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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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夫-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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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思诺尔笑着流泪,是快乐,是满足,是……一种名为幸福的感受。他几乎以为自己将不再拥有的。
「我爱你……」
「小笨蛋,早就是了……」
午后的阳光如黄金粉的洒入屋内,就像在那传统的仪式里为相许永恒的恋人们给予祝福。
幸福,其实很容易。


全文完


情夫番外·落雨纷飞


(上)


正值四月的梅雨季节,在台湾,有个节日称做「清明节」,有句话好象这么说……
清明时节雨纷纷……就好象现在一样。
褐色头发西方脸孔的男子身着笔挺的西装伫立在整理的干干净凈的墓碑前,蒙蒙细雨将他的身影遮蔽使得模糊,然而却有人还是能在这片广大的墓园里找到他的踪迹。
一支伞替他遮去了无情的细雨,轻便衣服的少年面带胜利的微笑,双眼不瞬的凝视着男子。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微降的空气让待在雨中许久的他声音微微发着抖。
依照少年得知他在这里不过几个小时,时间换算过来少年最早也该在一天后到达才对。
「我有专机。」少年一句话当下解了他的疑惑,以他的身分想做这种事根本就是随手可得。
目光飘向墓碑上,照片里的面容与少年有九分相似,唯一的一分不同的是神韵。
「就是他吗?」少年问,墓碑上除了英文外还有中文。
「那是他的中文名字,他是台湾人。」
男子思绪顿时飘到远方,在那遥远到追不回的过去……
+++++++++
当他还是个实习医生的时候,他看见了那只会露出淡淡微笑,但对病人却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的医生。
他几乎是崇拜的望着他,有朝一日他也想要成为那样的医生。
结束了实习的课程,不久后他就从医学院毕业,也进入了同一家医院成为了内科医生,他喜欢替人看病,喜欢看人康复后展开的笑靥,渐渐的,他的目标已经不停驻在此,他开始搜寻着那抹纤细的身影。
上天彷佛了解他的期望,他如愿的认识了他,即使辈分不同,他还是让他直换他的名字。
赛弗洛……

就像他偶尔显露的笑容一般美的名字,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天使的化身。
此时他才知道,自己早已恋上了那足足大了自己五岁白皙清秀的人儿。

赛弗洛从未察觉他的心意,他也从未提起,每天只要像这样能有时间在医院里碰面相处,对他而言就是多么的满足。
时光就这样流逝,他们之间依然是好朋友。
然而一年一年的过去,在他们认识的第五年,问题开始浮出台面。
他的赛弗洛依旧是那样脱俗清秀,只是眉宇间逐渐的染上淡淡的忧郁。
见他日渐消瘦的模样,他也越感紧张,赛弗洛是外科医师,时常做轮班的差事,医生在整天忙碌的生活下因为缺乏休闲而得忧郁症并不是没有例子,一开始他如是以为,所以帮他挂了医院里心理谘询室的号。
谘询的期间赛弗洛并没出现任何情绪激动的症状,其中较有问题的只提到失眠的问题。
他有严重的失眠症……
他说他几乎整晚都无法入眠,对药物过敏的他几乎无法用安眠药此等有帮助的药物。
帮赛弗洛安插了假期后,他带着他来到了赛弗洛的故乡──台湾,希望放松的假期能对他有帮助。
赛弗洛带他到了他台湾的住处,他和他父母亲住在一起,还有一个妹妹。
他还知道赛弗洛有个中文名字,叫「黎羽」。
他说第一个音是姓,family name,对赛弗洛的细心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温暖;他还说,第二个音指的是feather,但发音和中文的雨是一样的。
来到了这里赛弗洛似乎心情愉快了些,对于年纪比自己大的赛弗洛,他显得更成熟稳重,也许是因为自己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恋的缘故。
那日在赛弗洛父母盛情招待后,他在一间客房住下。
在床上翻来覆去,他辗转难眠,想到赛弗洛就在隔壁房间,想着他们之间紧紧隔了一道墙,他就有种想将他紧紧拥抱的冲动,六年的等待守候太久了……
时钟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吵闹,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隔壁却传来了强烈的碰撞声,他的心狠狠的撞了一下,心跳未定的同时一道人影在黑暗中开起了房门向他扑了过去。
是赛弗洛……
怀中的人儿浑身颤抖,双手紧紧的抓住他。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赛弗洛并未回答他,感觉他似乎恐惧得无法言语。
巨大的声响吵醒了家中两老,远远就听见赛弗洛父母亲的声音。
只是不小心撞倒了柜子!
他代替赛弗洛回答,他的父亲懂英文。
等待激动渐渐褪去后,他轻唤了下赛弗洛,然而他却在抬头后的下一秒钟恐惧的要他开灯。
直到房间全亮后,赛弗洛才慢慢恢复平静,在他怀里颤抖哭泣,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歇斯底里,只是无声的落着泪,忍住口中的呜咽声,如此这样的赛弗洛让人怜惜,疼痛的揪紧了他的心。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做恶梦了?
他的问话只得到无声的摇头。
无眠的夜晚,他是因为渴望的人儿在抱,而赛弗洛……他到现在还没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结束了休假又是忙碌的生活,他发觉赛弗洛似乎没有好转的迹象,原本就瘦长的身材如今更显得不盈一握。
到底是怎么了……
他似乎比当事人更心急。
私底下他去找了心理医生,因为曾是同窗朋友对方很热心的要为他解答,他将那夜的不对劲告诉了朋友,初步推测也许是恐惧症。
有人对交际的场合感到害怕,有人对特定的物品字句感到恐惧,有人畏惧偌大的空间,这些都是属于心理学上恐惧症的范围,也许赛弗洛也是这种情形。
不过朋友建议他还是让赛弗洛做过检查测验才能下定论。
就在同一天,赛弗洛在帮病人动了六个多小时的手术,在病人被推入加护病房的途中,他孱弱的身躯靠在一旁墙上,缓缓下滑。
看着床上那瘦得面颊凹陷进去的人,他心中除了无尽的心疼怜爱外,无力的恐惧感如速生的荆棘般缠满了他的心脏。
他是不是就这样虚弱下去……直到停止了呼吸?
然而清醒后的赛弗洛恢复状况良好,在他每夜都来陪伴的照顾之下赛弗洛似乎都没了先前的那些异状,不过他并不相信,晚上房内的灯开一整夜,窗户全用窗帘遮上了。

休息了一个礼拜,赛弗洛再度回到工作岗位上。
许久的日子,他都没在发现异状,是的,他的确什么都没发现,然而更严重的问题已经存在看不见的地方,快速滋长。
温和的微笑开始出现在赛弗洛脸上,一切就像恢复正常了,他还是个尽职的医生,在病人面前露出和煦的微笑。
那日他邀请了赛弗洛一同共进晚餐,选择的是赛弗洛喜欢的法式餐厅。
他事前命人准备了和赛弗洛相同岁数的葡萄酒,他永远忘不了当时赛弗洛错愕的表情,睿智如他虽然笑着说他花钱不知节制,但他知道赛弗洛心里是怎样的感动。
因为,看的出来……
这日,在他亲自载赛弗洛回到他的住处时,赛弗洛主动的吻了他。
那是一个……非常浅,非常淡的吻,但这个吻从此之后就深深的印在心里,甜美的烙印,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隔日,赛弗洛在自己的公寓里割腕自杀。


(下)


他咬紧牙瞪着眼前日记里的一字一句。
3月29日晴
我认识了那个大男孩,他似乎很高兴认识我……

赛弗洛并非每天都有写日记,他只在值得记录的日子里才将内容纪录下来。
前面许多写的不外是动了哪些手术,哪些病人出院了,还有跟自己之间发生的一些比较有趣的事,越往后看越发现他写日记的间隔更加频繁。
自某页开始,他看出了端倪。

5月13日晴
夜里,有好多黑暗的影子在我身边盘绕,我看不清楚他们,然而他们不愿意离开我,我无法入睡。

5月17日晴
原以为不会出现的东西又出现了,我想我应该没有那种会看见奇怪东西的特质才对,不过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几乎整晚都在嘈杂的说话,我睡不着。

5月25日阴
我觉得我大概快不行了,我已经有好多天没好好睡一觉了,那些东西会趁夜晚我快入睡时触碰我,那冰冷的触感比尸体还冷,睡了又被惊醒。

6月7日晴
每天每夜我都感到好害怕,我害怕那些恶心的东西,还有那骷髅的头颅在我床边咯咯笑着,我害怕的哭叫着你的名字,你有听见吗?

之后的日记里反反复覆写着这一类的东西,其中多次写到想向他求救的念头,但赛弗洛依然没和他说什么。
11月26日晴
昨天我和他回到了台湾,在这土生土长的地方让我安心,尤其他又在身边。
我很抱歉吵醒了他,然而我没想到那些恶心诡异的东西仍然跟着我,他们在我房里挤满了,我忍受不住恐惧的跑到他房里,在他怀里我感到安心,好想永远那样睡个好觉。
…………
…………
…………
1月29日阴
三天前生了一场大病,现在还躺在床上,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他担忧的表情,感觉好甜蜜,我想我喜欢上了那个大男孩。

看到这里,他突然快速的往后翻,找他们最后碰面的那一天。
3月11日晴
今天我和他去了法式餐厅,他为我开了一瓶和我同年龄的葡萄酒,我内心说不出的感动,却还是斥责了他一句,但我真的很高兴,在下车后我吻了他。
希望……这是我最后美好的回忆。

他计画好了!自杀是在赛弗洛计画中的终点。
他无力的坐在地上,医生诊断出来了,赛弗洛患有精神分裂症,他自己隐藏的太好了,已至于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发现他真正的问题……
躺在病床上的赛弗洛……这是他第二次这样看他,他双手缠着绷带,失血过多让他面色苍白。
怜爱的轻抚他脸庞,实在是……太傻了。

醒来后的赛弗洛不说话、不笑、没有反应,这是心理学上精神疾病的一种,慢性化,有些精神疾病到最后都会渐渐这样,他彷佛听见心里的碎裂声。
心碎……
让人无法置信,他这样捧在心上宝贝的赛弗洛……
好多次,他几乎就要下手让他无声无息的死去,然而在见到那张沉静的面容时他就像被水泼醒了一般,怔忡了。
他在做什么!?他竟然想杀了自己最爱的赛弗洛!?
无法遏制的颤抖让手中的注射针筒掉落在地,他跌坐在上面,放声大笑。
他笑的凄然,笑到哭泣,就向心活活被撕裂了一样无法呼吸。
他的赛弗洛啊……
有时伤心更让人无法自理,曾经的那年轻有为的医生也会为了所爱的人堕落,他向医院请了长假,整天开着车乱晃,不夜不归,更时常待在bar里寻找类似的身影,沉迷在那相似神韵的幻影里不可自拔。
就这样过了好多个日子,某日,他感觉有一股拉力催促着他,好似他必须去医院。
他去了,但不是上班,是去看赛弗洛,相似的人无法满足他内心的孤寂。
打开了病房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错愕的瞠大双眼。
鲜艳的红色喷洒到纯白的墙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几乎快让他抚腹做恶。
然而理智更进一步的唤醒他,他冲向前去按了床头的紧急铃,抓起被单就要按住赛弗洛出血的位置。
在颈动脉上,像是被什么细长的钝器狠狠的反复撕扯勾刺,他看着赛弗洛被鲜血沾染了整手里的针,是平时点滴用的针头……
人一但真正想死的时候,连指甲都会是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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