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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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辟邪-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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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少女看他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自己,脸上也似笑非笑,好像不怀好意,心头不禁有些慌张,说道:“我们家里没有烧茶,你们要喝水,右边山谷里多的是水。”

为首汉子道:“姑娘没听我说在下三人是迷了路吗?”

布衣少女道:“你们从那一条路来的,就从那一条路回去好了。”

“姑娘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为首汉子嘿然道:“难道咱们还会骗你不成?”

布衣少女道:“我们一直住在山里,从没出去过,怎么知道走法?你们快些走吧!”

为首汉子口中发出咯咯怪笑,道:“小姑娘,你也不看看天色,这时候快傍晚了,转眼即将天黑,你要咱们在荒山野岭去过夜,这里既有现成房屋,总该让咱们休息一晚再走。”

口中说着,伸手拔拴着的竹篱笆门。

布衣少女道:“你们怎么可以自己进来?”

为首汉子推开竹篱笆门,举步跨入,一面笑道:“小姑娘不用怕,咱们只要在你家堂屋里歇一宵就好。”

“谁怕你门了?”

布衣少女拦在木屋阶前,冷然道:“你们……”

话未出口,为首汉子已经走到她面前不过数尺距离,一脸邪笑,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布衣少女一手叉腰,冷然道:“你管我家里有什么人?我干爹马上就会回来了。”

为首汉子轻笑道:“你干爹马上回来,那是不在家里了。”

他身后一人道:“小姑娘你干爹不在家,咱们到里面坐下来等总可以吧?”

布衣少女道:“你们要等,到竹篱笆外面去等。”

为首汉子阴笑道:“等人自然要在屋里等才对。”

随着话声,又待跨上前去。他和布衣少女已经不过数尺距离,再跨上去,就会面对面了!

“站住!”布衣少女喝道:“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为首汉子冷笑一声道:“小姑娘要如何不客气呢?”

他果然又跨上了一步。这下离布衣少女已经不到一尺,布衣少女迅快后退了半步,叉腰右手倏地朝前推出。

她推出的一支纤纤素手,明明是一记掌法,但手掌一转之间,五根玉指忽然漾起一排指影,错落飘忽,令人看不清她落指之处。

为首汉子一时之间几乎无法化解,被逼得后退一步,忽然怪笑一声道:“小丫头,果然是峨嵋派门下。”

丁天仁眼看三个雪山派门下欺侮人家一个小姑娘,自己该不该出手?就在他这一迟疑之际,布衣少女已经出手了。

她出手的这一掌,丁天仁也看不清楚,但听为首汉子喝出“果然是峨嵋门下”这几个字,丁天仁就有了决定,这小姑娘既是峨嵋门下,那就是白衣庵净缘师叔门下,自己更不能袖手了。

第 四 章

布衣少女一招逼退为首汉子,听他叫自己“小丫头”,又说“果然是峨嵋门下”,不由粉脸一沉,收回去的右手又叉在腰上,哼道:“峨嵋门下又怎么样?”

为首汉子阴笑道:“这就对了,你干爹是不是身体很不好经常咳嗽,咯血?”

这话丁天仁听懂了,雪山派和峨嵋派结仇,就是为了师傅的一个师弟,和雪山派的陆晓天因细故动手,陆晓天中了师叔一记‘伏虎掌’,伤重不治,师叔也中了陆晓天一记‘透骨指’,伤了手太阴经,一直咳嗽咯血,几成残废。

为首汉子问这话,就是怀疑布衣少女的干爹就是师叔了!

哦!雪山派这三个人是奉命搜索师叔下落来的了。

布衣少女冷声道:“你管我干爹咳不咳嗽?”

为首汉子忽然点头道:“好,咱们不谈这些,你干爹叫什么名字?”

丁天仁要待出声阻止!

只见布衣少女眨眨眼睛,说道:“我又不认识你门,为什么要告诉你?”

为首汉子双手一摊,耸耸肩道:“你不肯说那就算了!”

话声未落,突然右手探处,一把扣住了布衣少女右手脉腕。

这一记不但迅速无比,尤其在他说出“那就算了”四个字之后,还以为他真的算了,使人有骤不及防之感!

布衣少女没有半点心机,一下被扣住了脉腕,口中不由惊啊出声,她反应也不慢,左手扬处,正待推出!

为首汉子一招得手,岂容她有反抗的机会,右手运劲,突然一紧,布衣少女只觉手腕剧痛欲裂,一张粉脸都胀红了。

她口中忍不住“啊”了一声,半边身躯发麻,左手一掌自然也发不出去了,心头又惊又急,尖声叫道:“快放开我!”

为首汉子得意的阴笑道:“老子不会难为你的,进去……”正待推着布衣少女进去。

丁天仁急忙从林间跃出,口中喝道:“放开她!”

他是从林间跃出,才喝出声来的,但在他堪堪跃出之际,另有一个苍老声音在丁天仁之前,已喝了声:“放开她!”

布衣少女听到苍老声音,不由得一喜,急忙叫道:“干爹……”

丁天仁已经掠出树林,但听到布衣少女的叫声,人家干爹来了,就用不着自己出手了,因此就在树林前站停下来。

为首汉子依然扣着布衣少女手腕下放,三人同时迅速转过身来。

这时篱笆外的小径上,正有一个身穿青布夹袍、腰背微弯的老者缓步走来。这人脸型清瘦,肤色苍白,微有病容,两鬓花白、留着一把稀稀疏疏的苍须,看去约莫六十出头。

现在他已经跨进篱笆门,目光一抬,问道:“三位有什么事,先放开小女再说。”

为首汉子扣着布衣少女手腕不放,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青袍老者轻哼一声道:“你们不用知道我是谁。”

为首汉子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更名,阁下何用藏头缩尾……”

“住口!”青袍老者脸色倏沉,双目之中射出两道慑人的寒光,沉喝道:“老夫叫你放开小女,你听见了没有?”

他这一动气,不觉引起一阵咳嗽,而且咳得很厉害,几乎有如连珠一般,咳个不停,甚至咳得弯下腰去。

布衣少女急得叫道:“干爹,你老人家不要生气嘛!”

为首汉子右手抬处,一指点了布衣少女穴道,朝两个同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就是他了”。

三人动作如一,迅速绝伦的朝青袍老者扑去。

为首汉子扑向正面,刀光乍展,使了一记“开山辟路”,左右二人使的是同一招“扫除荆棘”。

三道刀光凌厉无匹的朝中间凑合,这三道刀光实在太霸道了,站在中间的人决难封架!

丁天仁和他们距离较远,但就算站在青袍老者边上,像这样凌厉的刀法,自己也无法插得上手去。

就在此时,陡听青袍老者的声音说道:“你们是雪山门下?”

三个汉子刀光乍合,竟然扑了个空,急忙收势,回头看去,青袍老者已经站在阶上,也解开了布衣少女受制的穴道。

丁天仁根本没看到他是如何从三人合击的一招刀法中间闪出去的,心中暗道:这人好快的身法!

为首汉子冷然道:“不错,咱们是雪山派门下,阁下呢?该是峨嵋门下吧?”

青袍老者又是一阵咳嗽,冷然道:“老夫正是峨嵋门下,你们三个找到峨嵋后山来,大概就是冲着老夫来的了,但你们三个绝非老夫对手,老夫也不想无故伤人,你们去吧!”

为首汉子收起钢刀,狠笑道:“好,咱们也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总有是你对手的人会来找你的,阁下亮个万儿,咱们也好回去覆命。”

“你们不用回去覆命了。”

一道人影宛如闪电般飞来,从三人身边掠过,再一闪而逝,好快的身法,丁天仁看到的只是一条灰影面已!

灰影过去,雪山派的三个汉子才一下倒了下去,敢情是被那灰影点了死穴。

青袍老者急忙抬目叫道:“师兄请留步!”

灰影人早已走得不知去向,自然没有理会他。

布衣少女脸上泛起喜色,低头问道:“干爹他就是那个师伯吗?”

青袍老者只是“唔”了一声,走到三个汉子身边,只看一眼,就上语不发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色瓷瓶,用小指甲挑着粉末,轻轻弹到三具尸体之上,收好瓷瓶,才抬起头来,看到丁天仁站在林前,这就问道:“你也是雪山派门下吗?”

丁天仁走上几步,抱着拳道:“弟子是峨嵋门下丁天仁,叩见师叔。”

青袍老者含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师叔?”

丁天仁被问得脸上方自一红!

青袍老者忽然低声喝道:“快进来,又有人来了。”

丁天仁急步走入篱笆。

青袍老者回过头去,说道:“你们快到屋里去,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出来。”

布衣少女看看丁天仁,粉脸微酡,叫道:“干爹……”

青袍老者喝道:“你们还不快进去,再迟就来不及了。”

布衣少女道:“好嘛!”回头朝丁天仁道:“你随我来。”说完,翩然往屋中走去。

青袍老者道:“把门带上。”

丁天仁依言把两扇木板门掩上了。

只听一声冷峻的笑声传了过来,道:“这里居然还有人家!”

布衣少女因木门掩上了,自己和一个陌生少年正不知道如何和他说话才好”这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她抬眼望望丁天仁,悄声道:“来的不知是什么人?”

丁天仁也悄声道:“我也不知道。”

布衣少女道:“你当然不知道了。”

她忽然招手,朝左首一扇木格子窗走去,然后用食指沾了些口水,把纸戳了一个小孔,凑着眼往外看去,接着又朝丁天仁比了个手势,要他也来看。

丁天仁走到她右首,也沾着口水戳了一个小孔,凑着眼睛看去。

这时来人已经走近篱笆,看到青袍老者负手站在阶前,不觉问道:“老哥可曾看到三个人从这里经过吗?”

丁天仁听得奇怪,那三个汉子被人重手击死,明明就躺在门口地上,再往门口看去,却果然不见三人。(他不知青袍老者弹在三人尸体上的是“化骨丹”,尸体早已经化去了)

青袍老者道:“在下没看到什么人?”

来人走到篱笆门口,就站定下来,迟疑的道:“小徒三人留下的记号,明明是朝这里来的……”

他这一走近,丁天仁就认出来了。

这人中等身材,脸型略扁,下巴留着一排短髭,双肩较阔,穿着蓝布大褂,正是昨晚站在隗通天右首的那个人。(他不知道这人是隗通天的三师弟司达)这就回过头去,悄声道:“他是雪山派的人。”

布衣少女听了也赶快转过头来问道:“你认识他?”

两人一左一右靠近木格子窗朝外偷看,她这一转过脸来。两张脸就相距极近了,四目相投,布衣少女粉脸蓦地红了起来、急忙避开他的眼睛。

丁天仁只觉她说话时,隐隐可以闻到香泽,他从没和姑娘家说过话,俊脸也是热烘烘的在发烧,一面悄声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昨晚他就站在隗通天的右首,好像是隗通天的师弟。”

布衣少女偏脸问道:“隗通天是谁呢?”

丁天仁道:“隗通天就是雪山派的掌门人。”

布衣少女好奇的问道:“昨晚上?你在那里看到他们的?”

“伏虎寺……”丁天仁忽然“嘘”了一声,低低的道:“快别说话,他们动手了。”急忙凑着眼睛朝外看去。

司达打量着青袍老者,过了半晌,问道:“阁下隐居峨嵋后山那是峨嵋派的人了?”

青袍老者微哂道:“住在峨嵋山上的不下千人,难道都是峨嵋派的人吗?”

司达一手摸着颏下短髭,嘿然道:“老夫三个徒儿,一路都曾留下记号,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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