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车站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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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车站 上-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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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雨濃聽著只是低頭笑:“不過,哥,你放心,我洠О涯惝斂蓸愤^,你就是我的飯!不吃不行的那碗!” 















      14。 



      沈烟轻当天果然发了低烧,还好沈雨浓给王烨提醒有了准备,吃药喂水,还算没有手忙脚乱。沈烟轻看着他跑进跑出的,说眼睛都花了,干脆闭了眼睛。就这么躺了一天。 




      沈雨浓忙完了,就守在床边,开始还呆呆地看着他哥的睡脸出神,结果目光炯炯到让沈烟轻不得不飞快地睁了眼睛给了他个白眼,他才老实地拿了本书在旁边看。 



      沈烟轻其实已经睡够了,只是腰酸腿软某处隐隐作痛,又因为发烧头晕脑热,所以懒得动弹而已。人清醒的状态下闭眼养神,其实最容易胡思乱想。而在他脑子里来来回回出现的不过两个人。虽然不至于可以摆成鱼与熊掌的选择题,但一样很烦。 




      要怎样对王烨做个了断,很烦,关于小雨的事,也很烦。唉,都是麻烦。 



      百无聊赖地睁了眼望着天花板发了一阵呆,头一扭,看向旁边的沈雨浓。他那个品学兼优的书呆子弟弟戴了眼镜看书的认真样子非常斯文,浑身就是人常说的书卷气。他瞄了一眼他那本书,差点笑出来。天!果然很符合他的风格! 




      “沈雨浓。” 



      “怎么?”他一直在留意他哥的动静,他哥头转过来看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现在听到这样连命带姓地叫他,是很少有的情况,通常都不代表好事。 



      “帮我拿相机来。” 



      “干吗?” 



      “我突然发现一条好新闻:中国热持续升温,挪威少年熟读唐诗三百首!给他们留学生学报发,你一定可以成为楷模。” 



      沈雨浓无奈地放下手中的书:“哥,你是不是烧过头了?刚吃的药还没起效吗?” 



      沈烟轻尴尬地撇撇嘴,不常讲笑话的人一旦突然冒出一个,通常冷得让人颤抖。人无聊起来真的很恐怖,会做点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事。不过他刚才就是忽然发觉,沈雨浓那个样子,跟他手里的书怎么看怎么不搭调。 




      沈雨浓又拿了体温计给他测,边测边无可奈何地咕哝:“我也不想长成这样。” 



      “可是我喜欢。” 



      “嗯?”听到这句,手不自觉就停下来了。看着他哥的手抚上他俯低的脸,表情认真而专注。脸“刷”地就热了。“哥……” 



      “很帅……”沈烟轻的声音低低的,像是从喉间溢出来的,“眉毛眼睛像爸爸,鼻子像妈妈,嘴……”他边说,手指边轻轻地划过说到的地方,现在放在他的唇边,忽然停了,歪着头,想了一下,“也像妈妈的,也许也像爸爸……” 




      “哥……”沈雨浓一下抓住了他的手,细细地吻着他的指尖,“我想长得像你,如果可以,我想像你。” 



      沈烟轻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才轻笑一声:“傻瓜。像我有什么好?” 



      “这样才是兄弟。”沈雨浓轻轻地说,眼睛亮得透明,柔柔地注视着他。 



      沈烟轻低了头:“我头真的有点晕了,上来让我靠一下吧。” 



      沈雨浓爬上了床,他靠近他,头埋在他的胸口,用低得不能再低的音量说:“挪威那么远,你背了这么多唐诗宋词,要念给谁听呢?” 



      沈雨浓没听清楚,只当他在胡乱嘟囔,吻吻他的发:“头还晕得厉害么?有没有胃口?想吃什么吗?我去买。” 



      沈烟轻抬起头,笑着:“小雨,你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 



      沈雨浓就着这个姿势,又亲亲他的唇:“不应该么?我是长大了呀,只有你还把我当小孩子。” 



      “别以为做了那件事就是大人了。”沈烟轻瞥他一眼,动了动身子,重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 



      沈雨浓只是笑:“做了那件事只是证明我们更亲密了,我没把它当作成|人的标志。” 



      沈烟轻听着,忽然用种异样的眼光对他上下打量:“小雨,你已经会说这种话了?果然不一样了啊,我觉得我的贡献真是伟大!” 



      沈雨浓笑起来,凑过去用鼻尖厮磨他的:“是你没发现罢了。其实从前很多事我都可以自己做,可是因为有你,我就会习惯性地依赖你,喜欢缠着你,对你撒娇。那次王烨训了我,我第一次开始认真地反省自己。后来我也在努力啊,希望能做到像你对我做的,可是我们的差距太大了,我一直不知道该怎样去做才好。直到今天……我见了王烨,才知道一个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样子。我不想输给他。我也想成为你能够依靠的男子汉。” 




      沈烟轻扭过头,有点不自在地说:“我说你们两个不要这么自说自话好不好?他有病你也跟着犯傻。我自己也是男人,干嘛要靠你们啊?真是!” 



      沈雨浓忽然发现他哥比他还容易害羞,每次这种时候他的心就会柔软得像棉花糖一样,甜丝丝的。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用上小时候最常用的撒娇的调子——他哥说这是腻味:“男人怎么了?一样可以依靠别人嘛,我就喜欢靠着你,一辈子靠着你!” 




      “那是因为你是猪!”沈烟轻忍不住笑骂。 



      “那也是你养的。”脸还死劲往他脖子里蹭蹭,沈烟轻只好不说话了。说他弟老实的人,真该来看看他这个样子。波斯猫撒起娇来罕人能敌。 



      过了一会,沈雨浓忽然不动弹了,沈烟轻还觉得有些奇怪,忽然就听到他一声低低的呻吟:“哥……你传染我了。” 



      “怎么了?” 



      “我现在……好热。” 















      虽然是近春节了,但天气也并没有很冷。比起冬冷夏热,气温极端的武汉,这边的温度根本不像是在冬天。只是人烟也稀少了,在这个只有夏天才有很多人来游泳的河堤。 




      沈烟轻站在堤坝上远远看了一下,冬天江面上的景象有些萧条,远处沙洲上铺着一片枯黄,衰草斜阳。他走下去,才发现王烨贴着堤坝根蹲着,拿了根短小的树枝在沙上乱戳。 




      他一步一步踩在沙上,走过去,王烨缓缓地抬起了头,又慢慢地站了起来。 



      在一臂的距离停住,两个人谁也没开口,彼此的眼中都看得到那抹悲伤。曾经的少年,恍如隔世。 



      没有风的冬日,没有雨。只有懒洋洋的夕阳,拖曳着亘古的纱裙,一步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样橙色的光晕里,无数的影像在眼前疾驰而过。像一列时光的列车,在每个时间的结点都有一个停泊的车站。 



      在黄昏的校园里扭打。 



      在昏暗的陋巷里表白。 



      在狭小的房间里缠绵。 



      在破陋的砖瓦房里杀红了眼。 



      在无雨的深夜里说,我甘愿。 



      潘多拉的盒子里装着两个人。 



      一个,是先被放出来的我——王烨,害得人世一阵恐慌; 



      一个,是压箱底的你——烟轻,是神为了安抚人心制造出的“希望”。 



      少年的言语,被吹散在时光的风里。如纷飞的落叶,失去了生命的痕迹。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原来,我们的青春已经这样悄无声息地匆匆而过。 



      原来,我的生命中,一直有你。 



      在每一个车站。曾经这样等着我。 



      哼,有我这样的“希望”,可见这个世界的未来多么不值得期待。 



      烟轻,你还不了解自己的能量有多惊人。 



      那为何还压制不了你这祸害? 



      已经很有效果了,做人不要太贪心。 



      是吗?原来,是……我太贪心? 



      佛说,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我是很贪心。我什么都想得到。什么都不想失去。 



      但现在,我要失去你了。 



      世上的事,总是这样两难全。 



      王烨沉默地看着他,黝黑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坚毅的嘴角一抿,沈烟轻还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就被用力一拉,推着贴在堤坝上。 



      还是这么狂风暴雨的吻。不管多久都不会改变的霸王本色。 



      激烈的,连喘息的余地都已经失去。已经多久,没有领教他的激|情?好像要被溺毙在这狂猛的风暴中了一样。 



      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对么? 



      杀了我。 



      再杀了自己。 



      我失去的是你。你失去的是什么? 



      我还是你的“希望”吗?我是吗? 



      不,你一开始就错了。我不是谁的希望,更不是你的。 



      挣扎着用力把他推开,看着那双眼睛,赤目,圆睁。仿佛随时可以喷出火来。冰冷的火焰。 



      “烟轻,”他出神地注视着他,抬了手,抚在他的面上,喃喃地低语,又是那温柔得如同催眠曲一样的呼唤,“我现在有钱了,跟我走吧。” 



      沈烟轻撇过脸:“你又在说疯话了。” 



      “不,是真的。”他一把抱住他,急切地,“这两年我拚了命地做事,老板很赏识我,给我升了职。我存了一笔钱,还打算买房子。烟轻,我不是小混混了。烟轻,烟轻,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沈烟轻浑身发抖,再用力扯开他的臂:“王烨!不要再这么做了,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们、我们……”那个词,说不出口。 



      王烨被扯开的手臂僵硬地保持着那个形状。随着他身子一动,忽然一抬手,固执地拉住他的手臂,却没有要他回过头来正视自己的眼睛。一前一后,两个人都低着头。 



      都是,无法面对。 



      “呵,是的,我又在说莫名其妙的话了。是我自己傻,以为努力过就能有机会。两年了,还想不透。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我该说恭喜吗?”低靡的声音在浅淡的余晖里,充满心灰意冷的叹息。 




      无言。 



      能说什么,才不会是伤害? 



      “不需要我了对吗?”这句话,他说得很快。字与字粘在一起,像血肉相连。 



      还是得不到回答。 



      “连,同伴,也不需要了?”声音变得支离破碎,像被肢解被扒皮剔骨。没有一丝颤抖,可是每个字都淋漓地滴着血。 



      没有什么是完全存在的。无论脆弱,还是坚强。 



      如果你认为一个人坚不可摧,那只表示他没有让你看到他的脆弱,而不表示,他没有。 



      沈烟轻转过身,拥抱他。第一次。主动。“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 



      “你不会爱上朋友,对不对?”沈烟轻第一次发现这个霸王的声音会这样失去力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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