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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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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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老太太一笑:“怎么不好了?”

吉祥垂首道:“这些话也是听府里下人们说的……少爷也知道,姑奶奶一向不大喜欢二小姐,少爷和小姐走后姑奶奶也回章府了,从那就没再过来走动,之后几日老爷就跟章府定下亲事来了,姑奶奶也没派人来问问什么的,太太心里就不大痛快,之后章家来纳采时是姑奶奶府上大少爷来的,行小礼送的那些东西……听说不怎么像样子,章大少爷说他们府上刚在京中立住脚,不敢张扬,让老爷和太太体谅,老爷太太当着面自然不能说什么,礼也收下了,但听说……太太回自己院里后气的打人骂狗,一日没用饭。”

羿老太太闻言冷笑:“秦雅那孩子我是见过的,干练持重,家里家外没有料理不好的,能让她失礼……呵呵,看来这门亲事秦雅结的不痛快啊。”

秦晏轻叹:“姑母喜欢的是秦思,她疼了秦思这些年,一是看在母亲当日的情分上,还有就是想跟以后的儿媳和睦,姑母以前还跟我说过,别人家婆媳官司多,自家日后定然没这事,这些年都想的挺好的,如今突然换了亲珍她心里定然不痛快,姑母这么落梅氏的面子……不知章家知道了会不会难为姑母。”

羿老太太摇摇头:“不会,秦雅既然是让自己大儿去纳采,那这一应东西就都是她自己房里料理的,再说……章家长辈能插手定亲的人,这些小事上却是说不上话的,他们也没那个功夫去料理啊,看吧,你姑母连纳采都敢随意糊弄,以后秦珍过门后有她受的了。”

“还不单是这事。”吉祥抬头看了秦晏一眼继续道,“表少爷前些日子忙着料理章府人上京的事不知道,他也是回到京中才知道了定的是二小姐,当即就不干了,直嚷嚷着要退亲,章府老太爷哪里能答应?最后表少爷挨了一顿打才不闹了,但这事儿到底是让皇城里的人都知道了,太太那日带着二小姐去永平侯府赏花……正看见尤老夫人,尤老夫人看见太太张口就问表少爷的伤可好了,这……”

羿老太太撑不住笑了出来:“我这老姐妹最是个嘴毒的,梅氏答什么了?”

吉祥一笑:“太太能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合适,僵在那儿了,愣愣的让尤老夫人冷嘲热讽了一场,永平侯夫人是尤老妇人的亲侄女,当日跟咱们太太也是交好的,也跟着凑趣……听说那日二小姐羞的满脸通红的回来了,哭闹了一顿,如今……府上在皇城的名声不是很好了。”

秦晏淡淡一笑,现在他跟秦思已经逃离了那是非地,秦府闹成如何跟自己也没关系了。

羿老太太听了这些话心里颇为舒坦,看着吉祥的双眼更为慈和:“难为你了,跑了这么远的道儿过来,快下去歇歇吧,你从小没回过老家,好好的住两日再回去,夏林!给吉祥包个红包。”

吉祥连忙磕头谢过,起身一瘸一拐的跟着管事的下去了。

“尤将军这步棋你是走对了。”羿老夫人半阖着眼淡淡道,“你母亲当年郁郁而终,尤老夫人本来就憋着一口气,只是没处撒气,现在逮着这么个机会,她且放不了手呢。”

羿老太太的眼睛微微红了,哑声道:“只可惜当日府里遭大变,我脱不开身,不能给我那苦命的女儿讨一个公道,倩儿是什么人品,配秦敛十个都够了,当年我是瞎了眼,只想着秦家家世平平,低嫁过去秦敛就是看着当初的情分也要待倩儿好些,没想到……”

羿老太太流下泪来,秦晏连忙劝慰,羿老太太哽咽不已:“狼心狗肺的东西……竟还想把思儿往火坑里推……”

秦晏心中冷笑,羿老太太当初其实算不上看走眼,他听福管家说过,他母亲初入秦府时与秦敛也曾恩爱过的,当时的羿江倩倾慕秦敛的文采,秦敛爱惜羿江倩的颜色,又感念岳家对自己的种种提携,两人也有过海誓山盟,只是这些都没熬的过时间,不过几年,秦敛官运亨通,一路爬进了内阁,就在那时候秦敛变心了。

无关其他女人的事,只是秦敛的心气儿变了,他已经是阁臣,当年贫寒时的种种再也不愿意任何人提起,偏生周围的人总会让他想起这一点,清流们嘲讽秦晏为了前程结了这么一门亲事,权贵们瞧不起秦敛以前的身世,不屑与之为伍,秦敛在朝中找不到归属,每每受了闲气后都会将这些归罪于羿江倩。

羿老太太当时的想法是好的,咱们施恩给人家,人家总要对自己女儿好吧,可惜有些人的自卑是生在骨子里的,穿上龙袍也当不上太子。

也许秦敛也曾觉得亏待了羿江倩,于是更不想面对,即使过去多年也不愿意有人提起发妻来,所以才会对秦晏和秦思冷漠至此。

羿老太太沉默了半晌低声道:“你舅舅这一个哥儿一个姐儿年纪还小,我以前就跟你舅母说过,以后娶媳妇还好,嫁女儿千万要看好夫家的人品,像是秦敛这样的万万不可再沾染了,如今给思儿相看,千万要小心,你和思儿以后都要过的好好的,让那些贱人看看,没有他们,你们只会过的更好。”

秦晏点头:“这是自然。”

从京中出来的时秦晏就发誓,他一定要好好的,体面的活下去,他会给秦思选一个好人家,再陪送上一份厚厚的嫁妆,将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让她幸福安乐,

他再也不要受任何屈辱。只有活的好,才能一下下的将那些人辇进土里,他要好好的活下去,来日将他受过的屈辱一点点的回赠回去,一分也不会少。

☆、第十四章

羿文嘉动作很快,当日就将胭脂师傅请了来,羿文嘉命管事的将这些人领到前厅,遣人将秦晏叫了去。

管家一共召来了二十几人,羿文嘉没有一锅端,先让府里懂胭脂的执事丫头考校了这些师傅一番,将那根本不懂的,来浑事儿的赏了些钱打发了回去,只留下了十人。

细问后才知道这其中不少人的父辈以前都是十里红妆的师傅,子承父业,都是靠得住的。

羿文嘉命人将以前的方子给这些人看,管家不大赞同的看了羿文嘉一眼,轻声说了句什么,羿文嘉摆摆手不甚在意,秦晏坐在一旁翻着方子心道确实不用小心,这些师傅多是羿府的家生子,祖祖辈辈都在羿府,哪个敢卖主?且他们就是知道了方子想单干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十里红妆的胭脂用料最是金贵,单是一个装胭脂的盒子就顶的上这些人一个月的月钱了,他们哪里有能耐自己单干?

师傅们还有一多半不认字的,认字的那几个也只能看懂寻常字,方子上的字辨不出几个来,羿文嘉只得让管家给他们一一念了,几人听了后倒是明白了不少,商议了一会儿说能做,羿文嘉这才放下心来,当即让管事的给十人一人赏了三百钱,几人千恩万谢的收了,羿文嘉又让管家给他们读了另几张方子,让他们拟了要用的材料,都安排好后命管家将人带去前面倒座房里先住着了。

“你舅母又想办法寻了这两千两银子来。”羿文嘉苦笑,“多了再也没有了,幸亏你这还有,小舅这次是沾了你的便宜了。”

秦晏一笑:“一家人说这个做什么,幸得庄子上还能出点东西,这一万两舅舅先用着,等铺子里有了生意就周转的开了。”

羿文嘉点头:“我一会儿就出去看铺面,再跟官中打个招呼,等上一个月左右就能开张了。”

羿文嘉又跟秦晏说了会儿话就去了,秦晏转身去了秦思的桃花园。

碰巧柳氏也在秦思这,见秦晏来了笑道:“晏儿来了?我正跟思儿说你呢,昨日事太多没顾上,府上正做冬衣呢,一会儿我让丫头去你那儿给你量量尺寸。”

“舅母有心了。”秦晏坐下来看了看秦思手里的刺绣笑道,“这是做什么呢?”

秦思笑了下:“给外祖母绣了个荷包,大哥这是从哪儿来?”

秦晏将刚才的事说了,秦思又是一阵欣喜:“那以后不就能用自己家做的胭脂了么?肯定比外面的强。”

“我昨日刚跟你舅舅说呢,以后自己用倒是方便了。”柳氏估摸着秦晏有话要跟秦思说,说笑了几句就起身了,“前面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呢,回头再来跟你说话,兄妹俩缺什么少什么了可要跟我说,都是一家子人,千万别见外。”

秦晏秦思答应着将柳氏送出去了,秦晏转身回来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心中默默点头,比起京中秦府中自然是差远了,不过也算舒适精致,秦晏坐下来轻声道:“来了两日了也没跟你说句话,在这边住的如何?”

秦思笑了下轻声道:“很好,如今这屋里就我奶娘一家子,还有外祖母给的四个丫头,人虽不多但也够用了,舅母老来找我说话,慈和的很,没有什么不顺心的。”

秦晏放下心来:“有什么不顺心的不好跟外祖母舅母她们说就跟我说,不可委屈自己。”

秦思闻言红了眼睛,低声道:“哥哥放心,哥哥就是为了让我不受委屈才千里迢迢的带我来黎州的,我若还过的不如意头一个对不起的就是哥哥,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一分的委屈的,哥哥放心吧。”

秦晏心下宽慰不少,柔声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了。”

“我刚听下人说……京中来人了?”秦思小心的看着秦晏的脸色,“怎么了?”

秦晏一笑:“无事,福管家将庄子里的出息都卖了,换了银票让他儿子赶着送过来,想来是怕咱们在这边拮据。”

秦思不疑有他,点头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兄妹俩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中午秦晏就在桃花园用的饭,饭后外面传羿文嘉回府了正找秦晏,秦晏又嘱咐了秦思几句就去了。

秦晏原本以为羿文嘉是急着跟他说铺面的事,谁知羿文嘉上来先屏退众人,关上屋门跟秦晏轻声道:“你外祖母让我给你打听着找个先生,可巧我今天出门遇见了个人,这事儿有眉目了。”

秦晏失笑:“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值得舅舅这样?是哪家的先生?”

羿文嘉压低声音道:“要是寻常先生我能这样?这位先生叫……苏卿辰,原是翰林学士。”

秦晏失笑:“翰林学士在黎州这里当教书先生?以前犯过案子不成?”

羿文嘉沉默了半晌道:“案子?当然,不然好好的翰林学士怎么会到黎州来,说起来这人跟咱们家也有些渊源……他年轻时曾是梁王的师父,官居太子太傅,后来……呵呵,你自然是知道了。”

秦晏心中一凛,梁王,当今皇帝的嫡长子,当年因谋逆被押入狱,他外祖父羿峥嵘正是因为与梁王过从亲密获罪,当日羿家几经查抄,就是因为受此牵连,最后梁王和羿峥嵘等人在大理寺中相继没了命,这宗牵连甚广的大案才不了了之,而可笑的是最后朝中也没个结果,一直没有定案,皇帝没有褫夺梁王的封号,还特赦将梁王的遗体迁进了孝陵,但之后十几年却不许人再提起此事,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儿子一般。

这事在皇城中本是禁忌,如秦晏这般大的公子一般都不知道,秦晏是因为外祖家才知道一些,秦晏越想越不对,低声道:“当年……他没事?”

不应该啊,外祖父只是因为曾与梁王交好就没了命,这苏逸辰既然是梁王的师父,那就等同于梁王一党,怎么可能好好的活下来了?

羿文嘉淡淡道:“梁王入狱后头一天就将苏卿辰撇开了,他一口咬死是苏卿辰告发的自己,将他摘了个干干净净。”

秦晏点头:“朝中寻不出把柄,不能判他的罪,所以将他流放了?”

羿文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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