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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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迷-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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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突然又问怪异的问题,敲得我大脑快速运作——什么意思啊?
  “你是远流。”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便一无所知了。
  想必是自己脸上的表情泄了底,远流挟著控诉的神情,瞅著我。
  烬管依稀记得远流好像跟我说了很多事,就是记不庄半件,是!我承认,我从来都不曾用心在远流身上,可是,我也没要求过他,不是吗?
  人与人之间来来往往,要我记住每个人的一切,岂不一堆麻烦?
  他只手捣住唇,低语:“你真的有让人憎恨你的本事。”
  远流很少说话,更少对我说重话,我想这次,他真的被我伤透。
  不懂安慰,我无言迈开脚步。
  远流的问题,需要长时间,更需要一个人,我——帮不上忙的。
  既然分手,便要乾净。
  “楚。”他喊住我的脚步。
  我没应声,只是停下。
  “你该知道,我是个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事情。”
  等了等,还是三句话而已,不想询问他话里的意思,我离开办公室。
  三天后,我收到“东日”聘任信函,信中注明要我星期一便去上班。
  手里拿著信函,边耙耙头发。
  该不该去呢?
  这成了我这一个小时内最大的难题。
  远流不会公私不分,至少这点感觉,我是有的,只是,要是日后朝夕相处,我怕对远流不好,他那个人很死心眼。
  而且,看那天他与人事经理高先生那么平行式的对话,我敢断言远流在“东日”的职位不低,假若哪天他喜欢男人的事情暴露,可就不是什么好事。
  远流对我一直很好,我不想害他。
  但……我环视这间公寓的价值,若不去,就供不起,而且我爱极了这里的环境,竟有点想买下的打算,是有笔存款,不过还差了些钱。
  吁了口长气,我想——“还是去吧,对不对呢?凯撒!”
  凯撒——一只阿拉斯加的雪橇犬,名称取自因努伊特民族——马拉缪特,也就是哈士奇会看上这住宅,也是因为这里能养宠物。“嗷!”凯撒似在回应我。
  我摸摸它的头,一个人的确太寂寞了。
  我怕冷、怕寂寞,却又厌恶被束缚,于是,我留下凯撒。
  不知怎地,看见凯撒,我会想起远流。
  凯撒的忠心,会使我联想起远流望著我的那一双眸子,深邃又痴情,欺!
  打从我二十岁起,我那对早巳离异的父母认为我已经有能力自给自足,便各自给了一笔钱后对我不闻不问,完全不在意我的生死。
  我一直都清楚他们是政策婚姻,他们根本不爱彼此,也不爱我。
  我——是第一个被牺牲的。
  说我不恨、不嫉妒,是骗人,不过随著时间拉长,又看尽人间冶暖,现在的我个性比较好些,会希望我的弟妹们能活的比我幸福,期望他们的父母别再离婚。
  即使我是最不幸福的那一个,我也不会要求所有人都要跟著我不幸的脚步——思,忘了是谁跟我说的,总之,这句话我始终记得。
  或许是因为切中要害吧!若人人皆不幸,也无法让我的伤口愈合如初。
  “楚……”
  会那么喊我的,除了远流外,另一个是我的异母异父弟弟——江日堂。
  家里温暖不待,成天往我这窝,当然只有冬天以外的日子我才让他住下。
  父亲也交代,江日堂的叛逆期来得晚,考完大学才开始出现叛逆,希望我帮他多注《思。
  “跟你说了多少次,好歹在法律上,我是你大哥,喊我一声,你不会吃亏。”
  我的父母在我十九岁时正式离婚,在户头上的名义我是跟著父亲。那时才知道我多了两个弟弟,一个是异父异母的江日堂,一个是三岁同父异母的魏棋海。
  江日堂吃的、用的,都是我张罗,我算是对他仁至义尽,让他尊称一声大哥,我受得起。
  江日堂身高约一八O,比远流矮些,一张脸孩子气颇重,就算是整个人偎在沙发上,手里还拎著一个史奴比抱枕,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妥,反而略带些童稚的天真还让一些大哥大姊疼死了。
  虽然我很清楚他绝对回不到天真的年代,但偶尔我仍是满心希望他喊我一声大哥,毕竟,和我有血亲的弟妹们,一个才八岁,一个在澳洲的产房里。
  远水救不了近火,不无小补,可,江日堂从没这么喊过我,真令我伤心,我真的很疼他、关心他,自认是个好哥哥。
  “我饿了!”
  瞧!又是一副吃定、赖定我的表情,好像我不救他,就对不起全世界。
  “没看我在忙嘛!自己弄吧,有晚上剩下的,拿去电锅蒸一下。”我推推眼镜,不理他了。
  明天要上班,我正在苦读“东日”的情报。
  我背对江日堂,直到他的体温靠近我,并伸手指著电脑萤幕。
  “你在看什么?”
  除了固定的亲密举动,我不太爱人不经过我同意就任意触碰我,即便是父母,我也会下意识避开,但,除了前几次以外,我后来几乎都不会避开江日堂。
  我想这也许和他用了和我相同的古龙水有关吧,相同的味道散发出来的就是“同类”
  的气味,这代表此刻接近我的是我的同类,而非敌人,无须竖起警戒。
  他的唇贴近我的耳、他的呼吸声随著神经进入我的听觉系统。我却心神无动,因为他是我弟弟,我对他不存非份之想。
  “我明天要上班,要做点功课。”事前准备,才能应付突发状况。
  “别看了,我们去看电影,听说“蓝宇”不错!”
  蓝宇——我心想,这小子是那条神经打结了吗?
  平日最卫道的他,竟然会说想看“蓝宇”?
  我盯著萤幕,回答:“你晓不晓得“蓝宇”演什么?”
  “晓得啊,不就是两个男人的事情。”
  “那你还想看?”做完功课,我就要上床了,养足精神,明天才能有崭新的一日。
  透过萤幕上的反射,江日堂耸耸肩,一副哀怨的模样传进我眼底。
  “没办法,老师规定的,是作业。”
  “作业?生物系的需要这个作业?”我诧异地问。
  “我哪知啊,总之上头交代,做就是了。”他整个人又埋进沙发里,一手还搂著凯撒。
  “别逗它了,让它去睡了。既然你不想看,不会请同学帮你。”
  “算了吧,靠他们,不如让我重修,一句话,去不去?”他的口气掺了一半的威胁。
  我关了电脑,摘下眼镜,回头,给了一个笑,然后清楚表明,“我、要、睡、觉、了!”
  江堂瞪了我,随即起身,走出公寓,看得凯撒又呜呜叫。
  他很疼凯撒,凯撒才舍不得他。我没时间带凯撒出门散步,多半都是由江日堂陪著,他们才培养出坚贞不的友情。
  “乖,他不是走了,只是生气了,明天就没事,先去睡觉!”
  安抚了凯撒,暗了灯,我回到卧室内,翻开棉被就躺下。
  十几分钟后,一个温暖的身体偎靠在我背上。
  “那我们等你改天有空再看,好不好?”
  “我真的累了,改天再说。”明天有场硬仗,我得养精蓄锐。
  江日堂把头贴在我颈子上,是求和的意思。
  他总是我弟弟,我拗不过他。
  “下个星期日早上。”
  隐约听见他的笑声了,但我也没多细想,因为疲惫已侵袭了我。
  朦胧间,我又看见远流的眸子了。
  仍是一汪满满的忧伤。
  若问我有没有爱过人?
  我想……应该是有的。
  纵使我是个男人,也是个人,自然需要情,没有爱,上了床不过是两具设定了性行为的机器罢。
  所以,我想……我绝对都有爱过。
  而我第一个爱的人是少防,他是个大学教授。
  少防疼我的程度和远流有得较量,自他之后,我所寻的对象也以他为准,气质带点书卷气,成熟体贴又稳重,且穿著、品味都须达上等。
  历届情人,优劣不一,但都在程度之上。
  其中与少防最为相似的便是远流,他们有著一双相似程度约百分之九十的眼眸。
  深沉的忧郁里,掺杂一丝丝对我的情意。
  少防对我有疼惜,远流对我不仅疼惜还有渴望。
  偶尔,真的偶尔时候,透过远流,我仿佛看见少防凝视我的模样。
  这时候,他们重叠了,让我分不清谁是谁。可惜他们仍有稍稍不同,就是少防宠我有个程度,只要我超过界线,他会责备我,无论公私,而远流不知是不是我给他的安全感不够,他对我的态度总想紧紧绑住我,无论我对错,他一概包容。
  也不晓得是不是人类劣根性发作,我偏偏对去世的少防存著依恋,至于始终在我身边的远流,我却当空气般。
  真糟糕啊!是不?
  拉回思绪,我匆匆解决牛奶,喂饱了凯撒,转入房间试图喊醒江日堂。
  “七点了,不起来吗?”江日堂与我共睡一张床是五年的习惯,不过那么大个却要屈就我的床,真不知他在想什么。
  说是他怕黑,我有些不信,都这么大一个人说。
  我实在不爱与人同床,但江日堂是我弟弟,我愿意配合他。
  江日堂又把棉被盖上,回道:“开学第一天不用上课。”
  原来如此,我离开卧室,没有带手提袋习惯的我把手机、皮包塞入口袋,准备出门上班。
  就在楼梯间,江日堂穿著白色T恤追出来,“要不要回来吃晚餐?”他睡眼惺忪地问。
  我低头略作思考状,只要江日堂在,我就不得不煮,他那个大男人主义的人,是绝对不下厨房,想了想,我做出决定。
  “各自处理。”这意思便是他就算等门,也没东西吃了。
  果不其然,他垮了脸,转身回屋内,连个招呼也不打,真是个任性的小孩!
  把这事往后一抛,我迈开步伐往捷运站出发。
  准八点,我人已在“东日”楼下,之所以那么早出门,是为了尽早适应这环境,趁著时间充裕,便在“东日”附近逛了圈。
  找到日后欲尝的餐厅,全部记在脑子里,接著,推开一家咖啡店的透明大门。
  叮当一声,伴随亲切的欢迎光临。
  点份早餐,顺手拿本电脑杂志阅读,如此惬意的早晨,我的笑容不禁在心底慢慢扩大。
  不久后。
  “早安!”
  闻声抬头,竟然是那天面试我的高先生。
  高先生笑意盎然,“这么早?”我合上杂志,“你不也是。”我示意他可坐下,高先生才落座,挺有礼貌。
  “东日”附近环境不错,改天有空,你可以多逛一点时间,巷子里的东西五花八门,包准你大开眼界。”瞧他说的眉飞色舞,我跟著一笑。
  早餐送来后,我静了。
  半晌,高先生又开口:“你认识远流?”
  对陌生人,这问题算唐突,我有些不快。
  “我知道我很冒昧,不过,基本上我没恶意,你大可放心,而且,远流也没要我放水。”
  放水?
  远流那个人不会的,他总是为我想,不会让人有机会在后面说我闲话。
  看来,是远流没跟他说什么,才转而找上我。
  我低低哼了声,上锁的唇绝不透露任何消息。
  跟著,高先生托住下颚,带笑的眼神瞅著我,没有暖昧成分。
  “防人是应该的,可是我晓得远流的事情,你不必那么紧张,问你话,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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