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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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邪主-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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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他维持着母亲教导的温雅风度说完,墨云书却漠然视之,只静品香茗。

墨谌则平静地看他一眼,悠悠来了一句:“墨恒弟弟宁愿将这灵物扔了,也不甘心让我得到么?你前些日子在观霞楼下大吵大闹,我坐在楼上听诸位兄姐和浩然门高徒谈道论法,很为你感到难堪。墨恒弟弟是嫡子,以后还是学些规矩得好,别再给父亲抹黑了。”

他当时变色,再看墨云书始终都没正眼瞧他,不禁难忍耻辱悲恨,勉强镇定地与墨谌争辩。

墨谌早有准备,云淡风轻,机智沉着,三言两语将他新仇旧恨挑起。

他怒归怒,却只压在心里,并不受激上当。

但终究因墨云书冷漠的态度,他红了眼睛,咬牙硬声道:“父亲大人,母亲生前受人羞辱,法器宝物尽数被人夺走,而后跟被人毒害,父亲神通广大,怎的竟不知晓?哪怕您不喜母亲,纵容别人害她,但孩儿总归是您的血脉,孩儿也不曾对您不敬,此番别无它求,只……”

母亲的死和墨云书的纵容,是他前世今生永远无法忘却的仇和痛。

但没等他说完,墨云书俊容沉沉,挥袖封了他的哑穴,喝令影卫将他扔出逍遥阁。

他不敢置信,勃然暴怒却无法言语,面庞涨得紫青,最终听到的却是墨云书以从未对他说出的温和语气向墨谌道:“区区一只灵物,谌儿既是想要,为父将之捉住就是,莫再引人进来吵闹。”

而后,墨谌有了一件千年通灵溪玉佩。

听说通灵溪玉佩有十八重禁制,在滴血认主和祭炼后,有“清明灵台如月下溪流、抵御心魔如天然屏障”的特殊妙用,危急之时,甚至能够玉碎护主,实乃罕见的养神护魂灵宝。

再后来,又听说,他被逍遥阁影卫像是提货物般扔出去时,墨云书淡漠地道:“此子糟粕。”

糟粕,还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能羞辱和贬低他?

墨云书金口玉言,这两个字一出,连个奴才都敢于对他不屑一顾。

而那等受欺和屈辱,在前世,又岂止这一桩!

时时,处处,多不胜数。

那些奴才不过是找死,前世后来,他已经杀过多人,只不过聊胜于无。其余的,他前世就早已开始却至今都未曾完工的真正的报复,且由今生继续罢!前世他为情所乘,今生,又有谁能用情困他?

便用墨府的鲜血,洗刷他心中沉淀如淤泥的仇恨!

“……彪儿,你已经三十有二,恩主指点你去拜师,至今修行十年,也该成家了。”

杨婆婆抓着杨彪的手,感叹地唠叨着。

杨彪嘿嘿笑着听,看墨恒一眼,露出憨厚的笑容。

墨恒倚着木椅,也轻轻地笑,心中萦绕的旧恨沉寂下去,静如死水。

“婆婆,今年,你陪我过完这个年,就跟杨彪离开吧。墨府于我如同虎穴,我怕护不住你。”

他沉缓轻轻地道。

杨婆婆一怔,随即大惊,慌忙起身道:“少爷,老奴怎可弃您于不顾……”

墨恒感到那几缕威严神识扫到自己身上,眸底暗闪,不动神色,唯有声音微显低沉:“虎毒不食子,我毕竟是父亲的骨肉,血脉相连,在墨府,还无人敢杀我。而且,父亲从不曾废我嫡子身份,说不定只是在考验我也未可知……”

他缓缓说着,似有一瞬失神,继而摆手止住杨婆婆要说的话,平静地起身道:“我意已决,婆婆无须再说。”又转头看向面露疑惑的杨彪,“杨彪,溪玉娃娃我很喜欢,愿以上乘功法相换。”

他自有手段趁溪玉娃娃未醒时将其彻底制住,他的意念烙印可不是炼气中阶那么低微。

而且,他年后是必定要出府的,以后有溪玉娃娃在身旁,也算多个特殊帮手。

至于功法,他熟记的修炼法门中,《莲花法咒》类属仙法,无可比拟,绝不外传;《内景经》属于偏重于养身养神的特殊功法,疗伤有余,自保堪可,伤敌不足;除此之外,只有一部功法堪称上乘,名曰《伐折罗经》。

《内景经》三册,重在二三两册,是他为了给梁弓宜疗伤洗髓而历经艰苦,冒险从遗迹中寻来。如今只把第一册的奠基篇章传了墨言,传法时,还被墨云书神识探听了去。

《伐折罗经》是他为了梁弓宜而到落魄湖边向“一心汉”求得。虽然比不上《逍遥道法》那等仅次于仙法的极品法门,但也份数难得。梁弓宜当年炼气圆满后改修此经,演法时,举手投足威力大增,冷漠刚猛中透着药师般温柔,气质令人心动。

伐折罗,本就是大医王佛的十二神将之一,曾化为人形行走人间。

只不知,落魄湖边的一心汉,孤梅山上的梅娘子,在他的前世中是否破镜重圆?

……

下午,墨恒在墨云书的神识探查下,大大方方地绘制符箓,施展咒法,并以精血为祭,耗费心神,缓缓侵透般,在毫无抵抗的溪玉娃娃眉心最深处,烙下了他的意念烙印。

至此,他算是彻底“制服”了溪玉娃娃的身体。

至于溪玉娃娃醒来后听不听他的话,会不会发飙吵闹,只能到时再行管教罢。

“小娃娃,我暂时没地方给你藏身,暂时把你化为原形收起,委屈你了。”

墨恒心情良好,捧着乖巧闭目呼呼大睡的溪玉娃娃,黑眸含笑,淡淡轻语。

溪玉娃娃的本体是千年通灵溪玉,若非昏睡无意识,以墨恒现在的修为,连碰都碰不到它,更别说制服了,此番实在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虽然严格说来太过于趁人之危了些,但也唯有如此,才能保得住溪玉娃娃,免得它乱跑时被人捉住炼去意识,再像前世般被炼成灵宝法器。

而既是灵物,那么如此制服,也勉强近乎于祭炼了,自可强行将之归于原形本体。

……

晚上,墨府大摆除夕家宴。

宴席中途,石启楼来请墨恒前往,板着脸规规矩矩地道:“恒少爷,老爷传唤。”

墨恒已经在杨婆婆那里和杨彪同席吃过了年夜饭,此时刚刚回到梨花小院不久。眼见石启楼这个墨云书的亲卫亲自来传达墨云书的召唤,他微觉愕然,陡然心生警惕。

“耿冲,你不必跟着。修炼不可懈怠,你在院中炼法提升修为,争取早日为我所用,这就是最大的功劳!”

对于修炼《莲台诀》的耿冲来说,早日提升修为,就能早日成为只对墨恒惟命是从的活傀儡,这可的确是大实话。奈何耿冲表面上恭敬地应着,暗地里却嘲笑墨恒:再精明的人,自幼被幽禁在这里,也难免有些痴傻。

墨恒没功夫细究他的心态,沉声说了两句,光明正大地微皱眉头沉吟着,转身走出梨花小院。

——即便墨云书因我前些时日的作为,对我不再漠视,也不至如此郑重,前世今日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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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本书就目前来看,是最耗费我心神的,每一章都尽可能的精校修改。希望大家能满意些。

原本说尽量日更的,却总没有发表上来,是我食言了。抱歉啊。

☆、第十二章

走出梨花小院,石启楼面无表情,默不吭声,并未带墨恒去照天阁参与除夕晚宴,而是径直将他请到了逍遥阁中。墨云书却还在除夕晚宴中未归。墨恒更疑,不动声色地站在窗前等候。

足有半个时辰,墨云书才踱步而入。

听到沉稳轻健的脚步声,墨恒黑眸暗闪,转身行礼道:“父亲万安。”

墨云书一身锦袍法衣,如威严皇者,站在阁中看了他片刻,道:“《内景经》和《伐折罗经》,你从何而得?”英俊的面庞淡然无波,问得如此直接,毫不掩饰自己以神识探察的动机。

墨恒微微蹙了下眉,礼貌十分,脊背颀挺,垂眸道:“母亲生前耳提面命,是以孩儿至今记得。”

墨云书浓眉斜飞,眸底深邃,逼视着他:“都修习过?”

墨恒不动神色,声音沉朗:“孩儿谨遵母亲教诲,以《青莲诀》为修行根基,只修行《内景经》第一册以求疗伤自保。《伐折罗经》仅记住内容,待日后修为有所精进时,再对比研修,以增体悟。”

墨云书不置可否,走上几步,高大的体魄带着无形的威压,突然问:“在怨恨我待你不公?”

“怨恨?”

墨恒神情极其恰当地微变。

心下则蓦地失笑,缓缓地想,两世了,岂知怨恨而已?你太看轻自己了,我的父亲。

他现在对墨云书传他过来,却又把他扔在这儿半个时辰不顾的行为看明白了几分。大抵不过是发现以前从不入眼的儿子,突然由灰不溜秋的毛毛虫变成扑扇小翅膀的蛾子了,引得他睁眼瞧瞧罢。

“怎不回答?”墨云书逍遥随心,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手指粗大均匀,只是随手捏住,却没减弱力道,强迫着抬起他的脸来。仿佛是在审视某件物事,如寒冰雕琢的黑眸不容他逃避。

的确,完全没有父子感情的两个人,突然之间,血缘又算是什么?

墨恒年纪尚轻,比他矮了大半头,被如此毫无尊重地轻待,心底勃然大怒,淤积的狠毒又深了一层。沉默一下,蓦地扭头摆脱他的钳制。墨云书眼眸深寒。

墨恒仿若不知,后退一步,神情绷紧,站得仍旧如松如杨,声音平静到近乎异样的程度:“父亲命孩儿说,孩儿就斗胆了。孩儿活了十四年,哪怕母亲在世时,也日日在小院中静修。以前总能勉强保得一份清净颜面,如今却连这份清净颜面都要朝不保夕,实在冷暖自知。若说无怨,那必然是假的。孩儿也是人,虽修身养性,却不是个没有情绪的石头泥塑。”

他抬眸与墨云书对视,不躲不避,眸底坦然,竭力“隐藏”那一闪而过的复杂苦涩,声调淡漠下来,“所以如今,孩儿便想:不期待,便无怨;不奢望,便无愁。世间怨愤,无不是望而不得罢了。除此之外,若说恨,却是无从。生身之恩大于天,孩儿是父亲血脉,父亲不曾短了孩儿吃用,不曾让谁害了孩儿性命,孩儿何来资格去恨父亲?”

一口一个孩儿,说得自己直恶心!他实在说不下去,俊逸至极的面容便飘过恍惚的萧索。

继而突然反省般,面容一整,躬身施礼,清醒沉静地道:“孩儿失态,请父亲责罚。”

墨云书眼眸深沉,挺拔立定着俯视着他,右手摩挲了下扳指,习惯的动作慵懒而漠然——墨问闲模仿了他的小习惯,却模仿不来他的威严气度。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分毫不变,直直盯了他小半刻钟,才沉眸转身,举步行至榻前。

墨恒白衣安然,临窗凭风而立,垂头无声地自嘲着勾了勾嘴角,恭敬却从容地道:“父亲还有何教诲?孩儿要去静修了。”他的神态,自然被墨云书的神识探察了去。

墨云书负手,淡淡道:“年后初九,你也随为父去瑶国。”

刚才还自称“我”,转眼就换成了“为父”。但这个自称相对于面对墨谌墨雪行等人时,分明显得淡漠毫无在意,不见半点父子温情,倒像是见过面的陌生人,再次相见时随口打的招呼。

墨恒心头一动。瑶国是墨府护佑的四个国家中,距离辽休国最近的一个。他知道墨云书会在三年后的辽休国割据中获益,不料早在此时就已经开始谋划了。他顿了一下,平静的声音有些磁沉:“是。”

听不出是不是欢喜。今晚的他,与那天从逍遥阁门前转身离去的模样一般,哪怕神情有些或喜或嘲的变化,也着实过于平淡了。让人不自禁地想起一个词,心如死灰。虽不恰当,但似乎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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