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十年心 作者:etherl(晋江2014.5.1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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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踪迹十年心 作者:etherl(晋江2014.5.13完结)-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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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说什么笑呢,王公公怎么会在臣妾这里。”昭妃笑着说。玄烨却理也不理,只冷冷地道,“要朕搜么。”
昭妃这才变了脸色,“万岁爷……王公公是来给臣妾送东西的,怕末了规矩万岁爷怪罪,才回避了。万岁爷……”玄烨一把甩开昭妃拉着他衣袖的手,厉声道,“滚出来。”王全英这才跌跌撞撞地从屏风后面连滚带爬地出来,颤颤巍巍道,“奴才给万岁爷请罪。”
“不用请了,做过什么是什么罪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也跟了朕十多年了,朕也不罚你什么。”玄烨漠然道,“既然这么喜欢永寿宫,朕就把你赏给昭妃了,以后好好服侍昭妃娘娘。”玄烨转身踏出永寿宫的宫门,嘴角蕴着一抹凌冽的冷意。只留下永寿宫里面色惨白的昭妃和吓得魂飞魄散的王全英以及同样回避在屏风后面的温常在和荣贵人。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宜贵人正在永寿宫的一边冷冷看完了这一场简短的戏,她笑着对抬着她的手的宫女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个道理都不懂,妃位又怎么样,如今早不是她钮祜禄氏的天下了。”
“还是小主明智。”她应和道,“昭妃娘娘也太不识趣了,指望着御前的人也不小心一点。”
“王全英是仗着万岁爷宠信罢了。宠信是个什么东西,呵。”宜贵人冷冷一笑。
“再宠信也不会由着这般胡来的。”小宫女笑道。宜贵人也不再继续言语,转身走往东六宫方向,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苦笑。









第11章 第十章。
第十章。
康熙十四年转眼便到来了。懿映之前退了烧后还是一直咳嗽,总是不见好。过了除夕天微微暖了些起来,才总算有了些起色。陆敬森关照了不让吹着风,小半月来千放总让懿映闷在屋里怕出去又着了凉。懿映也耐不住,总想着在回廊里走一走也好,千放却是很听陆敬森的话,总是管着懿映。过了春节宫里渐渐安静起来,懿映便又提了一句,“陪我出去走一走罢,陆太医不会知道的。” 
“哪里是知道不知道的事情,是为了淑仪的身子。若是不见大好,万岁爷也会责怪的。”千放正声答道。
“这会儿天看起来还好,只出去转一转,起了风便回了可好。”懿映的语气倒有些像妹妹对姐姐说话了,千放这丫头心还是在玄烨那里,既然跟了自己总是要调教过来才好,懿映想着抚上了千放的手。
“那只出去一小会,若是让人知道了奴婢可就不好回话了。”千放小声答道。
千放陪着懿映绕着回廊走了一圈,懿映抬头看了看天空,这几日的天色清朗了许多,可是她的心却没有跟着清朗。她努力地望着远方却怎么也望不到宫墙外的任何景色,层层宫墙重重叠叠,他们的距离永远是那么远那么远。懿映没有办法不想起,他和卢氏在一起以后过得可好么。她希望卢氏能好好照顾他,希望他好,又希望他们不好,不要如胶似漆不要举案齐眉,关于夫妻恩爱的词语,懿映想到一个便难过一分。
从此以后她才是与他日日相伴的人了,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而自己不过是个永远活着他记忆里的人罢了吧。受了那么多罪,等了那么久的日子,终是逃不过这个结局。懿映仰了仰头,让微凉的空气覆盖了眼中迷蒙的液体。

待到了开春,懿映又回到了玄烨那里伺候,王全英被撤职后懿映举荐了梁九功到御前伺候。梁九功人聪明办事也细心,懿映不在的时候御前的事也就都交给他做了,待懿映回来了反倒清闲的无聊了。
一次收拾西暖阁的时候,懿映瞧见了玄烨摊在案子上的《珠玉词》,那页上正是一首《玉楼春》。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一句“无情不似多情苦”让懿映看着不禁动容,便取了书翻了起来。“在看什么呢。”不知不觉玄烨竟已走到了她的身边,懿映忙合上书,玄烨却已经看见了她在看的那首《浣溪沙》。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朕倒是很喜欢这一句。”玄烨和声道。
“晏殊一生显贵,却不知为何词句总是那么伤怀。奴婢更是不明白万岁爷怎么也喜欢这样悲戚的句子了。”懿映蹙眉问道。
“伤怀但却也不凄也不哀,”玄烨和颜道,“正是荣华富贵摆在眼前,才会想到它们会不会有一日突然远去。”
“人生苦短,所以要及时行乐么。”懿映点了点头,缓声道。
“而世间又有几人,能真正放下一切,及时行乐呢。”玄烨叹惋。
“于是便只能卷入了世事无常之中了。”懿映也叹然道。
玄烨颔首,静默了一会问道,“宫女应是十三岁左右入宫,在宫里不让识字习词的,你既知道晏殊,应是读过许多诗词了。”
“奴婢入宫前习过一些,不过学着些皮毛。”
“看你倒是挺喜欢诗文的样子。”玄烨道,“闲着没事便去御书房看看书吧。”
懿映愕然看着玄烨,随即悦声谢恩。这本就是极大的恩典了,又合了懿映的心意,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了。

御书房在东六宫,离承乾宫最近,懿映去看书的时候总是先到宜贵人那里问安。宜贵人性子好,也不拘礼,几次下来两人倒是更加熟络了起来。承乾宫的样子还是董鄂皇后在的时候那样,雕花的檀木书柜里摆着董鄂皇后生前看过的书,梳妆台子上的铜镜闪出晃晃悠悠的光,帷幔上挂着两只绣花香囊,可绣得并不精致不太像是宫里的东西。
“那是和硕柔嘉公主亲手绣的。”宜贵人顺着懿映的眼神道。
懿映心里一惊,没想到宜贵人这么淡然地提到了和硕柔嘉公主。“小主不介意么。”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介意又如何,不介意又如何。”宜贵人轻哼了一声,“在宫里不就求一个恩宠,我知道是因为我长得像她,万岁爷才来的承乾宫。可那又怎么样,他总是来了,总比那永寿宫好。”
“小主不像是在意恩宠的人。”懿映总觉着宜贵人就是大大咧咧地草原女子性格,怎么也没有办法和那些日日苦苦在自己宫里等着皇上来的妃嫔联系在一起。
“不在意。又还能在意什么呢,进了乾清门便再没有别的路了。”宜贵人苦笑一声。懿映不禁想到了长春宫里的敏贵人,她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闲来无事时懿映也总是去长春宫找清晓下棋闲聊。这个季节长春宫的植物长得最好,桃树和杏树都开着粉色的花朵,腻在温柔的春色里。清晓是个伶俐的女孩子,一下便看出了懿映的心不在焉,“这是怎么了,病了一场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我,我说什么了么?”懿映回过神来,神游的时候太多弄得她都不清楚自己听到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你如今能进出御书房,想让你帮着借着书看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清晓摇了摇头。
“好,下次给姐姐带来。”懿映勉强笑了一下。
“你这个样子怎么在御前当值,心思都飘到哪里去了。”
“是啊,万岁爷看着我都烦了,这不只能来叨唠姐姐了么。”懿映接话道。
“你再这个样子我可也不要理你了啊。看看你这棋局,就是随便来一个人都能赢了你。”清晓一边说一边收拾棋子。
“真是对不住姐姐。”懿映看起来特别累的样子。
“怎么,有喜欢的人了?”清晓轻声问。
“姐姐怎么这么问。”懿映一惊。
“宫里就这么大,想想你能忧心的事也就那么几件。万岁爷宠信你,后宫里的主子自然不让你好过,可你这样子看上去不急不恼不怨不恨。像是什么事一直困扰着,想不明白。是么。”清晓的声音和婉静心,一下便直指了懿映的内心,是啊,那种细碎却持久的犹豫与怀疑没有一刻不再折磨她。
“继续做一件事的勇气要从哪里来呢。”懿映恍如梦呓般说出这个句子。
“从你的心里来。”清晓答,“比起种种外物,最强大最有力的还是你的内心。”
“最无力最软弱的也是内心啊。”懿映的眼睛不知道在哪里凝了神。
“我知道你一直想问我一件事,今天就告诉你罢。”清晓静默了半响后,柔声道,“我的额娘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万贯的家财,和我的阿玛连门当户对都谈不上。可阿玛因为庙会上的一见钟情忤逆了家里的意思娶了额娘,他们一直特别恩爱,有时我甚至会觉得他们爱彼此爱得那么深以至于都没有办法分出一些爱来给我。”
懿映望着清晓微微漾着笑意的脸庞,她缓声道,“小时候我一直想,我才不要和那些格格小姐一样被指婚,我一定要找一个这样的,被命中注定的爱人。他可以没有权势没有地位,只要是我一眼就爱上的人就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地对他好,就如我的额娘对我的阿玛一样。”
懿映的心紧了紧,她终于明白了清晓拒绝玄烨的原因,清晓顿了一顿,继而道,“可惜造化弄人。那一次选秀,我站在挺后面,万岁爷手里只剩一只如意了,我只等着万岁爷赏了哪家的格格,然后撩了剩下人的牌子。”
懿映都可以想象出那么一脸无趣的小清晓的样子,即使知道她如今就在自己面前,已经是册封了的人了,懿映还是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他忽然穿过前面的两排人径直走过来把如意给了我,我都能感觉到一道又一道恨意的眼光了。”清晓苦笑了一声,“可那一个瞬间,我没有欢喜没有悲戚,只是觉得一辈子就这样结束了。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无力的念头。”
懿映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姐姐怎么不试着去了解一下万岁爷呢。万岁爷不摆架子,性子好的很,是个很好的人。” 
“是啊,他向我走来的时候是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冷漠凶狠的帝王。可那一眼在我的心里却掀起没有丝毫的波澜,不爱终是不爱吧。”清晓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它们噼里啪啦落入棋盒的声音在安静的长春宫里格外的清明。
懿映看着棋子出神了一会,劝道,“姐姐这样一味的拒绝万岁爷又怎么能知道会不会在第二眼第三眼喜欢上万岁爷呢。”
“不是便不是了。第一眼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所谓的日久生情不过是一种妥协罢了。我这样的执念,看起来很无可救药吧。可是这种想法十几年来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戒也戒不掉了。”懿映看着她低头自嘲般的说话,阳光透过窗子映在清晓的黛绿翡翠步摇上,透出明媚的光泽。她那么美,是宫里最漂亮的荣贵人也比不来的。这样大好的年华荒废在了这深宫之中,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无人欣赏。
“如你刚才问的,”清晓继而道,“我想着他不是那个人,就是不愿意嫁于他,更不愿意和那么多的人分享一个丈夫。长春宫这般冷清,后宫的日子这般无趣,又如何,为着心里那个固执的想法,我是什么也愿意受了。”
“那姐姐又如何确定心里的想法是对的呢。姐姐如何知道唯有某一见的钟情才是真正的钟情呢。正如姐姐若是遇着了那个一见即钟情的人,又要如何确定他的心意也如你一般呢。”懿映问着,声音里透着一丝无望地哀愁。
“他若真是那个对的人,你自然能明白。月老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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