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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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情人-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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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生气,只是空洞地望着他。

  “亦诗,你还好吗?”他的语调已经变成担忧,询问的话声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韩亦诗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就连被他拉进怀里的时候,她也没有如往常一样惊慌反抗。 

  “你怎么冷成这样?” 

  楚正玺抱紧她冰柱似的纤细身躯,焦躁地摩挲着她的手臂、颈子,试图给她一点温暖。“你到底在外面待了多久?亦诗,你讲话啊!” 

  像个破碎的娃娃般,她依顺着楚正玺的动作,让他把她把得紧紧的,往他的房间走去,任由他一声声的询问,都没有反应。

  她的心已经冻僵了。

  身体却渐渐暖和起来。

  楚正玺一进房间就把暖气开到最大,然后走进豪华宽敞的浴室,扭开热水,注满按摩浴缸,他还贴心地加了沐浴精,让舒缓的香气慢慢扬起。

  在等待的时候,他倒了一杯威士忌,半哄半强迫地让韩亦诗喝下。然后,他用一样温柔的坚持,脱掉她参加音乐会穿的黑色小礼服、丝袜,连同大衣和鞋跟已经磨损的高跟鞋放在浴室门口,把她抱进充满温暖潮湿蒸汽的浴室。

  浸入浴缸之后,加上酒精的作用,她全身开始发热,指尖、脚底发出阵阵难耐的刺痛,但身体深处却依然被残留的寒意侵袭。

  好冷,好痛。

  “没事了,对,我找到她了……”

  韩亦诗隐约听见楚正玺在外头讲电话,大概是跟Max交代着吧。

  “明天让其他人先出发……我知道,我当然会赶到……嗯,

  她在我这里……不,她不会回房,不用钥匙卡了……”

  她让身体往下滑,把脸也浸入水中。 

  散发香气的泡泡漫上她木然的脸蛋,只有咬破的下唇,在热水的刺激下,麻辣辣的痛了起来。 


第七章
 
 
  从浓浓的睡意中慢慢清醒过来之际,韩亦诗其实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作梦。

  昨夜的一切像是一场恶梦,一幕接着一幕在她浑沌的脑海中,开始自动重播。

  韩亦柔鄙夷的神色,如刀般锋利的言辞,血淋淋的,丑恶的事实……

  楚正玺英俊的脸庞,满溢着忧虑,他小心翼翼地照顾她,温暖她。在让她泡了半小时的澡之后,进来捞起已经全身发红的

  她,细心地用大毛巾擦干,帮她披上自己的浴袍,然后吹干她的头发。

  宽敞的大床上,楚正玺把她紧紧拥在怀中,护在心口。他自己只穿着一件短裤,全身上下却辐射出热力,暖烘烘的,熨贴着

  韩亦诗光裸的娇躯。 

  韩亦涛睡着又醒来好几次,恍惚之中,觉得这北国的冬夜似乎无止无境,天永远不会亮似的。

  然而天还是亮了。

  蒙蒙晨光中,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楚正玺的睡脸。

  俊美的轮廓沉浸在睡意中,他呼吸均匀,长长睫毛歇息着,那双总是温柔而带点无奈的眼眸紧闭。

  吻过她无数次的性感薄唇贴在她的颈侧,温暖的气息拂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让她微微颤抖。

  好像怕她趁睡觉时溜走似的,他有力的双手缠在她腰际,连长腿都霸道地箝制住她的双脚。

  执意纠缠,身躯紧紧相依,心却离得那么远。

  不愿回想的一切却汹涌而来,韩亦柔的怒骂声又开始在耳际回响。

  柔柔是怎么知道的?多早?

  她有哪儿露出了马脚?是看着楚正玺的眼神太过明显?是从来不肯多说的刻意疏离,启人疑窦?

  还是……根本是楚正玺说的? 

  她忍不住缩了缩,尖锐的痛楚又重新划过她胸口。

  这样细微的动作,还是让楚正玺察觉了。他睁开睡意惺忪的眼,先确定了怀中人儿还在,然后把脸埋进她散在枕上的短

  发中,深深呼吸。

  “你还在。”沙哑低沉的嗓音在松了一口大气后,幽幽响起。“我一直梦到你不见了。”

  “我要走了。”韩亦诗听见自己微弱说着。

  “再陪我一下。”楚正玺还是拥紧她,不肯放开。

  慕尼黑是这次巡回演奏的最后一站,昨天是最后一场演出,楚正玺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加上软玉温香在抱,他

  自私地想要多赖一会儿,多享受一下。

  他的唇开始在她敏感的耳际游移,让她浑身一僵。

  楚正玺以为这是她惯常的羞涩,忍不住在她耳畔轻笑,“别怕,现在还早,不会有人发现的,别这么紧张。”

  闻言,韩亦诗全身好像浸到冰水中,昨夜那种冷入骨髓的

  酷寒,再度席卷她,淹没她。

  不会有人发现。

  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建立在欺瞒的基础上,不见天日。

  然而现在,连那样丑陋的假象都无法维持了。

  无力多想,她只想逃开这一切,逃离这些人,送还他。

  当然,楚正玺不肯放。

  他的吻如细雨般地落在她脸上、唇际、鼻尖、额头,然后下滑到她白皙的颈子,继续往下,肆虐过她娇嫩的前胸,直至觅着最甜美的蓓蕾。

  试图让她温暖甚至燃烧,他的攻势积极而狂野,吮吻着,轻嚼着,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轻吟起来。

  “亦诗……亦诗……”他唤着她的名,一次又一次,那么温柔又多情。专注的爱抚在她身上处处点燃小小火苗,他主宰着欢爱的旋律,她仿佛最精致的乐器,任他修长的手指尽情弹奏抚弄,激荡出动人的乐章。

  “把你的腿……盘上来……”极力压抑的声调沙哑颤抖,显示他有多么激动。楚正玺一面恳求着,一面忍不住动手将她雪嫩的长腿架在自己腰际,然后一个挺身,侵占了她的甜蜜禁地。

  她的滞涩令他微微惊讶,显然他的诱哄逗弄还不够,她还不像自己一样动情。

  但是多年来的追逐,不就是相似的情况吗?冲动的、难以自持的总是他,而他却像上了瘾、中了毒,执意要品尝她、占有她。

  “嗯……”轻轻的娇吟以及皱着的秀眉、紧闭的双眼,在在说明了娇嫩人儿的难受。

  楚正玺抱歉地吻着她,耐心地哄着,“放松……亦诗……让我爱你,别紧张……” 

  韩亦诗又开始推拒,双手撑着他的肩头,楚正玺捉住她的手腕,按在她头的两侧。 

  羞耻而伤心的泪水忍也忍不住,她几乎要在痛苦中灭顶。 

  多么不甘愿,多么不想有回应,但是他的温柔、强硬,一遍遍地唤醒她的女性自觉,勒索着她,像是一颗颗石子投入湖中, 

  不断激起层层涟漪。 

  当她无助地被推上顶峰,在巨浪般的快感中痉挛,甚至哭喊出声时,楚正玺才放弃了再压抑自己,加快加重激情的节奏, 

  让自己也迷失在她甜蜜的深处。 

  喘息呻吟,交织成旖旎的乐章、,电流般的极致快意,让他们双双被抛上天际,又重重坠落。 

  晨曦中,结实的体魄与娇软的身躯密密交缠。楚正玺紧闭着眼,大口喘息,品味着天堂般的波波余韵,身心都得到甜美

  满足之际,他根本没有看见,怀中人儿眼角不断涌出的清泪。 

  

  从慕尼黑回来之后,没多久,韩亦诗收到了信用卡帐单。 

  她看着那惊人的数字,默默无言。

  韩亦柔大概是把怒气都出在花钱上面,这一趟去欧洲,机票是父亲出,旅费是母亲出,她不但全部花完,还拿走姐姐的信

  用卡,狠狠地刷爆了额度。 

  韩亦诗什么都没问,也没有多说,只是动用积蓄,付清了款项,然后,多接了一个音乐班的课,以便早日补起银行帐户中的

  那个大洞。

  这是她赎罪的方式,她在惩罚自己。

  妹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急,虽然在慕尼黑最后那一夜,姐妹俩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执,但是回国之后,很快的,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花了姐姐一大笔钱,采购了一大堆美丽名贵的衣物、皮包,加上和新男友小方进展顺利,韩亦柔越发抢眼娇艳了。

  她浑然忘记之前曾经用多么恶毒的话咒骂过自己的姐姐,反正从小到大,她的任性早已被所有人接受,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楚正玺得回美国处理巡回演奏之后的乐团事务,他们在慕尼黑机场分别时,他拥着韩亦诗不肯放,回味着当天早晨的缠绵温存,依依不舍的,一再尝吻她略凉的唇瓣、眼角。

  这样的热情,却始终无法温暖她的唇、她的眼。

  “我忙完就可以回台湾,过年前应该会到家,等我。”楚正玺在她耳边轻问:“还是,你来美国看我?我虽然忙,还是会抽空陪你到处走走、看看,好不好?”

  韩亦诗没有回答,她只是茫然看着他略显焦急的俊脸。

  “这次谢谢你来陪我,我很高兴。”伴随着话语,他又是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你是不是很累?为什么都不笑,也不说话?我就要登机了,再来又要好久无法见面,你会想我吗?”

  她还是没回答。

  从昨夜以后,她说话的能力仿佛已经被冰封,遗落在慕尼黑的街头了。 

  广播再度响起,Max也在稍远处频频示意,楚正玺只觉得韩亦诗虽然还在眼前,却已经越来越远。

  和这些年来的矛盾抗拒有些许不同,她的态度让他没来由的心慌,却又说不上来有哪儿不同。 

  “亦诗……” 

  素净的鹅蛋脸扬起,韩亦诗望着他,那张从年少至今,都让她深深恋慕,却从不敢也不能光明正大承认的俊脸。

  “你该走了。”良久,她困难地开口。意外的是,她居然还能 

  保持稳定的声调,不管她内心正在慢慢的碎成一片片。“再见。” 

  机场行色匆匆的旅人与他们擦肩而过,她转头,迳自去找她的登机门。 

  玻璃窗外的停机坪上,停着各家航空公司的飞机。天色灰暗,压着重重铅灰色的云层,好像又快要下雪了。 I

  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失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来,韩亦诗很少想起那个阴暗欲雪的异国午后。她回来之后,重新投入习惯的生活中。

  每天去乐团练习、教琴、自己练习、偶尔跟死党出去喝个

  茶。不过,几个死党里面,沈郁秀已经结婚,邵静心也搬到英国长住了。韩亦诗安静地穿梭在台北街头时,常常会怀念以前三

  个女孩住在一起的时光。

  她们互相鼓励,彼此关心,不管是生活、是目标、还是爱情,从来不曾欺骗对方,也不愿占谁的便宜。

  为什么没有血缘关系的几个人,可以如此亲密又融洽地相

  处多年,而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妹,却弄到现在这个样子呢?

  其实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太糟糕,韩亦柔早把之前的激烈争执给抛在脑后,偶尔还是会来找韩亦诗,或是打电话紧急征

  召姐姐救命。韩母也还是会向大女儿求救,任性地要韩亦诗抛下一切,过去帮她一些微不足道的忙。

  只是,韩亦诗知道,她已经变了。

  她不再以为自己有多重要,不再以为母亲或妹妹如果没有她,会多糟糕,会真的什么都做不来。

  那是一种深深的挫折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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