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花3·绝爱姬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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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情花3·绝爱姬百合-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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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来就是这种女人,他早该明白!他根本没资格那样指责她,没资格以那种轻蔑的眼神看她。
  在她拼了命请求品谦帮黎氏企业的忙后,他竟然还憎恨她!
  袁真澄蓦地深吸一口气,激烈颤抖的手腕不自觉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再度一饮而尽。
  没关系,反正她也恨他,而且她就要离开台湾了。
  自从那场激烈争吵后,她便连夜搬出鹏飞楼,回到自己的家。
  她想远离他,愈远愈好,她一分钟也不能忍受再住在到处可感觉到他存在的房子里。
  可是该死的!就算她迁出了鹏飞楼,他的身影却还阴魂不散地纠缠着她,夜夜出现在她梦里。
  她恨自己每一夜都因为梦见他而必须哭着从梦里醒来。
  她也恨自己,就算他那样对待她,她仍然不忍他一向视若珍宝的黎氏因为此次危机而崩毁于一旦。
  「真澄,要我帮他可以。」在她与之鹏决裂隔天早上,赵品谦打电话给她,「只要你愿意和我回香港去。」
  她差点握不住话筒,「可是品谦,你明知我已经是黎之鹏的妻子……」
  「但你过得不幸福。据我所知,他并不尊重与你的婚姻,他根本不是个好丈夫!」
  「我知道他不能算是好丈夫,但我也不是个好妻子……」
  「那么就跟我走,真澄。何必强求这种婚姻?」
  是啊,她何必强求?别说他们根本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婚的,他甚至一点也不喜欢她。
  他恨她。
  「好,我跟你走。」她答应了品谦的要求。
  她决定和品谦一起到香港去。
  所以今晚,是她留在台湾的最后一夜了。
  袁真澄心脏蓦地一阵抽痛,苍白的手指紧紧扣住玻璃酒杯。
  她将离开台湾,或许从此再也见不着之鹏,再见不到那个自以为是、教人憎恨的男人。
  而她竟忍不住心痛。
  该死的!
  她重重摔落酒杯,透明玻璃霎时粉碎满地,反映着柔黄色灯光的碎玻璃同时反照着她破碎的心。
  该死的!她明明已经决定切断与他所有的关系,甚至还请律师送上签了她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为什么还要想他?为什么还要如此放不下他?
  她恨恨地咬住唇,直到一阵清亮的门铃声阻止她继续虐待已然泛出血丝的苍白嘴唇。
  「是你!」
  「嗨。」门外的人柔声打着招呼,清清亮亮的嗓音拂过袁真澄耳际,她迷惑地眨眨眼,直直望着那对清澈眼眸。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当检察官就是有这种好处。」齐思思耸耸肩,清雅的面上漾着淡淡笑意,盈盈眼眸静静地圈住她,像是看透一切般清澄。
  为什么她总是如此从容,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她愈是从容淡定,袁真澄便愈觉得自己显得无知慌乱,不禁深深叹息,「有什么事?」
  「听说你准备与之鹏离婚?」
  「他告诉你的?」
  齐思思摇头,「我只在你们吵架当晚见过他,隔天他便去大陆了。」
  原来那晚他去找了齐思思。她忍不住感到嫉妒。他说了些什么?当着齐思思的面数落她?说她是让人瞧不起的拜金女郎?
  「他没说什么。」齐思思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哦?」
  「他只是自责不该再让自己当一次傻瓜。」
  「那是什么意思?」袁真澄扬眉。
  「你想知道吗?」
  她瞪着齐思思,美眸变换过无数光彩,最后倔强地别过头,「我不想。」
  她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事,她不在乎!
  「我要离开台湾了。」
  「为什么?」
  「为什么?」袁真澄扬高语音,歇斯底里地,「因为我不想留在这里,因为我没必要留在这里!」
  「你恨他吗?」
  「当然!他没资格那样对我,没资格那样指责我。他以为他是谁?没人能干涉我袁真澄的人生哲学!」她怒喊着,愤怒重新袭上她心头。
  「可是你在意。」齐思思静静应了一句。
  她一愣,「什么?」
  「你在意他对你的看法,所以你才如此气愤。」
  袁真澄一窒。不知怎地,她仿佛有种错觉眼前的女人看透了她,甚至比她自己还看得清楚。
  她呼吸抖颤,不觉低掩眼睑,想逃避齐思思的目光。
  她仿佛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之鹏会那么怕她。
  「你想听听之鹏对你的想法吗?」齐思思忽然问她。
  「不想。」她闷闷地拒绝。
  「你想。」
  「我不想!」她尖锐地反驳,「他怎么想我是他的事,反正我们要离婚了,很快就各不相干。」
  「你真的不想听吗?」
  「我不想听。」她倔强地回应,明知自己在欺骗自己。
  她想听,她在意,她渴望探索之鹏的内心,想弄清楚他真正的想法。
  她想了解他,从好久好久以前心底便蕴藏了这股渴望,而这渴望深切得令她心痛。
  齐思思似乎明白她内心的挣扎,淡淡开口,「他爱过一个女人。」
  她心一跳,迅速抬起眼眸,「什么?」
  齐思思默然凝望她良久,接着轻声叹息,「之鹏他——曾经深深爱过一个女人,很深很深的,就算为她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的那一种。」
  袁真澄心跳加速,顿觉头昏脑胀,她眨眨眼,看着齐思思清澈的瞳眸,「他……爱过女人?」
  「不错。」
  「很爱很爱她?」
  「对。」
  袁真澄倏地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她忽然有一种心脏强烈抽痛的感觉,连呼吸也无法轻易平稳。
  她双手紧紧交握,拼命告诉自己别在意,拼命告诉自己这不干她的事,但话仍是冲口而出,「那个女人是谁?」
  「是晚儿的姊姊,早儿。」
  「早儿?」
  「齐早儿。」

  第十章

  齐早儿。
  原来他曾经深爱过她,原来他曾经那样深深爱过一个女人。
  原来他并不是一直如此玩世不恭,一直如此浪荡于情场,视女人若无物。
  他曾经深爱过齐早儿,曾经为她心痛心碎,为她镇日买醉,甚至为她封闭起自己,在自己的心门外再加上几道紧密的锁。
  所以那张相片才会看来如此寂寞。
  袁真澄想起第一次到鹏飞楼时,她曾无意在他房内瞄到一张相片,深深为其中男人的眼神而震动。
  「那是一种……充满寂寞的眼神,他在寻求着什么东西,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份情感……」
  她曾经那样说过。
  而他的确在寻求着什么,他在寻求的是一份真挚的感情,纯洁真诚、不夹一丝杂质的感情。
  她是傻瓜!袁真澄嘴角拉起苦涩的微笑。
  她是傻瓜。
  他是那样一个至情至性的男人,而她却用那种方式伤害他。
  她忽然明白那晚黎之鹏为什么会问她那些问题了。
  他想知道她对他是否存在着感情,他想知道如果他破产了,她是否还愿意与他维持婚姻。
  她心脏忽地绞紧。
  他想知道的原来只是这些,他只想知道她爱不爱他而已,她却抗议他没有权利质问她。
  只是一个男人在爱上一个女人时想要求的回应而已,为什么她会反应如此激烈?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会从那种冷酷的男人变得开朗?」
  「为了一个女人……他很爱她,她应该也爱他,却选择嫁给他哥哥。」
  「为什么?」
  「因为他哥哥不喜欢她,而她无法忍受有任何男人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是个极端虚荣的女人。」
  而她和齐早儿有什么不同?同样崇拜虚荣!
  只是齐早儿爱的是众人团拥她的高高在上感,而她爱的是大量的金钱。
  她们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对她们而言,爱情永远不会是最重要的,她们会为了自己的虚荣不惜伤害一个男人——
  一个深爱她们的男人。
  可是她不想的,她并不想伤害之鹏,从来不想。
  「我不想伤害他的,妈妈,因为我爱他。」袁真澄深吸一口气,晶莹剔透的泪珠伴随着这句告白不停坠落。
  狂风席卷着她站在母亲石灰色墓碑前的颤抖身子。
  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她在不是母亲忌日的时候来到这里。
  她一向要求自己坚强,不论遇到怎样的挫折都不许前来母亲墓前诉苦,但这次她却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因为她需要母亲的谅解。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她颤然低语,「你会原谅我吗?」
  因为母亲临死前曾要她立誓不许爱上任何男人,尤其是那种一文不名的。
  「可是我决定一辈子跟随他。」她喃喃低诉,用衣袖抹去颊上泪痕,语音坚定,「即使他真的破产。」
  她蹲下身,在母亲面前留下一束洁白的姬百合,接着转身离去,步伐如风。
  她必须在之鹏签下离婚协议书前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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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之鹏瞪着静静躺在他办公桌上封缄的文件,没有费事打开它。他知道装在里面的是什么,不需要加以确认。
  那是她派律师送来的离婚协议书。
  没想到这竟然会是他从广州回来后所要面对的第一件事。黎之鹏自嘲地扬起一丝苦涩的微笑,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不想面对这件事。
  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就认清了她是怎样一个虚荣的女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想与这种女人纠缠不清?
  他应该干干脆脆签字离婚的,履行当初合约分她一半财产,从此和她各不相干。
  就像他去大陆前那晚在思思面前立的誓,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摆脱她。
  「可是你爱她。」思思只说了这一句。
  「她不值得!」他激愤地低吼,「她跟早儿没两样。」
  「我觉得她不像那种女人。」
  「你不了解她。」他冷哼一声。
  「或者。」她淡然回应,「可是我见过她看你的眼神,那不像完全没有爱。」
  「或许她有一些在乎我,但她最爱的永远是钱。」
  「你怎么知道?」
  「我试过她!我告诉她黎氏快破产了,你没见她脸上那副震惊的表情。」
  「或许她只是为你担心。」
  「她更担心自己拿不到钱。」
  「之鹏……」
  「我决定了!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摆脱这种魔女!」
  「如果你真放得下,当初就不会娶她了。」
  「什么意思?」他蹙眉。
  「你娶她的时候不早已心知肚明她是哪种女人?」思思轻声提醒他,「可是你依然决定要她。」
  他不禁愕然,「我……」
  「我说过了,之鹏,你是那种爱了便义无反顾的男人。」她静静凝睇他,神色哀伤,「如果你真能轻易收回自己的感情,当初就不会为了早儿封闭自己好几年。」
  他无法反驳。
  该死的他无法反驳思思的每一句话,因为她总是直言不讳,句句敲入他心坎。
  思思说的没错,因为他该死的就是那种傻瓜!
  他是那种提得起,却放不下的傻瓜。
  黎之鹏忽地长声叹息,旋过身,额头抵住冰凉的玻璃。
  就像他年轻时候曾经深深爱过早儿一般,他现在也已深深爱上真澄。
  「这是你对我的报复吗?早儿。」黎之鹏喃喃地,对着一个早就不存在世上的人说话,「因为我终于忘了你,所以你特地派遣另外一个和你如此相似的女人来折磨我?」
  他瞪视大楼底下缩小的街道数秒,忽地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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