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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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魂-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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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姽婳叹道:“你虽还和往常一样含着笑意,但我却觉着你今天的笑里隐含着痛苦之意,还有种复杂的情绪在里面,你为何要将痛苦埋在心里……”

沈洛天截口道:“我去看看她!”微微一笑已转身朝着蓬莱居行去。云姽婳默然瞧着他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鱼思渊见他此时回来略显意外,忍不住问道:“出了什么事?”

沈洛天一笑道:“遇到点麻烦,耽搁了半日。”

鱼思渊注视着他的眼,道:“是么?”

沈洛天微一笑道:“不妥么?”

鱼思渊摇头淡然道:“只是有些奇怪,什么麻烦竟能缠住沈兄半日。”

沈洛天笑道:“已经不重要了,今晚我来看着她。”

鱼思渊沉吟道:“她真是亦飞么?”

沈洛天摇头叹道:“我也不确定,或许真的不是吧!”

鱼思渊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有些不解,沈洛天已道:“给我一晚的时间,让我陪陪她吧!”

鱼思渊怅然一叹,点点头转身离去,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一时难解。

月色如水轻柔的月光透过薄薄的云淡淡地洒满大地,笼罩这整个蓬莱居,池水反射着点点星光,月色依旧,水波依旧,阁依旧,人依旧,心境却已非昔日的心境。

四个月前经历生离死别的一对情人再度重逢,他拥她在怀里,软语款款诉说心事吐露心声,要永远留她在身边,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令人肝肠寸断,仅仅一百多个昼夜,同一对鸳鸯却是相逢不相识,将来呢?他不敢奢望,他只求今夜静静的守着她,至于明日,也许又是另一番景象,也许会发生惊人的变化……

他那郎朗星眸深情的凝住着她那绝世容颜,透着无可奈何的忧伤,剑眉微蹙带着淡淡的忧愁与凄凉之意。

良久,终于伸手握住了她那双莹润如玉的的手,一股冰寒刺骨的凉意直窜手心,他不由打了个冷战,喃喃呓语道:“我这样做你会不会怪我?我不想这样,真的不想,这代表我们之间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宁愿你就这样离开,至少可以不用再承受不能承受之苦,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原谅我的自私。。。。。。亦飞。。。”他痴痴瞧着她,已有些失魂落魄了。

东方发白,更鼓五响,金鸡啼鸣,几丝薄雾被晨风带了进来,染湿了纱窗。他感觉到了些许凉意,缓缓起身将那只已有些暖意的手放回锦被中,清朗的眸子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低头轻吻她微微发干的唇,一滴泪划落在她低迷的眼睑上,这是他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是在一年前的神农顶上,他是真的伤心了,还有什么比生离死别更为真实,更为残酷,更令人痛彻心扉的呢?

当第一缕朝晖穿窗而过照在花亦飞脸上之时,慕容晟带着晨露出现在她的床边。柔和的阳光似乎特别眷顾她,唯独沐浴着她,床边的慕容晟鱼思渊都不在阳光之下,那张苍白的脸已渐渐有了血色,慕容晟冷峻的脸上也现出了难得的欣喜之色。

鱼思渊淡淡一笑道:“她已转危为安,须臾便可苏醒,慕容兄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慕容晟道:“只要她好,再辛苦也是是值得的。”目光却始终都没有离开花亦飞的脸。

鱼思渊道:“这次雄霸天竟然肯让出冰蟾倒是出人意料。”慕容晟淡然一笑望向花亦飞不在言语。

花亦飞睫毛轻颤两下,鱼思渊便瞧瞧离开了蓬莱居。

待她缓缓掀开眼帘,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慕容晟那张疲惫至极却仍带着魅惑笑意的脸。她裂唇一笑,道:“你又照顾我许久是么?瞧你累的……”

慕容晟温柔一笑道:“只要你能活下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花亦飞闻言失声道:“你是说我已经……”

慕容晟颔首笑道:“你已获得重生!”

花亦飞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此刻得悉自己得以活命,仍有些喜不自禁,颤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慕容晟含笑柔声道:“我何时骗过你?”

花亦飞目中尽是感激之色,更有泪光闪动,道:“你如此待我,我要如何才能还上你的恩情!”

慕容晟自知花亦飞心中只有沈洛天,是以自己对她的好她才当成恩情想着报答,不由神色一黯,默然半晌终于叹道:“你对他故作不识只因你不想他再次承受生离死别之苦,而今你已度过劫难,该是坦诚的时候了。”

花亦飞惊异的抬起头,望向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慕容晟已回过头不愿再多瞧她一眼,只因多瞧一眼,内心的痛苦便会增加一份,只沉声道:“难道你要我去替你坦诚么?”

花亦飞心中一颤道:“我自己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惊闻爱郎欲成婚

匆匆梳洗过后,她便径直朝着花园行去慕容晟告诉她沈洛天在丹枫院散步。

花亦飞虽来过龙吟山庄却从未在此处走动过,此时进得其中方知庄严肃穆气象恢宏的龙吟山庄竟也有如此幽静雅致的院子。

只见得青柏碧桧迎门栽,松篁交翠密排排,羊肠曲径通幽处,秋风拂桂送香来。踏草寻香,漫步而行,行出百十来步上得一方满生绿苔的石台来。上得石台眼前豁然开朗,但见朱栏连石亭,小桥倚假山,桥畔幽兰簇簇香,栏边秋菊金灿灿。清泉溪流弯弯曲曲迂回与朱栏小桥之下,,沙提石道重重迭迭蜿蜒与假山之间,景致优胜美妙,幽静浪漫天成。

重伤初愈又卧床昏迷,数日的几重折磨使得花亦飞心生戾气,在花园中小行片刻顿觉神清气爽,身心无比舒畅。

妙目流转,举目瞧去只见得他身着丝质长袍,广袖飘飘如临风玉树静立于石桥之上,面对着几树红枫出神。

风吹叶坠飞红,飘飘悠悠地打了几个转儿,落入泉水之中,顺流而入,最后聚于池沼之中,风过翻起层层火红的细浪。

花亦飞幽幽叹了口气,低语道:“落红有意流水无情!”

沈洛天闻声回过神来回首凝住着她,只见她娇躯瘦弱,玉容憔悴,柳腰微颤,弱不经风,樱唇微干,毫无血色,方行出二百余步已是娇喘吁吁,粉面生汗,犹如蔫花含露,黛眉拂尘,就如细柳带烟,他看在眼里,心中宛如针刺刀割一阵阵刺痛,情不自禁地揽起她的双肩,欲搂入怀中却又似想到什么,微微一滞,松手转过头去,悠悠叹了口气道:“看似无情却有情,情到浓时自转薄!”

花亦飞柔肠百转似乎想挤出一丝笑意,但最终还是未能笑出来,蛾眉微蹙,带着淡淡的愁意,嘴角亦是轻抿几许愁意,低吟道:“多情总被无情恼,自古多情空余恨!”

沈洛天惨然笑道:“欲笑还颦最断人肠,答应我,以后莫要这样好么?”

花亦飞蓦然仰首颤声道:“你是特地在此等我,有话对我说是么?”

沈洛天神色黯然,垂下头去,沉默片刻,又仰起头来,方才的神情似是幻觉,此时的脸上已扬起他那让人一见便再难忘怀的笑容,道:“听思渊说你今日便可苏醒故而在此等你,只因你我可算是患难之交,所以这件喜事我想亲自告诉你!”

花亦飞愕然道:“喜事?”

沈洛天颔首笑道:“我与明珠已定于九月初九成亲,届时望你能参加我们的婚礼!”

沈洛天此言犹如晴天霹雳只将花亦飞击中,如石雕一般呆立当场,面无表情但目中神情却复杂难解,是伤心绝望还是痛苦无助?又或是悲愤,怨怼?他看不懂,也许只有天知道,也许老天爷也不知道。

他那脸上仍挂着那迷死人的微笑,但此刻看上去却是一副欠揍的模样。她终于有了反应,仿佛被皮鞭抽中,一个趔趄倒退数步,斜倚栏杆,,幽幽地凝望着他,颤声道:“你…你真的…。要…要娶她么?”

沈洛天微微一笑道:“是真的!请帖都已分发出去,只因二叔推算说重阳节便是黄道吉日,庄中已开始筹备婚礼了。”

花亦飞只听得“是真的!”三字。其余便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更无法平息静气地去想他此举的用意,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不住地颤抖着,一颗心犹如遭受着千刀万剐万箭穿心之痛,已被生生撕裂血淋淋的碎了一腔。

沈洛天就这样静静的瞧着她,整整一炷香的工夫,任凭她的身子不住颤抖,却未上前扶她一把。他不是不想,他想的发疯,只是他怕这一扶便再也分不开了,他心中的痛苦较之她有过之而无不及,明明深爱着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以最残忍的方式去伤害她,亲手将她推入痛苦的深渊,然后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在其中忍痛挣扎,最后一点点沉沦。

良久,她终于平静下来,悠悠吁了口气,抬眼望向沈洛天,淡然一笑道:“那恭喜你!”那神情,那语气,竟似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淡然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就连沈洛天这一刻都在怀疑,她对他是否有过情。继而展颜一笑,转身离去,行出十来步终究坚持不住,胸中一窒,缓缓倒了下去。

沈洛天心中一痛抢进一步,那娇弱的身躯已被慕容晟接在怀中。那深邃的冷眸中已凝聚起一团或火花,然后燃烧成熊熊烈火,最后炼出一把利剑直朝沈洛天直射而来,穿心而过。他那一道凌厉的眼神犹胜十支毒箭,他未说一句话,但目中的愤怒之意却是别人骂上三天三夜也及不上的。他抱起花亦飞转身离去,消失在曲径深幽处。

待慕容晟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他终于忍不住张口,一支血箭破口而出。真个别离难,不似相逢好。若说人世间有比死别更为痛苦更为残忍的事,那么一定是生离……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举摧毁众美心

生着红枫的山岩后躲藏着一条窈窕的人影,如云秀发流瀑般垂下,掩住了半边脸,却掩不住那杏眼中的哀伤神色,一向温柔的眼睛里已溢出了晶莹的泪珠,身子更是不住颤抖,较之花亦飞的神色少了悲怆之色,却多了凄楚之意。

沈洛天已立于她的身后,神情恢复了平静,轻抚她的柔发,柔声问道:“云儿,你怎么啦?”她闻声微微一颤,垂下头去,悄悄地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方才回过身来,挤出一丝笑意道:“只是沙子迷了眼,公子也在散步么?”

沈洛天心中暗叹,微含笑道:“嗯,闲来无事在院子里走走,倒是你,身子柔弱,出来走走虽好但露重意寒要多加件衣裳切莫着凉才是。”

云姽婳柔顺的点点头应道:“多谢公子关怀,云儿这就去。”盈盈施一礼方才转身离去,却始终未敢正视他一眼,似是怕他窥出了心底的秘密。

崎岖狭窄的小道曲折蜿蜒,数转隐于山石之后,再也隐忍不住的幽怨之意也随着嘤嘤哭声传了过来,令人闻之心碎。

沈洛天心中一颤,默然半晌,便听身后传来一阵轻叹。听得叹息他便知来人是谁,回转身来,惨然一笑道:“我竟未觉察到你!”

鱼思渊淡然道:“你心事重重,精神恍惚,难怪!”

沈洛天苦笑道:“我…”

鱼思渊面带忧色道:“云姑娘生性柔弱,万一想不开该如何是好?”

沈洛天故作讶然,道:“你此言何意?”

鱼思渊淡淡地道:“她是个含蓄害羞的女孩子,心事总是藏在心里,在我们这群人中她是与你接触最少的一个,但她瞧你的眼神中所流露的情意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忽略的,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又何苦故作不知呢?”

沈洛天苦笑道:“我倒宁愿什么都未瞧见。”

鱼思渊笑道:“只可惜你什么都知道,只是你不愿坦承罢了。”

沈洛天静静瞧着鱼思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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