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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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剑娘-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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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迹会发生吗?
  她数日来不断祝祷的话语,可有传达到老天爷的耳中?
  仿佛要回答水宁这些疑问似的,一丝小小的、微渺的奇迹,在她眼前发生了——
  紧合的眼睑,先是休动两下,接着是她手心当中所握住的五指,从原先松软无力的状态,恢复少许的力量,反过来回握住她。
  “子乔!”
  这样就够了。只须这样的奇迹,水宁就有了足够的勇气,可以活下去。她把宝剑放在一旁,以双手抱着他平躺的身躯,低声啜泣起来。这些日子累积下来不敢释放的泪,一口气全都溃堤了。
  况贤以手肘撞撞金弥天,示意他离开。这房间里已经不须要他们这些第三者的在场,相信水宁会想要有和子乔独处的时间,而她也一定会把子乔重新带回众人的身边。他微笑地关上门以前,衷心且无声地称赞着:干得好,水儿!我要为你喝彩,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中豪杰!
  有多少人,会在心爱的人面临生死关头时,还能压抑住自己的悲伤,不因绝望而崩溃,不因恐惧而软弱,竭尽全副心力地为爱忾尽最大的努力呢?
  况贤不知道自己能否有这样的勇气,可以熬得过来。
  ☆        ☆        ☆
  七日后。
  咻咻咻地舞动着手中的新剑,爱不释手的子乔心满意足地凝视着。无论是剑柄处的把手长度、大小,乃至于剑身的宽、薄、轻、小,每一部分都像是专为他而打造的(实际上也是这样没错),他从没有使用过如此合手的好剑。有了这把剑,往后他再也不想拿别的剑了。
  “啊,你又不听话!”一手捧着餐盘进入屋内的水宁,气呼呼地说。“不是说了要你乖乖躺着休息嘛,你又在玩那把剑!再这样,我就把剑藏起来了!”
  “有什么要紧嘛!反正是我的剑,不是吗?”咧嘴一笑,那赖皮的模样,和受伤前如出一辙。
  “不成,交出来!”凶悍地伸出一手,想到几天前他还动弹不得的模样,水宁下定决心不妥协地说。“直到你可以下床前,都不许你碰!”
  “下床?我现在就可以下给你看!”
  一掀开床被,当真要踏地的子乔,再度被迎头痛骂。
  “你敢脚碰地试试看!我立刻叫人把你五花大绑,绑在床上!”
  “水儿,你的前言后语未免差太多了。是你要我下床的……”他委屈地扁扁嘴,收回脚。
  “我说的是等贤哥说你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才行,谁说要你自作主张的?你要是懂得谨慎两字怎么写,又怎会受这么重的伤?”水宁黑眸不情愿地一瞟,哽咽地说:“知不知道你教人多操心,万一你就那样……”
  子乔见到她眼眶中的泪光,霎时慌了手脚地说:“唉唉唉,别这样,我不是好好地回醒过来了吗?我知错、我笨蛋、我混球,好水儿你可别真的哭出来啊!”
  止住泪,水宁扬起唇角。“那还不躺好?把剑给我,我要收起来!”
  见她翻脸和翻书一样,子乔嘟囔着。“怪不得人家说女人的眼泪是不能相信的,想我商子乔聪明一世,终究敌不过女人的眼泪……”
  “你交是不交?”
  闷着脸,他双手把剑奉上,还附加一句。“小心点,别碰坏了,那可是我的宝贝。”
  “这剑,我随时都可以为你再打好几把,重要的是你自己。”水宁不经心地说溜了嘴。
  子乔笑颜全开。“这么说来,我在水儿的心中,比剑还重要喽?”
  她哑然地伫立,红霞逐步吞没颈子,攀向双颊。那羞涩的模样……骚动着男人心底的本能。另一方面,被子乔的灼烈火热的目光吞噬,水宁不由得垂下了视线,扑通通跳的心,跳得快令人无法呼吸。
  “水儿?看着我嘛!”
  “不要!”想到自己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多害臊。
  “你都不看我,我好可怜喔!”
  哪有什么好可怜的,这奸诈的大恶狼。
  “水儿,你再不看我,我就要……偷、袭、你哟!”
  水宁原地跳起,瞪着他。“你能不能正经点?病人就要像个病人,不要乱跑乱动。”
  “你总算看我了。”促狭地微笑着,子乔眨眨右眼说。
  “那张可爱的小脸一直对着地上不对着我,害我寂寞得半死,都快哭了。”
  由于他的表情实在太滑稽,水宁不禁噗哧一声笑出,瞪了瞪他,啐道:“就会贫嘴。”
  把剑收好,水宁一边喂子乔喝粥,一边告诉他有关他昏迷期间,金华城内的景况。那群由京城派出的千人兵马已在城门外摆好阵仗,统率的高大人还派人送了一封战帖,明白写着只要他们把金弥天交出来,绝不会为难城中的人。
  该说是都府大人的名望好,还是大家早看穿这不过是妖姬的调虎离山之计呢?反正,城内的人都一致选择与弥天大人共存亡。
  城门封起已经三日,目前有妥善的长期抗战准备,人心还算安定,可是他们也预料到高大人不可能永远按兵不动。不知对方何时会展开奇袭,城内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警戒气氛。
  “我也想快点恢复,好和大伙儿并肩作战哩!”伸着懒腰,把粥喝完后,正咬着水宁剥给他吃的柑橘润口的子乔,唉唉叹道。
  “你已经算恢复得够快了,照贤哥的说法,简直跟怪物没两样。”
  “这都要感谢可爱的水儿努力地照顾我啊!”
  “你真有心要感谢,就别再净做些害人操心的事,动不动就想下床。”
  子乔苦恼地缩着眉头。“我的体力如何,自己最清楚,我真的觉得已经可以下床了。老实说,这几天睡睡睡,睡得我骨头都硬邦邦的。还有,身上的这股臭味也快让我受不了了,我想净身。”
  “贤哥不是有帮你擦身吗?”
  “阿贤那家伙粗鲁极了,把我当成死猪肉一样地揉,每次都弄得我好痛,我只好拜托他快点结束。”摇着头,子乔叹道。“我现在宁可你们给我一盆水,我自己擦就好。”
  “那,我来帮你好了。”水宁认为问题不大。
  反倒是子乔“噗”地一声,把吃进口中的柑橘又喷出来。水宁在赚脏的同时,也迅速地递上干净的布替他擦嘴。
  “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干嘛说假话?”她起身把餐盘端走,边说。“你等等,我烧好热水之后,就来帮你净身。”
  帮……他……净……不行,鼻血快要喷出来了。子乔捂住嘴鼻,心想:原来我的小水儿这么大胆啊?我都不知道!
  ☆        ☆        ☆
  挽起衣袖,把热腾腾的水调到适当温度后,水宁拧好热手巾,走向床边。
  “你、你当真要做?”
  莫名其妙地瞪他一眼。“快把袍子脱下吧!”
  咽口口水,子乔觉得这状况似乎颠倒过来了。“这……不好吧?毕竟你是黄花大闺女,怎么可以碰触男子的身……”
  “你又不是头一个了,有什么好害躁的?”她扯着他的袍子。“快脱了吧!”
  他大受打击。“我不是头一个?!”
  “对啊,以前靖云哥也伤过手,那时都是我替靖云哥擦身子的。你放心,这种事我老练得很,不会伤着你、痛着你。你再不快点,水都要凉了。”水宁觉得他的婆婆妈妈才可笑,净个身子有啥好紧张的?
  子乔垮下双肩。原来如此,她是把他当成和靖云哥一样,所以才毫无芥蒂啊?从某方面来说,这是很令人欣慰啦!毕竟,这代表她很信赖他。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他的自尊又该放往何处啊?他可不是她的亲哥哥,而是有血有肉、正值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想入非非”的青年呀!
  “真受不了你的慢吞吞,我帮你脱吧!”
  “非礼啊”地大叫出声,恐怕会演变成更难堪的状况吧?子乔可不想破坏水宁好不容易给自己的信赖,只好强抑下沸腾的“不纯洁”思想,默默地抬起手说:“我自己来就行,谢谢。”
  唰地把外袍脱下,过往结实强健的肌肉仍透着一丝苍白,布条扎住的大片伤口已经在愈合中,可是散布在身体各处的细小伤痕,依旧多得使水宁看了怵目惊心。一想到他差点就……
  她抚触他肌肤的手指,益发地温柔、小心翼翼。
  当然水宁自己不知道,她这种若有似无的抚摸,已经给子乔造成莫大痛苦——不仅要遮掩住自己“不听使唤”的部位,还得努力不使理智被本能淹没,从人转变成为禽兽。
  “会痛吗?”她每擦过一部分肌肤,便问道。
  冒着青筋,子乔很想说“痛死了”!早知道这样,他宁可选择况贤那粗鲁的“擦猪法”,也胜过……
  “不会,很舒服。”满口的违心之论,一切只因想成全水宁的善意。
  “有没有哪里需要我替你多擦几次的?”她的指尖移到他的胳臂处,再温柔不过地隔着毛巾按压着。
  有。子乔默默地想着,在距离腹部下方大约一指远处,非常需要。
  “没有吗?那把裤子也脱了,我帮你擦擦腿。”
  转过身去,她重新将手巾浸湿,完全没注意到背后可怜的男人已经快被逼疯了。
  “我想那里就不必……”
  水宁摇着头、噘着嘴说:“只擦半身多脏啊!况且抱怨不舒服的人是你,既然要擦当然全部都要擦呀!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么拖拖拉拉的,有什么问题就直说好了。”
  没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你是姑娘最大,我是小生难为……
  “说话啊,商子乔。”
  他搔搔脑袋,摆摆手,招她过去。
  完全不懂他在踟躇些什么的水宁,放下手巾走到他面前,正想再追问时,子乔出乎意料地一把揽住她娇小的身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水宁,就这样跌在他身上,卡在他的双腿间,并且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
  一股灼热、脉动、坚硬的“东西”正抵着她的小腹。
  子乔在她耳边沙哑地说:“你似乎有点误会我了,虽然我曾说过希望你把放在靖云哥身上的目光移到我身上,但可没说请你把我当成靖云哥吧?不管你把我当成哥哥也好、伙伴也罢,我都把你当成可口的小甜心。”
  水宁一抖颤,那哑声震得她骨头都酥了。
  “我知道你是出于一片好心、善意,可惜我无法消受。我自认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不想作霸王硬上弓的无耻恶棍,所以拜托喽,饶过我,别再继续挑逗我脆弱的意志力。到此为止吧!”他轻轻地一推,放开水宁。
  霸王……水宁不太了解他的意思,他在顾忌些什么呢?
  “我不懂,你是商子乔不是靖云哥,我当然知道,我从没把你当成他。”
  “没有最好。”
  下一刻他哑口,接着猛力地摇头。“不对不对,你应该落荒而逃,快点夺门而出啊!”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因为我怕我会夺走你,这样还不懂吗?”他实在气死她的驽钝。
  “我……”
  见她还要抗议,子乔啪地断了理智,手一揽、指一抬,端起她小巧的下颚,对着她的香津小口不由分说地封住。
  “唔……”
  起初诧异地要推开他,但他强悍的唇舌没有给予她逃避的空间,径自加深这一吻,浓厚的蜜吻像是把火焰,烧得她头晕目眩。
  排开齿列舔着她滑嫩的口舌,盈满她香气的甜津恰似上等甘糖,细腻可口,回味不尽。
  子乔知道自己得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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