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回答得比她还随意。
沈箴点了点头，这算解释了，信不信由他。
“……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女生有几个追求者很正常。
“嗯。”
“……他追了四年，我没答应。”所以刚才他那些令人误会的话是假的。
“嗯。”
沈箴怒了，撇撇嘴，不在意就不在意呗，老娘也不在意，哼。
“但你现在是我的。”他说。牵着她的手温暖干燥又安全。你的过去我不过问，那是你的事情，你的未来我参与，那是我的荣幸。——《神探夏洛克》
沈箴面无表情：“哦。”
微微偏了头，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翘。
第十章
F大是沈箴的母校，她原来想过有一天会和一个男人手挽手重温校园，她也觉得肯定会很浪漫，可是——
沈箴现在看着满校园细胳膊细腿儿长发飘飘青春年轻的少女只觉得欲哭无泪。
那张张无邪放肆的脸一次次提醒她——沈箴你老了。你再过三个月就二十五了，青春已经进入尾声。
顾锡华察觉到身旁人的情绪波动，问：“怎么了。”
“……没什么。”沈箴有气无力的回答。她明明觉得自己好像昨天还在考四六级，今天怎么就朝九晚五了呢？
“我老了，沈箴。”她听见旁边的人轻轻叹了一声，沈箴愣。
他们正好逛到篮球场，几个朝气蓬勃的男生正大汗淋漓的打篮球。
“离开学校十几年了。”他笑，“时间很快。”
沈箴挽着他的臂膀紧了紧。卧槽，那带着男人的成熟又带着少年感伤的眼神能电死一条街的小女生好吗？！
顾锡华你确定你不是故意在勾引我吗？╮╭
沈箴被他这么一干扰，也没空去悲春伤秋了，兴致勃勃讲起她的大学生活，那些年逃的课，那些年挂的科，那些年懒在宿舍床上像坐月子的日子以及那些年矫情又疯狂的发酒疯夜不归宿……顾锡华话不多，但是可以看出来他很认真地在听，目光温柔，眼角旖旎，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引好多路过的女生回过头来看。
走到沈箴曾经的宿舍楼下，跟前两年比没什么变化，阳台上还是晒着床单衣服，大门外还是等着女朋友的男生，马路边还是停着花花绿绿的自行车。
沈箴说：“沈先生，吻我。”
她穿着素净的白色连衣裙，披着软软的卷发，仰着一张年轻生动的脸，眼神发亮，嘴角微扬，她说：吻我。
顾锡华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嘴唇贴着她细嫩的额头：“……中式还是法式？”
“你忍不住就中式，忍得住就法式。”她可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再来一次。
“尽量。”两唇相接，他将人拉在怀中，深深吻下去。他的手很烫，箍着她的腰，他的吻很深，避无可避，无处可逃，除了追随。
吻了很久，沈箴觉得自己要缺氧了，更感觉到腰上的手箍得更紧，像是在极力克制。她睁眼望了他一眼，那暗暗的眼神让她呼吸更不畅。说好了要停下来的喂！
周围的议论声和小声兴奋声越来越多——沈箴觉得，这可能是她今天做的第二件后悔的事。
文艺个毛线啊！T T
抱着她的人慢慢停了，竟在笑。沈箴红着脸拉着人跑开了。
原来在上大学的时候，沈箴每天都可以看见几对唧唧歪歪腻腻呼呼的小情侣在宿舍大楼下亲吻打啵啵毫无节操的秀恩爱秀有伴儿直把沈箴刺激得每次路过必然法克誓指苍天老娘以后有了男朋友一定带回来打啵啵……于是沈箴的执念导致了今天的……那啥。
逛完校园顾锡华送她回家，回家的路上沈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进展，也太快了些吧？
是第二次见面吧？是吧？
这样真的好吗？╮╭
更过分的是——她居然觉得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是顺理成章吧？是吧？
尽管只见过两次面，但是——顾锡华带给她的安全感和命中感简直是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或许这叫命中注定？
啦啦啦啦啦啦……
下车，她眯眼朝驾驶座上的人笑：“下次见，沈先生。”
顾锡华笑了笑：“下次见，顾夫人。”
沈箴走到大门口，又突然转身，朝还没走的人看了看，跑回去苦恼道：“我已经开始想你了，怎么办？”
顾锡华：“再来一次？”
沈箴跑了。
上了楼，进了家门，沈箴拉开窗帘往下看，车还没走，车里的人看见了她，开始发动引擎。沈箴大叫一声：“顾锡华！”他只看到飞起的窗帘。
两分钟后沈箴敲开了车窗，笑眯眯的看着他。顾锡华觉得那样子可爱死了。
“你再不走就真的要再来一次了。”顾锡华的声音已经微微哑。
沈箴抱住人的头，狠狠吻上去又狠狠咬了一下——“再见，沈先生！”
第十一章
顾锡华回国之后是真的很忙，国外事业的交接，国内事业的发展，三姑六婆七舅八爷的应对以及最难搞的赵太太，每一件事都忙得焦头烂额，以致于两个星期内没和沈箴通过一次电话，更不要说见面了。沈箴偶尔给他发短信，他要不是在开会要不是在见客户，等到回复的时候一般都是两三个小时之后了。
这天他出差，难得在十二点之前空出来，洗完澡正准备给沈箴打电话，手机响了，有短信进来。
是沈箴的彩信，一张她的照片，底下写了话——顾夫人穿泳装是不是很美？还发了一个洋洋得意的表情。
那不是沈箴的个人照，四男三女，沈箴站在前面最左边。后面是四个男人。
他眼睛眯了眯，回电话。
“在哪儿。”
“天赐温泉。”说完嗓子里还哼着歌，看来心情非常不错，“公司组团，公费旅游。”
“好玩儿吗。”
“还行，阳光挺好。”听见那边好像在走，她问，“还没回家？”
“嗯，出差。”
想到那张发过去的照片，沈箴又笑了：“沈先生，你还没评价我发的照片。”
顾锡华闻此想起了那双放在她肩头的手，眼神一暗：“很好。”
“为什么不是完美？”沈箴不满。
如果没有那四个男人和那双手的话。他想。
“开门。”
沈箴一愣，她觉得自己听错了，开门？
“天赐酒店A901，顾夫人请开门。”
沈箴惊得手机掉在床上，也来不及多想跳起来开门——顾锡华穿着一身睡袍正站在门外看着她，他扬了扬手机：“泳装？”
沈箴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男人？”那人靠近一步。
沈箴又退一步。
“肩上的手？”
沈箴继续退。卧槽，太有压力了好吗！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出差。”
沈箴泪流满面，不带这样有缘分的，好吗？！T T
“故意的。”他说。
“嗯，故意的。”为了报复他半天不回自己短信她心里憋屈啊，还有两个星期没打电话。
“我把门锁了。”他说。
“我错了！”沈箴大叫一声跳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只露出一双沐浴后湿漉漉的眼睛瞅他。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太他妈可怕了！
顾锡华走过去想将人剥出来，沈箴攥着被子胡乱打滚，就是不让他得逞——“不要不要不要！”
顾锡华：“…………”他很想掐死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某个粽子。
最后，某人自食恶果——裹得太紧，滚得太频繁，她把自个儿憋住了。
“顾锡华，快扯开……憋住了……”沈箴哼哼唧唧，“顾锡华，顾锡华，顾锡华……”那声音因为难受带着颤颤的哭音，抓得某人眼神变深了。
他用力一扯，将人剥出来，沈箴憋气憋的一张脸通红，出来后大口大口喘气，头发粘在汗涔涔的脸上，那样子真像做了什么运动后精疲力尽……顾锡华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某人犹不自觉，拱进他怀里哼哼唧唧：“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嘛……谁叫你不打电话……”发间女子的馨香窜进他鼻子，怀里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睡衣因为刚才的折腾已经松了两颗扣子，隐隐可见女子风致，柔软的头发挠着他胸口……顾锡华觉得——他现在应该马上摔门而去，必须。
于是当他“嚯”地一下蹭起来，沈箴因为惯性趴了下去，又好巧不巧地蹭过他那里并扯开睡袍带子的时候……
房间静谧的沉默了——
沈箴：“……”
顾锡华：“……”
顾老二：“……”
睡袍带子：“……”
闭眼，倒下，沈箴：“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顾锡华：“……”
顾老二：“……”
睡袍带子：“……”
半晌，顾锡华重新系上睡袍，吻了吻装睡的人：“晚安。”
人走了很久沈箴才睁开眼，抱着被子深深吸了口气，笑咪咪地睡了过去。
第十二章
第二日到了回去的时候，沈箴同公司的同事一起出了酒店，她悄悄地朝周围看了看，果然看到顾锡华的辉腾W12不显眼的停在斜对面，沈箴随着人准备上车，经理在旁边朝她眨了眨眼，又怒了努嘴，意思是——不要上车。沈箴抬起的脚又放下了，走到一边，问道：“有事儿？”
“……”经理不说话只是幽幽的瞟了她一眼。
沈箴：“……”
等到人都上得差不多了，他把沈箴拉到一边——“啧啧啧……看不出来啊……”
沈箴：“……”看不出来前面是胸器后面是宝器吗？
经理朝那边怒了努嘴：“……顾总在等你呢。”
沈箴：“……”我现在辩解还来得及吗？
经理：“……好好把握，我们今年的业绩全靠你了。”
沈箴：“……”
客车拉着人走了，留下剧毒无比的尾气……
沈箴慢吞吞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厢里变的诡异。一个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同时另一个人也想起了昨天晚上。两个人都不说话，沈箴望着窗外的大树强迫自己神游天外……你没看见你没看见你没看见你没看见……它不大它不大它不大它不大它不大它不大……啊呸，打住……真的不大啊真的不大啊真的不大啊真的不大啊……神啊你救救我吧╮╭
开了四个小时终于回到主城区，沈箴迷迷糊糊醒来发现不是朝自己家的方向，问：“去哪儿？”
“吃饭。”
“哦。”又栽下去睡觉。
等车子滑进一个明显是富人聚居别墅群的地方的时候——沈箴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揩了嘴角的口水，抖着声音问道：“我们去哪儿吃饭？”
“赵太太家。”
“赵太太是谁？”沈箴目光呆滞，似乎还没从睡梦中醒过来。
顾锡华勾了勾嘴角：“我妈。”
沈箴：“……”
在接下来车子上山的二十分钟里，沈箴愣了十五分钟，用两分十秒梳头擦脸练习嘴角微笑的弧度以及用两分五十秒谴责旁边临时决定带她见家长的某人并在车子驶进大门时停止了诸如“卧槽老娘没带礼物啊”“尼玛第一次见家长穿休闲服真的好吗”此类的狼嚎。
顾锡华接人下了车，他母亲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见是两个人愣了愣，转眼笑起来，沉了岁月的眼温润如水，此刻带着点儿兴奋亮晶晶的一点儿也不像想象中面目冷凝的豪门贵妇。沈箴提起来的心稍稍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