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旗香罗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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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旗香罗扇-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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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莲步疾移,偎近绣纹身畔,婉声道:“纹姐……露水这样大,你为何孤单单地站在这里?有什么心事,尽管对芳妹相诉吧……看你的脸色,也苍白了……”

慎芳在绣纹面前,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极有礼貌,这是心在崇敬所使的,而这几句,却也是她坦诚之言,但是她仍对绣纹刚才的行动,有着很深的疑虑,只是不敢启口罢了。

绣纹听慎芳,温语相亲,心下快慰不少,当即淡淡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心事……”

说着,徐徐低下头来,抹一下脸上泪痕,叹道:“既是有,也是命里所注定,你帮助不了我,也不会谅解我……”

“纹姐。”慎芳执着她的双手,说道:“你有什么困难,芳妹定当全力为之,不要说我不会谅解你……为了你和玉哥的事,就是死我也愿意的……”

也许她的情感,也激动了,说话中秀目已充满了泪水。

绣纹睑浮凄笑,含泪道:“真难为你有这番心意……我做错了一件事,如今正惭愧忧惧……”

慎芳揣测其语意,料知是什么事,但仍不敢断定,当即答道:“纹姐,你我姐妹来日方长,做了什么事值得你惭愧忧惧?告诉我……芳妹为你分担一点……”

绣纹迟疑一下,说道:“我说说真羞人,我……和玉弟做了悖礼之事……你会谅解我么……其实是在他中了什么烈毒,形成疯狂的强迫下,我实在无法抗拒……”

说完,双手掩面,伤心极端,径自轻声痛哭……

慎芳也被事实真言给惊楞了,一对美目饱合嫉愤情,畏缩的寓意,呆瞧着绣纹,心里则暗地寻思,他们两人果真做了那羞人之事,我倒落后一步了……也好,他俩订婚在先,原有厚薄之分,而且还救了他的命……我还有什么意见。

虽然,她是这样想提高自己的理智,修饰自己的为人,不作非议之言,但从其眼神中,则多多少少,表现出与心意相反的执见,所以,她也无话可说,连劝慰的话,竟忘了她是应该出门的,只是默默地瞧着,雨披梨花哭声尾尾的绣纹。

如此一来,一个在嘤泣噎,一个则呆立旁刚,显得出奇的沉默,只有轻微风摇树叶之声,调和着绣纹有节拍的哭声。

这时,左侧四十丈远处,陡见一条黑影,正向绣纹和慎芳停身处,慢慢移近,将近二十丈,便驻立一颗树下,木立不动。

那正是文仲玉与绣纹一番错合之后,已发泄了体内淫邪春毒,恢复神智,从模糊的记忆中,觉悟已铸下悖礼大错,心中悔恨已极,哪还能睡得着?于是,越出房来,一则想找黑蝴蝶鸥琼妮算帐,必给予痛苦伤残以泄愤,二则也想找绣纹,说出刚才之所以无礼的原因,而求其宽恕。

他进入林中,并未发现欧琼妮的影子,却听到了绣纹的哭声,乃循声寻来。

但见绣纹轻声哭泣,两肩不断抽动,状极伤心,情知必是因刚才的事,慎芳则静立一旁,沉默茫然,本来想即刻现身,着着她两人表明心迹,然而,由于羞惭万分,反而不敢上前。

陡见绣纹猛地抑起头来,用手掠一下鬓前垂发,朝慎芳低头道:“芳妹……你对我和玉弟的事,是不是心怀不平,抑或有点醋意……”

这两句话,使仲玉和慎芳,产生不同的震惊,仲玉惊的是刚才的丑事,怎让慎芳知道了,岂不又客了心理上的麻烦,而慎芳惊的是绣纹对她竟说出这种露骨而份量最重的话来,当即急道:“纹姐,快别这么想,芳妹死也不敢的……刚才因看你哭得很伤心,我想不出什么话安慰你,所以……我没吭声……现在我告诉我为什么会忧愁和恐惧。”

绣纹听慎芳这样表示心意,心中安稳不少,说道:“那种事总是羞人的,我怎会不忧愁恐惧。”

“纹姐,”慎芳接道:“就因为你俩错,才救了玉哥一命呢!”

“你说什么?”绣纹倏地抓住慎芳的手惊问,似平刚才的话,巳弥补了罪过。

慎芳眨了眨眼睛,抖掉睫毛上的露水,答道:“你不知道,你救了玉哥一条性命呢!……他是中黑蝴蝶的‘销魂丹’,才致失去理智,形同疯枉……”

“你怎么知道?”绣纹疑惑问道。慎芳接道:“这是黑蝶蝶自己告诉我的……她还说如果玉哥不发泄体内春毒,必遭暴血而死……而那黑蝴蝶也被我折断了一臂……”

慎芳这一说明,使隐立一旁的仲玉,减低不少的内疚,因为确不是他心有歹意,同时,绣纹也才知仲玉是被药力所驱使不能怪他。

然而,她仍心存顾及,吁叹连声乃道:“虽然如此,却仍扫除不了我内心的阴影……”

慎芳不知道,绣纹心中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险,接道:“纹姐,你且说说实话,有何不可开支的顾及?”

绣纹睑颊一红,眼帘低垂,道:“芳妹,你不晓得我心里,多么害怕,一则怕春风一渡,会孽眙暗结,别的不说,若被娘知道,怎么办!就是死也洗不干净……”

说此,夹挤一下鼻涕,又道:“二则我怕玉弟,他万一变了心,我这一辈子,既是有脸活下去,也是如同草芥一般了……”

绣纹这倾心吐胆的话,不但使慎芳心生同情,尤其仲玉听到,更是如同万箭穿心,必须对她表明心迹。

于是,待绣纹的话刚落音,霍地腾身拔起,宛如凌空世鹰,只闻呼地一声,已落绣纹跟前。

他这骤然现身,惊得慎芳绣纹,慌闪身戒备,待看清是他,便都羞得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也不理会,而绣纹则更是娇态毕露,伤心流泪。

仲玉甫立埃尘,但他二人对自己非常冷淡,心中又愧又急,脱口道:“纹姐,芳妹错事既已说明。但愿不必介意才好,如果娘她老人家知悉,怪责下来,我一人承担过错……至于怕我什么异心,现在发誓,将来我文仲玉,再有二心二意,拈花惹草,定遭万刀分尸……”

“你又来发誓了。”绣纹倏地一声哭豪,道:“只要你以后,好心对我就是了,谁要你当天发誓?……动不动不发那味人的鬼誓,是不是存心折动人……”说着,又呜呜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嚎,顿把仲玉弄傻眼了,楞望着绣纹,不知所云,这时,还是慎芳见机,眼看形成僵局,当即扶住绣纹肩膀,婉言道:“纹姐,不要再伤心了,玉哥他也是为了表明心迹,才立下重誓……天快亮了……我扶你入苑休息一会吧!”

仲玉好生奇怪,此时的慎芳,简直不像以前了,既温和又体贴,既懂事又见机,这甚是跟着好人这好人了……

接着,闻听绣纹说:“把人家房里,弄得天翻地覆,还有脸再去?”

仲玉当即接道:“那么我们就回桃花源吧!现在启程,也许午前就可以赶到。”

绣纹和慎芳,都没吭声,想是默应了,中同时向仲玉,投以幽怨的一眼,才慢慢移动莲步,朝右方径道走去。

仲玉见这两位娇妹,沉静中露出缄默的笑,望着慎芳扶着绣纹,互相依偎并行的背影,心下泛出说不出的欣慰,和误铸大错的难过,尤其对绣纹,更是疚爱良深……

于是,点足腾知,跃上前去,毗近绣纹身侧,低声道:“纹姐,我来扶你走,好么?”

说着,竟自伸手去绣纹的玉臂。

谁知,绣纹当他的手,还没碰着衣服,倏地挥臂一拦,秀目斜睇,嗔道:“谁要你扶……当着芳妹面前,也不怕害爆……”

鹂音甫落,随之身起惊云,绿影飞射之中,已越出茂密的柳林。

接着,慎芳朝仲玉扮了一个鬼脸,用手指在脸上颊上割了下,旋也点足提身,宛如银星飞射,竟自越林而去。

仲玉直感一阵被冷落的空虚齐聚心和无可奈何的调侃,而使之睑上无光,竟望着一绿一白,将消失的落影,发起楞来……

过了一会,他大约感到楞着,也没有什么意义,才展身形,循着芳踪,接尾飞驰。……

仲玉三人不辞而别,离开了“红柳深苑”一路上软语温香,坦心相容,不久已恢复了原来的郎情蜜意,但却没有两人在一起时,那么绻缱浓情。

因为一凰二凤比翼,彼此都有了一层顾及,男女间的秘情,是不能有第三者,夹在旁边眼观耳聆的,尽管他们三人,巳然形成一体,可是在情的发挥方面,多少要含蓄一点,而且他们都还未成婚,名份与实际,到底不容混淆。

第二十七章 贪捷径闯入阴阳湖

所以,仲玉只能主动,以全部热情,化为两股暖流,一股注向慎芳,一股流向绣纹,对谁都一样,不分轩轾。

而她俩人也都怕留下话柄,既不相争也不相让,充分表现了女人在情感上她们,对异性的潜力攻击,因之只有意无意中,各自对仲玉,流露极有分寸的地方。

这正是卯辰之交,旭日尚未升起,大地仍然寂静,漫天浓雾,笼罩住万物形态,一片浊白,充塞庞大的空间,几乎丈远之外,已看不见什么东西,行走起来近乎摸索,当然更不敢,蓦地展开身法,疾纵腾跃。

因之,他们只得慢下脚程,顺着山道,缓缓前行,但仍比常人走路,快过数倍。

慎芳是急心人,眼看浓雾弥漫,看不清地势,早巳怨声不休,虽然当着绣纹面前,她不敢因情表现嫉态,发发醋火,但是小性子仍改不了,当即腮梆子一鼓,怨道:“还是夜晚赶路好,有月色跟白天一样……这怪天气下这么重的雾,看也看不远,不知前面是山是水……真讨厌。”

她嫉急怨怼之下,说了几句没作用的话,但是她说是说,人却走在最前面,那股蹩扭劲,逗得绣纹暗地好笑。

接着,仲玉笑道:“人都是喜欢白天,鬼才喜欢夜晚,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什么?你又骂我是鬼!”慎芳娇道。说着,扭回身来,偎绣纹眼前,撒娇道:“纹姐,她……老骂我是鬼,有时凶区赫唬我,简直不把我当人,你不管管他……”

绣纹朝仲玉,瞟了一眼,也笑道:“好妹妹,你不是也可以管么!何必求我呢……”

慎芳玉面一红,娇躯一拧,像扭股儿糖似的,缠在慎芳身上,嚷道:“哟!你们俩是一个鼻孔出气,尽在欺负我取笑我,将来……”

大概下面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在咯咯笑个不停,绣纹两手抱紧她,吃吃低笑……

这野外闺情的调笑,使他们三人,溶入平均的甜蜜,而仲玉更是欣慰已极。

但仲玉看到慎芳,像小孩似的,投入慎芳的怀抱,那种娇气横发的样子,别具风致,遂笑说道:“好不要脸,这么大的人,还缠在别人身上……俏姑娘,别磨腾了,我们得赶快走吧。”

说完,朝绣纹会心一笑,霍地腾身飞跃,领先径向前面扑去。

仲玉这几句话,虽是玩笑,但慎芳听来,却十分刺耳,非是那句“不要睑”,又伤了她的自尊心,而且语意中,她体会出,仲玉对绣纹,似乎甚密切一点。

因之待仲玉刚走,她挣脱绣纹怀抱红着脸撅着嘴,用手掠一下发丝,瞅着仲玉的背影,幽然道:“他老是这样,说话没轻没重真使人受不了……”

绣纹见她动了愠怨,忙握住她的柔手,笑道:“适才是闹着玩的,也是无意出口,你何必在意呢……来,我们也赶上去吧!”说话中俩人已同时双双提身,莲足疾点,宛如一对云雀,在袂飘拂之中,直向浓霁里奔入。

约莫疾纵了数十里,他们来到一片高达千仞的绝壁下,浓雾便截然断止,几乎被色壁割分,而这样山道,也齐璧切断,没有路途可寻,于是,驻步停身,打量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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