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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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败类-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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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灵本是机敏的女子,早在见及赵靖受伤的伤口便对九王爷起了疑心。后在与赵靖相处的两年中,多少感觉出了不寻常。 

比如,赵靖一人独处时总会失神。比如,在叫她红灵时,他的眼神是多么狂热深情。然而,有时他却说着意义不明的话,比如——九皇叔。在一次房事中,他竟叫她九皇叔?虽只一次,可能连皇上本人也不知道,但在她的心底烙下了深刻的印记。 

近日,宫中不时有刺客来行刺皇上,幸被禁卫军及时发现,却始终无法抓着刺客,疑是武林高手。却不知深居皇宫的皇上是如何得罪了江湖中人? 

于是,皇上吩咐掌管禁军的统领红析加强防备,并召勤王赵鸿麟彻夜商谈如何抓住刺客一事。 

这皇宫中的守备与如何抓刺客不是该与禁军统领商议么?关勤王什么事?虽说他是掌管六部的尚书令,可皇宫的安全与他无关吧? 

后宫中的红灵,宽慰着前来与自己发牢骚的哥哥红析,“哥哥何必发火?九王爷武功高强,是你我都不能否认的,有他保护皇上,我们也可安心地抓刺客不是么?” 

劝走兄弟后,红灵颓倚窗口,那个理由只能劝走红析,她的心里已如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 

她,只能做九王爷的替身么? 

当夜,刺客果然又来,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将皇宫视为菜场的刺客很快便潜到御书房。却不知有赵鸿麟这绝顶高手坐镇,苦战之下终究被擒。 

无须审问,刺客已咬舌自尽!留下迷团与阴影在赵靖心中。 

他到底受何人指使? 

刺客既除,担着的心便放下了一半。 

翌日早朝,皇帝又赏赐了不少东西送到勤王府,说是护驾有功,看得人眼红。 

中午,皇宫又送来御膳,赵鸿麟一向把这些东西送给妻子玉叶,教她吃不完便倒掉! 

此时户部尚书遣人请勤王速去总府衙,赵鸿麟连忙赶过去。 

原来户部查到了一些刺客的线索。 

正商议间,王府的奴仆大汗淋漓地跑来,这么大冷的天,亏得他能跑出满身汗。 

然而,他说的话却让总府衙内的所有大人都吃了一惊—— 

“王爷,不、不好了!王妃、王妃她、她……” 

赵鸿麟心中虽有不安,却仍平静道:“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妃她……快不行了……” 

“什么?!” 

赵鸿麟惊起,急急赶回府上,却见玉叶安然躺在床上,完好无样,只是已没了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怒吼响彻勤王府。 

“王妃自用过午饭便、便……”侍婢不敢再吭声。 

赵鸿麟检查了一下,竟是中了鹤顶红!此毒见血封喉,玉叶是得罪了谁才遭此毒手? 

目光一闪,他想到了那桌御膳!除了他,还有谁会仇视与世无争的玉叶? 

只有那个残酷冷血心狠手辣,连至亲的人都要谋害的皇帝了不是么? 


(注1)(注3)尚书令、中书令:见'三省六部',三省为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同为最高政务机构,一般中书省管决策,门下省管审议,尚书省管执行。三省的长官都是宰相。中书省长官称中书令,下有中书侍郎、中书舍人等官职;门下省长官称侍中,下有门下侍郎、给事中等官职;尚书省长官为尚书令,下有左右仆射等官职。尚书省下辖六部: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各部长官称尚书,副职称侍郎,下有郎中、员外郎、主事等官职。 

(注2)戍正:相当于现代时间晚上8…9点钟。 

4 

心在此刻冰冻,血液亦似凝结,深秋的冷风比那腊月朔风更为刺骨。 

赵靖,为何你非得赶尽杀绝? 

杀妻之仇,教我如何不恨? 

绝色的脸上布满怒气,美眸尽赤,连那柔媚的气息亦为冰冷杀气掩盖,肃杀之气教人不敢靠近他身旁。 

只见他气得怒砸屋里所有可移动的东西,直到屋内满目苍荑,找不到可摔之物,众侍婢方松了口气。哪知,九王爷突地射窗而出,如离弦之箭,眨眼便到了菊园。 

秋高气爽,天空无云,阳光亮晃晃的刺眼。照在盛开的白菊上,更为眩目。 

心头恨意更深! 

双掌运足十成功力,挥向迎风轻摆的白菊。砰然巨响,掌风过处,清丽的白色化为纷纷碎片,混入浊泥。 

攻势不停,身形转换间,已连出数掌,掌影翻飞砰响不绝。白色的花瓣,黑色的泥末,漫天飞舞;最终,尽落尘土中,碾作花泥。 

发丝凌乱,衣衫尽污,零碎的花瓣及泥土沾在他脸上、身上,他只是静静地伫立着,一动不动。 

沉寂使空气为之凝结。 

众侍婢正惴惴不安时,赵鸿麟动了,缓缓扫视一眼为他尽毁、满目狼籍的花园,转过身,嘴角已噙了一丝笑意——邪佞与残酷的笑。 

见者不禁打了个寒颤! 

赵鸿麟往屋内走,越过众侍婢时,面无表情地吩咐:“给王妃买最好的棺木,设好灵堂。” 

“是!” 

众人再次觉得脊背发寒,九王爷他——冷静过头了吧? 

不管如何,二个时辰后,灵堂已设置妥当。 

王妃业已安放进棺中,只是未盖上棺盖。因为她的娘家人,埋玉山庄远在江苏淮阴,报丧人快马加鞭、日夜不眠地赶去也要到明早才能到达,再等他们来恐怕要至后天了。 

时已近黄昏,灵堂上点满了白烛,大厅亮如白昼。 

一身孤单的黑影立于棺旁,如石雕般,久未移步。 

直到侍婢请他用膳食,他才动了动,留恋地看着棺中人…… 

向来爱微笑的唇,已紧紧抿上,似她冰冷的身躯,僵硬着不再有弧度。 

今后,再也看不到这纯洁灿烂的微笑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赵靖! 

赵靖!我赵鸿麟发誓,今生必报此仇! 


不知自己已成肉上俎的皇帝赵靖,此时正从宫中潇洒而出。 

昨晚九王爷抓获刺客救了皇上,虽说让后来不防之下教刺客咬舌自尽了,却也是大功一件。 

刺客既除,且是九王爷的功劳,皇上心情大好,眉宇间凝重的神色敛去不少。 

皇帝到底只有十九岁,少年心性萌发,趁这秋高气爽的天,竟想夜游京城。想来,他也有十年多没有夜出皇城了。 

于是,晚膳后,赵靖带着小和与小顺,微服出了皇宫。 

出了宣德门,便是御街,这是东京的商业中心,尤以相国寺的地段最为热闹。御街阔二百步,两边御沟由砖石砌筑护岸,沟中植荷花,近岸植桃、李、杏等,春夏时节群芳夺艳、绚丽缤纷,引得游人尽相观望。(这一段有史可查,非灰某信口雌黄。) 

眼下时值深秋,御沟两岸只有秃枝,沟里残荷败叶,在秋冷风中瑟瑟发抖。 

就连素来热闹的夜市,似乎也因这寒秋而冷寂。 

正是华灯初上时,偌大的御街却冷冷清清,两旁商铺门口的风灯随风飘晃,忽明忽暗。 

眼前萧瑟之景与十年前的繁华夜景交叠,赵靖失望地暗暗摇头,十年景物已非昔,况乎人心难思量。 

一样的深秋,不一样的天气。两年前那个寒风凄雨的夜晚,他得到了想要的,也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得到他的身体,却从此失去他的心! 

难道——他注定是输家? 

被这悲凉的秋风感染,赵靖难得开朗的心情又蒙上了阴翳。 

信步而行,不觉间到了熟悉的街口。 

赵靖轻轻地叹气,还是往前走去。曾经走过多少回,他的脚已经记住了这里。 

小和与小顺紧紧跟着,心中难免嘀咕:皇上怎么到七锦坊来了?难道他想夜访勤王府? 

远远的,勤王府宏伟的大宅映入眼中,只是,王府门口怎么挂上了白色风灯? 

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蔓延,赵靖急走几步接近王府,看清王府大门上竟披了灵幔,门口侍卫穿着孝服…… 

心头一颤,难道是九皇叔…… 

赵靖慌忙拦下一个刚巧路过的行人,问:“兄台,勤王府发生了何事?” 

那个看了他一眼,挥挥手叹气而过:“谁知道,听说是王妃死了吧——” 

赵靖一愣,王妃——是指玉叶么? 

“小和小顺快,到勤王府看个究竟!” 

玉叶好端端的怎会死了?凭九皇叔的绝顶武功,谁能杀了玉叶? 

进得王府,满眼皆是白色。在婢女的引领下来到客堂,只见堂上白底黑色写着大大的奠字,堂前停放着一口红木棺材,尚未封盖。 

孤单的黑色身影,在放眼皆是白色的灵堂上尤为显目。他只是站在棺旁看着棺中人,仿佛不知有人来了。 

“王爷……” 

婢女开口,却教赵靖止了,并示意小和与小顺也出去,深眸却是凝视着那黑色的身影—— 

“九皇叔……” 

一听到他的声音,赵鸿麟倏地闪身,眨眼间便到了赵靖跟前,纤长白皙的右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赵靖难受地憋红了俊脸,惊凝着他,挤出声音:“放……手……”好重!九皇叔是真的想扼死他! 

“放手?”赵鸿麟冷笑着看他呼吸困难的模样,并未缓开手劲,“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咳咳……九……”赵靖快喘不过气来,双手死命扳着他无情的手指,却无法撼其分毫。他不死心地问:“为……何要……杀我?” 

“为何?你来这里不就是想确定玉叶是不是真的死了!”赵鸿麟仰起头愤怒地盯着他。这才发现,两年来,他竟长高了,高出自己一个头!不过那又如何,长得再高再壮亦不是他的对手! 

扼在喉间的手松开,赵靖正吸了口气,猛地被赵鸿麟扯着头发到棺木前。赵靖痛得差点流泪,自出生以来他还从未遭人如此对待,除了赵鸿麟,他一心爱着的九皇叔! 

“你看清楚了,这里躺着的是不是玉叶!这下你高兴了?你的眼中钉终于被你毒死了!”赵鸿麟悲愤吼着,一掌击向赵靖—— 

如此近的距离,赵靖哪里躲避得了?当胸挨了一掌,且又是愤怒下出得重手,打得他飞摔在地,嘴角挂了血丝。赵靖捂着胸口撑起身,痛得脸色煞白,不解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你说是我毒死了玉叶?” 

闻得此言,赵鸿麟瞪着他,朝他走近,美丽的眼眸中盛满恨意,浓烈的恨意! 

赵靖下意识地往后退,他盛怒中的模样虽然美得教人舍不得移开目光,可是,那一身强烈的杀气却是教人退避三舍…… 

赵鸿麟哪会让他退缩,当胸抓着他的衣襟,扯到面前几乎与他相贴着,冷道:“你还装!拜皇上你的御膳所赐,本王的王妃进了棺材里!你敢说那桌御膳不是你教人送来的?!” 

“我是有赐御膳,可是我没有下毒……”赵靖愣愣看着他近在眼前的绝美容颜,失神了。 

两年了,他是头一次离自己如此之近,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只是,他主动接近的目的是为了杀自己…… 

“若非你授意,谁敢在御膳中下毒?皇宫里除了你,还有谁会仇视玉叶!你说……”赵鸿麟这才发现,他竟然直盯着自己出神,不由怒上心头,狠狠将他推倒在地,“竟然还敢用这种眼光看本王!本王现在就杀了你!”凝聚功力于掌心,又是一掌朝赵靖当胸袭来—— 

赵靖怒极反笑,“没错,毒是我下的!你杀了我吧!”反正不管自己如何否认,他都不会信自己。 

“别以为我不敢!” 

赵靖凝视着他,笑得开怀,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得不到你的心,至少我曾得到你的身体,只有一次却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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