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同志故事+be+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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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霆(同志故事+be+伤感)- 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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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大家似乎感情很好,实际上是没有利害冲突的原因了。” 

  听到杜力民的解释,原本在我心中想象的那种MB之间也有情感的美好幻想也破灭了。一切好像都是以没有利益和矛盾的冲突为先决条件似的。难道真的是我太幼稚了吗?我仍然在本能地排斥着这种充满冷漠和残酷的社会现实。因为它不符合我的理想,会使我生的信仰和根基动摇,会使我迷失和茫然不知所措。我宁肯生活在自己的理想之中,没有仇恨、没有血腥、没有愤怒!爱能够更真切、更永恒、更纯洁!我在心里发誓,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找不到这种理想的情感,我宁肯到梦想中去寻找。也许得到不再是目的,一切幸福和感动的秘密就蕴藏在那寻找的过程之中?我承认我和残酷的社会格格不入,所以我变得喜爱沉浸在梦想和孤独的世界中。我可以有更多的思考和沉淀,把自己埋葬在有逻辑、有理性却不真实的思想和梦幻里,连一块墓志铭都不需要。因为我就是我,一个不能融入社会的怪人?一个多愁善感的庸人?一个承认被自己打败的懦夫! 

  就要回到告别室的时候,我和杜力民在门口听见两个路过的工作人员在议论:“就是这儿,两个都是同性恋卖淫的男妓。”“噢,真恶心!都有艾滋病吧?”“谁知道他们的!一个让嫖客烧糊了,还有一个让车碾烂了肚子,王师傅给收拾的。你想想吧,王师傅都恶心得吐了。”“是吗?王师傅见多识广的都吐了?看来是够恶心的。”“来参加追悼会的都是男妓吧?”“不知道,我看差不多,谁来参加这样的追悼会?”“恶心!要是我的亲戚,丢脸死了,我才不会来的。”“上面说了,让马上就烧。后天吧?按传染病处理。”……他们的交谈我和杜力民全都听得一清二楚,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们都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杜力民突然咬牙切齿说道:“看见了吧?这就是当MB的下场!真他XX的,我说过了,死也别来干这个!干了这个,死都死不干净!”我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别说了,你老这么说,那你为什么进来了?”杜力民愣了一下:“我?我开始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知道了也晚了。他们手里有我的照片,我怎么着都无所谓,我爸呢?让他和邻居们知道了,他还活不活?”我瞪着他:“就是啊,那你还老是骂什么?谁也不是喜欢来干这个!”杜力民还是哼了一声,似乎还在愤愤不平似的,而我却在回想刚才两个工作人员的话了。 
  
  告别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剩了七八个关系比较近的朋友。我这才走到玻璃棺材边上,打算仔细看一看小春和康康的遗体。小春和康康的表情显得特别平静安详:都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甚至在嘴角还似乎带着一丝温暖的微笑。我注意到小春还戴着一顶红色的贝雷帽,这顶帽子我好像曾经在哪儿见过。小春的额角有两条短短的伤口,伤口不深,象是被指甲划破的。康康和小春比起来,显得苍白许多。我猜想也许是失血的缘故吧。按照杜力民的提议,我们没有给小春和康康买很正式的西装,而是选择了式样和花色都很前卫的休闲系列。杜力民有他自己的理由。他说小春和康康生前就喜欢这一类的衣服,所以不想让他们在死后还穿着平时不喜欢的服装。保留他们自己的个性,在我看来也不是一件坏事,所以也就没有反对。 
 
 
  
 作者: 218。19。183。* 2006…5…10 15:06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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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康和小春并排躺在那里,一黄一白,色彩的差距很大。但是都化了妆,脸上似乎还很红润似的。我俯在康康的玻璃棺材盖子上,想再仔细看一看他,却被指尖触到那盖子的冰凉质感一下子凉到了心里。因为天气也很冷,所以盖子上没有象霆那一次用的棺材盖子一样结了白霜,因此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康康脸上的皮肤,甚至是连毛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康康的眼睛轻轻闭着,长长的睫毛似乎还在颤动。好象你敲一敲盖子,他就会被惊醒而坐起来似的。他脸上的妆容似乎稍嫌浓艳了一些,可能是化妆师考虑他的脸色过分苍白的缘故吧。尽管如此,康康的脸色还是有些白得吓人。想起来康康被拦腰折断,我不由得往康康身上看。康康的身上穿着衣服,衣服下面隐隐显出完美的身材。我知道那是假的,是不知用什么材料制作的替代品。不管怎样,康康看上去还算平静和安详。看着康康的躯干,我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背上的玫瑰花,小腹上的独角兽和肚脐上的小太阳。一切都还历历在目,现在却永远的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了。康康虽然只和我有过一次亲密的经历,而且也许并非是出于相爱的原因,但却给我以极深的印象,让我难以忘怀。看着康康,我的眼泪代替了所有的语言。 

  小春和康康的遗体给了我很强的刺激,我不知道在面对他们的时候该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声:“也许我该和你们过圣诞节的,辜负了你们的美意,很遗憾,对不起……”在那一刻,我想起了和霆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霆的三次化验结果和最后的遗书,康康的热吻,小健的拥抱,还有网上公墓里那对在情人节自杀殉情的男孩儿。我突然感觉到,也许死并不可怕,也许包含着另外的境界,是一种解脱,或者是一种升华?也许活着的人,没有谈论死亡的资格?毕竟没有人知道死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死的滋味到底如何?因为经历过的人,也把他的感受和体验永远地带走了。死亡有着仅仅属于它自己的特殊性质,死亡在每一个人的一生中只能发生一次;而且在平常的概念中,对死亡的体验不可传达。人们对死亡有着种种复杂的体验和情感:恐惧、悲哀、困惑和不断的反思。然而死亡的可知部分(肉体的终结)和不可知部分(精神是否永恒)将是一个永远充满诱惑的问题。也许作为现实意义上的人永远也无法搞得清楚了。但从那一刻起,我就对死亡产生了一种类似向往的情绪。 

  从殡仪馆回来,我收拾了康康和小春的几件遗物,和霆的遗物放在了一起。从那一刻起,那些存放遗物的箱子似乎变得和死亡一样沉甸甸的,包含了很多情绪和含义。康康的遗物,我选择了他的裸体写真。因为在那里,我又可以看到他小腹上的独角兽和肚脐上的太阳了。当然还有他平时经常戴的耳环和项链,还有许多其它的相片和他最喜欢的一本诗集。小春的遗物我也选择了几张照片,其中还有四张是我上次离开上海回北京时候和他们几个人的合影。我还拿走了小春的两本日记。因为我知道,古洪涛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真的连人都不认识了。小春的这两本日记,没有人会去在意和认真地读解它们了。两天之后,康康家里真的派来了一辆车,接走了他的遗体。那一天天气特别冷,太阳也总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康康的母亲听到消息已经是哭得死去活来,当夜就住进了医院。康康的父亲就只能在医院陪伴,所以来的人只是他们家的一个亲戚。那天康康的遗体上车运走的时候,我很清楚地看见杜力民哭了。小春的遗体在当天下午火化了,我们没有办理骨灰存放,而是把骨灰送回了谷洪涛的寓所。谷洪涛看着骨灰盒上小春的照片,嘻嘻哈哈地笑着,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两千零一年终于结束了,伴随着中国很多的大喜事,这一年被很多中国人自豪地称为中国年。元旦过后,我独自一人回到了北京。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可伤感的情绪和痛苦的记忆却总也抹不掉。我经常在夜晚降临的时候一个人守着霆的骨灰盒枯坐到天亮,然后在中午的时候才从噩梦中痛哭着惊醒。我上街和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尽量想把自己封闭起来。与世隔绝的气氛才容易把记忆中的一切保存得更久远和鲜明一些。我不愿意外界的事物打破我的宁静,更不愿意失去我记忆中所珍藏的一切。就在这矛盾和复杂的心情中,我不断扪心自问,我真的是要消沉下去?可我不消沉,一切真的能从新开始吗?我还经常能够接到小健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回贵州老家了,过上十来天才回北京来。就在我百无聊赖、无所适从的时候,我久违的老朋友黄灿到北京来了。  
 
  
 作者: 218。19。183。* 2006…5…10 15:06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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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北京是灰黄色的。百花草木都枯槁了,只有松柏类的行道树还倔强地显露着已不见鲜艳的绿色。行人呼出来的热气和汽车的尾气都凝成了白茫茫的烟雾,瞬间就消失在这寒冷的空气之中。公共汽车站上仍然接踵摩肩,站台的屏风、公车的车厢、周边的店面门脸,几乎凡是有空隙的地方,都被各色大小广告充斥着。象是繁花覆锦的苏绣似的,到处都有了刻意的镶饰,色彩和图案将所有的空间布置得密不透风了。到不失为色彩单调的冬季里,补充和协调色彩的一种景致。此时的人们,不得不穿上厚重而缺乏线条美感的冬装御寒,夏日的焦躁和悠闲也换成了局促和短暂的期盼。中国人有着自己的传统习俗,除了公历的元旦之外,还有旧历的春节。这才是中国人心目中真正的过年。当然,随着物质生活的水平不断提高,公历的元旦,甚至西方国家的宗教节日“圣诞节”也都被中国人接受。其实也并不见得是中国人真的相信外国的宗教,而更多的是因为可以为加薪、休假和享乐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在元旦和春节之间的这段日子,正是大家都心不在焉、吊儿郎当,一年之中最不安心的时候。 

  黄灿这次来北京的目的倒也明确,一来为毕业之找后个门路先探探底细;二来是要给他自己有将近半年的网上恋情一个确定的答案;最后也想顺便看看我这么久和他失去联系之后,到底在做什么。当他来到我和霆新租的房子时,脸上是一幅很明显的吃惊和疑惑:“这房子是……?”我告诉他:“霆布置的。”黄灿仿佛很难过的样子:“唉!他走了多久了?”我也很伤心:“将近三个月了。”我给黄灿看了霆的照片,黄灿很伤心地哭了:“是不是我们就没有好下场呢?不会有结果吗?无论怎样深爱和挣扎,都没有用吗?”不知道为什么,黄灿哭的时候,我始终没有掉眼泪,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连我自己也觉得怀疑,怎么会这样?可我确实哭不出来,虽然心里面很痛很痛。黄灿比原来长高了许多,打扮也要比原来漂亮很多了。据他自己讲,跟他网恋的那个男人,每一个月都从邮局往学校汇五百元钱给他,无论他怎样拒绝都没有用。开始他担心会有圈套或者阴谋,现在看来也许真的是那个男人对他动了真情吧?看着苦笑的黄灿,我问了一句:“你不觉得在感情上,一旦涉及金钱就会变了味道吗?你真的缺钱花吗?”黄灿笑了:“我原本就不缺钱花,现在只是学会了奢侈而已。奢侈久了,再看看原来的自己,倒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我不太了解黄灿话里的意思,所以也不想问太多。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说住一周。我又问:“住在我这儿,还是怎么打算?”黄灿羞涩地笑了:“只住今晚,明天我就要和他见面,感觉好的话,我可能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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