己家附近摘的荔枝、桂圆和番石榴,以及奶奶昨天特意煮的八个茶叶蛋,沉甸甸的。
  当然,最大的收获,还是心里得到的许多滋养,我的心情豁然明亮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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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东西寄存在车站,然后去附近的超市,买了又一大包的零食和其他特产。我把鸡蛋和一些准备在火车上吃的东西装一塑料袋,其他的统统塞入一个米袋。
  “这回我可不怕了,反正火车上有厕所,我可以吃东西。”我喜滋滋地拿了自己的一个旅行袋、一个大米袋和一袋零食,进站的时候猛然想起,现在正是大学生返校的高峰期,火车上不会少了拥挤。
  “还是不怕,鲁文帮我买着了下铺的票。”我跟着人潮涌上火车,颠颠簸簸找着了自己的铺位,费力将食物袋放到了架子上,把旅行袋塞到床底下,至于那一袋要吃的东西,我直接放到了铺上,立刻就打开了。
  十几分钟后,火车开始移动,我含一颗话梅,从旅行袋里把日记本翻了出来,准备写一些东西,未及动笔,已经被第一页的红色东西刺了眼。
  那是一个红包,有一些分量,却不是我给的那个。
  “奶奶该不会看了我的日记吧——啊,不对,奶奶不识字。”我把红包悄悄塞到包里,然后开始了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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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二十四岁的年纪,我用两个月的时间,理清过去的一段,写了十万字的回忆录,在老家待了近一个月,感悟颇深,也看清楚,自己其实并非什么独行侠,只是一个想要被人关爱、信任和保护的小女子,我也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关心他人,被人依赖,其实还是很普通的人一个。
  这就是一个真实的自己了。真正去认识也不容易,不管以后,我还会如何不断变化,本质的东西大致还是一样,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这个假期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个。
  都说‘礼多人不怪’,可是我就不喜欢老家的人对我的小心翼翼和客气,觉得这比他们从前扯着嗓子喊,“阿芙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胡闹”生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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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以荀和高腾,这一段时间我也没少和敏君联系,对她说了这样一
  句话:
  “时间银行没有帮我解决问题啊!说起来,我终究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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