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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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萧后-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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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去应募,被云定兴收了伍,知他是李渊之子,那李渊虽说当今皇上在平了杨玄感后也曾经猜忌过,毕竟和皇上是姨表兄弟关系(李渊的母亲和杨广的母亲是亲姐妹),况且现在皇上也没有不满的表现,自然要给几分面子,虽没给官职,倒也做了一根小头目。云定兴凑齐了五万兵马,便要上路。李世民并没有就这样罢了,而是要求见云定兴,说是有破敌之法。云定兴听了心中的念头转开了,他本是因为擅于制作各式器具而受到皇帝赏识发的家,对带兵打仗的事并不在行,这次想去救驾立功心里却没底儿。这回带兵也不过去凑凑热闹,反正去救驾的不会是他一家,待退兵以后没准儿皇上一高兴封赏有功之臣的时候也能分他一杯羹儿。听说李世民有破敌的计策很高兴,心里又怀疑一个十六岁没打过仗的毛头小伙儿能有什么好计策?转眼又想这也难说,也有不少英雄出少年,自己不能的事不代表别人就不能,何况他是李渊的儿子。想到此立刻传见,要是能真的退了敌,他这回就走大运了,真的符合了他的名字——定兴。

李世民见过云定兴,云定兴说:“听说你有破敌之法,说来听听。”

李世民说:“现在突厥兵十万,我军只有五万,且突厥一向勇猛善战,如果直接交战恐怕不容易取胜。这次始毕敢围住陛下,必定是因为我军仓猝不能及时解救。如果我们大量携带军旗和战鼓,然后大张旗鼓设置疑兵之计,白天举旗绵延数十里,夜晚则击鼓相应,敌军必定以为我大军以至,望风而逃。我军则起到不战而胜的目的。”

云定兴一听大喜,说:“小将军果然有计谋,出身名门,不同凡响!”他本来就是一个善于投机取巧的人,一听到李世民说的句句在理,哪有不支持的,恨不能马上赶到雁门,抢下这一大功。立刻安排人下去准备旌旗和大鼓,妥当后立即出发。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功,如果计策失败了该如何善后,他没有多想。

云定兴一路高调日夜兼程的向雁门挺进,终于惊动了始毕可汗。面对着久攻不下的雁门关,中原来援兵一直是他最担心的问题,可是这并不能因为他的担心就不存在,终于在他围城快一个月的时候来临了。始毕可汗开始犹豫了,现在围城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有种感觉,再坚持几天一定会攻克的。可如今面临的问题是,如果援兵一到,雁门关还没攻克,到时候里外夹攻,突厥军队就很危险了;若是攻克了雁门关,就算隋朝大军到了,也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到底是会先攻克雁门关还是隋朝大军先到,谁也无法预料,始毕可汗越来越焦躁不安了。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义成公主送来了一封急信,始毕可汗打开一看大吃一惊,上面只简单写了一句话:北方有急!不能再犹豫了,再迟一步,自己的老巢都被人端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攻下雁门关。

就在始毕可汗决定撤退的那一刻,探子回报:“启禀可汗,隋军援兵已离我们很近了,到了忻口。”始毕可汗传令下去:“整顿队伍,即刻回军!”

第六章 痛失山河 第八节 云定兴

九月十五日,雁门内已经快断粮了,里面的人仍没有看到援兵的身影,一个个几乎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似乎感觉到乌云在上方笼罩。三十三天了呀,被围已经是三十三天!明天,我们还经得起饥饿的煎熬吗?这是一场意志之战。皇上已经几个昼夜没有安稳的睡上一觉了,只要他一闭上眼,就好像听见突厥兵攻进雁门关的叫嚣声,终于在这一刻因体力不支昏昏入睡,连衣服都没有脱。袁宝儿等人怕惊醒了他,只是拿了一件厚斗篷盖在他的身上。突然,他被一阵喊声惊醒。朱贵儿见皇上忙说:“启禀皇上,宇文大人他们在门外侯着,说是有要事面见圣上。”皇上猛的来了精神,说:“宣!”

宇文述等人进来高兴的对皇上说:“禀陛下一个好消息,突厥退兵了。”

皇上大喜,和众臣来到雁门关楼上观看,果然关外一个多月喧闹的突厥骑兵不见了身影,一片冷清清的景象,只剩下衰草凌乱、树木萧条,似乎在告诉世人这里曾经屯集过兵马。突厥是以畜牧为主的民族,近年来因何汉民族等密切接触,也发展了一些农业,生产物资等还是相对贫乏,因此比较珍惜节俭,撤兵后并未遗留下什么东西,一片空旷。不像隋军撤离高句丽时什么都不带回,军用物资散了一地,轻装回兵。皇上仍有些不太相信的说:“确定吗?会不会是疑兵之计?”

宇文述说:“臣等一听守城的将士说了这个消息就连忙来告诉陛下,还没来得及去验证。”

皇上说:“速派人去查探敌人虚实。”

过了一段时间,各路派出去的探子陆续返回,都禀报说:“查探过了,山谷皆空,也没有胡马的痕迹。”

皇上放下心来,又想起这一个多月被围的屈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说:“不能这样便宜了他们,就这样轻易撤退,派两千轻骑,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找个机会给他们一下子。”宇文述布置下去。这两千多骑兵追到马邑和落后的突厥兵打了一仗,俘虏了两千多老弱的突厥兵。

皇上站在关楼上继续张望,想继续确定一下突厥退兵的事实,猛然看到山那边隐隐出现了一队人马,正在朝这边蚁行。皇上心里一紧,连忙命守城的卫士细看对方是敌是友。卫士瞭望了半天,喜滋滋的来报:“启禀陛下,看他们扛的旗帜,应是我大隋军队到了。”皇上大喜,还不放心,又叫宇文述他们再看。这时那队兵马越来越近了,宇文述说:“是我大军到了,为首的好像是云定兴。看样子,必定是突厥军知道我大隋援军已到,自知不是对手所以才退的兵。”皇上彻底放心了,命令下去:“打开关门,迎我大军入关,同时安抚关内百姓,这一阵子他们也跟着受惊了。”

云定兴入关,见过皇上说:“臣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皇上十分高兴,狠狠地把云定兴褒奖了一番说:“你只带了五万人马,却吓退了突厥十万骑兵,何罪之有?将军也算是忠心不二、有胆有识呀!”

云定兴心头闪过一丝犹豫,要不要把李世民献计的事说出来。他本来就是个善于投机取巧之人,不讲究什么仁义之说。当年他为了往上爬,就因为宇文述说了一句:“哥哥你制作的器具深得皇上喜欢,没有给你加封是怕你提携了长宁兄弟(杨勇的儿子,云定兴的亲外孙)。”便怂恿宇文述在皇上面前进言,鸩杀了长宁王,其他的几个弟弟也没放过。从此他的地位一路攀升,先是做了少府丞,后代何稠为少监,转卫尉少卿,迁左御卫将军。他现在的犹豫,不是良心突现,是怕引起李渊的不满,认为他埋没了李世民的功劳。象他这种人,一向是在意和有地位大臣之间的关系的。很快打定了主意,他现在李世民有他的父亲李渊做靠山,将来何愁不兴?他就不一样了,自从他的靠山杨勇败后,他就被罢了一切职位,只在少府打杂,似乎这一辈子都没了希望,幸亏他通过贿赂拉拢巴结上了皇上极为信任的宇文述,才好不容易爬到眼前这个位置。现在有了救驾这一功,皇上自然不会亏待,说不定比他熬了半辈子得到的都多,凭什么让李世民那十几岁才出茅庐的毛头小伙给抢了先去?何况以他李世民的才能和靠山,以后有的是机会建功立业、青云直上。再者,以他的处世经验来看,像李渊这样本来就很有地位的人,未必把这点功劳放在心上,说不定等到李世民功成名就之后早就忘了这档子事儿。想到这里,云定兴决定把李世民的事瞒的一字不露,心安理得的坐享一切功劳,说:“臣就是担心怕来晚了不能令陛下早一天回京,所以顾不得等别的勤王军队来会合就先赶来了,又我军兵力不足,不能战胜敌军,所以想了一个法子,大张旗鼓,做出一副兵力很足的样子,以便吓退突厥兵,也好早一天见到陛下。”

皇上听了更觉高兴,说:“云将军足智多谋,又有救驾奇功,特授左屯卫大将军。”

云定兴跪拜说:“谢陛下隆恩!”

第六章 痛失山河 第九节 回驾东都

皇上留下几个大臣帮助当地太守做善后工作,因做御防工具而被拆毁房屋的平民还挤在临时搭建的柴棚里将就着生活,那地方怎么抵挡的过北方冬天的严寒?还有这一个多月以来雁门的生活贸易等各方面都被打乱了,需要恢复。一起安排好了,皇上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个曾经给他带来恐惧的地方。

车驾启动,萧后掀开帘子,最后看一眼这个三十三天患难与共的地方,仿佛要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印在心里。曾经,她是多么渴望能早一点儿离开这儿,可是真的要离开了,她的心底又有了一丝丝的留恋。这次遭遇,和上回的大斗拔谷之难不同,那次是事先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来的突然,所以大家的行动都出于求生的本能。把希望寄托给上天,希望天能早一点亮,希望风雪能早一点停,自己却没有一丝的能耐去对抗。所幸,这场灾难只在一天就过去了,可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有同样的经历。可这一次呢?虽然是一时的宁静,却知道危险就在不远的前方,无形的压力让人不能正常的呼吸,还要为明天谋一线生机。当所有的人心都拧成一股绳,共为一个目标去行动,心里为之感动,却无法放松,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当时那种奇特的心理感受。今天要离开了,方知在重压下所做出了一切努力,都是一种成长和历练,所以回味。

九月十八日,皇上车驾回到太原,站在城楼上看着前方。苏威说:“如今盗贼不息,而我们兵马都已疲惫不堪,希望陛下下令回西京长安,那是我们的根本,需要加强守护,为江山社稷做长远打算。”皇上没说话,只是向前走了几步,看看东边,又看看西边。呼啸的北风吹过,竟吹散了他鬓角边的几缕头发,在脸旁抚掠,并没有改变他一脸的沉静。旁边守着的人,都清楚的看见,皇上的脸沧桑了许多。

宇文述看皇上不语,猜度着皇上的心思说:“随从官员的妻子家人多在东都,最好从潼关入东都洛阳。”皇上回头看看他说:“准备问道洛阳。”

苏威回西京的理由和宇文述回西京的理由放在一起,稍微长一点儿脑子的人都明白孰轻孰重,可皇上选了后者,不能说皇上愚蠢,只能说他是个注重感觉的人,不按常理出牌。刚出虎口的他,还没有从惊吓中走出来,需要找一个温暖地方好好抚慰他那个受伤的灵魂。就像漂泊在外饱受沧桑的游子,格外思念家乡;就像《飘》里的斯嘉丽遇到挫折后总想扑进母亲的怀抱一样,他需要那份温暖,因此他推理他的从官们也需要这份温暖,于是他选择回到有亲人在等待的洛阳。说到底,他骨子里就是一个文人,他最具有唐人风格的一句诗“寒鸦飞数点,流水绕孤村。斜阳欲落处,一望黯消魂。”似乎就在诉说着他的孤独,所以他在特定的时候,放弃了一个帝王应对国家扛起的责任,而朝他向往的温暖去了。所以格外理解后世的唐明皇虽然欣赏着诗仙李白,却不肯给他一个机会去干涉朝政。文人可以感性,可以尽可能的去夸张;而政治不行,政治必须理性,需要走务实稳妥之路。不管你在争权夺利时多么的投机取巧、用尽心机,想在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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