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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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一月-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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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志,为什么不报警……」
「别傻了!这种事哪能张扬出去啊!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了。」安澄志气急败坏的吼着,「总之你过来就是了!不准报警,也不许告诉其他人!快!」
「澄志,等等……我……」
「嘟--」安羽甄还想再问清楚一点,但对方已经心急的收了线,只剩下一连串的盲音。
「院长,我出去一下……」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我……我弟弟……病了……」安羽甄忍着罪恶感心虚的撒着谎,小心地瞥着他从未欺骗过的院长,还好,她似乎并没有觉察出来。
「那快回去吧!别耽搁了。」
「谢谢院长!」他如获大赦一般抓起沙发上的大衣,心急如焚的冲出门外……
好不容易找到澄志所说的地方,那条险暗的小巷里,已经聚集了两三个男人。他第一眼便看见张靖辰,他……很不好,脸色苍白,煞气重重,安澄志在一旁架着他,脸上,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阴冷绝决……
「澄志……」安羽甄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随即错愕的发现自己即刻变成了当场的焦点,那面似慈祥的大叔向两边使了个眼色,一旁精明的男人立刻举起了手枪……
「他是我哥。」安澄志随意的一说便解了紧张的气氛,安羽甄只觉得脚有些发软,这可不是演电影,这些人尖锐阴狠的神色像是真正的黑社会……澄志如果再慢半秒,他现在是不是还能够站在这里还是个问题。
「他来干什么?」冰冷的低声沉沉的传了出来,一直沉默的张婧辰终于不耐烦的发话。
「放心,我哥是来收拾残局的。」安澄志很镇定的道,似乎早已习惯了张靖辰质问属下般的口气。
「收拾残局?」这次问话的是那个中年大叔,「他可靠吗?」
「你不放心我办事?」安澄志美丽的眼眯了起来,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愤怒。
「我只是担心靖辰的安全。」韩石满瞥了一眼呆愣在一旁的安羽甄,打开了车门,「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你们先走,我留下和嘉贺在这里善后。」
「好。对了,刚刚那个在房顶上的人好像是姜成熙的人……」安澄志眼中闪过一丝噬血的快意,敢不知死活的动张靖辰,他们有得受了。
「嗯。」他还没老到看不见的地步,虽然那人隐藏得的确巧妙,不然他们也不会着了他的道。只是,他逃的时候不太俐落罢了。
「杀?」精明的男人文文静静的说了一个字。
「一个也别留。」韩石满漫不经心的做了个赶尽杀绝的动作,「这次干得漂亮点,嘉贺,别又像上次弄的到处是血。」
已经被当成透明人遗忘在角落的安羽甄,呆呆的看着眼前几个人像谈论天气一般堂而皇之的商量着杀人的计划,仿佛当他并不在场一样。他忽然有了一种同流合污、助纣为虐的感觉。显然,这帮人把他也包含了进去,因此才会当着他的面毫无顾虑……
「澄志,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张氏」的明星吗?为什么……」
「哥你闭嘴,我之后再解释。」安澄志连正眼也不给他一个,只是一脸担心的看着张靖辰。
安羽甄急了,想要去拉他,但此刻张靖辰却忽然挣开了安澄志的手臂,靠向他怀里。
「呃……」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伸手接住了他,然后看到安澄志一瞬间错愕的表情,安羽甄立刻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
「靖辰……」韩石满也吃了一惊,连话都卡在了嘴边。他到底想做什么?
「扶我上车。」张靖辰低沉的开了口,却不是回答韩石满的疑问。
「啊?可是……」
「别让我说第二遍。」这次的语气弱了许多,但命令的意思却丝毫也没减少。好像他这种人,生下来就是做王者的料,即使是普通的说话,也带着与生俱来的盛气凌人。
「还罗嗦什么!还不照着少爷的话做!」想让靖辰在这里失血而死吗?!韩石满气急败坏的斥责着,示意手下来硬的。
「可是澄志……」澄志怎么办?!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安羽甄几乎是被几个人硬塞进车子,等他急着要扳开车门出去的时候,外面景物的飞速倒退让他意识过来车子已经发动的无奈事实。
「停下来!让我下去!」他愤怒的冲着前座喊道,忘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
「你最好给我安静点。」副驾驶座上染了一头招摇红发的人转向后面,竟是个美丽妖冶的女人,脾气和她的头发一样火爆,「再吵的话就把你从车上扔出去!」
如此熟悉的话,只有在电视上才听得到的威胁,让安羽甄被绑架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张氏」不是普通的传媒公司吗?为什么现在搞得好像黑社会……
他乖乖的坐回原地,肩上传来热度的重量!张靖辰正无力的靠在他身上……
他想恳求他放他下来,但低下头,看见他毫无血色的脸,他这一句简单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张靖辰的手按在体侧,紧紧的抓着那里的布料,血不断的从指缝中渗出来,染得座椅都红了。这伤势,显然比那晚要严重得多……
罢了罢了,反正他现在是一定下不了车了,而澄志和那个一看就是老狐狸的狡猾大叔在一起,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安羽甄定下心来,小心地脱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张靖辰的身上。
那一直紧闭的眼蓦地睁开,他才知道,张靖辰一直是清醒的,即使是在这种受了重伤连话也不想多说的情况下。
他若有所思看他,俊俏的脸上没半点表情,看得安羽甄心里直发毛。
就算是活在太平日子中、和罪恶黑暗从无牵连的他,凭本能也感觉的出来,此刻倚在他肩膀上的看似虚弱无害的男人,才是他所见过的这些人中,最厉害的角儿……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看轻了他。
他一再警告着自己,却仍然忍不住伸手去扳张靖辰按在伤处的手。
「手松开……这样不行的……」只会把伤口越弄越糟。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可是张靖辰不肯松,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硬将他的手扯离,换上自己柔软的围巾,按压在流血的地方。
「好了,你别乱动……」他抬手拢紧大衣的领子,希望可以给失血过多的他保温。
「张……」车子一个轻微的颠簸打断了他的话,安羽甄的第一个反应,是以左手揽住了张靖辰的肩,以防他撞到肋部的伤。
「少爷!没事吧?KK你怎么开的车啊!」红发的女人气急败坏的回过身,却又像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一样飞快的转了回去,「少爷……」
「我没事……」张靖辰懒懒的吐出一句,索性将整个身子的重量全交给身边的人,手也堂而皇之的搂上了安羽甄的腰。
出乎意料的纤细,比女人还纤细柔软的腰肢。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做起来应该还不错吧……光是想他就觉得很爽,想必在床上,被他调教过后,一定浪得很吧……
身体不可思议的有些热起来,他觉得口干舌燥,外加莫名其妙。就算是像他这样男女通吃的人,也只是对美人才产生兴趣,以他的身份和品味,这副瘦弱的身子连发育都没发育全,应该一点也勾不起他的胃口才是……
可是,他怎么竟会有一种想将他绑在床上,彻夜交欢的冲动……想用尽各种变态的方法对他,硬撑开这未经人事的青涩身体,折磨得他死去活来,听这低哑的性感声音发出淫荡的浪叫,彻彻底底的玷污这个干净的灵魂……
可怜的安羽甄,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这个男人的脑子里,早已被剥光了衣服压在身下,被强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只知道,旁边的人紧挨着他,特有的气息让他浑身躁热,那淡淡的……薄荷烟草的味道。
腰被骨感的大手搂着,有些发烫。他不知道,这么漂亮的手里,此刻握着足以致命的利刃。
轻轻的……他只要轻轻的一刺,这个柔软的小东西就完了。
手下,正是脾脏的位置,一刀就可以让他毙命。
薄,而快的刀片轻划着安羽甄的衬衫,张靖辰闭起眼想像着怀里的小东西垂死挣扎的模样,心里竟然涌上了一些愧疚……这还是他杀人以来,第一次感到愧疚。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张氏」,是韩国最大的传媒公司,这是人人都知晓的事实。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张氏」最初建立的原因和目的。
汉城黑社会的主脑被圈里人称为「六座」,由六大家族共同管理。张家就是六大家族中的一员,在黑道上讽刺的被称之为「白屋」。六大家族因为实力相当,互相协助同时也互相牵制,共同维持着庞大复杂的地下社会的规矩章法。
七十年前,因为警方的失误,成就了张家在六大家族中的主导地位。张靖辰的祖父为了洗钱,建立了「张氏传媒公司」。
没想到三代下来,「张氏」竟然阴错阳差的成为了韩国第一大媒体公司,耀眼的光环遮盖了地下的肮脏交易,有效的成为「白屋」的护甲与眼线。
做为张家的少主,张靖辰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仇人多如牛毛,想杀他的人不记其数,而且,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只不过是比他们更谨慎更幸运罢了。
可是那晚,一向谨慎的他,竟然会在只见过一面的他的怀里,睡得不省人事。那个怀抱温暖舒服的让他不想离开……
他不敢想像,如果当晚真的有仇人闯进育幼院,他现在是不是还有命在。
他不该依赖上任何东西的。满叔说过,如果你发现自已依赖上某样东西,那么,毁了它。
他不能有弱点,一丁点也会要了他的命。
对不起,怪就只怪你自己,这个世上,善良的人是活不下去的。这是……生存的法则。
父亲教给他的,满叔教给他的,残酷的游戏规则--想活,就拿别人的命来抵。这是他十年前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就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他杀了一个人,那是因为父亲的命令,但是接下来马上又杀了一个,这次没有任何人逼他,只因为,那人是他杀的人的儿子,如果他不开枪的话,他现在根本不会坐在这里。
就这样,可悲的迥圈,他不断的杀人,感觉却越来越麻木,人命在他眼里,早已失了原有的珍贵,和稻草没什么两样……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动杀机了,自从他替生病的父亲代理了「张氏」和「白屋」,杀戮就已经不需要他亲手来完成了,自会有人替他卖命。他的身上,几乎已经嗅不到血腥的味道,干净得,就像圣教徒。似乎他的手上,从未染上过鲜血,他的背上……也从未背负过罪孽。
这让他觉得好过一些,但他偏偏遇到了他……
粉饰太平、自欺欺人的美丽谎言终于瓦解,他再也骗不了自己,这双手,沾上的血迹,一辈子也别想洗掉,数十条人命的无赦之罪,他注定要背到地狱。
他看到他的纯净,更显出自己的污秽黑暗,丑陋的暴露在光亮面前无所遁形。
他忽然怨恨起来,夹带着近乎歇斯底里的愤世嫉俗。
他恨他!
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个世上,可以随意的喜、怒、哀、乐……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清清白白的生活,毫无顾虑,自由自在,而他却只能像地牢里的老鼠,苟且的隐藏在黑暗之中,承受着世人的怨恨和诅咒!
他这种出生就接受阳光和祝福的人,怎么会明白生活在黑暗中的可怜虫的无奈和艰难!
杀了他……杀了他!
他的笑容让他觉得刺眼,这虚伪的关怀也令他作呕。
杀了他!别再犹豫。
刀,瞬间割破了薄薄的衬衫,接着--
「小心!」
「匡--」
女人失声叫出的同时,一连串爆炸声清亮的响起,厚厚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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