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不冷+番外 作者:缘毓霓(晋江2012-05-1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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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不冷+番外 作者:缘毓霓(晋江2012-05-17完结)-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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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这么多客户像约好了一样就更奇怪了。这样一来,下一季度的业绩一定很不乐观。
  
  会议室里像炸开了锅,有人嘀咕会不会是因为换了一个年轻的经理,大家都信不过他。林卓岩听在耳里,脸色也不太好看。
  
  一冉抓了抓我放在桌子下的手,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脸色惨白惨白的,手这么凉。”
  
  “我,我没事。”我心不在焉地打马虎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八成和谭非有关。
  
  目前没有良策,只能见机行事,尽可能挽留一些老客户。销售部空前忙碌,到处请客吃饭,把一些以前看不上的小客户抢回来,我们策划部一下轻松得人心惶惶,万一业绩持续不好,该不会裁员吧?
  
  一冉夸张地上网找猎头公司,也怂恿我一块找,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青黄不接。我哪儿有那心思,一整天都精神涣散,连中午吃饭都没心情,随便啃了两口面包就打发了。
  
  下了班林卓岩执意请我吃韩国烧烤,我抢着请客感谢他帮忙乔迁,他也不再推辞。大锅的鱿鱼端上桌,他撒很多孜然,吃得不亦乐乎,还不停往我碗里夹,一点没有工作不顺的人该有的烦躁不安。倒是我们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你怎么有空请我吃饭?不去陪那些客户?销售部个个叫苦连天,恨不能手脚并用。您倒好,在这儿逍遥快活。”我嘴里嚼一块碳烤土豆,说得含含糊糊。
  
  “说什么呢?你现在就是我最大的客户。”他一语双关。
  
  我愣一愣,放下筷子,“你也觉得这件事和谭非有关?”
  
  他端起杯子喝口茶,清清嗓子说:“跟他有关?我不知道啊,也许吧。”
  
  我睁大眼睛:“那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不是想讨好我,让我去找谭非问清楚?”
  
  “工作上的事我会处理,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女子羊入虎口呢?”他用纸巾擦擦嘴,“要是斗不过他,大不了调到非洲去。再说你们都离婚了,他万一不承认你怎么办?就算他承认你又能怎么办?做买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些客户也不可能仅凭他一句话,一定是拿了好处的。”
  
  “那你刚才说我是你最大的客户……”我还是不解。
  
  他欠身站起,在我额头上轻轻弹一下:“笨!我是在追你啊大小姐!我们好久没这么心平气和地吃顿饭了吧?”他沾沾自喜。
  
  “我……”轻轻低下头。
  
  “唉,你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知道我们错过三年,你又刚离婚,一下适应不了。你不用急着答复我,可以慢慢考虑,反正……来日方长。”他眨眨眼,端起茶,一饮而尽。
  
  来日方长?是啊,的确是这样,但来日再长我也适应不了了。经过这两年半,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爱别人了,或者说,就算我生命里出现一个合适的人,我也一定不会把这个人和我的爱情串联在一起了。
  
  爱情不是早就准备好的柴油,当有车开来之后再注满;爱情是当那个对的人出现它才跟着出现的无中生有。又好比我在一条长得望不到尽头的路上走了很久,即便从一开始这条路就是错的,我也已经习惯了沿途的风景,所以哪怕它是错的,我也不再慌张,照样走得心安理得,错也错得理直气壮。谭非就是那条错的路,我走了两年半,明知是条不归路也下定错到底的决心,谁让我除了他习惯不了其他人了呢?
  
  而你,永远不会明白。
  




☆、15红颜易悴 相思成碎

  
  吃完烧烤将近八点,林卓岩开车送我回家,车里放一首很轻很柔的爵士乐。大概是车里空调温度太高,我热得摘下围脖,拿在手里无聊地来回转圈。
  
  眼看快到我家小区门口,他却急转一个弯绕过了。
  
  “带你去个地方。”他神秘地朝我偏转上身,稳稳地挂完档。
  
  “去哪儿?”我把包抵在下巴,略显不安。
  
  “去了就知道了。”他脸色一冷,“放心,跟着我绝对安全,比跟着那个姓谭的安全。”
  
  我知道我的警惕让他不太高兴,一路上不再吱声。
  
  大约四十分钟后,他踩下刹车:“到了。”
  
  我看向窗外,学校,我们的大学。
  
  准确地说,是宿舍楼的大门口。有些本市的学生过完小长假返校,手里拖着拉杆箱,夜晚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眼前的画面,太陌生了。
  
  高三,临高考前夕,我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总是失眠,爸爸不肯给我吃安眠药,说对身体不好。我只好每天熬到凌晨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两三个小时。有一次在课上也睡着了,不但睡着了还不停做梦。那些梦里面我始终在一个地方徘徊,那是我从来没有去过的一个地方,梦里的我站在这条普通的道路中央,周围植了一些我不认识的树木。那条路异常的空旷,我站了很久,始终没有车也没有人路过。
  
  八月末,进入大学,在军训的时候我看见了那条路,和梦里的一模一样,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我不认识的树是槐花树。再后来,林卓岩在树下向我表白。我告诉自己,上天早就注定我会来到这个学校,认识一个命中注定的人,然后,执手到老。
  
  “怎么了?不下去看看?”林卓岩看我始终没有下车的打算,有点好奇。
  
  “送我回去吧,我有点累了。”我闭上眼,揉一揉太阳穴。
  
  他很意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停滞几秒,轻叹口气,把拔下的车钥匙重新插回去,倒车,掉头。
  
  一路上我们谁也不说话,他把音乐的声音调得响一些,好过慎人的寂静。
  
  我知道他想带我旧地重游,以此唤起我沉睡的记忆,我们曾经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只要我愿意,它们就在那里,近得触手可及。也许他还会适时地说一些情话,告诉我他也始终在这里,然后在月光的见证下再一次向我表白,我也相信,如今的他比起大一的时候成熟自信,早已不是那个看着我的眼睛也会脸红心跳的大男孩了。
  
  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些年的变迁,我们终于角色互换。我从娇生惯养的富家女转变为经历过一次失败婚姻的弃妇。而他,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我的顶头上司。如此一来,他的把握一定更大了,怎么想我都没理由拒绝他,何况是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大学校园里。
  
  可我就是这么绝情,不给他一点点打动我的机会。他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只能永远埋葬在槐花树下,和曾经被我们抛弃的“永恒”相依为命。我就是这么绝情。
  
  快十点才到家,其实晚上车很少,路况好得不得了,但他刻意开得很慢,也许他在等,等我开口说“还是回去看看吧”,然后他就会义无返顾地调转车头,满怀热切地和我一起拾起不堪一击的大学时光。
  
  “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我解下安全带,伸手开门。
  
  “等等。”他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拉回座位上,“记住我的话,好好考虑一下。”
  
  路灯下,他的眼睛里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我怕再看就会挤出水来,点一下头就慌忙下车离开。
  
  我怔怔地上楼,楼道里弥漫着一股老房子才有的陈旧气息,在这个寒冷的晚上愈显狰狞。
  
  开门进屋,按下客厅日光灯的开关,转身刚要关门,门又突然被来自外面的力使劲推开。我毫无防备地被门撞倒,屁股撞到不远处的桌角,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灯光和他的眼睛一起在我头顶亮起,和着难以启齿的疼痛。
  
  记忆里有一座开满向日葵的花海,那里温暖安详,不见忧伤;那里满眼阳光,盛开希望。那里……满地都是我对你的仰望,就像现在这样。
  
  谭非以为我被撞傻了,伸手来扶我,我接过他的手踉踉跄跄站起来,还不忘拍拍身上的灰。
  
  “你怎么来了?”我回过神,迅速把手抽回。
  
  他见我没事,转身默不作声地关上门,把围巾取下来搭在沙发上,就像以前一样。
  
  “给我倒杯茶。”他坐定之后优雅地叠起腿,指一指桌上的茶杯。
  
  我愣在原地,看他一副笃定的神情,慢慢走到他面前:“谭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他把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顺势陷进沙发,道:“离婚了就不能串串门吗?”
  
  我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冷地说:“我这里不欢迎你。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他微笑,眼睛转向窗外,“看来你还挺抢手,我都有点后悔和你离婚了。”
  
  “你跟踪我!”我走上前一步,冷笑道:“谭先生,您就没有更高明点的手段吗?我说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几点回家关你什么事?”
  
  他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站起身走到厨房外:“你就住这种地方?连车都没地方停。”说完还打开冰箱门企图一窥。
  
  我冲上前急忙把门关上,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都说了不关你的事了。你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告你私闯民宅!”
  
  他认真地看我一眼,不慌不忙地从我身边走过,来到八仙桌前,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边说边端起茶杯,喉结性感地上下震动:“我是关心你,别好心当驴肝肺。”
  
  我又要发作,门铃却意外响起。谭非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不等他开口,三两步跑去开门。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我看着门外的林卓岩,立马又后悔自己有点措辞不当。
  
  “你的围脖,落在我车上了。”他伸出手,是我忘在他车上的。
  
  我慌慌忙忙接过,怎么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不请我进去坐坐?”他好像看出我的紧张。
  
  “……”
  
  “她今晚不方便。”谭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我身后。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温度嗖嗖往下降,我能感受到他们俩的眼神越过我的肩膀,彼此交战。可我好像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很快,林卓岩就败下阵来,“那我不打扰你了,你……你们,早点休息。”
  
  我关上门,转身看见谭非一脸淡然的表情,轻轻晃着手里的杯子。这个混蛋!
  
  “大晚上又折回来,不会是送东西这么简单吧?”他似笑非笑,“你们,又在一起了?”
  
  “谭非,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放过公司?”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不过很快就猜到一些,“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要想让你离开他,犯得着用这么麻烦的手段吗?别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那你今天到底干嘛来了?”我大声问他。
  
  他看着气急败坏的我,眼里竟有一丝落寞,随后右手缓缓伸进上衣口袋,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你不是说要这对耳环吗?我特意给你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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