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太平(白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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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太平(白虎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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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隅之地,季凯虎目轻睨,大有一言不合便咬死对方的饿虎出柙之势。与其说季凯是想通了,不如说他是被情况紧急,刻不容缓给逼疯了。明天日落前囚车就要进京,到时候万一有个闪失,也许游尚铭的命就保不住了!若是人死了,他到哪里去弄清楚自己的这段孽缘?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只要能证明游尚铭的心与自己一样,他季凯宁愿拼着陷天下于不义也会以自己的功力劫狱,就这样与对方远走高飞,再不管谁胜谁负,江山归名谁人之手! 

「小凯啊~你难道不能等真相大白后,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窗明几净,软榻香衾的地方再慢慢享受吗?」苦笑着捏了捏少年的脸颊,游尚铭揉着自己被拍开的手背,好声好气地规劝道:「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已经受宠若惊了,小凯。只是我们两情相悦,首度云雨你难道就不愿留个甜蜜的回忆吗?我可不想将来老了形容起彼此的第一次『上阵』,用的全是诸如『月黑风高』、『荒芜人烟』、『敲兵灭口』这类词藻。」 

懒得理会游尚铭的垂死挣扎,季凯任由前者说他的,自己则动手麻利地撤下二人单薄的囚衣。在确定自己看见对方赤裸的健康男体时不但没有厌恶的感觉,反而在扫视那柔韧的腰身宽厚的肩背时下腹热潮涌动……季凯绝望地仰天一叹,虎目轻阖,叼住身下人的唇,笨拙地吮吸着那欲迎欲拒的温软舌尖,缓缓举臂,桎梏着猎物,顺着体线向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征服而去:「进京后是九死一生,说不定再也没机会了,还等什么风花雪月!哼……」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季凯至少学会了一点,那就是千万别理会姓游的嘴上在说什么。反正誓言不敢听,承诺不敢信,索性全作耳旁风,看行动才是真的! 

「唉唉~小凯……呜……你明知我入京后凶多吉少还忍心要上我吗?」可怜兮兮的皱着眉头,游尚铭掐着自己的掌心,勉强与体内苏醒的猛兽拉锯着。 

眼前的少年本是自己的一场梦幻,年轻矫健的身姿里蕴涵着无穷的力量与无限的希望,就像是正午行空的白日,某年某月某日某时不期而遇,不请自来的站在自己面前,自信的笑着,骄傲的对上自己的眼睛。赶也赶不走,骗也骗不开,不是少年稚嫩到不懂得尔虞我诈的炎凉世态,会一再被自己引入局中,不过是因为对方自始至终有一份不畏前险的少年意气,彷佛不管走错走对,他都有信心把路走回自己的方向,年少清高,赤子无畏! 

「嗯……」然而此时此刻,耀眼如日,生机勃勃的少年在吻他。谨慎地,试探地,豁达地,纵情地,忘乎所以地,与自己交换着津涎。是骗到哪一回开始泄露了真心?是走错哪一步开始搅乱了全局?是自己太想爱上这样一个知己知彼的人才选择了眼前的少年郎,还是自己生怕真的陷进情爱这束手缚脚的英雄冢而狡猾地把一切说成了笑话?也罢,他的梦就在他的怀中,他还要等什么?他还能等什么? 

「小凯,明天开始等待我的可能就是无数的刑求和轮番的审讯了,相信到时候牢里的条件也不会有多好……你真的忍心要我拖着残花败柳之躯来面对那些吗?呵呵……」托住少年浑圆的挺臀,游尚铭哭丧着俊颜,舌头却在做与语言相反的邀请。 

「怎么可能呢?我当然舍不得你受苦啦!游大哥~~」无辜地眨着虎目,季凯奸滑地一笑,攀住快要滑倒之人的双肩,声音微哑,口气却早已坚定:「所以……游大哥,我、给、你、上——」 

「咳——」一口气没顺过来,游尚铭直接捧着季凯倒在了囚车的木板上。以前听说过有人在接吻时喘不过气险些憋死的艳事,但在接吻时活活被对方的口水呛死他却很可能是头一遭!该庆幸少年对自己的用情深厚吗?还是感激对方的体贴温柔? 

「这回你没话说了吧?上还是不上?要还是不要?是男人就痛快点,若真的喜欢我就证明来让我相信!」哼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楚怀风说得有道理,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被压在下面百般挑逗娴熟玩弄的话,只要温情蜜意,折腾久了多多少少都能有感觉。所以这次他便牺牲一点,倒要看看这姓游的家伙是不是真如在宣敬城所言那般,会对自己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欲罢不能,心驰神往! 

完全没考虑过,自己有可能是被向来只愿上人结果却找了个只适合上自己的情人,憋了一肚子怨气的楚小侯爷给拖下了水……卖力地怂恿着身下人,季凯带着三分不安三分自信三分好奇外加一分万不得已逼良为娼的气魄,拉过游尚铭的手贴上自己滚烫的大腿内侧。 

「咳咳——季凯啊,我游尚铭确是个好命的人啊!呵呵~~」少年的肌肤仿佛融化在自己的掌中,黏住了手指,再无法分割。游尚铭满足地叹息着,最后的顾虑被欲望弹出了脑海,虎已出柙,不胜不归!念他游尚铭此生,何德何能,得此厚爱…… 

怎可辜负?怎忍辜负?怎能辜负—— 

「……如果你坚持把嘴光拿来说话用,你很快就会不是了。」威胁地瞪了一记,死猪不怕开水烫,季凯主动伸手慢慢抵向身后没人碰过的密处。但是手却被游尚铭抓在了半空中,紧接着,被对方含到唇间轻轻咬住。含糊而暧昧地,游尚铭深深凝视着羞红了脸却还要撑门面地装作不以为然的少年,温柔而幽远地,倾吐出今夜最后一句……似有若无的留言。 

「小凯,想这世上还能有谁如我一般,三生有幸,所爱得你。」 

一夜缠绵,非言非语,笔墨难足。 

总之当晨曦盖地,旭日如火,周围的官差莫名其妙地捂着后脑杓附近的肿块爬起身来的时候,季凯也将环着自己腰熟睡的青年拍了起来:「喂!搞清楚,受累的是我,怎么睡得像死猪的却是你呢!起来!今天就要进城了,你给我打起精神,处处小心着点!」他可不想连反攻的机会都没有便做了「遗孀」。 

神清气爽地睁开眼睛,游尚铭并没有苏醒之人的倦怠,唯有眼底的红丝告诉了季凯对方一夜未眠的秘密:「呵呵……」 

「你这家伙居然装睡!哼,现在又傻笑什么?」骗他上当就那么好玩? 

「看某人折腾了一夜把囚锁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自然想笑。」话中有话地舒展开双眉,游尚铭轻轻握住季凯有些冰凉的手,缓缓焐得暖了:「我以为你会要我逃呢,小凯……」 

「本来是的,不过后来我改变主意了。」白了他一眼,季凯懊恼地捶了捶纵欲后有些酸软的腰:「律法有令,凡逃兵越狱的不问缘由视如服罪,罚加一倍。若是你我逃了,岂不是便宜了余渡飞他们,替他们顶了罪名!况且放任真凶,贪图安逸……这么痴情的事,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所为。」 

「哈哈,你就不怕我被冤枉错杀了吗?」朗声笑着,游尚铭眼中满是欣慰。 

「有毕大人在,还有怀风他们那群朋友……横竖死不了你的。」 

「哦?那么自信?」 

「哼哼,拜你所赐,我差点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值得怀疑。」顿了顿,季凯笑得不算厚道:「不过,既然昨晚你证明了连你都有说实话的时候,那么毕大人他们那边就更是一言九鼎,不必多虑了。反正凭我白虎御史的武功,想劫狱,随时都可以。」 

「唉唉,初生之犊不怕虎,少年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所以,才能如此自信,如此耀眼…… 

「我确信你死不了当然不只这几个理由,自也有我万无一失的考虑。」 

「怎么说?」季凯笑得太灿烂了,这种表情太像平时的自己,这让游尚铭很不是滋味。 

「因为昨晚我有仔细琢磨过,总的来说,嘿嘿~我认识的『坏人』,一向都比较长命。」哈哈哈哈哈——黑笑着把游尚铭僵硬的表情尽收眼底,季凯悠然自得地靠上了囚车木栏,叼了昨夜从游尚铭发髻抽下来的木笄不还,哼起了轻快的山歌。 

「……」呜呜~阿德啊,游大哥开始想念你了!要知道跟在我身边二十多年还没有被带坏的,你绝对是唯一的一个…… 





尾声 

大义凛然的回到京城,等待季凯与游尚铭的却不是意料中的什么刀山火海。 

基本是公堂上的武阳侯和赶来插手的笑青天刚刚热烈地争夺起主审的位子,堂外一位面冷如霜的青衣男子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视满堂官宦为无物,随手丢了一枚冰玉耳钉给跪在堂下的季凯:「你的东西,自己看好了。」 

「语冰!?你怎么会——」惊喜地一跃而起,接过耳钉攥在手中,季凯二话没说,飞身堵在门口,回头质问不知所措的汪子林:「哼!大胆汪子林,本御史奉皇命稽查宣敬营,你却代表余渡飞告本御史与游副将早有预谋,通敌卖国,乱我朝边陲?欲加之罪,是何用心!?」 

至于三天两头不见人影神秘莫测的青龙御史是怎么拿到自己的「白虎令」的,经验告诉季凯问也是白问。反正夏语冰的神通广大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有时侯他真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肉体凡胎?明明是人力难及的事情,夏语冰偏偏总能轻而易举地随手做到。让他们这些用常理艰难行事的人,非常地不甘心…… 

就比如说眼睁睁看着凤舞阳领进活生生的阿龙和高垣的汪子林吧,很显然,对方作梦也不能相信:「不可能!他们是我亲手绑着石头沉进深潭里的——我足足守了一个时辰也没见他们浮上来!绝不可能……那深潭是死水,不可能再有活路的!这、这是假冒的——没错!这两个人绝对是易容的,那个什么白虎令也肯定是伪造的——」发疯一样的撕向高垣的脸,后者猝不及防被抓出了三道血痕,呼痛地躲在了义愤填膺的阿龙背后。 

「吵死了,叫唤什么!」不耐地甩了甩衣袖,没见夏语冰吐力,便看歇斯底里的汪子林狰狞的笑着倒在了一边:「假的,这不过是你们无计可施时惯用的手段!我不信!再高的武功也无法在水中闭气那么久!一定是假的,你们也想骗我是不是——」 

「骗?谁像你那么无聊!」漠然地眯起眼,夏语冰似乎很不喜欢与人交谈下去,深不见底的眸中隐隐泛过金红色的怒火:「哼,好好的睡个觉却被这两个东西砸到。要不是看到他们身上的白虎令,我早替你再补他们一刀了。反正人是活的,连令牌一起给你们带过来了,其它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连句告辞的客套都省略了,夏语冰走得比来时还快,彷佛只一个眨眼,那青色的身影便消失无踪。 

「……睡觉……」呆呆地面面相觑,看来记得汪子林是把人抛进深潭里的不只季凯而已。听这个意思,夏语冰该不会是在潭子底下睡觉吧!?好像还睡不只一个时辰的样子…… 

寒了一下,聪明的选择不再深想青龙御史究竟是不是人的问题。众人回头瞪向陷入混乱的汪子林。 

汪子林稍稍冷静了一点,本着玉石俱焚的险恶用心,死活不承认自己胡人的身份,反而把冒充拜月族圣子的阴谋推到了余将军的指使上。 

「哼,余将军不满朝中幼主无知,奸臣当道,是以命我利用拜月族铲除营中异己……」 

「即便如此,我晏朝的事,余将军也不会假胡人之手吧,呵呵。」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游尚铭见季凯已经站起来了,自己也懒得继续跪下去:「人证俱在,你还要狡辩?也罢,我便添个物证好叫你心服口服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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