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拐隐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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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拐隐君子-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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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对方回应,祝长风便迳行去取酒。失而复得,他实在太兴奋了,非得喝一点酒来庆祝不可。 

  取酒回来的路了,他又绕过桌子替灰火拉好有些滑落的被子。 

  两人把酒言欢至深夜,好不畅意,虽然说话的大都是祝长风,而枫擎飓只是负责听,两人却像是久未见面的故友,相谈甚欢。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这是祝长风地心境最佳的写照。 

  * * * 

  今晨的天气似乎比昨日更冷了些,寒流似乎来得太早了些,在这期间,独有长青大木仍屹立不倒;动物们纷纷走避,为即将到来的冬季作准备。 

  走在林道上,能见着的生机愈来愈少。 

  深吸了属于山林的清洌,祝长风一反常态,仅着适度的衣衫,不再似以往将自己穿得像只大肥猪。 

  “枫兄,真是太麻烦你了,远来是客,竟还让你做这些粗活。” 

  话虽说得客气,但祝长风也仅是说说而已,想请他帮的忙还是少不了。 

  自己人嘛,干嘛那么客气! 

  “好说好说,那我还是别做的好,这些药材就请你自个儿背下山去。” 枫擎飓沉稳地笑着。 

  “哎哟,枫兄,你这不是折煞小弟这条小命嘛!” 

  边说边笑的两人愈往山里走去。 

  忙了一早上,在归途上,两人的肚子皆咕噜噜地唱和着。 

  彼此嘲笑了一会儿,祝长风突然正色问道:“枫兄,你也略通医理,可有法子?” 

  枫擎飓瞧他面色凝重,肯定又是为了那事。“心病唯有心药医,我也只能这么说。” 

  “唉,找不出问题的症结,我也莫可奈何。” 

  “耐心点吧,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好得了的,我们父子俩和他他在一起好歹也有数月,他都不曾主动接近过我们,你算是让他最有反应的人了。慢慢来,相信只要你能一直守护在他身旁,总有一天他会痊愈的。” 

  “嗯。”没说出口的誓言,在祝长风眼中灼灼烁着。 

  两人肩上虽背着沉重的物品,却迈着累快的脚步走向归途,只因温暖的地方正有人等待着。 

  * * * 

  有一个早已超过弱冠之年,照理说应该相当懂事成熟的男子,正在澡堂外用力地吼着:“枫念晴,人命令你马上滚出来!我数到三。一!枫念晴,你听见了没?我不是说好玩的!” 

  祝长风再次重重地拍打门板,牢固的木门颤动了下,却依然顽强地紧闭着。 

  “二!枫念晴,你再不出来,我就……我就……” 

  “就怎样?我爹爹也在外头,他不会让你动我的。” 

  “那又怎样?除了不能宰了你这兔崽子这外,还有很多法子能让你要生不能、要死不成。给我滚出来!” 

  “呵!”枫念晴打了个大大呵欠,压根儿懒得理他,“你每天都要说一遍,烦不烦哪?”稚气的声音不再搭理他,注意力全转向身侧的人。 

  “灰火,你的皮肤好白喔,是怎么保养的?竟然比外头那些自轻姑娘的还要白嫩,难道你从小喝的水、吃的食物有什么不一样吗?” 

  “枫念晴,你不要像个色老头子一般说话行不行?明明是人毛都还没长齐的小东西!” 

  “什么毛?毛什么?”稚气显露出求知的好奇心。 

  “毛就是……啊!”隔着门板嘟哝个不停的祝长风,突然被不知打哪儿飞来的木榴子打中了头。 

  “不要对我家的小孩说些有的没有的。” 

  “枫兄,你干嘛打我?我都还没摸到你们家小孩呢!” 

  枫擎飓耸了耸肩,表示那木榴子不是他丢的。 

  那么…… 

  祝长风又开始笑得很白痴。 

  “灰火,是你打我的吗?你再打呀,只要是你动手打的,再用力、再狠都没关系。” 

  “祝老弟,我实在很不齿你的这种行迳。” 

  早已混熟的他们,有话很难不直说,对本性爽朗的他们而言,这是最好的沟通方式。 

  “别这么说嘛,这就是所谓的打是亲、骂是爱……哎呀!”只要灰火肯理他,不论是以何种方式表达,他都很高兴、很痛……快。 

  这回换成一根木棒,咚的一声响起,他的额头便渗出血丝,自额际慢慢滑下,流过眼帘、脸颊,再自下颚滴落。 

  “祝老弟。”枫擎飓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不过这么不佳的榜样着实不该在年纪尚小的晴儿眼前天天上演。 

  “灰火、灰火……” 

  祝长风额头轻抵在木门上,不断地呼唤着里头的人儿。他多么希望他能回应他,轻启红润的唇唤他的名。 

  在此同时,不停有东西飞出来打在他身上,最后连用过的洗澡水都出动了,弄得祝长风在飕飕的冷风中直打哆嗦,而一旁的枫擎飓只能摇头叹气。 

  真是一对怪鸳鸯。 

  * * * 

  一个月后 

  在天际缓缓飘下今年第一场白雪时,又到了离别的时刻。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人生有聚便有散,每天在每个不同的地方总有不同的人,因不同的理由而告别了彼此。 

  离情自是依依。 

  “我不要、我不要嘛!” 

  “晴儿,别闹了,鹰儿捎来信,咱们得赶去另一个地方。” 

  鹰儿是枫擎飓饲养的,不,应该说是他们的同伴。 

  鹰儿是一只老鹰,枫擎飓曾救了它,也许是为了报恩,它总是在他们身边盘旋,或为他捎来远方的音讯,而今它带来了他们该离去的消息。 

  “我不要,不要!人家好不容易才和灰火混熟的,好不容易灰火肯主动握我的手了,为何突然间说走就要走,我不要嘛!呜……” 

  “晴儿,你是男孩子,不可以哭。”为人父的枫擎飓虽感心疼,但仍得斥责,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 

  唯父命是从的枫念晴,听话的极力想忍住泪,他吸了吸红通通的小鼻子,努力的将泪水、鼻水吸回去。 

  他将他沾了鼻涕、黏呼呼的小手伸向灰火,使劲地想紧握住,可惜他的手太小了,只能握住灰火的几根手指。 

  “灰火,你和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别留在这冷得要命的地方和这臭男人在一块儿,好不好?” 

  “晴儿!别没大没小的。” 

  枫念晴嘟着嘴,满心不甘。 

  叫男人臭男人有什么不对?他才不要灰火留在这只会和他这个小孩子抢他的臭男人身边,他死缠着灰火的德行看起来好讨人厌喔! 

  “好不好嘛?灰火,和我们一起走。”小手拼命摇晃着灰火微冰的手,想央求他的首肯。 

  “不行,灰火是我的,你这臭小孩不准跟我抢!”祝长风自灰火的身后紧紧环抱住他,生怕一松手,他会像彩蝶一般,再度自他身边消失无踪。 

  他因害怕而微微颤抖,传递给被他搂在怀抱中的灰火;而灰火竟象是在回应似的,伸手覆上他环抱在他腰际的手臂。 

  从这画面看来,两人相爱极深。 

  这态势已然相当明显,相信祝老弟不久后便会发现,他是白操这个心了。 

  “走了,晴儿。” 枫擎飓揪起儿子的后衣领,轻而易举地拎起比自己小了好几号的儿子举步离去。 

  “后会有期了,两位。” 

  “全会有期。” 

  祝长风对分离并无太大的感触,只因为他深信彼此还会再见到面的那一天,就如同他和灰火一样,不论分离多远、多久,终会有相聚的时刻。 

  * * * 

  “灰火,外头风大,咱们进屋子去好吗?” 

  知他自幼在这片林子长大,知他不畏寒、不容易受寒,却也舍不得让他多吹些寒风,祝长风柔声劝道。 

  灰火则是一直望着离去的人们的背影,一起到再也看不见、再也听不到那可爱的哭号声为止,他才回过头,低垂螓首,任祝长风牵起他的手往两人的小屋走去。 

  岂知这日可真是热闹,才送客走,便又要迎宝来。 

  来的还真是稀客,大稀客。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陆陆续续到达,穿过木屋前层层叠叠的树影,慢慢地显露出全貌。 

  “小心点,左边有石子,右边凸起的树根……唉,小心点!”叮咛声一路上不断响起,像是唯恐出了什么意外似的。 

  祝长风和灰火慢慢地认出由远而近的身影。 

  是他们? 

  小屋内顿时挤满了人,连空气也不禁变得混浊、窒闷。 

  “我这儿没啥好招待你们的,请用茶。” 

  “祝大哥……”多年不见,如今已大腹便便的卢霓蝶,话未竟便多愁善感地以绢帕掩面而泣。 

  想不到,想不以以往在富裕的祝家、人人捧在手掌心上的长公子竟沦落到过这种清贫日子的地步。 

  这么简陋,他怎能过得下去? 

  “蝶儿,你这样太失礼了。长风,我还可以这样称呼你吗?请你别介意。” 

  不忍苛责怀孕的妻子,却又认为她实在太没礼貌,怎可一进门就否定了长风近年来所有的生活,虽说他也无法认同长风一人独自过着这么苦的生活。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冬雷,身外之物于我若浮云,来去之间,对我而言皆无异,我只在乎一样,其他的有或没有都没差别。”祝长风凝望向屋外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眼神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柔情。 

  “他就是你唯一在乎的吗?”顺着祝长风的视线,贺冬雷若有所指的问道。 

  “你说呢?”祝长风专注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可是他是男的耶!”卢霓蝶的语气中充满了匪夷所思、轻蔑和讶异。不管那人如何的美貌,他终究是人男的,男人和男人……这太违反伦常了! 

  “蝶儿,不得无礼。”“可是……”卢霓蝶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听从夫婿的话。 

  “没关第的,冬雷,既然身外之物我都没放在眼里,对他人的批判我自是也没放在心上。”祝长风说得淡漠。 

  他人?他们已成陌路人? 

  “我们今日是来请求你的原谅的。” 

  “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若不是你,今日便换成了我去请求尊夫人的原谅了。”祝长风刻意拉开彼此的距离。 

  任何人批评他他都可以不在意,但他绝不允许有人对灰火有任何微词。 

  贺冬雷将祝长风带至屋外,远离众人的视线,让他人无法听见他们谈话内容,而隐藏在大树后也无法看见他们的动作。 

  等他觉得距离够远了,贺冬雷突然在他面前跪下。 

  “长风,当年、当年……” 

  “冬雷,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愧疚难当,当年……” 

  “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并非故意的,只是一时迷惘;但也因如此,我才能遇着生命中的真命天子,,说来我还得感谢你才是。别这样,你长我数月,你这么做不是在折损我的寿命吗?” 

  原来、原来长风一直都知道,当年他向他伸出的手迟疑了。 

  “请你原谅我!”贺冬雷跪叩在地,一心想祈求祝长风的宽恕。 

  “只你答应不再带着娇贵还怀有身孕的蝶儿来我这危险的山中,那么我就原谅你。” 

  “长风,你真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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