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虐)作者:颜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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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界(虐)作者:颜崎-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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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应祥倒不觉得重,乾脆道:“傅先生,我背你吧!”说着便缓缓转动身子,将傅京华负在背上…连应祥的背又硬又结实,再加上他不时的轻声抚慰道:“傅先生,我背你到房里歇着,你别动,安生休息,我会陪你…”

  傅京华心头又暖又酸,只不及细思分辨这味道,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待续…

  第廿五章

  张玉祥体格状硕,满脸胡须,说起话来轰隆隆,活脱是个说书先生嘴里的豪爽汉子,近六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仍然相当干练利索。

  在东北相处了三年,穆凊扬是他十分疼爱的属下,两人甚至可以说情同父子,这当然不止因为他是皇亲国戚才另眼相待,更因为他的果断勇猛,不畏强悍,因此穆凊扬回京述职被留在京城,他的心里十分舍不得,好不容易他竟然自愿回到边陲危地,张玉祥当然开心的笑不拢嘴。穆凊扬大病一场,看起来清减不少,但衣着十分精致且熨贴合身,看起来相当精神。

  张玉祥虽是他的长官,可穆凊扬却是身挂贝勒爷,照说张玉祥也要向他执礼,只是两人感情本就热络,再加上张玉祥是个粗犷的性格,穆凊扬曾要他不用再拘礼,他便真的就”不拘礼”了。因此他一走出门便热情的拉着穆凊扬走进官邸,边笑边道:“三爷啊,你真是好大的派头,人未到,旨已先到啦!”

  穆凊扬让长随各自到底下休息,随张玉祥走着,同时狐疑道:“朝廷派了钦差吗?”

  “聪明!呵…圣上派了天使来啦,一道圣旨是敦促我们也奖励我们,另外一道是口喻,只给你,瞧着钦差天使笑逐颜开的样子,似乎是好事啦!”他笑了笑道:“只求别又把你调回京就万幸罗!”

  “钦差现在在府上?”

  “可不是,他等了好几日了!现在在厅前与我纸上谈兵呢!”

  穆凊扬身份尊贵,本就衣食无虑,加上自立不少功勋,这一趟回京,皇上已恩赏许多,现在又有好消息,他是想破头也猜不透会有什麽好处。

  两人一入花厅,桌上正摆了副棋盘,一个侧脸俊雅的二品大员正盯着棋盘苦思着,直到听见了声响才抬起头,从容的站起身来。穆凊扬顿觉眼前一亮,只见这钦差天使看起来约莫卅来岁,笑容温煦,气质儒雅,穆凊扬一辈子看了这麽多钦差大臣,倒是第一次看到长的这样挺拔出众的,让人忍不住想和他交好。

  “上谕,穆凊扬、张玉祥跪下接旨。”钦差宣旨,穆凊扬忙恭谨的跪下叩安,只见钦差缓展圣旨,洋洋洒洒念了一堆皇帝称许的言词并赐了许多物件,两人跪伏谢圣後正要起身,钦差便笑道:贝勒爷您且慢起来,圣上有口谕给您,张玉祥忙起了身退到一边,就听钦差朗朗道:“康亲王府三贝勒凊扬在边境,夙夜匪懈,日夜劳旰,致身染沈疴,却仍以国为念,以民为念,尽忠职守,特赏人参十株,安养生息照顾自己,替朕好好守住边境,朕很满意你的表现,尔後会有恩旨给你,保重。”

  “谢圣上恩典!”

  “贝勒爷,圣上的话传完了!”钦差天使赶紧扶起穆凊扬,随及自己叩下道:“御前一等侍卫,钦命传旨钦差袁尔莫,叩见三贝勒金安!”

  穆凊扬本是笑脸回迎的,可一听到袁尔莫三个字,整个人像电击一样,脸色苍白的怔在原地,张玉祥见他木然不动的样子,忙轻声道:“三爷…”

  袁尔莫伏首叩头是动也不动,一副气定神闲的等他回神。

  穆凊扬好不容易才磞出话道:“免…礼!”

  “谢三贝勒!”袁尔莫从容的站起身,微笑着。

  穆凊扬起身招呼他们入座,自己也深吸几口气,淡笑道:“袁大人除了来宣旨之外,另有其它公务吗?”

  “回三爷,没有,可也算有!”他笑了笑道:“圣上的意思是,要奴才在张将军眼下待个一年半载,说来惭愧,奴才单枪匹马守护皇上行,可带兵布阵却是半点经验也没有,皇上有感於京城内的将军人材青黄不接,便要奴才来和张将军学习学习!”言下之意是监察来着,但他却说的这般入情入理又诚挚谦虚,让人要反感也发作不出来。

  袁尔莫续道:“三爷,奴才奉旨到军前参阅布阵方式,而黄沙波是您管地带,因为您一直未回,奴才不敢冒然前往,如今您既回来了,明日就烦您带奴才参观参观!虽是形式上的事,总也要看看,回去好交差!”

  穆凊扬点点头,正想答应,忽然喉头一阵麻痒难忍,猛地没命的咳起来,这一咳,是又重又急,吓得张玉祥和袁尔莫登时手足无措,好不容易拿了热汤止住了,穆凊扬的脸色却已白的毫无血色。

  张玉祥忧心道:“三爷,您这病还未好啊?竟咳得这麽严重!我看您先回去休息吧!唉…您官邸也没个贴心的小厮…要不,我让几个军校先去照看你…”

  穆凊扬咳的全身发软,趴在桌上,只缓缓摇头,有气无力道:“有…玉风他们在…”

  “三爷,您身子可比我们都矜贵,那几个粗汉子,哪能照顾得了您!”

  穆凊扬不想和张玉祥再抬杠下去,便摇摇手,勉力坐直身,淡然道:“我不妨事…”

  “三爷!”袁尔莫面色关切,躬身道:“奴才有个不情之请,望三爷鉴纳!”

  穆凊扬抬眼瞧他,其实自知道他是袁尔莫之後,心中实在百般不想理他,却又碍於情面,只好道:“请说!”

  “镜儿!进来!”袁尔莫突然提声叫了叫,一个约廿出头岁眉清目秀的男孩,神情紧张的走了进来,张玉祥不明白袁尔莫叫这小厮进来的目的,但穆凊扬却已有八成预感,果然,袁尔莫道:“这奴才叫镜儿,是我府里家生奴才,跟在我身边许多年了,做事十分细心、体贴,现下三爷身体微恙,且身边竟未有任何贴身奴才侍候,我想,便将他派给三爷,如何?”

  袁尔莫说这话是看也不看穆凊扬,只瞧着张玉祥说,因此没等穆凊扬说话,张玉祥已满脸笑意道:“好极!好极!既然您肯割爱,我想三爷没有不受之理啊!”随及便转向穆凊扬道:“是吧!”

  穆凊扬淡淡瞧了镜儿一眼,心里倒抽口凉气,一直以来,自己身边都不让跟个小厮,便是不希望想起傅京华,可如今,这男孩的外表神情竟有三分傅京华的神韵,这要他如何接受,更遑论他还是袁尔莫送的!

  正想拒绝,张玉祥便由不得他说,直道:“不管如何,三爷还是得让这小奴才贴身照料一阵!不然就是不给袁大人面子!”

  就这样东拉西扯了好一阵,穆凊扬实在拗不过他们,再加上自己的喉头突然又奇痒无比,咳的面红耳赤,只好悻悻然的答应了。

  待续…

  第廿六章

  穆凊扬回到自己的官邸,整个人都无法平静,最重要的,当然是因为这袁尔莫的外表及性格,与他一直以来所认知的感觉实在差太多。

  如今才明白,何以袁尔莫偏好男宠的事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可是传到皇上耳里,却能被他三言两语,说成自己只是偏好美婢男童做奴仆,而并非与男子有什麽苟且,看来,实在与他这风度翩翩的长相与气度有绝对的关系。

  一早,袁尔莫便来了,穆凊扬压抑着翻覆不安的情绪,故作自若的和他问候。

  虽是冬季,却因飘着细雪而不觉得寒冷刺骨,穆凊扬和他并辔而行,顺势的解说着边境的军事情况,穆凊扬一谈起军务是精神抖擞、伶牙利齿,就这样花了近两个时辰,几要要把整个黄沙坡驻防绕完时,穆凊扬忽地发现袁尔莫竟呆呆的望着前方一个军帐,穆凊扬随着他的眼光望去,突地全身打起了寒颤。

  原来军帐前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连应祥,一个正是傅京华。他们两个正面对面专心的说着话,半分也没查觉穆凊扬和袁尔莫的眼光。

  以袁尔莫瞧傅京华的神情来看,几乎是认出他了,所谓关心则乱,穆凊扬根本无法细分出这许许多多的枝节,只想到傅京华是诈死离开袁府的,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袁尔莫认出来,便试探道:“袁大人,遇到熟人了吗?”

  “啊?嗯…”袁尔莫回了神,神色却十分恍惚道:“嗯…见了一个很像…我府里的一个奴才…”

  穆凊扬刻意睁大眼道:“别说这儿是京畿千里外的东北,便是袁大人府里的奴仆该是百口之多,怎麽竟会记得住一个奴才的长相?这…实在令人詑异!”

  袁尔莫这时才惊觉自己失言,忙道:“不,不,臣失口了,臣是以为见着亲戚了!”

  精明的袁尔莫竟会撒这种破洞百出的谎,更加证明他是想起了傅京华,只是穆凊扬万料不到傅京华只在袁府待一年不到,袁尔莫对他的”印象”竟如此之深,着实让人不得不相信他们的关系”匪浅”。

  穆凊扬止不住的妒意狂生,却只能硬压抑道:“袁大人一生在京畿,没想到有熟人远在东北啊!”他意有所指的爽朗一笑道:“会不会差太远了点儿?”

  袁尔莫忙转回脸道:“是啊,我也这样想,该是我看错了!”他一提缰绳便掉转马头与穆凊扬并立道:“是臣下失态了!”

  穆凊扬只想赶快带他离开现场,笑了笑,策马前行起来,袁尔莫匆匆看了傅京华一眼,忙跟了上去。

  穆凊扬在军帐内踱来踱去,身上那白茸茸的大氅也随之飘扬,让他看起来更加英挺,只是他的神情很急燥,从没有的急燥,直等到连应祥进来了,一颗心才定下。

  穆凊扬想压住询问傅京华的冲动,却在一开口又露了底道:“你们回来的倒很快…”

  “我们…”连应祥想了想,随及爽朗的笑道:“主子,您知道奴才和傅先生一起来啊?”

  穆凊扬心一跳,忙故作平静道:“嗯,刚刚在巡帐时,瞧到你们在入口处说话了…”他轻咳一声,又道:“京华不是有事不来东北吗…怎麽改了主意?”一问完,穆凊扬心里不由得叹口气,没想到自己还是三句不离傅京华!

  “是,本来是的,後来傅先生实在放心不下主子的病情…便决意跟来了…”

  “是…吗?”穆凊扬掩不住心中的喜悦,神情明显一亮,随及又担忧道:“他那时也生了病…好些了吗?”

  “好是好了…”连应祥想了一下,才道:“不过,傅先生整整病了四天呢!”

  “四天?!那…你们怎麽脚程这麽快?我马不停蹄却是昨儿才到啊!”

  这个问题似乎搔到连应祥痒处,一张方正的脸露出不可置信又钦佩的表情,开始滔滔不绝道:“说到这儿,奴才真服了傅先生,实在没想到他看起来这般斯文儒雅,怎知他竟对马术如此了不得,策马跑了百里,身手依然灵巧不说,有时在林子里,竟还能足不落地的圈杀动物,而那马倒简直像是他双足一样,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他比手划脚,开始形容傅京华如何只凭双腿夹住马腹控制方向速度,又如何用手上的短匕首飞刀射中发足狂奔的猛兽,然後足不落地的弯身拾起猎物。说着说着,连应祥便用着无限钦慕的神采望着穆凊扬道:“主子,傅先生还说,这飞刀狩猎的功夫还是您一手教他的呢!”

  穆凊扬的心情被他这句诚挚的赞叹搅得心花怒放,一抹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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