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油郎 by 天使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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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油郎 by 天使j-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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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他出现在厨房,悄然无息的站在臭老鼠身後,瞧臭老鼠对著炉灶生火。 
  「咳咳咳……」郝古毅手抓著一根竹管咳了会儿,一阵阵浓烟弥漫,「呛著了……」手往脸上一抹,擦去眼角的水,同时也拭去鼻子流出的水。 
  妖美的眼儿一眯,检视这厨房的角落有木板隔间,花葵猜出那八成是洗澡的地方。 
  天色暗沉,一道道冷风伴随著雨水打入窗口,搁在厨房四角桌上的烛火忽明忽灭,映照出一张阴沉的俊脸。 
  「走开!」花葵探手抓起臭老鼠,骂:「笨手笨脚的东西。」连生个火都耗时已久。 
  郝古毅一屁股跌坐在地,手中的竹管被抢走,惊愕不已的瞠眼见鬼在帮他升火?! 
  片刻後,炉灶内燃起噼噼啪啪的火苗,渐渐窜烧-- 
  花葵蹲在炉灶边斜睨著臭老鼠的脸上污漆抹黑,呆傻的张著嘴儿不说话。「看什麽?」他从地上捡起几根小树枝丢进炉内,站起身来问道:「你有没有烧热水?」 
  郝古毅仰起脸庞,不知回答。 
  他尚未从震惊之中找回三魂七魄,茫然的点点头,因为身上湿答答,他要洗澡…… 
  「去拿两套衣裳来。」今夜,得勉为其难穿臭老鼠的粗布杉,待明日,他会买些日常所需,既然决定住下,总不能要什麽,没什麽。 
  「还不快去,发什麽呆!」花葵踹他一脚。 
  郝古毅登时回神,抚著脚踝,闷呼:「痛……」 
  呿! 
  花葵撇撇嘴,轻:「哼!」低头瞧臭老鼠拧眉,清澈又无辜的眼儿眨阿眨,那一副脏兮兮又可怜兮兮的蠢样就是令人想去欺负他。 
  花葵不耐烦的吼叫:「我叫你干什麽,就赶快去干什麽,少发呆!」以免他控制不住,直接把臭老鼠拖去洗澡间给奸了。 
  吓! 
  郝古毅突地受吓,连忙爬出鬼的脚下范围,「我去拿衣服。」他慌慌张张的说。 
  「慢著!」 
  花葵大步跨去,就在臭老鼠回头之际,探出长臂拎起臭老鼠;两人眉对眉、眼对眼;花葵敛了难看的脸色,说道:「去把脚洗乾净。」 
  郝古毅张大的眼瞳盈满不解,朱唇微启,脑袋一片空白…… 
花葵见他又发愣,耐不住的脾气又发作,低沉浑厚的嗓音一吼:「还发呆,听不懂人话麽?」 
  郝古毅吓得脖子一缩,双手捂住发疼的耳朵,咕哝道:「你是鬼……」 
  花葵的脸色一瞬铁青,臭老鼠真有本事挑起他的怒气。「你到底傻够了没?真他奶奶的……」他简直是自找气受,跟臭老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相信不出半个月,准会被臭老鼠给活活气死。 
  妈的! 
  到底是谁在收拾谁? 
  「哼,今晚一定操得你说不出蠢话来气死人!」 
  郝古毅根本听不懂鬼说的话中意思,黯然的垂下眼睫,想不透鬼一直说他傻……。 
  只有爷爷和凤仙姐姐对他好,不会一直对他生气,还有母鸡、公鸡和小鸡也不会对他生气……。「你好凶……我是不是做错事了?连你也在气我花钱吗?我跟爷爷说过以後不敢了。」 
  他想不出什麽原因会让人生气,也或许--「因为我是傻瓜……」他擤擤鼻涕,抹得衣袖染上一层灰。 
  「你的确是傻瓜。」花葵没好气的说。不然,他哪会贪图新鲜来玩弄一个大傻瓜! 
  妖美的眼瞬间藏笑--不怀好意的盯著小猎物,愈看愈心痒…… 
  他怎不会嫌臭老鼠的脸脏? 
  怎愈瞧愈顺眼的紧? 
  甚至巴不得把臭老鼠弄哭? 
  「啊!」郝古毅赫然惊叫,瞬间打断了花葵在脑海之中形成的疑问-- 
  「我去拿衣服。」 
  话落,郝古毅的眼睛一花,手被人给揪住,花葵粗鲁的把他拖至水缸边,舀起一瓢水冲净他脚上的污泥。 
  「唰--」 
  脚甚感冰凉,郝古毅低头看著地上一滩湿,愕然之馀,一双新鞋靠近鼻尖,他眨眨眼,手捏紧口袋,内心窜起恐惧感,怕鬼会强迫要他拿钱出来买新鞋。 
  他连忙摇头反对:「我不要买鞋,我没钱。」 
  花葵瞪著他黑鸦鸦的蠢脑袋,说:「我不收你的钱,你可以用其他的东西跟我交换。」 
  「什麽东西?」 
  仰起来的小脸是一派全然无知的蠢样,花葵挑高细眉,唇角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笑说:「用一双新鞋跟我交换你的床。」他这叫做变相的『求欢』,不轨的意图会经过傻瓜鼠的同意。 
  多令人感动啊…… 
  他--花葵何曾做过绕著弯去拐人上床了?! 
  真是新鲜极了! 
  眼看这只臭老鼠似乎不上当,那还有什麽乐趣可言。花葵放软了态度问道:「考虑清楚了没?不然我没地方可睡。」 
  郝古毅纳闷道:「你不回家吗?」鬼为什麽要待在这里? 
  「我没有家。」花葵坦承从不将摘星楼当成家。 
  「这样啊……」郝古毅认真的想了又想:两块木板床换两只新鞋,不用花钱…… 
  那麽,他要睡哪? 
  去跟爷爷睡…… 
  这样也不会怕鬼。「尿壶就在後院子里。」郝古毅提醒他想尿尿的时候,硬硬的东西不可以乱塞。 
  「因为两块木板放在一起有个洞。」 
  「嗯。」花葵根本听不懂臭老鼠说了什麽。他思忖:床板有个洞又不会影响他对臭老鼠干什麽,嗟! 
  傻瓜就是傻瓜,真他奶奶的有够蠢-- 
  他用一双新鞋换一张床……呵呵。花葵的脸上露出一抹贼笑,拐傻瓜投怀送抱比用强得逞似乎更有乐趣,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 
  花葵手里晃著一双鞋,眉开眼笑的瞧臭老鼠伸出手心欣然接受,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麽愉快过。 
  郝古毅把鞋收入怀中,仰起脏兮兮的小脸难掩一丝惊讶-- 
  鬼看起来已经没那麽可怕,为什麽? 

9 
鬼似乎都在笑…… 
  他以为鬼会好凶、会勒死人,不会笑的。郝古毅啃地瓜,偷偷观察家中的不速之客-- 
  他不知道鬼为什麽要找上他? 
  也不了解鬼要住多久? 
  煮饭的时候,他去爷爷的房里拿衣服,请爷爷去洗澡。当时,爷爷就吩咐:『以後要多煮一个人的饭,要多洗一套衣裳,要伺候大爷,要听话……就像当作爷爷一样的照顾。』 
  郝古毅纳闷--鬼不是老人家,是不是比他还傻? 
  所以不会做事? 
  连衣服也不会洗? 
  不会倒茶,不会添饭,凡事要他帮忙……啊! 
  郝古毅赫然联想--难怪了……鬼会找错地方尿尿。原来比他还傻啊。 
  一股同情心油然而生,郝古毅再偷瞄了鬼一眼,脑袋瓜儿得到一个结论--鬼会凶巴巴是因为比他还傻的关系。 
  当下决定,不用计较鬼会不会好凶。他伸出筷子夹菜给爷爷,也夹菜给鬼吃。 
  花葵讶然。 
  瞪著碗中突地多出的两片菜叶,他不禁纳闷,臭老鼠怎不怕他了? 
  该不会是一双合脚的鞋就拐了臭老鼠对他产生爱慕之意、感激之情? 
  妖美的眼瞳映入那兀自低头啃地瓜饭的臭老鼠,一颗饭粒就沾在鼻尖,无所知觉…… 
  「等会儿睡觉前,过来帮我脱鞋。」 
  花葵试探性的开口命令,答案却出乎意料之外-- 
  「好。」郝古毅继续吃饭,继续想:真是糟糕……鬼连脱鞋都要别人帮忙,就像爷爷一样。鬼会不会也像爷爷常挂在嘴边说的话--老了…… 
  不过,鬼看起来不老啊。郝古毅糊里糊涂的想:鬼该不会是像爷爷一样病了? 
  难怪他的脸色那麽白,身体也长得跟他不太一样。郝古毅轻叹气:「唉……」清澈的眼眸显露出一丝悲悯,心里泛起不为人知的同等悲怜作祟,他开口问:「以前,一定没有人照顾你,是麽?」 
  喝! 
  突来的问题令人措手不及,花葵一瞬眯起双眼,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他痛恨以前--关紧记忆的窗,不愿回想往事…… 
  对此地的贫穷环境并不陌生;遮风避雨的破窝、地瓜参饭的煮一锅、清汤加菜叶,三餐没有鱼肉,身穿粗衣布衫……这算够好了。 
  花葵狼吞虎咽的把饭吃完,丢了碗筷上桌,命令道:「少跟我问些废话,快把饭吃完就来我房里伺候!」 
  鸠占鹊巢…… 
  呵,他曾发誓不会让别人好过。 
  花葵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懒得多瞧老废物和傻瓜蛋一眼,站起身来一脚踹开椅子,老大不爽的甩头回房-- 
  郝爷爷昏花的老眼瞧孙子张大嘴傻愣著,是搞不清楚环境复杂的男人看似脾气反覆无常又阴阳怪气。 
  ……他频频叹气,思忖自家的孙子人傻,没头没脑的话打那儿惹恼他人也不知。 
  为了还债十两,从今夜起,他的孙子可能得睡地板、听候差遣……。 
  心里泛著浓浓的不舍,环境复杂的男人一身霸气,不论怎麽看都不好伺候。郝爷爷唯有向老天不断乞求多关照他的孙子,以及那男人能够尽快找到看得顺眼的宅子而离开里。 

  郝古毅一如往常在饭後洗了碗,洗完衣裳晾至屋檐下,把後院的大公鸡、母鸡和小鸡关进竹笼内,再把炉灶上焖煮好的药汁端去给爷爷,一口接一口的喂爷爷喝药,帮爷爷脱了鞋,小心翼翼的扶爷爷上床睡觉。 
  「爷爷,我去帮大爷脱鞋,然後就回来跟你一起睡。」 
  郝爷爷担心孙子会不经意的惹恼男人,他伸手拉住孙子的衣袖,在孙子离开之前吩咐道:「古毅,要听大爷的话。他若是叫你帮他扇凉,你就做。等他睡得沉了,你再打地铺睡觉。多拿两条棉被来垫著,这样睡得舒服些。」他顾虑自己有气喘、咳嗽的老毛病,半夜经常发作来扰人清梦。 
  孙子每日必须外出去卖油挣钱,这夜晚睡不好,隔天就没精神。   
  「都怪我这把老骨头拖累了你。」郝爷爷感叹道。 
  「喔。」郝古毅点点头,压根不明白,「什麽是拖累?」 
  郝爷爷又叹气连连,道声:「没事。」孙子太单纯与痴傻,有许多话的意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清楚、弄明白。 
  转念一想,孙子痴傻呆笨的过日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人是好骗、好拐、但诸事不计较、没烦恼,这样的孩子是个宝。他最大的心愿是在有生之年,能够见到这孩子有人疼惜。 
  郝古毅对爷爷露出一抹笑,保证道:「我会听话。」他很乖,不会让爷爷失望。 

  郝古毅一踏进自己的房内,粗声恶气的鬼叫轰进耳膜-- 
  「你干什麽去了,快过来!」花葵没好气的瞪著傻瓜鼠--望眼欲穿,只差没去外边逮老鼠。 
  花葵宛若一头豹子,状似慵懒,犀利的眼紧盯著渐渐靠近的小猎物,准备伺机而动。 
  郝古毅见鬼只手托腮,横躺在木板床上发作坏脾气。於是,他开始解释他先前去做了什麽;小嘴罗罗嗦嗦的叨念一大串话没完没了…… 
  「……没有把小鸡关起来,它们会找不到老母鸡……然後有大黄狗……爷爷的药好烫……」 
  「闭嘴!」他哪管那些鸡滚哪去,会被隔壁的大黄狗给吃了也不干他的事;更不在乎老废物是不是会在半夜咳嗽,老废物早死早解脱;至於衣裳可以明日再洗,臭老鼠该先来消消他的火气! 
  「快把衣服脱了。」他急急命令,早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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