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by无射(虐受身虐攻心 女王受 攻后来变忠犬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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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by无射(虐受身虐攻心 女王受 攻后来变忠犬he)-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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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一把攥住,我回头,撞进他深邃的目光。如同我们偷袭巴塞尔·考根的那一夜,凉薄如水的月光洒在汤加绿的越野车上,他拽住我,看我时旋涡般的目光,只是比那时增加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郁与落寞。一定要去吗,他的目光在问。
我露出了个极淡的笑容,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他垂下眼睑,松开了手。
“我帮你。”他坚定地说,声音沙哑干涩。
简单的三个字,与当初一模一样。
但我这次不想答应他。这是我和Z之间的争斗,没有一个人类有能力、有资格介入,包括何远飞。
“不,这件事我必须自己解决。”我对他摇摇头,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余地。
撇下裴越,转身走出实验室,午后刺眼的光线让我觉得过于耀眼,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副墨镜戴上,乘坐电梯离开这座不过几十米高度、却像是立于地球最高点的大楼。它的每一根钢筋之间都灌注着人类有限却不断发展中的智慧,我第一次感觉,或许真有那么一天,从这里将开启一条通往浩瀚宇宙的通道。
路过大厅时,看见墙上红字闪烁,显示离飞跃者号发射日期还有三天。
我抬起腕表,按下倒计时键,时间具像化成黑色数字的形式开始一分一秒流逝。
72小时。


何远飞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我联系不上他,只好一处一处地方找。
西雅图的别墅里空无一人,凌乱得像美国坦克们逛过街后的伊拉克。
洛杉矶的办公大楼,各部门有条不紊地运作,没人知道老板去了哪里。颜色惨白的实验室里,杜衡看见我心情很是愉快,“……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考虑一下跟我共进午餐吗——” 我扫了一眼他指间尤带血丝的手术刀,转身就走,把他的后半句话甩在门后。
“亚特兰蒂斯号”早已不在长滩港,据说半个月前就行驶在加勒比海的旅游航线上。
第二天深夜,我来到了澳门。这座城市依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各大赌场门口人流不息。但还是没有何远飞的身影。
他在哪里?我仿佛看见他动作优雅地将扑克牌底朝上摊开在桌面,不怀好意地扯着嘴角:在一副扑克中找出黑桃A,对你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吧?
黑桃A在哪儿?我在哪儿?人海茫茫,来找我吧!来追逐我吧!他狡黠而得意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半秒钟也不肯停歇。我一脚踢翻十三楼贵宾休息室里的那张茶几,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这个该死的人类混蛋,我这一生犯的最大一个错误,就是当初没有及时谋杀他的意识、抢夺他的身体,所以现在我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着他和自己。
我滑落在柔软的沙发上,舒展四肢,试着闭上眼睛。他到底想要我怎么样?看不见,听不到,没有气味,无法触碰、磁场远离……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感知觉的联系,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他?我用手臂压住前额,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好像睡着了。我知道自己身处梦境,在地球上以人类身份生活以来的无数画面,像不断按下快门的摄象机镜头一样从我眼前飞掠而过,我被凌乱不堪的光与影的画面碎片包围,它们无处不在,无论朝什么方向伸出手都能触摸到它们冰凉、温暖或是灼热的温度。我辨认不出方位,只能任凭直觉奔跑,可是无论如何奔跑,它们都如影随形……我像撕扯纸片一样撕碎它们,像砸破镜面一样打烂它们,这些是我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只有彻底消灭它们,才能在这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空间中,找到出口的亮光……
有一片流动的画面飘落在我眼前。
何远飞看着我的黑眼睛里第一次泛出了亮光,像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黑耀石。他朝我伸出了一只手,明朗,坚定,仿佛要穿越一千万光年的宇宙空间,朝我伸过来——
“做我的翅膀吧,明昊,我们一起飞,飞到天上去。”
我狠狠扯过它,毫不犹豫地撕成两半——
犹如一瞬间的心电念转,一个想法凭空降临在我的大脑,来无影踪。我及时抓住了它,一个来自四维空间的预兆!
我惊醒过来,在沙发上腾地坐起身。
我知道何远飞在那里了!
就像无限循环的梅比斯之环,无始无终,因为它的开端既是结尾!这个怪圈多么像某种无法抗拒的宇宙规律,超新星膨胀成红巨星,一场震天动地的大爆炸,而后在废墟上又重新诞生一颗新星;人从某个地点出发,绕了一大圈,最终又要回到这个地点来!
我急急奔向机场,何远飞的私人飞机正停驻在那里。
还有十七个半小时。
我还来得及,在光帆航天器升空之前赶回休斯顿航天中心,找到何远飞!


休斯顿的夜阴霾密布,黑沉沉的云层遮蔽了整片星空,高空气流像粘稠的胶水,艰难地流动着,气压低得令人喘不过起来。
我向休斯顿发送了紧急迫降信号,获准之后降落在跑道上。向联络员丢下一句机械故障,躲到机场角落去,拨打何远飞的手机。
几声等待音后,手机接通了,我深吸口气按捺住满胸怒火,“你在哪里?”
对方愉快地轻笑了一声,“亲爱的,想我了吗?我也想你。”
“别说废话,我的东西在哪里?”
“你第一次主动找我,就为了那个东西?除此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
“有。”我冷冷地说,“马上还给我,否则我会杀了你。”
对方沉默了片刻,似乎发出一声幽然的叹息,“来主楼顶层平台吧,这件事必须做个了结,我等你……”
我“啪”地合上手机,朝灯火通明的大楼走去。
头顶的夜空乌云低垂,阴沉沉的没有半点亮光,大气中充满潮湿的水汽,密云不雨。'T/M'

20 

利用从Z的实验室弄到的ID卡,我通行无阻地来到顶层天台。 
一推开门,就看见背倚在栏杆上的何远飞。藏青色的西装,两手抄在裤兜里,长腿略微交叉地放在一起,烟头红色的一点光忽明忽黯地亮着。我记得他平时很少抽烟。他神情专注地看我,四面投射过来的灯火余光中,漆黑的瞳孔越发显得深不可测,他的目光骄傲而沉静,却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似的悲壮意味。 
“把东西还给我。”我抢先开口,打破笼罩在我们之间的怪异气氛,它比现在低气压的沉闷天气更令人感觉不快。 
他松开口中的半支烟,用鞋底碾得粉碎,“你还是那样,说话像刀切似的生冷,没有多余字眼。以前我以为你不擅言辞,后来才知道,你根本就是对交谈的对象不屑一顾——对我,以及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甚至对语言这种交流方式。” 
他停顿了一下,我没有接他的话茬。我的时间所剩不多了,不能再浪费在没有意义的言谈上,我希望他快点把想说的说完,然后提条件,做交易。 
他似乎也不指望我做出什么回应,自顾自地接着说,“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其实我很早就产生怀疑了,直到Z来访时吐露了那个关键的字眼,就像揭去遮蔽其上的最后一张幕布,把完整的真相呈现在我面前。——你收集金钱,但看它们的眼神就像看一堆废纸,因为10亿美金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一艘航天器的交换品,连工具都谈不上。这块金属才是你真正在乎的东西,听到‘空间跳跃’这个词的瞬间,我明白了你为什么称它‘弹簧’,确实很形象,这不正是科幻小说中所谓的‘虫洞’吗,在宇宙空间的结构中用强大的动力撕开一个裂缝,将相隔遥远却相互关联的两个点连接起来,让飞船以光速从中通过到达目的地!” 
“那么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关于你的真实身份,到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不想去知道。因为我无法确定是否能面对这样的打击,于是我下意识地采取了自私的自保办法。是的,完全可以说是自私,一相情愿地将人类的情感倾注在你身上,利用你所寄生的人类身体产生的微薄影响强迫你接受和回应,甚至潜意识中希望你就是‘裴明昊’!你说的对,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我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我爱的不是这副身体,甚至不是‘裴明昊’这个人,我爱的是你’,但我却没有勇气接受真实的你。那一天你说要让我看你的本体,我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仓皇和恐惧。我对你的爱首先是建立在被我否定了的、‘裴明昊’身体的基础之上,因为眼睛看到的是人类,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成不同的物种!” 
他一口气说完,仿佛耗尽全身力气似的,发出一声疲倦虚弱的叹息。 
我依旧沉默,面无表情的沉默。 
他的黑眼睛像是混合着逼迫与哀求紧盯着我,“……明昊,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就不能对我说说话吗?哪怕短短的几句也好!哪怕是指责、咒骂,冲过来揍我也好!” 
“你是不是需要听点什么,才能安慰此时失望的心情?如果是的话,抱歉我没有时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人类的声音可以冰冷到这个地步。我实在厌倦极了这些反复无常的人类情绪,就像这个男人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以前是企图捆住我手脚的障碍,如今那条绳索反过来束缚了他自己。 
我冷眼看他,忽然露出一丝轻柔的微笑,“请你把东西还给我——然后,所有的矛盾都会彻底消失,你将永远不必忍受这种痛苦挣扎。来,把它给我……” 
如同被什么蛊惑了似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段金属筒,缓缓地递出,神情痛楚而茫然。我凝视着追逐了多年、如今近在眼前的渴望,平静地接了过来。——我以为这会让我产生喜悦感,或者是一些欣慰,哪怕只是松口气——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大脑里一片宁寂,死水不波般,平静得令人发怵!这表示什么?我已经彻底摆脱那些复杂至极、烦不胜烦的人类情感了吗,就像被硬生生扯断的电线一样,可是连一簇微弱的火花都没有爆出来?这种反应并不糟糕,但却让我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我的指头抽搐似的动弹了几下,握住手掌中冰冷而无机质的触感——下一秒种,手腕被紧紧箍住,在一股大力的拉扯下,我往前扑去,栽进对面男人的怀抱里。 
他发了疯一般,胳膊死死勒着我,我听见身体内的骨骼被外力挤压而咯咯作响,胸口被压迫得难以呼吸,与对方身体接触的皮肤下,毛细血管一片片断裂。不过我想他也舒服不到哪儿去,简直就像两颗重重压轧在一起的核桃,他似乎打定主意死不放手,除非听到彼此坚硬的躯壳碎裂的声音。 
“……不!不能放手!因为我还是觉得痛苦……”他的声音震颤着从喉咙深处挤出,在空气里摔得四分五裂,“只有一个办法能免除痛苦……让我的思维消失,不看、不听、不说、不想……什么也感觉不到,没有任何回忆,失去意识,不再生存……死亡!只有死亡才能将它彻底消除!对,只有这样!杀了我吧!杀了我!!” 
我困难地吸着气,感觉两副胸膛在急促的起伏下彼此撞击。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论他所谓的、愚蠢至极的“爱”是否真实存在,他都觉得痛苦,甚至痛苦到宁可自愿结束思想和生命的地步?我生生打了个寒战。这种毫无任何外在形式、仅仅依靠神经脉冲传递、除了让人类有限的智商变得更加有限之外一无是处的东西究竟具有什么样的能量?扰乱磁场?摧毁意识?让人类无法控制大脑神经而做出不被任何有形或无形的物质压抑的、像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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