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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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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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咬伤

亲眼目睹了俞清发病的过程,周子明也难得有了点好奇心。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这么严重,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没一个精神爽利的老人有活力。

周子明并没有去找答案,他虽然住在这里,但实际上却是个局外人。

包括管家在内的所有人都对他彬彬有礼,但也绝不热情,周子明本来就是个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的个性,对这种彼此之间保持距离的相处,只会认为很好,不会觉得难受。

这次发病,又让俞清躺了好几天。

已经是三月份,气温回升,久违的阳光洒下来,让一切都充满着鲜润的色泽。

一大早,周子明发了封邮件出去,按了确定键,几秒之后,就出现了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

他站起来,推开窗户,庭院的草地上,有一些落下的花瓣。

周子明把电脑关上,决定出去走走。

他顺着石头路,慢慢的走着,拐了个弯,看到前面有一套石椅石桌,已经有人坐在那里了。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那个人回过头,看到是周子明,就点了个头。

周子明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俞、俞少,你身体好了吗?”

俞清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他的手放在石桌上,周子明看到,他的手背上青紫一片,上面有些细微的伤口,应该是打点滴造成的。

就这个天气来说,俞清穿的有点过多,连石椅上,也放着软垫。

俞清有些神经质的用手指戳着自己的手背,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皱着眉头,用看仇人的眼神,死盯着自己的手背。

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自虐,在还没有想好之前,周子明发现自己已经一把抓住了俞清的手腕。

俞清不满的抬起头,难得情绪外露,凶狠的看着周子明,“放开。”

周子明有些迟疑,他不想惹麻烦,但又完全看不过俞清自虐,他摇了摇头,“你——别再这样做,我就放手。”

“多管闲事。”俞清毫不领情,用尖刻的声音说。

就算这样,周子明还是不想放开手。

俞清并没有用力挣扎,只是死盯着两个人相连的地方,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周子明没有听清楚,只好问了一遍。

俞清低声笑了起来,让周子明紧张的左顾右看,他可没忘记,上回俞清发病,就是在这么笑过之后。

“啊!”周子明一声大叫。

俞清低下头,一口就咬住了他的手指。

周子明痛得一阵发抖,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俞清。

俞清边用力咬,边用示威一样的眼神看着周子明。

难得的,周子明也有了点火气,他硬撑着,死都不松手,两个人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俞清咬累了,终于松了口。

这时候,周子明左手的无名指,已经血肉模糊。

不能和病人计较,尤其是一个长期生病的人,难免会有些心理失衡,周子明无奈的甩了甩自己的手,叹了口气,低声下气的说,“别戳了。”

“我怎样,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俞清反而觉得有些奇怪的问他。

周子明说不出话来,和自己,确实没什么关系,他只是看不惯,也不想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自虐。

就好象一面镜子,照出来,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他小时候,也曾经这样,畸形的身体带给他极大的压力,他甚至有把那个地方割了就一切正常了的念头,也曾经拿着刀在自己身上试过,被养父发现了之后,打了一顿,身上还痛得厉害,就被养父带到了游乐园里。

那天,养父带着他,把所有的东西都玩了一遍,一直到两个人精疲力尽。

到了晚上,养父带着他去吃了一顿想了很久的快餐,牵着他的手回家,走了一会儿,他困了,养父就背着他。

想起这些事,周子明有些怔住。

俞清的手一用力,就挣了出来,周子明回过神,还好,也许是刚刚发泄完了,俞清并没有再自虐,而是一直盯着地面的卵石出神。

不太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周子明坐到了他旁边的石椅上。

石椅冰凉,他有些不适的动了动。

立刻,俞清就抬起头,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嫌他很吵一样。

“你好像有种无聊的同情心。”俞清看着石头,突兀的说。

周子明被他的话噎住,他的注意力大半还放在痛的有些抽搐的手指上,“不是同情。”

“不是同情,那是什么?”俞清的头发滑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是——”周子明话出了口,却发现根本不好解释。

俞清捂着脸,笑了起来,讥讽的笑声,让周子明如坐针毡。

人长得好还是占优势的,就算个性很惹人厌,也能轻易得到他人的原谅。

俞清更是个中翘楚。

当他不笑了,板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周子明,转过头,对走过来的管家说,“帮他包扎下手上的伤。”

这句话,让周子明把刚才的不快全都忘了。

“是,俞少。”管家应了一声,毕恭毕敬的把一件外套搭在了他肩上。

周子明的手指被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他回到了房间,把电脑打开,“叮”的一声轻响,邮件提示,周子明动了动鼠标,把邮件打开,仔细看完了之后,把邮件删掉。

把这些步骤做完了之后,周子明觉得有些累了。

这阵子,他很容易就觉得疲倦。

胃口也不太好,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长到了周子明都觉得有些不正常。

他觉得自己是神经绷得太紧,连身体都出了问题。

为了放松情绪,也为了打发时间,他找了个很长的电视剧,看了起来。

电视剧的节奏慢的很,见个面都能拖五六集,确实很打发时间,也很催眠,往往看着看着,连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

最后,周子明也只能放弃这个办法。

从那天见面之后,他和这屋子的主人,碰到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从管家那儿知道,冬天对俞清来说,很难熬,过了冬天,到了春天,就会好一点。

俞清有了点精神,偶尔遇上了,就会出言讽刺周子明。

周子明连躲都没办法躲,因为那天,管家给他包扎的时候,请求他和俞清说说话,因为俞清脸上很久没出现那么有生气的表情了。

人在屋檐下,周子明不得不按照管家的吩咐去做。

那天,俞清把午餐的地方定在了温室花房里,管家指挥着佣人把一切都准备好。

周子明跟着俞清到了那里。

这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迎面就是一股浓郁的花香,各种品种的花,错落有致的一路摆过去,看的人眼都花了。

一张雕花的小圆桌,上面放着两副碗筷。

俞清吃的东西很简单,就是粥,还有几样简单的小菜,但是光看卖相就知道这粥做起来绝对不容易。

周子明也跟着他喝粥,周围只有碗筷轻轻碰到瓷器的声音。

俞清只喝了大半碗就放了下来,小菜更是动都没动。

周子明看他胃口不太好,想起了管家的话,就抬起筷子,夹了点小菜放到了俞清那边的碟子里。

俞清看了他一眼,把碟子里的小菜扔在了桌上。

这举动,让周子明有些轻微的尴尬。

不过这么多天,他也适应了一点俞清的喜怒无常,也就没有刚开始觉得受伤。

本来以为俞清不会吃了,结果他拿起筷子,也夹了点小菜放进碟子里,一点点往嘴里送。

他自己夹的小菜,和周子明给他夹的,是一个碟子里的。

这么性格扭曲的人,也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吃了饭,俞清也没离开花房。

角落里放着一台钢琴,他坐到琴凳上,打开钢琴盖子,优美的音乐像流水一样倾泻而出。

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些晃眼,让人不敢直视。

直到晚上,周子明还觉得,午时的气氛还残留着。

他躺在床上,有些昏沉,神经却还兴奋着,躺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周子明只好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了两口,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周子明把杯子放在床头,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任维。

房间里只亮着床头灯,光线不太好,任维站在阴影里,表情有些模糊。

周子明惊讶的看着他,“任维。”他让过身体,让任维进来。

任维还是那么干净整洁,就连衣服的皱褶,都给人一种洁净感,只是眼下有些青色,显得有些疲累,他走进了房间,快速的看了周围一眼,他把放在手臂上的外套随意的扔在了沙发上。

“任维,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子明迫切的问。

他心里有一团团的疑惑,正等着任维回答。

任维转向周子明,“我会和你详细说的,不过现在我得先睡一觉。”

他解开衬衫的扣子。

周子明看到他的动作,条件反射一样的,打开门,只要任维有任何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违反管家的规矩,把整个屋子的人全都吵醒也无所谓。

任维看都没看他一眼,全身脱光之后,一闪身,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

周子明战战兢兢的等了一会儿。

床上没有动静,他小心的走过去,人已经睡着了。

自己的床被人占了,周子明也不好把人叫醒,床很大,睡两个男人也不会挤,不过周子明是不可能和任维睡一个床的。

他找出一条毯子,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33、治病

任维穿上佣人送进来的干净衣服,交叠双腿坐在沙发上,一扫昨晚上的疲惫。

相比较他的轻松,周子明显得紧张和慌乱,任维并不是无偿的帮他脱困,现在,到了付出代价的时候。

他只希望,这个代价不要太昂贵,让他承受不起。

他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找遍全身,也没觉得自己有哪一点会让任维感兴趣。

周子明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陈宜的脸,不好的念头让他脸色有些苍白。

不,任维不是那种人,周子明晃了晃自己的脑子,把陈宜的脸丢开,这世上,像陈宜那么无耻又变态的人,到底是少数,他不可能运气这么差,又遇上一个。

那时候,他头脑有些不清醒的,胡乱的伸出手,抓住眼前仅有的救命稻草。

当时任维和他说了什么,还历历在目。

他说“你不要后悔”,声音没有起伏,清晰而冷漠,像大冷天喝了一口凉水一样,让周子明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冷战。

任维还是那样,冷静而克制,“让你等这么久,不好意思,你大概也知道了俞清的病情吧?”任维问。

突然间提到俞清,周子明反而觉得有些奇怪,他点点头,“他病得很重。”

“我和你提起过,我外祖父是位老中医,他也是俞清的专任医生,因为这层关系,我和俞清从小就认识,我外祖父去世之后,这事就交到了我手上。”任维不急不慢的说,“因为小时候的一些遭遇,俞清的身体很差,免疫功能也有很严重的缺陷,但并不至于危及到他的生命,但是——”

这些话立刻吸引了周子明全部的注意力,他紧张的看着任维,接着说,“但是怎么了?”

他过度的关切,让任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得了慢性白血病。”

周子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那个性格扭曲的俞清,居然得了绝症的事实,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他喃喃的说,“能治吗?”

任维还是那么冷静,他点点头,“他的病情一直得到很好的控制,已经三年多了,从去年年末开始,病情进入了加速器,出现了贫血和其他的症状,这几年,我们一直在找适合他移植的骨髓,他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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