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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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色北京-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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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想让自己的心停泊在某个人身上,一度这个人选是杜若。可是,最美的也许永远是下一个风景。人总是会不太珍惜轻易得到手的,这是人性的弱点。一如当年薇子幡然悔悟,可是我却没有回头。

网络上流行着一个故事,佛祖问一个已经修炼了千年的蜘蛛,世界上什么才是最珍贵的。道行尚浅的蜘蛛说是得不到的和已经失去的。后来又过了若干千年,其间佛祖又问过多次,蜘蛛的回答都一样,于是佛祖让蜘蛛投胎轮回,经历过若干劫难后,最后那只蜘蛛终于明白,世间最珍贵的其实是已经得到的,蜘蛛因此也找到了它的幸福。

我给丫头讲了这个故事,我想让她明白点什么。




10

很多个夜里,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所有记忆中关于丫头的印象纷至沓来,清晰如斯。很难想像在三年多的时间里,我对丫头的感情是如何一天天升华的,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只是一种爱情,而是一种亲情,就如同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开始静悄悄地流淌在我的血液里。

我顿时有一种焦灼,一种不能将自己所爱的人拥进怀里的焦灼,缠绕在周围,挥之不去。那时候我也偶尔会冒出一个连我自己也吓一跳的念头,如果有那么一天,丫头离开了我,如同当年的薇子一样,我又该怎么办?

往往此时,一种对爱的信仰,就梦幻般升起在我的下一个希望里。我想自己恐怕注定将为了爱情而追逐一生。老谋在学校的时候,对我的爱情曾做了一个恶狠狠的诅咒:“你有一天将会死在你所爱的女人手里。”我仰天狂啸,乱发飞扬。出于对爱情的嘲讽,我一次次将自己放纵,每当我从一个女孩的身体上滑下,一刹那我突然恍惚:眼前这个微微喘息,头上冒汗,俯在一个光身子女孩身上的男子,就是那个曾经写着纯洁诗歌、唱着校园民谣的才子王愚吗?

“你是否还记得在青春的岁月中我唱的那首歌,在满天的夕阳变幻的暮色中你静静地听着。回忆像一团不灭的火燃烧着你和我,承诺是不断破灭的泡沫谁都没把握。也许我依然坚强可是我不再抵抗,生命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欢喜感伤,也许从一个起点走在相同的方向,我们在红尘中渐渐地模糊了原来的样子……”这首郑智化的《原来的样子》,在我大学最后时光的无数个午夜梦回,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轻轻吟唱,百转千回。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走得累了,或许会在哪里歇歇脚;可是如果有一天终于彻底停下放逐,我或许会躺在一个女人怀里,放声大哭一场。我给丫头无数次说起过这种亲情的感觉。丫头撒娇说那你就亲我一辈子好了,我笑着说一辈子不够,下辈子要接着亲。柔情如雾一样升起,升起,弥漫在我的周围,我面带笑容,沉浸在相思里。

“猪头,我做了一只很漂亮的风筝,我把它放得好高好高,可是不小心线断了,风筝飘走了……”刚认识时,17岁的丫头哭着在电话里给我说。我为丫头的这份纯情有一些淡淡的感动。我说没事的,以后猪头给你做一个好了。哄了半天,丫头才破啼为笑。那时我刚上网没多长时间,只有丫头一个通过电话的网友。那个虚拟的世界如同一张装满各种诱惑的网,就这样轻易就网住了一个游子漂泊的心。

放下电话我在街头静立半响,车流滚滚,人群攘攘。西安的气候依然炎热,我忘了擦去额头的那一滴汗水,有个清澈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猪头……猪头……”,我在那一刹那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注定将和这个叫丫头的女孩纠缠不清。
那是1999年的10月,我刚走出校门,一个人飘荡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情,只有无尽的孤寂和虚幻的网络陪伴着我的每一天。


夜里11点多了,我和老谋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一切。老谋提议到外面去走一走。
走出我租的一居室,用手捶着背,我不由长出了口气。抬头望望夜空。没有星星,一轮孤月悬在空中,孤寂而清冷。忽然间想起了多年前谁写的半句诗:“谁来抱温这秋空的冷月”一点诗意的感觉都没有,也许只是“抱温”这两个本来无法搭配的词让我记住了这句吧。冷月无声,她可知道我在想什么。

午夜的街道行人有点稀少。闪烁的霓虹有种说不出的欲望。偶而匆匆闪过个人影,我总在想,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一定会有某盏灯在为他守候吧。也许在灯下,还会有某个人吧。当四目在经过一天的分离后再一次对视时,又该是如何的一种温情。一盏灯,一个家,一个梦。这么多年了,这竟是我漂泊的惟一渴望。

脑海中忽然闪过了杜若,有两周没去她那里了,她似乎已经不记得那天四郎给我打的电话了,前天问我怎么好长时间都没去了,我推说夜以继日忙着和那家软件公司的谈判,杜若笑着骂我小淫贼,就说拜拜了。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一句床上用语,用于表达我的超强作战能力。杜若一听果然打消了对我的怀疑。虽然我是在忙着开公司的事,但并不是一点时间都抽不出去陪她。我爱的丫头就要来了,迟早有一天我将会离开她,我想给自己寻找一个恰当的时间和恰当的理由向她摊牌。

此刻她睡了吗?我心里想。我真的可以和她微笑着分手吗?她会知道我的心底里,其实一点都不想伤害她吗?我突然很想去看看她,又忍住了。
轻轻摇摇头,将思绪收回。我说再忙一阵,公司就可以正式开展了。老谋不无忧虑,担心什么时候才能赚钱。我沉默不语。
“世界上最优秀的人应该去做商人。”我一直对所有的朋友重复着这句不知道谁说过的话。但现在我的底气明显不足。在创业的雄心高涨之初,只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而在陆续解决开公司的很多现实问题时,我才发现远非想的那么简单。寻找办公室、购买办公设备、印刷宣传材料、名片、建一个网站,甚至委托代理公司去注册,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只要出点钱,出点力总可以完成,但是,我还需要一份清晰的营利模式,为自己编造一个“钱景”,然后再去说服客户把钱花在我这里,这才是一直困扰我的最大问题。

为了鼓劲,我一遍遍地重复着一个连白痴都知道的道理,我说,如果老谋现在找工作的话,一个月也就只有4000多的薪水,而我们自己做的话,就意味着一个月会有更多的4000。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变成真理,我自嘲地对自己说。这个理由显然不足以说服他,可是我实在没有更好的理由。老谋虽然有激情,但仅仅有激情是不够的。

我们做什么,怎么去做,我每天都在想。一个又一个想法被否定后,无数次我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寓言。说是一只蜗牛沿着一堵墙往上爬,一遍遍地爬上去,又一遍遍地掉下来,但它总是永不放弃地再往上爬。蜗牛的思维也许永远都认定了这堵墙,它不知道爬过墙后其实和这面没什么不同。寓言的意思在成人的世界中,只会让人哑然失笑。可是有好多次我都在想,我就是那只蜗牛吗?沿着这堵认定的墙往上爬,将注定是我的宿命?

有一次喝多的时候,我晃着脑袋对四郎说起了宿命的话题。他正搂着KTV里的小姐唱一首歌。青春、理想、诗歌在那一刻都变得那么的不可琢磨。酒精的麻醉和身边女人的软玉温香,让我感觉世界虚空无比。我问四郎是不是还记得当年我们喝酒的情景,那时候我们举杯邀月,对影成诗,我们的理想是做个诗人,行吟江湖,写诗将是我们此生注定的宿命。

四郎不屑一顾地说,什么狗屁宿命,继续放肆地在怀中小姐的身上比划,鬼哭狼嚎地吼着。
我闭上眼睛,一切都遥远而不可及。生活在某个时刻就已经开始悄然改变。他改变了当年我们青涩的誓言,改变了我们曾经纯洁的诗歌,也改变了嗜诗如命的少年四郎。只是懵懂如我,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那一刻我忍不住问自己。
这个抱着小姐快活的男人是四郎吗?



11

四郎约我周末找个酒吧去坐坐,说是为那天破坏了我们的好事赔罪。我说你丫的真要赔罪就把你的秘书小远让我睡一晚上,四郎说没问题啊,要不要他再友情赠送点伟哥,还煞有其事地问我需要几颗就够了。我大笑着不置可否。

坐在常去的那家酒吧里,我异常疲惫。四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暧昧。女秘书小远就坐在她旁边,一脸的骚样。紧身的黑衣将她的胸脯包裹着更显得硕大无比。我想像着四郎怎么在夜里玩弄这一对活宝,一边故作轻松地问:“药带了吗?”四郎说在小远的包里呢,你直接问她要。

小远在一旁问:“王哥你病了吗?”四朗说你王哥病的不轻哩,要你给她治疗。
这个花瓶式的女人显然没有意识到我们在拿她开涮,还摆出无限骚样地说:“王哥,你说说,我怎么给你治啊……”四郎笑的把酒都差点喷出来了。
我没心情跟她逗乐,闷着头继续喝酒。四郎在小远的身上捏了一把,说宝贝儿,你先回去吧,我跟你王哥谈点事。四郎还是很了解我的,知道我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把心里话说出来。

小远站起来说:“王哥你要保重身体啊,有病要抓紧时间治。”然后扭着屁股走了。我苦笑不已。
我把这段时间的困惑全都说了出来,四郎拍拍我的肩膀说:“兄弟啊,困难的时候要坚挺,要比吃了伟哥还坚挺。”我哈哈大笑。四郎给我说起过一些他当初闯荡时候所经历的种种非人遭遇,我的这些困惑用他的话说,连毛都不是。

生活啊,你能说清楚它是什么。你看到那张华美旗袍的后面,又有多少难以为外人道的伤痕呢。八年前,我在校园里上高四,少年四郎背个破包孤身一人去闯荡江湖;七年前,我成了一个被人羡慕的大学生,而四郎给别人当小工,食不裹腹,受尽凌辱;五年前,我搂着薇子在校园里尽情享受美好的爱情,四郎被人讨债打的差点丧命;两年前,我成为一个每个月拿几K薪水的白领,四郎的公司年销售达到几千万……

“你说,生活是什么?”往事可堪回首。几瓶酒下肚,四郎数遍伤口,目光已经变的迷离。
我始终无法将眼前的四郎和一直植根于我脑海中的少年四郎画上等号。我相信生活加之于我们身上的痕迹会很深,可是能深到面目全非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当年自诩的高山流水样的友谊还在,却感觉缺了一些什么。酒、女人、性、金钱,这是我们的全部吗?

四郎远去了,生活的盛宴结束,我看到一堆苍白而空洞的肉体,暧昧地微笑。谁还记得当年我们水样的纯洁?
一个长头发的歌手在台上旁若无人地抱着吉他唱着。一些说不清做什么的美女光着肩膀在吧台边喝酒。我闭上眼睛,跟着音乐的节奏摇晃,头脑一片空白。四郎忽然想起什么给我说,他们公司最近新进了一批产品,想在报纸上做一些宣传,要我帮他策划一下怎么宣传。“兄弟啊”,四郎拍着我的肩膀说,“这批货卖的好不好,就全靠你了。你大哥我不会亏待你的。”

脑海中突然有一丝灵光闪过,我一下想到即将开展的公司要做什么业务了,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我说四郎,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四郎说:那就干吧!
喝完酒后,我忽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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