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油郎 by 天使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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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油郎 by 天使j-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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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著昨夜宾客竞标凤仙的夜渡资--一千两银,真是大手笔。章腾恐怕得敲掉一部分的经济支柱,才拿得出来。 
  「所以……他警告我,该洁身自爱。」呵,凤仙露出一抹苦笑,提袖拭去脸颊的温热液体,道:「是花爷误会了。」 
  卓锦文道:「现在说这些已无济於事。误会之事,不过让事情提早到来罢了。看来,主子早有心要让你从良。」 
  「这麽说,反而是我害了郝古毅,因为我的关系才……」凤仙倏地住了口,弯腰拾起郝古毅所掉落的一颗糖,她满怀担忧的问:「花爷……究竟想对郝古毅怎样?」 
  「……不知道。」卓锦文也在想这个问题-- 
  可,花爷的行为处事,谁摸得准? 

6 
花爷在昨夜与每逢初一、十五便会来到摘星楼卖油的小哥共睡一宿之事,私下如火如荼的传开-- 
  摘星楼内,曾与花爷有过一段露水姻缘的『姐妹淘』们,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这原因不外乎是忌妒作祟…… 
  众人皆知花爷虽留连花丛,却从未留下来过夜。换言之:就是还没有哪位小倌儿使媚的手段能留花爷共睡至天亮。 
  就连曾经与花爷的关系维持最长久的红牌--段玉也无可幸免被花爷玩腻之後即视为鄙屣的命运。 
  如今,却出现一个意外-- 
  「那个卖油的究竟有什麽本事?」段玉在梳妆台前轻点朱唇,貌似花儿般的容颜抹上胭脂,妆点一番过後,揽镜自照--岂是一个美字了得。 
  繁星拱月,他是摘星楼里最出色的一位小倌儿。 
  老鸨对他像捧珍宝似的不敢得罪。「我的姑奶奶,你打听这事做啥?」老鸨装傻问道。 
  心下可明白这些打扮得与女子没两样的小倌儿们浑身不舒坦。 
  人嘛,就是犯贱! 
  她可是见多了主子无情无义的一面,怎知这群老早就被主子给踹至一边纳凉的小倌儿还不死心。 
  以为主子肯给三分好颜色瞧瞧,就是爱麽? 
  放屁! 
  老鸨成天应付这群送往迎来的姑奶奶们,那脸上挂著虚假的笑容,内心万般嘲笑倒是真的。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群姑奶奶还看不透,真是…… 
  段玉细致的柳眉高高挑起,嗔道:「嬷嬷,你还跟我装什麽傻?」他起身系紧束腰,铜镜映照出高挑婀娜的身段,足可与女人媲美。 
  男人,一向被他掌控在手,哄得服服贴贴。谁不是捧著大把银两来求他共宿一夜,惟独花爷例外。 
  回忆过往,花爷几经探访,每回欢爱过後就走,徒留下一室空的馀味令人恍然以为做了一场春梦。 
  对花爷而言,他们不过是免费提供泄欲的工具而已。 
  可,他无悔…… 
  心知肚明就算倾尽所有的情也拴不住无心的男人。 
  花爷就像一朵罂粟,外表虽美却含有剧毒,一旦沾惹,令人情不自禁的上瘾。 
  眼看这摘星楼的小倌儿们,不论来到的先後秩序,外表环肥燕瘦,长相清秀或丽,又有谁能够例外不受吸引。 
  然,他倒要看看是谁有这本事留住无心的男人。 
  老鸨想起今儿个早上,卖油的傻瓜简直像逃难似的飞奔出摘星楼。「啧啧……」花爷玩起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何况是教训跟凤仙有暧昧瓜葛的卖油傻瓜。 
  「段儿,你也犯不著为了这事想不开。咱们的主子对谁动过情了?你我都心知肚明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天下红雨。」 
  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众小倌儿们一致思忖-- 
  老鸨说的是事实。 
  她难得苦口婆心的为小倌儿们晓以大义,「主子爱财不爱人,他住在摘星楼,你们可曾去瞧过他的房里麽?」 
  小倌儿们异口同声的说:「那是被禁止的事,谁敢犯去他的禁忌。」 
  老鸨被招唤过几回,她继续道:「咱们的主子,算钱可算得精,我瞧他房里的帐册堆得像座小山似的,有些可不是摘星楼的收支帐本呢。」天晓得,她的主子究竟有多少的产业。 
  跟在主子身边多年的卓锦文恐怕也不得而知。她几番套话,啥也没捞出个半句。 
  有件事,她一直想不透…… 
  从未听说主子有私人的宅院,为什麽? 
  有钱人要什麽有什麽,包括会置产或买下成群的仆佣以供使唤。   
  可,她的主子却在这点例外? 
  怪啊…… 
  老鸨满脑子幻想自己睡在金山银山,每日对著白花花的银两微笑,那情景无疑是在天堂。 

  花葵回到房内,吩咐下人备妥热水。 
  须臾,两名汉子抬来浴桶,搁置屏风後,立即旋身告退。 
  花葵褪尽一身丝绸,匀称修长的腿跨入水里,整个人靠在桧木桶边缘,想著臭老鼠…… 
  顿时,室内弥漫氤氲的水气,白雾蒙胧,一双妖美的眼散发狡狯的光,狠戾-- 
  他发誓定将臭老鼠给一脚踩死! 
  薄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盘算臭老鼠为了生活到处钻,固定的路线是哪几条? 
  蓦然,下腹一热,花葵低头看著身体上的变化,俊美的面容也同时产生变化-- 
  由白转黑……登时铁青! 

  傍晚-- 
  一场滂沱大雨来得急,打散了市集街道上的热闹景象,摊贩们推著车,同行人过路客们纷纷找寻可遮风避雨的地点。 
  郝古毅扛著油桶,挤在人群之中,突的脚下一滑,连人带油桶的跌疼了屁股。 
  他坐在满地泥泞的街道上,清秀的脸庞显得呆傻,左顾右盼,纳闷怎会发生这种事? 
  经过身旁的卖菜小贩出声喊道:「喂,卖油的,你还不快起来。」 
  「喔,」郝古毅终於反应过来,「下大雨了。」他的鞋会滑,两手立刻将鞋子脱下。 
  爬起身来,白皙的双脚沾染污泥,豆大的雨水侵袭上身,全身湿淋淋的变成一只落汤鸡。 
  脚边翻倒两只油桶,他欲伸手扶正之际,赫然-- 
  花葵一脚踩在油桶之上,低头斜睨著臭老鼠,妖美的眼映入那瞬间放大的瞳孔,瞧臭老鼠怕得活似见了鬼,很好--不枉他跟踪他几日。 
  吓! 
  郝古毅的脖子一缩,对著凑近的阴森面容,微张著嘴叫:「鬼……出现了……」 
  「讶异吗?」花葵问道。 
  他都快被自己给感动得痛哭流涕;为了这只臭老鼠,他七早八早守候在臭老鼠的破窝附近,看著臭老鼠扛油桶出门,为了一条狂吠不止的狗绕远路,拐了一个大弯才到制油的一处民宅装满油桶,然後到市集站在烈阳底下卖油。 
  他估算,这其中获利低廉,所费的成本已被油商赚了一手。 
  时至晌午,臭老鼠坐在油桶上啃著大馒头,而他则坐在食肆里大快朵颐,瞅著臭老鼠被烈阳晒红的脸庞,恨得牙很痒…… 
  他有股冲动去踢翻臭老鼠的油桶,把臭老鼠拖到无人的巷道,宰了! 
  真他奶奶的…… 
  怨气未消,他小心眼的跟著臭老鼠走遍大街小巷,听他挨家挨户的喊-- 
  卖油-- 
  这句话,在睡梦里都会窜出脑海来叫他起床-- 
  於是他开始第二天的跟踪,接著第三天、第四天…… 
  简直是吃饱撑著在干无聊事。花葵现在恨得牙更痒……臭老鼠卖油的路径了如指掌;单日走往城东卖油,双日走向城西沿途兜售,然後再回到市集,依他料想-- 
  臭老鼠要将剩下的油卖掉。 
  但,一天下来,能赚几个子? 
  真他奶奶的穷酸一个。 
  瞪著地上朝天的鞋底,磨得平滑又破了几个洞,细柳的眉一拧,花葵抬脚将一双破鞋给踹得老远。 
  「啊,我的鞋--」 
  郝古毅立刻跑到对面街道捡回一只鞋,另一只鞋则掉进阴沟里。他赶忙蹲在沟边伸长手臂欲将它捡起,指尖尚未碰到鞋,仅能眼睁睁的看著鞋子在沟水里载浮载沉,流出他所能捞回的范围。 
  心下一揪,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层暗色,心里沉甸甸的好难受…… 
  「我的鞋……」他万分不舍的唤。没了鞋,就要花钱买…… 
  抬头望著附近的商家,内心好犹豫要不要去买新鞋…… 
  突的,郝古毅的眼睛一花,整个人被一只大掌抓起,揪著手臂拖行至某家店门口。 
  「老板,拿双鞋来给他套上。」 
  店家的老板定眼一看,这不是卖油的傻子麽,怎会跟摘星楼的花爷扯在一起? 
  鞋店铺的老板连忙鞠躬哈腰的称:「是是是……」他不敢得罪有大来头的人物,市侩的眼儿一瞄-- 
  傻子脏兮兮的脚丫是一般尺寸,老板立刻从店铺里拿出一双棕鞋,「呃,要不要把脚洗乾净之後再试穿?」他对卖油的傻子问道。 
  郝古毅的脑袋瓜呈现一片空白,搞不清楚鬼为什麽要带他来买鞋? 
  他摸摸湿漉漉的口袋,问:「这鞋是不是好贵?」 
  老板奴奴嘴,点点头,狗眼看人低。「你是买不起。」谁不知晓卖油的傻子是穷酸。只穿得起最低廉的鞋。 
  「少废话!去提桶水来。」花葵颐指气使,丢了一小锭白银给老板。 
  手握著银两,老板笑的眼睛弯成一道细缝,说道:「我这就去提水。」 
  鬼要强迫他买鞋,郝古毅惊慌失措的甩开鬼的箝制,转身跑到路上,扛起油桶,没头没脑的逃-- 
  花葵怔愣在店铺门口,想不透臭老鼠为什麽会逃之夭夭? 
  老板提著一桶水走出店家外,纳闷道:「咦,卖油的傻子呢?」 
  「傻子?!」 
  「是啊。」老板口没遮拦的说道:「莫非花爷您不知道?这也难怪,像花爷您这种响铛铛的人物怎会跟一般的市井小民有什麽交情,何况是个脑袋有问题的傻子。」 
  脑袋有问题的傻子…… 
  轰-- 
  天边响起一阵雷声隆隆、闪电交加,顿时将花葵给劈傻-- 
  他不仅奸了傻子,还跟踪傻子,甚至买新鞋给傻子…… 
  赫然发觉--这些天,他尽干蠢事! 
  花葵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变幻莫测-- 
  邪媚的妖眼一瞪,老板浑身一阵哆嗦,一双脚彷佛有意识般的往後退却,离这散发危险气息的男人远一点。 
  花葵提著一双新鞋,怔了怔,不知为何,又将它们揣进怀里,旋身步入街道,任倾盆大雨水落在身上,视线仍旧追寻著-- 
  傻儿的身影…… 

7 
郝古毅一路奔逃回家里,搁下油桶,赶紧把门锁上。 
  鬼好可怕…… 
  身体软软的沿著两片门板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张著大口猛喘气,心脏猛烈跳阿跳的快弹出胸口,他伸手拍拍来安抚自己-- 
  幸好他逃得快,鬼没有追上来。 
  须臾,屋内传来爷爷在房里的咳嗽声,他趴在地上爬往爷爷的房门,霎时-- 
  「磅--」 
  石破天惊的声响令他吓了好一大跳,回头一看,「啊,鬼鬼鬼……」郝古毅惊叫连连。 
  花葵睨了一眼被踹坏的门板,再看看那一身湿漉又脏兮兮的臭老鼠,瞧他吓得……呿! 
  环顾屋内,仅简单的摆设一张桌,几张椅,墙壁处还搁著一张长凳,上方有一道窗口,对面角落放著几层抽屉的矮柜,其外观油漆剥落,都可以丢弃还省得碍眼。另一道墙面则钉著一块横板,放置祖先的牌位。 
  家徒四壁…… 
  花葵踏过门槛,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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